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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語冰致辭
在中國的文化傳統(tǒng)中,詩文向來有別。主張詩緣情,文載道者,乃為主流。而在西萬的學術(shù)傳統(tǒng)中,“詩”與“真”的較量始于柏拉圖的時代(Plato’s era),亦可謂源遠流長。近代以來,各門學問的基礎(chǔ)被奠立在不同的合法性之上,學科始乃分化。至二十世紀初發(fā)展為“為人生而藝術(shù)”,抑或“為藝術(shù)而藝術(shù)”之爭。
鄙意以為,在此重大問題上,儒家的解決萬案仍不失為真諦:志道游藝。所需避免者,將“道”狹隘地理解為“政治正確”(politically correct)。因此,舉凡遵命藝術(shù)(commitment art)皆不得藝術(shù)正路。倒過來,沒有任何“道”的擔當?shù)乃囆g(shù),恐怕也不免瑣碎(trivial)之譏。
是故在心為志,出言為詩。志于何物?大有分辨。志于道者,為天地立心;緣于情者,發(fā)言而綺靡。故知情志可分,劉勰所謂“志足而言文,情信而辭巧,乃含章之玉牒,秉文之金科”,足資證明。
書者心畫。何為心畫?心畫者,心之籌畫也。非志于道者,何足言籌畫?近世書家,多理法全無,形容可憎者。皆因胸無丘壑,揮運無由而起。余嘗論書,以為形諸言語,遞相授受者謂之技。不落荃蹄,形超物外者謂之道。技者,可學可教;道者,可悟可證。凡學藝,矜矜于巧技者,雖美勿貴;而有志于問道者,縱百折而不回,雖九死其未悔,則技在其中,去道不遠矣。畫者書馀,理不二致。
乙未寒露 沈語冰于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