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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想象的共同體》淺析緬甸民族國家構建的動因與前景

        2016-03-19 09:45:10范佳睿
        東南亞縱橫 2016年6期
        關鍵詞:本尼迪克上海人民出版社昂山

        范佳睿 翟 崑

        由《想象的共同體》淺析緬甸民族國家構建的動因與前景

        范佳睿 翟 崑※

        2016年8月17~21日,昂山素季以緬甸國務資政的身份訪問中國。經(jīng)過幾十年的軟禁,昂山素季重返緬甸政壇,這在某種意義上代表著民族主義浪潮中的中層知識分子,對新時期民族國家認同建構的關鍵性意義。本尼迪克特·安德森認為民族是“想象的共同體”,他在《想象的共同體:民族主義的起源與分布》一書中闡釋了民族主義建構的時代背景、發(fā)展的歷史脈絡以及深化的影響因素。安德森強調(diào)民族的“內(nèi)核的共時性”與“發(fā)展的繼承性”,重視靜態(tài)語言和精神建構,卻在一定程度上忽視了動力因素和物質(zhì)基礎。本文在繼承《想象的共同體》觀點的基礎上,以緬甸民族國家的認同建構為例,認為前殖民地的中層知識分子會成為民族國家認同建構的動力因素,緬甸的民主化改革可為《想象的共同體》的靜態(tài)理論注入現(xiàn)實政治動因。

        《想象的共同體》;民族主義;昂山素季;中層知識分子;認同

        作為《想象的共同體》一書的作者,本尼迪克特· R.奧戈爾曼·安德森是“與異鄉(xiāng)和流浪有著深刻溯源的人”①(美)本尼迪克特·安德森著,吳叡人譯:《想象的共同體:民族主義的起源與散布》,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5年版,第1頁。,在中國、美國和東南亞都曾留下過他行走和思想的足跡。由于特殊的政治原因,在他的學術生涯中經(jīng)歷過從田野調(diào)查到文本研究的轉變,這反倒使他成長為一位既有歷史縱深視野又有細節(jié)把控能力的學者。

        安德森的文字具有一種溫情的冷靜,他通曉多國語言,更加強調(diào)語言在共同體建構中的重要作用。他對亞非拉的民族主義運動懷有同情,卻對民族主義這種現(xiàn)象本身體現(xiàn)出歷史學家的客觀和民族主義學者的深度?!断胂蟮墓餐w》緊緊圍繞民族是“想象的共同體”這一主題進行論述,大致分三部分:民族主義建構的時代背景、民族主義發(fā)展的歷史脈絡以及民族主義深化的影響因素。

        第一部分,民族主義建構的時代背景。首先,對當前研究現(xiàn)狀進行質(zhì)疑和提問,闡釋作者基于其自身的觀察和研究對民族主義的定義,進而論證了以文化為依托的宗教共同體以及以通婚和混血為依托的王朝在文化根源形成過程中的重要作用;同時,重點論述了民族主義對于時間的理解、宇宙的普遍性和現(xiàn)世的特殊性關聯(lián)起時間的因果關系與同時性;之后扼要地總結了資本主義、印刷科技和人類語言宿命的多樣性這三者的重合,使一個新形式的想象的共同體成為可能。

        第二部分,民族主義發(fā)展的歷史脈絡。主要是從作者本人所謂的反“地方主義”的視角論述了世界范圍內(nèi)四波民族主義的浪潮。第一波是18世紀美洲大陸上歐裔海外移民想象的民族主義,第二波是歐洲的群眾性語言民族主義,第三波是以19世紀后期“俄羅斯化”為代表的官方民族主義和帝國主義,第四波是20世紀中前期亞洲和非洲殖民地的民族主義。

        第三部分,民族主義深化的影響因素。首先講述了民族主義公正無私和崇高的宿命性和種族主義的階級性;進而闡明了認同范疇和系統(tǒng)性量化的人口調(diào)查、權力結盟與地圖的鏈接以及博物館化的想象,三者反映出的權力制度對“想象的共同體”的形塑作用。最后作者分別從新空間與舊空間所反映的“新”“舊”地名的繼承性、共時性與雙重性;新時間與舊時間所反映的時間的世俗連續(xù)性取代其平行共時性所反映出的對歷史的解構與再建構,被記憶或被遺忘的“手足相殘”以及“遺忘”的連續(xù)性所引發(fā)的對于“認同”的敘述性的需要四個方面,闡釋了記憶與以往在民族建構過程中的重要作用。

        以時間維度為線索,透視安德森思想的豐富性和閃光點,可以概括為民族主義發(fā)展的繼承性和民族主義內(nèi)核的共時性兩個方面。

        首先,民族主義發(fā)展的承繼性。

        安德森基于其獨到的研究視角,提出了不同于“西方中心主義”語境背景之下的四波民族主義浪潮。這樣的四波浪潮彼此間在一定意義上具有繼承和發(fā)展關系,從而建立起彼此間互為模板和因果的鏈接,搭建起一條較為明顯的“時間線”。歷史地看,安德森認為其“提供的只是民族主義的分類,并且這種分類是一種歷時性的分類,是一系列環(huán)環(huán)相扣、前后關聯(lián)的民族主義”①馬衍陽:《“想象共同體”中的民族與民族主義評析》,《世界民族》2005年第3期,第70~76頁。。安德森認為,民族主義在近代世界歷史中共經(jīng)歷了四次散布:

        第一波是18世紀美洲大陸上歐裔海外移民想象的民族主義。歐裔海外移民所創(chuàng)造的“美洲民族主義”是民族主義的開始,朝圣的歐裔海外移民官員和地方的歐裔海外移民印刷者扮演了決定性的歷史角色。這種歧視與殖民地的邊界重合,為殖民地的歐裔移民創(chuàng)造了一種“受到束縛的朝圣之旅”的共同經(jīng)驗。于是,他們開始將殖民地想象成他們的祖國,將殖民地住民想象成他們的民族。

        第二波是歐洲的群眾性語言民族主義。強調(diào)了民族的印刷語言和民族主義的盜版模式。由第一波與第二波的對比我們可以看出,一種語言可以支撐一個民族,一片領土可以支撐一個國家,當二者實現(xiàn)重合的時候,一個一般意義上的民族國家也就應運而生。第二波的北美的獨立運動是對第一波的“盜版”,進而“概念化”“模式化”和“藍圖化”了第二波的歐洲民族主義,對第一波的形式進行了解構和基于自身情況的再建構。

        第三波是以19世紀后期“俄羅斯化”為代表的官方民族主義和帝國主義。官方民族主義強調(diào)一種強制性的歸化、保存和融合。安德森在此處曾很貼切地論證道,這是“一種把民族那既短又緊的皮膚撐大到足以覆蓋帝國龐大的身軀的手段”②(美)本尼迪克特·安德森著,吳叡人譯:《想象的共同體:民族主義的起源與散布》,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5年版,第103頁。。猛然地、有意識地刻意融合了民族和王朝帝制的官方民族主義是對第二波民族主義的一種刻意模仿,強調(diào)了一種官方主導的有意識的歸化、融合以及吸引力的作用。

        第四波是20世紀中前期亞洲和非洲的殖民地的民族主義,講述了一種建立在本地雙語知識階層反對全球帝國主義的特殊的“朝圣之旅”。對于第四波的民族主義而言,是在殖民國家外交的邊界框定甚至是語言框定的基礎上,被殖民國家內(nèi)生的一種民族塑造的過程。但是,由于這種殖民地的民族主義是對官方民族主義的另一形態(tài)——帝國主義的反應,因此“殖民地色彩”濃厚,民族的邊界和原來的殖民地界限是重合的,殖民地行政體系和教育體系也成為構建民族的主要基礎。

        其次,民族主義內(nèi)核的共時性。

        安德森在書中提到,“一個社會學有機體遵循時歷規(guī)定的節(jié)奏,穿越同質(zhì)而空洞的時間的想法,恰恰是民族這一理念的準確類比,因為民族也是被設想成一個在歷史中穩(wěn)定向下(或向上)運動的堅實的共同體”①(美)本尼迪克特·安德森著,吳叡人譯:《想象的共同體:民族主義的起源與散布》,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5年版,第24頁,第25頁,第60頁。。由此可見,與歷史地看民族主義發(fā)展的繼承性不同,從性質(zhì)的角度來講,民族主義還具有一定意義上的內(nèi)核的共時性。

        民族主義內(nèi)核的這種共時性跨越了一個民族在歷史和現(xiàn)世發(fā)展的過程中時空上的天然區(qū)隔。安德森的分析路徑不僅對于民族主義,甚至同理對于區(qū)域一體化的建構也有著重要的借鑒意義。正如王正毅在他的書中談到的,“本尼迪克特·安德森對民族主義的分析,為建構主義理解安全共同體的出現(xiàn)提供了一種重要的概念基礎,把民族主義的建構視為學習、適應、集體自我想象的重要實踐過程。這個過程克服了文化、語言、政治和其他方面的重大差異,克服了居住在不同地理區(qū)域的社會團體之間的物質(zhì)利益差異,為民族國家的形成奠定了基礎,一種生產(chǎn)性的和自我強化的態(tài)度以及行為的社會建構,可能導致‘共同認同’的界定和實現(xiàn)”②王正毅:《邊緣地帶發(fā)展論——世界體系與東南亞的發(fā)展》,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97年版,第38頁。。

        在中世紀,人們對時間的看法是“一種過去和未來匯聚于瞬息即逝的現(xiàn)在的同時性(simultaneity)”③(美)本尼迪克特·安德森著,吳叡人譯:《想象的共同體:民族主義的起源與散布》,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5年版,第24頁,第25頁,第60頁。而meanwhile(與此同時)一詞是不具有意義的。這種觀念隨著小說和報紙的出現(xiàn)以及作為支撐的資本主義印刷術的出現(xiàn)發(fā)生了改變,一種“同質(zhì)的、空洞的時間(homogeneous,empty time)”取代了中世紀“時間并進的同時性”的概念。小說和報紙的敘述結構既改變了人們理解時間的方式,不僅使一種不同于以往縱向時間的橫向的、世俗的時間及在此基礎上建構起來的共同體成為可能,更是為人與人之間的想象并進一步成為想象的共同體提供了技術性手段。

        更進一步來看,基于資本主義印刷術建立起來的,由語言文字作為表征和支撐的這種“共時性”實際上是強調(diào)了一種對于共同的政治經(jīng)濟發(fā)展水平和歷史語言文化的認同,而這種認同也正是民族主義概念中精神層面上最為關鍵的基點之一。“內(nèi)核的共時性”與上文所述“發(fā)展的繼承性”共同構成了安德森《想象的共同體》對民族主義概念建構的過程中的兩條共同基于時間卻形成了相互對照的重要線索,同時也成為安德森筆下的民族主義區(qū)別于其他語義中民族主義的獨具特色之處。

        一、對《想象的共同體》的批判性解讀:靜態(tài)的想象和精神的共同體

        (一)對靜態(tài)語言的重視和對動力因素的忽視

        顯而易見,安德森是一位典型的“語言決定論者”和“技術決定論者”。每一個章節(jié)中動輒談及語言對于民族主義建構的重要意義,印刷資本主義賦予語言一種新的“固定性”(fixity),以語言為線索鋪陳他的觀點,甚至書中的每個部分都會提到語言的作用,同時,安德森還非常倚重于印刷資本主義的發(fā)展對民族主義發(fā)展重要作用的論述。誠然,對語言研究的重視與安德森本人的知識結構和身世背景確實不無關系,這成為其行文的一大特點,也成為安德森筆下民族主義建構過程中的一個重要的線索。

        “與此同時,我們在前面已經(jīng)注意到報紙這個概念本身就隱然意味著,即使是‘世界性的事件’也都會被折射到一個地方讀者群的特定的想象之中,而且我們也已經(jīng)知道了一個穿越時間的穩(wěn)定的、堅實的同時性的概念對于一個想象的共同體有多么的重要”④(美)本尼迪克特·安德森著,吳叡人譯:《想象的共同體:民族主義的起源與散布》,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5年版,第24頁,第25頁,第60頁。。也正是在當今的時代,通過媒體的宣傳,緬甸的普通民眾才會如此“同時性”和近距離地了解昂山素季為這個民族和國家所做出的努力和犧牲,其代表性和標志性也才會體現(xiàn)得如此明顯;同時通過這種“同時性”,國際社會也才會通過各種途徑和渠道對緬甸軍政府施壓,最終在昂山素季被軟禁了十幾年之后使其獲得自由。

        然而,語言文字是否真的具有如此之大的作用呢?“蓋爾納強調(diào)‘政治單元與文化邊界的重合’,霍布斯鮑姆強調(diào)‘政治單位與民族單位是全等的’,而安德森強調(diào)民族是‘有限的、擁有主權的共同體’。不論他們之間的分歧如何,有一點可以明確,就是不能把民族看作僵化的,而應是處于動態(tài)之中的,民族是過程而非結果,它還在不斷發(fā)展和演進”⑤高小巖:《“想象的共同體”的理論困境與探討》,《內(nèi)蒙古社會科學(漢語版)》2009年第1期,第73~77頁。??梢姡诜治雒褡逯髁x的過程中,不應過于局限地僅從語言這一靜態(tài)的因素來進行探索。況且現(xiàn)實生活中不能武斷地說印刷資本主義就一定會影響人們對民族的想象,因為印刷品和文字的受眾的接受程度和影響大小都未可知。我認為語言文字是民族認同建構非常重要的途徑,但不用成為一種決定性的因素。我們可以暫不討論靜態(tài)的語言文字在民族主義建構的過程中到底具有多么重要的作用,但是卻的確應該在“印刷資本主義”與“語言文字”即“想象的共同體”中注入些許動態(tài)人為的因素,并更加著重地強調(diào)這個因素的意義和作用。

        同時,“想象”往往是建立在能夠主導語言權力的階級對語境霸權的張揚,他們通過印刷資本主義在一定范圍下選擇性地將一種想象反復強加給閱讀群體,從而通過這種方式強化而成的一種民族屬性。查特吉在一篇名為《誰的想象的共同體》(Whose Imagined Community?)的文章中就提出尖銳質(zhì)疑:“如果世界上其他地方的民族主義者都必須從歐美預先提供的‘模型’中去選擇‘想象的共同體’,那他們還有什么可以去想象的?”①Hutchinson J Anthony D Smith.Nationalism:Critic a Concepts in Political Science.Rout ledge:London and New York,2000:940.

        (二)對精神建構的重視和對物質(zhì)基礎的忽視

        關于民族主義的主觀屬性論述一直是西方的主流思想。卡爾頓·海斯認為:“民族主義是兩種極其古老的現(xiàn)象——民族性和愛國主義的現(xiàn)代情感的融合和夸大”②周平:《民族政治學導論》,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1年版,第166頁。。安東尼·吉登斯也認為:“‘民族主義’這個詞主要指一種心理學的現(xiàn)象,即個人在心理上從屬于那些強調(diào)政治秩序中人們的共同性的符號和信仰”③(英)安東尼·吉登斯:《民族國家與暴力》,北京:三聯(lián)書店,1998年版,第141頁。?!恫既R克維爾政治學百科全書》也是從主觀情感來進行解釋的:“民族主義是一種政治上的學說和情感,是一種迄今為止世界上最強有力的意識形態(tài)”④(英)韋農(nóng)·波格丹諾、鄧正來:《布萊克維爾政治學百科全書》,北京:中國政法大學出版社,2002年版,第530~531頁。?;谶@樣一種價值觀和研究路徑的趨向,在《想象的共同體》的開頭,安德森就開宗明義地給民族下了一個定義:“它是一種想象的政治共同體——并且,它是被想象成為本質(zhì)有限的,同時也享有主權的共同體(inherently limited and sovereign)。”⑤(美)本尼迪克特·安德森著,吳叡人譯:《想象的共同體:民族主義的起源與散布》,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3年版。

        安德森認為,民族應基于現(xiàn)實的資本主義印刷術和“共時性”的語言文字作為基礎來建構認同?!罢J同是一種互主性(或主體互動性)的觀念。來源于國家的基本特征,不僅需要發(fā)展一種‘我們是誰’的集體觀念,而且需要一種‘我們與他這是如何區(qū)別’的集體意識。”⑥王正毅:《邊緣地帶發(fā)展論——世界體系與東南亞的發(fā)展》,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97年版,第36頁。

        但是也應看到,物質(zhì)應是意識的基礎,對意識會起到?jīng)Q定性的作用。在民族建構與發(fā)展的過程中,還應充分考慮到地緣、政治、經(jīng)濟等國際政治視域下多方面硬性因素的綜合影響。安德森的“想象的共同體”理論雖是西方民族主義建構論的代表,在它凸顯出民族建構的文化意識層面卻又難免使得這樣的論述成為了“空中樓閣”,即削弱了對政治經(jīng)濟維度的考慮以及相對地忽視了民族誕生的血緣和地緣等物質(zhì)基礎。

        二、對《想象的共同體》的繼承性補充:以緬甸認同建構的動因為例

        以批判的眼光看待《想象的共同體》,可將其拆分為“靜態(tài)的想象”和“精神的共同體”,那么這種民族的共同體,其建構的動因何在?又是什么促使以語言文字為依托的這樣一種“共時性”的民族主義的建構呢?

        我認為,是書中經(jīng)常談及卻未曾特別闡明的所謂特殊的“雙語知識階層”對于緬甸民族主義建構的關鍵性作用,基于其自身“靈魂朝圣”的躊躇與困境以及其對自身所在的民族國家認同建構的“宿命觀”和責任感,為這些國家的靜態(tài)的和精神的因素中注入了尋求變革的主觀能動因素,從而促動了其“想象的共同體”建構過程的啟動和演進。

        (一)昂山素季的“宿命”與責任

        2016年8月17~21日,昂山素季以緬甸國務資政的身份訪問中國,強調(diào)“胞波”情誼,拓展兩國領域合作。經(jīng)過幾十年的軟禁,昂山素季重返緬甸政壇,在推動緬甸民主化改革的過程中將發(fā)揮重要作用。昂山素季的復出在某種意義上代表著民族主義浪潮中的中層知識分子對民族國家認同建構的關鍵性意義。

        《想象的共同體》的后半部分,非常引人矚目的一個觀點就是安德森將“宿命”作為起點來考察民族主義的文化根源,“這個時代所亟需的是,通過世俗的形式,重新將宿命轉化為連續(xù),將偶然轉化為意義”①(美)本尼迪克特·安德森著,吳叡人譯:《想象的共同體:民族主義的起源與散布》,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5年版,第10頁,第114頁。。民族主義的這一特質(zhì)在以昂山素季為代表的東南亞民族主義領袖身上體現(xiàn)得尤為明顯,突出體現(xiàn)了這一地區(qū)所謂第四波民族主義浪潮中的中層知識分子在民族主義建構過程中能動的推進的積極作用。

        昂山素季是“諾貝爾和平獎”的得主,其特殊經(jīng)歷和可敬人格被國際社會譽為“亞洲的曼德拉”。昂山素季的父親德欽昂山在緬甸享有“國父”般的聲望,太平洋戰(zhàn)爭結束后,緬甸再次回到英國殖民地的狀態(tài),作為獨立主義者的昂山仍然繼續(xù)著以完全獨立為目標的政治活動。1947年,他與當時的英國首相克萊門特·艾德禮定下了保證緬甸在一年內(nèi)完全獨立的“昂山—艾德禮協(xié)定”,1947年7月19日昂山將軍遇刺,當時昂山素季年僅兩歲。1960年,昂山素季隨母親來到了印度新德里,初次接觸甘地“非暴力不合作”思想。

        1988年3月昂山素季結束在國外的長期生活,返回仰光照顧母親。當時緬甸國內(nèi)對軍政府的不滿情緒正日益高漲,支持民主的抗議活動此起彼伏,昂山素季也就是在這樣的時代大潮中投入了緬甸反對獨裁、爭取民主的進程。她曾說:“作為我父親的女兒,我不能對眼前的一切繼續(xù)熟視無睹。”1988年9月,緬甸軍政府在鎮(zhèn)壓民主運動的過程中,對昂山素季本人進行軟禁。在緬甸政壇,昂山素季及其支持者始終是任何人不敢小視的政治力量。

        昂山素季在印度長大,1964年到英國求學,獲得牛津大學的哲學、政治學、經(jīng)濟學學士等學位,畢業(yè)后在紐約聯(lián)合國辦事處任助理秘書,又在牛津大學任教,后來在不丹、日本京都大學南亞研究中心等地做訪問學者,她在緬甸以外的國家生活了28年。然而,緬甸軍政府對人民實施鎮(zhèn)壓,昂山素季又在參與緬甸政治之后,一直堅守至今。1990年5月緬甸舉行大選,昂山素季的政黨“全國民主聯(lián)盟”贏得了選舉,她理應成為國家總理,但軍政府對大選的結果不予承認,對她繼續(xù)實施軟禁。當權者還把她稱為“阿里斯夫人”,指控她是民族的叛徒,是英美新殖民策略的工具。昂山素季與軍政府斗爭20余年,終于促使統(tǒng)治緬甸長達48年的軍人政權被迫轉向民選政府,讓外界對這個東南亞國家的認識發(fā)生改觀。

        由此可見,昂山素季領導下的現(xiàn)代的緬甸的政治民主化可以被視為對想象的共同體的一種補充。昂山素季的身世背景非常契合安德森想象的共同體中對“中層知識分子”的描寫:純正的緬甸血統(tǒng)、系統(tǒng)的英國教育,而“宿命”的心理則可以使她在最關鍵的時候做出選擇,即使面對囚禁、舍棄家庭也在所不惜。昂山素季的努力是對其“宿命”和“注定”的承擔,是對其父親民族責任感的一種傳承,是用現(xiàn)代社會的民主化來反對軍政府的獨裁、構筑更加民主自由的緬甸、推行民族和解政策,實現(xiàn)對新緬甸的一種建構。而其倡導的緬甸民主化以及緬甸民族和解政策則更可看作是在全球化的新時代對安德森理論的一種補充和完善。

        (二)殖民地雙語知識階層——民族國家認同建構的動因

        殖民地的中間階層自身具有一種與生俱來的“朝圣”的躊躇。

        在安德森的理論里,第一波和最后一波的民族主義都不約而同地提到了這種“世俗的朝圣之旅的受挫”。這種現(xiàn)象在第一波和第四波民族主義的建構過程中體現(xiàn)得尤為明顯,更適用于對東南亞地區(qū)民族主義的研究——對第一波來說是朝圣之旅的受挫,而對第二波來說則是朝圣之旅新的目的地的建構和想象。這兩波均為非“歐洲中心”的民族主義浪潮,且都在被殖民的外壓下,不約而同地指向享有“有限平等”且一定程度上擁有身份和地位的殖民體系的中層知識分子。正如安德森在書中談到的那樣,“無論是在歐洲或是殖民地,‘年輕的’和‘青年’這樣的字眼都意味著活力、進步、自我犧牲的理想主義和革命的意志?!雹冢溃┍灸岬峡颂亍ぐ驳律?,吳叡人譯:《想象的共同體:民族主義的起源與散布》,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5年版,第10頁,第114頁。

        在第一波民族主義的浪潮中,歐裔移民的美洲之旅是一次“受束縛的朝圣之旅”,盡管他們與母國同胞分享語言、宗教或禮節(jié),但他們會因為歐裔海外移民的身份而遭到母國排斥,陷入一種身份危機。母國的制度性歧視與殖民地的邊界重合,使得歐裔移民在“受縛的朝圣之旅”中形成了共同的體驗。于是,殖民地被想象為祖國,殖民地人們被想象成“他們的民族”。

        最后一波民族主義的浪潮則將這種“朝圣”的躊躇發(fā)揮到了極致。殖民國家在殖民地興辦的教育體系在這種認同的建構過程中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因此,20世紀的殖民地學校體系孕育了和存在較久的官員仕途之旅類似的朝圣之旅”①(美)本尼迪克特·安德森著,吳叡人譯:《想象的共同體:民族主義的起源與散布》,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5年版,第116頁,第115頁,第110頁,第51頁,第52頁,第110頁,第53頁,第54頁,第56頁。?!霸谥趁竦刂?,青年首先意味著有相當人數(shù)受到了歐洲式教育,而這時的他們在語言與文化上與他們的父母的世代,以及眾多與它們屬于同一年齡層的被殖民者產(chǎn)生了區(qū)別”②(美)本尼迪克特·安德森著,吳叡人譯:《想象的共同體:民族主義的起源與散布》,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5年版,第116頁,第115頁,第110頁,第51頁,第52頁,第110頁,第53頁,第54頁,第56頁。。由此可見,歐式教育潛移默化的影響,加之自身民族主義的覺醒,一起調(diào)和出了這個中間的雙語知識分子階層建構新的民族認同動因。

        “朝圣”的躊躇的主體是那些殖民地教育體制中的佼佼者,亦即這些國家具有殖民地血統(tǒng),卻接受了系統(tǒng)的歐式教育的掌握雙語的特殊中層知識分子,在原殖民國家和自己的祖國之間起到了很好的橋梁紐帶作用,但正是這樣的作用,也使其對自己的身份認同出現(xiàn)了一定程度上的困境。但是,隨著歷史大潮的發(fā)展和激蕩,他們對自身民族責任和其自身“宿命”的一種認同和繼承深入骨髓,這種“無可救贖”和無法改變的所謂“宿命”便會在一個特殊的歷史階段井噴式地爆發(fā)出來——就像1988年毅然拋棄優(yōu)越的一切,與自己的祖國站在一起的昂山素季。這種現(xiàn)象也就生動地體現(xiàn)出民族主義的本質(zhì)基礎——非精神的而是物質(zhì)先天帶有的東西對后天認同建構的基礎性作用以及這一“承上啟下”的特殊中間階層在民族國家建構過程中的“原動力”的作用。

        但同時,這些殖民地的中間階層本身無疑又是本民族國家認同建構中的動因。

        “這種群眾的和官方的民族主義之混合,是由歐洲帝國先后創(chuàng)造出來的兩種異常事物所造成的:眾所周知的邊界的任意性,以及顫巍巍地懸在各種各樣的單語人口之上的雙語的知識分子階層。”③(美)本尼迪克特·安德森著,吳叡人譯:《想象的共同體:民族主義的起源與散布》,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5年版,第116頁,第115頁,第110頁,第51頁,第52頁,第110頁,第53頁,第54頁,第56頁。在這里,官員的所謂“雙語能力”體現(xiàn)了一種媒介和連接的作用,使得想象的共同體的形成成為可能。在母國和原住民之間存在著一個“承上啟下”的階層,基于自己早年最直接的觀感和體驗,安德森將這個階層提取了出來,即“這種來自安逸階級的犧牲值得我們深思”④(美)本尼迪克特·安德森著,吳叡人譯:《想象的共同體:民族主義的起源與散布》,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5年版,第116頁,第115頁,第110頁,第51頁,第52頁,第110頁,第53頁,第54頁,第56頁。,“賦予這些行政單元一種自我封閉的性格”⑤(美)本尼迪克特·安德森著,吳叡人譯:《想象的共同體:民族主義的起源與散布》,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5年版,第116頁,第115頁,第110頁,第51頁,第52頁,第110頁,第53頁,第54頁,第56頁。,“當我們在考察最近的‘殖民地民族主義’時,一個非常重要的和較早期的殖民地民族主義的相似之處立即吸引了我們的視線:每個民族主義的領土范圍和先前的帝國行政單元的形狀是相同的。這個相似性絕非偶然;很清楚,它和所有殖民地朝圣之旅的地理有關”⑥(美)本尼迪克特·安德森著,吳叡人譯:《想象的共同體:民族主義的起源與散布》,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5年版,第116頁,第115頁,第110頁,第51頁,第52頁,第110頁,第53頁,第54頁,第56頁。。

        對于昂山素季來說,也存在對其自身認同的變化過程以及通過民族認同政策和民主政策的推行對緬甸這個民族國家進行再塑造、民族認同再建構的過程?!斑^得更好”和“獲得尊重”兩點是所有人的終極追求,也是民族主義的物質(zhì)和精神訴求,安德森所述的民族主義亦即這樣的一種“人文關懷”。

        以昂山素季為代表的受過高等教育的中層知識分子成為“想象的共同體”建構過程中的動力因素——民族認同是由先天解構和后天建構二者共同決定的,而中層的知識階層則是這一過程的“原動力”。中間階層成為一個重要的轉換,即中層承上啟下的過渡作用,尤其是對民族國家的建構作用。有建構認同的需求才會想要去建構,所以想象的基礎可能就應是一種基于“不同”的建構和“認同”的過程。這種“不同”之所以會被殖民地的中層精英去建構,是因為他們本身就存在著“我們是誰?”的認同困境。這樣關于中層似乎就與想象和“認同”契合在一起了——形成了一種解構和再建構的過程、遺忘和再記憶的過程。

        對于以緬甸為代表的東南亞地區(qū),我們不僅能從安德森列舉的第四波民族主義運動的理論中找到分析的線索,還可從第一波民族主義運動的論述中找到最初的端倪。對于第一波的民族主義運動而言,作者在剛開始的時候談到,“事實上,古老的宗教的思想的共同體的外部邊界就是依照人們究竟從事哪個朝圣之旅來決定的”⑦(美)本尼迪克特·安德森著,吳叡人譯:《想象的共同體:民族主義的起源與散布》,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5年版,第116頁,第115頁,第110頁,第51頁,第52頁,第110頁,第53頁,第54頁,第56頁。,歐洲的官僚體制和社會階層導致,“這些官員最不想要的就是返鄉(xiāng),因為他并沒有一個內(nèi)在的故鄉(xiāng)”⑧(美)本尼迪克特·安德森著,吳叡人譯:《想象的共同體:民族主義的起源與散布》,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5年版,第116頁,第115頁,第110頁,第51頁,第52頁,第110頁,第53頁,第54頁,第56頁。,基于這樣的現(xiàn)實,他們逐漸形成了一種對上的抵抗和對下的統(tǒng)治,“原則上他們已經(jīng)掌握了現(xiàn)成的、足以成功地主張自己權利的政治、文化和軍事手段了,他們同時構成了殖民地共同體以及一個上層階級”⑨(美)本尼迪克特·安德森著,吳叡人譯:《想象的共同體:民族主義的起源與散布》,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5年版,第116頁,第115頁,第110頁,第51頁,第52頁,第110頁,第53頁,第54頁,第56頁。。他們感受到,“這些旅伴感覺到他們之間的伙伴關系不知建立在那段朝圣之旅的特定范圍上,也建立在他們都出生于大西洋的共同宿命之上”——“共同的宿命”成立彼此產(chǎn)生認同的關鍵。

        其實無論是第一波還是第四波中的哪一種民族主義,是所謂“英國的印度人”還是“印度的英國人”,究其根本,對于平等地位和人格尊嚴的訴求是永恒的主題,是這些中間階層進行反抗的主題,更是民族主義發(fā)展的主題,這樣的主題也讓我們進一步去反思人生,而為人最終追求的終極價值,即無差別地擁有自由、幸福和權利,亦即對這種終極價值的一種“朝圣”。在這樣的朝圣之路上,北美及亞非地區(qū)的那些起初“自命不凡”的所謂“中間階層”,受到了一種“宿命”的障礙,最終無法向其他接受同樣教育,看似享有同樣權利的歐美人一樣,“無差別”地抵達朝圣的那片心靈“圣土”,進而也就激發(fā)了他們在屬于自己的土地上建構新的認同的動機和動力。在某種意義上說,這或許就反溯了一種“我是誰?”“我從哪來?”和“我要到哪去?”的終極追問,即人之為人的價值取向和信仰追求。

        其實不論是第一波的“歐裔”還是第四波受過系統(tǒng)的歐式教育的本地知識精英,他們都有著“我們是誰?”的認同困境,他們在哪都被視為是異鄉(xiāng)人,因而就產(chǎn)生了建構新認同的原動力。這種“宿命”的“無法救贖性”和內(nèi)心希冀的“可以改變性”,促使他們對自己先天具有的屬性進行重新的解構,進而對后天注入的屬性進行建構?;谶@四波民族主義的浪潮我們可以清晰地看到,一個民族,當面對一個強大的外在壓力時;當其明白自己并不是世界上的唯一和最優(yōu)時,當其面對著權利的不公和民族身份的不平等時——民族主義往往就誕生了,希冀打破強者的壟斷地位,旨在去尋求一種小到語言達到權利和尊嚴的平等——而在這其中,中層的知識分子基于對其自身認同建構和本民族國家認同建構的迫切需求,無疑就成為了最直接和積極的動力因素。

        認同建構路徑——先認同后規(guī)范,由“朝圣之旅”演化而來的“官方的民族主義”。

        緬甸是東南亞地區(qū)的一個多民族國家,民族認同和紛爭的問題始終是緬甸民族國家建構過程中的一大障礙,這其中既有帝國主義國家殖民政策“分而治之”的遺患,也有緬甸建國后“大緬族主義”的不利影響,導致“許多過去被認為已經(jīng)完全穩(wěn)固的‘老民族’如今卻面臨境內(nèi)一些‘次民族’(sub-nationalisms)主義的挑戰(zhàn),希望能褪去‘次級’的外衣”①(美)本尼迪克特·安德森著,吳叡人譯:《想象的共同體:民族主義的起源與散布》,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5年版,第130頁,第139頁,第189頁,第191頁。。

        回顧緬甸二戰(zhàn)后建國以來的內(nèi)部民族政策,安德森在最后一章所提及的“兄弟之間的殘殺”在緬甸的個案中非常適用。自緬甸實行軍政府獨裁統(tǒng)治以來,中央政府推行的以“政令軍令統(tǒng)一”為主要內(nèi)容的國家構建把領土范圍內(nèi)的多元民族整合為國族的民族構建。近年來,在與中央政府推動的民族國家構建的互動過程中,緬甸少數(shù)民族的國家認同呈增強的趨勢,盡管少數(shù)民族與中央政府仍然存在著尖銳的矛盾和沖突。

        這種情況在某種意義上導向了一種所謂的“官方民族主義”,歷屆緬甸中央政府所執(zhí)行的民族政策都離不開“大緬族主義”思想,緬甸政府的治理水平也無法保證滿足各民族經(jīng)濟上的要求。這種民族政策讓緬甸民族之間糾紛不斷、內(nèi)戰(zhàn)不止。同時,歷屆緬甸中央政府對國內(nèi)民族問題都沒有給予足夠的重視。緬族領導人認為,各個少數(shù)民族同化到緬族文化中是解決少數(shù)民族問題的最佳途徑,受到傳統(tǒng)的民族主義運動影響,緬族領導人也都比較傾向于利用國家暴力解決民族問題。

        由于多種因素持續(xù)發(fā)酵,其他主體民族便會希望從自己的歷史文化中尋求民族認同,只效忠于本民族的利益,追求民族自決,導致了現(xiàn)在緬甸內(nèi)部民族問題的出現(xiàn)?;趯Ρ久褡謇娴脑V求,繼承了歷史上爭斗、分化、分治的傳統(tǒng),強化了人種上的區(qū)分。實際上,當這些利益相抵觸時,緬甸主體民族必須不斷完善自己,使自己有能力采取向非主體民族傾斜的政策,并為各民族共同利益的發(fā)展做出必要的讓步,使多民族國家獲得生存的基本條件。

        “終極犧牲的理念,乃是經(jīng)由宿命的媒介而與純粹性的理念一同孕育的”②(美)本尼迪克特·安德森著,吳叡人譯:《想象的共同體:民族主義的起源與散布》,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5年版,第130頁,第139頁,第189頁,第191頁。。其實,我們可以把遺忘看作是另外一種“建構”的過程,其關鍵點不是“遺忘”本身,而是“必須已經(jīng)遺忘”的這種政治目標,可見,以“想象的共同體”作為外在表征的民族主義是一個選擇性的遺忘和用合適的記憶來進行進一步想象的過程,即是一個“在較后期建構民族譜系的特有設計”③(美)本尼迪克特·安德森著,吳叡人譯:《想象的共同體:民族主義的起源與散布》,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5年版,第130頁,第139頁,第189頁,第191頁。。這一點在緬甸民族和解政策中體現(xiàn)的尤為明顯,其最終的目標是將這種族際沖突想象成是一種“被記憶/遺忘成‘我們的’內(nèi)戰(zhàn)”④(美)本尼迪克特·安德森著,吳叡人譯:《想象的共同體:民族主義的起源與散布》,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5年版,第130頁,第139頁,第189頁,第191頁。,而非兩個分立的國際政治行為體之間的戰(zhàn)爭。

        三、緬甸的民主化路徑:在靜態(tài)理論中注入現(xiàn)實動力

        民族主義除了基于特殊的時代背景和知識背景,在安德森筆下被勾勒出了靜態(tài)和精神的輪廓,作者認為還應為之注入更多的現(xiàn)實政治的動因。尤其是21世紀已經(jīng)徹底拋卻了被殖民桎梏的非“歐洲中心”的國家,以知識分子為代表的階層或應向昂山素季一樣,以自身超出一般民眾的知識水平和政治素養(yǎng),帶領自己的祖國走向更加民主的道路——這抑或不失為是對新時代民族國家建構的一種有益和有利的嘗試。

        安東尼·史密斯認為,“一旦‘民族主義’在一個新的政治基礎上把各族群統(tǒng)一起來,就會出現(xiàn)強烈的民族意識”①Anthony Smith:National Identity,London:University of Nevada Press,1991,pp.8.,從而產(chǎn)生一個不同于宗教共同體的新的共同體,這就是民族。顯而易見,他認為是民族主義締造了民族。蓋爾納認為,“‘民族主義’首先是一條政治原則,政治的和民族的單位應該是一致的”②(英)厄內(nèi)斯特·蓋爾納著,韓紅譯:《民族與民族主義》,北京:中央編譯出版社2002年版,第1頁,第2頁。?;舨妓辊U姆也認為“民族是特定時空下的產(chǎn)物,它是18世紀末、19世紀初西歐的政治社會變動的產(chǎn)物。民族主義早于民族的建立。并不是民族創(chuàng)造了國家和民族主義,而是國家和民族主義創(chuàng)造了民族”③(英)埃里克·霍布斯鮑姆著,李金梅譯:《民族與民族主義》,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0年版,第10頁。。

        由此可見,以安德森為代表的民族主義研究領域的建構主義路徑和民族認同目標固然是民族國家建構過程中一種較高的理想,但或許政治制度上的文明和經(jīng)濟發(fā)展上的進步會成為這些民族國家認同建構的一種相較而言更加切實可行的路徑和方法。從這個意義上來說,昂山素季通過對信念的堅持和對所謂“宿命”的承擔,為她的祖國緬甸迎來民主化的變革更顯彌足珍貴。

        前現(xiàn)代國家政治系統(tǒng)的合法性主要靠君權神授,而民族國家的建立則意味著世俗政治的確立,是人民大眾同意、認同的結果。“民族主義是一種關于政治合法性的理論”④(英)厄內(nèi)斯特·蓋爾納著,韓紅譯:《民族與民族主義》,北京:中央編譯出版社2002年版,第1頁,第2頁。,昂山素季通過對民主國家的塑造,建構出了這樣一種“想象”的認同,而緬甸的民主化路徑或許也就是新時代發(fā)展中民族國家建構的有益嘗試——昂山素季領導下的現(xiàn)代的緬甸的政治民主化是否可以被視為對“想象的共同體”的一種補充。

        1.(美)本尼迪克特·安德森著,吳叡人譯:《想象的共同體:民族主義的起源與散布》,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5年版。

        2.王聯(lián):《世界民族主義論》,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2年版。

        3.(美)亞歷山大·溫特:《國際政治的社會理論》,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4年版。

        4.(英)埃里·凱杜里:《民族主義》,北京:中央編譯出版社,2002年版。

        5.(英)埃里克·霍布斯鮑姆著,李金梅譯:《民族與民族主義》,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0年版。

        6.(英)安東尼·D史密斯:《全球化時代的民族與民族主義》,北京:中央編譯出版社,2002年版。

        7.(英)厄內(nèi)斯特·蓋爾納著,韓紅譯:《民族與民族主義》,北京:中央編譯出版社,2002年版。

        8.王正毅:《邊緣地帶發(fā)展論——世界體系與東南亞的發(fā)展》,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97年版。

        9.王介南、王全珍:《世界列國國情習俗叢書·緬甸》,重慶:重慶出版社,2007年版。

        10.賀圣達、李晨陽:《列國志·緬甸》,北京: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09年版。

        11.(澳)米爾頓·奧斯本著,郭繼光譯:《東南亞史》,北京:中國出版集團商務印書館,2012年版。

        12.祁廣謀、鐘智翔:《東南亞概論》,廣州:世界圖書出版廣州有限公司,2013年版。

        13.馬衍陽:《“想象共同體”中的民族與民族主義評析》,《世界民族》2005年第3期。

        14.高小巖:《“想象的共同體”的理論困境與探討》,《內(nèi)蒙古社會科學(漢語版)》2009年第1期。

        15.周平:《民族政治學導論》,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1年版。

        16.(英)安東尼·吉登斯:《民族國家與暴力》,北京:三聯(lián)書店,1998年版。

        17.(英)韋農(nóng)·波格丹諾、鄧正來:《布萊克維爾政治學百科全書》,北京:中國政法大學出版社,2002年版。

        18.胡文木:《什么是民族主義?——讀安德森〈想象的共同體〉》,《前沿》2010年第22期。

        注:本文受到廣西大學中國—東盟研究院2015開放性課題(第一批)《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如何惠及民眾研究》的支持。

        (責任編輯:顏 潔)

        Brief Analysis on the Motives of State Construction and its Prospect by based on“Imagination Community”

        Fan Jiarui&Zhai Kun

        On August 17-21,2016,Aung San Suu Kyi visited China as Myanmar’s senior minister.After decades of house arrest,the returning to Myanmar’s politics of Aung San Suu Kyi who represents the middle-level intellectuals in the tide of nationalism has crucial significance to the construction of national identity in the new era. Benedict Anderson put forward that national is an“imagination of community”.He illustrated the era background about how to construct,the history about how to develop and the influence factors about how to deepen of nationalism in his book.Anderson highlighted the synchronicity of its core and the inheritance of its development about national.He attached great importance to the static language and spiritual construction,but ignored the dynamic factor and material basis.With inheriting some based view of imagination community,this paper insists that middle-level intellectuals in the former colonies can become the dynamic factor during the construction of national identity.The democratic reforms of Myanmar can add some real political motivation to the static theory of imagination community.

        Imagination Community;Nationalism;Aung San Suu Kyi;Middle-level Intellectuals;Identity

        D733.7

        A

        1003-2479(2016)06-0057-08

        ※范佳睿:北京大學海洋研究院全球互聯(lián)互通研究中心助理研究員;翟崑:北京大學國際關系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北京大學海洋研究院全球互聯(lián)互通研究中心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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