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禹橋
(中國傳媒大學,北京 100024)
網絡直播熱的冷思考
——“網絡直播”現(xiàn)象的倫理探討
趙禹橋
(中國傳媒大學,北京 100024)
2016年被稱為“網絡直播的元年”,然而網絡直播在一片繁榮之下卻丑聞頻出,消費低俗、拉低三觀的事件層出不窮。本文運用倫理學原則對網絡直播現(xiàn)象中的媒介倫理缺位進行探討,并從媒介倫理學視閾出發(fā)對如何規(guī)范網絡直播中各方的媒介行為進行了分析。
“網絡直播”;倫理探討;絕對律令;無知之幕
前不久,一則“快手大媽疑似被拘禁,直播自虐”的微博被刷上熱搜頭條。雖然事后大媽澄清出于自愿,但仍被網友直斥“想紅想過了頭”。直播“造娃娃”、操縱無人機偷拍女生宿舍、直播換衣服……主播為了漲粉,使用暴力、色情等腥膻色手段已是這個行業(yè)的潛規(guī)則。
毫無疑問,網絡直播是一塊大蛋糕。據(jù)艾媒咨詢報告顯示,2015年中國在線直播平臺數(shù)接近200家,網絡直播平臺用戶數(shù)量已達2億,相當于中國總人口的1/7。然而,蛋糕做大的同時,內容卻逐漸變質。隨著網紅經濟的興起,圍繞網絡直播,越來越多的媒介倫理問題已經浮現(xiàn)。
(一)對主播及經紀公司的倫理探討:忽視生命倫理,拒絕承擔社會責任
網絡主播職業(yè)門檻低已是事實,一部手機就是一個“秀場”。但要吸引粉絲卻不容易,而炒作是主播眼中的捷徑。隨之出現(xiàn)了形形色色的“粉紅直播”“自虐直播”。人與人之間的關系淪為謀取錢財?shù)墓ぞ撸褐鞑コ鲑u自己或他人隱私甚至是傷害身體來取悅受眾。這有違倫理學的生命至上原則,是對生命的不尊重。
其次,作為“造星”推手的經紀公司默許甚至暗示主播進行低俗直播。在其眼中,公眾是公司的利益相關者。為了最大限度地獲利,他們拒絕承擔社會責任,愿意為低俗直播開綠燈。短期內此法能攫取暴利,但長此以往,公眾的覺醒抵制和政府及行業(yè)內部管制必使其得不償失。
(二)對網友的倫理探討:追求低俗文化,助長不正之風
網民對低俗文化的畸形需求助長低俗文化的蔓延。網民圍觀、欲望滿足使得其迅速在直播平臺上傳播。低俗文化尤其影響未成年人的身心健康。青少年出于好奇、叛逆甚至是學習的目的,潛移默化中本就不完整的價值觀會使他們迷失在網絡聲色之中。
諾丁思的關懷倫理告訴我們,我們應照顧弱勢群體,關注未成年人成長,為其營造良好的環(huán)境。然而事實卻是未成年人在當前的媒介環(huán)境中價值觀被性、暴力與恐懼扭曲。
(三)對直播平臺的倫理探討:監(jiān)管不嚴暴露社會責任感缺失,忠誠沖突選擇錯誤
直播平臺成立初期,其忠誠對象是利益而非公眾,是個人而非社會。各平臺競爭激烈,為留住主播,直播平臺選擇在監(jiān)管上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為擴大知名度,直播平臺甚至主動向公眾宣傳腥膻色的內容。究其根本,直播平臺的監(jiān)管不力折射出其忠誠沖突問題。在社會責任和個人私利之間,他們選擇后者。
(一)主播以及經紀公司:尊重生命,追求整個群體的最大幸福
主播應提升對生命尊嚴的重視。改變金錢大于尊嚴,甚至大于生命的畸形認知。努力提升自身修養(yǎng),用積極健康的人生態(tài)度去影響受眾,主動傳遞正能量。
經紀公司和主播應遵循穆勒的功利主義進行抉擇:追求整個群體的最大幸福。[1]是選擇短期的利益:通過低俗來吸引關注,但最終被違規(guī)取締?還是提升社會責任感,將用戶定位為服務的客體而非逐利的對象,培養(yǎng)正能量的網紅,實現(xiàn)經濟效益與社會效益的雙贏?相信經紀公司終會本著道德去選擇能夠使價值最大化,損失最小化的做法。
(二)普通網友:使用無知之幕對是非進行判斷
按照傳播學相關理論(如槍彈論),受眾對媒介傳播的信息一般是缺乏免疫能力的。其實普通網民可以嘗試通過羅爾斯的無知之幕來判斷某直播是否有悖倫理,對未成年人身心產生不利影響。正如其在《正義論》中所講:“在沒有社會差別的背景下協(xié)商時,正義自然呈現(xiàn)”。[2]
具體來說,假設自己是未成年人,將自身現(xiàn)有的價值觀暫時拋棄,回歸本真。然后評估看到的內容,是否會對自己身心造成傷害。使人感到不適的直播,基本可以斷定是不良網絡直播。通過這樣不斷的倫理判斷訓練,一方面網民可以提升自身的媒介素養(yǎng),另一方面對遏制低俗直播也有積極作用。
(三)直播平臺:明確忠誠對象,制定行規(guī)行約
在倫理原則的使用上,最重要的是明確忠誠對象,尊重公眾利益。平臺應努力提升服務質量,以此吸引受眾,實現(xiàn)雙贏。不能為挽留主播而在道德問題上一再遷就退讓;其次,依據(jù)康德的絕對律令,可以在行業(yè)內部制定硬性規(guī)定:任何一家低俗直播的平臺都要受到實質性的處罰。
就具體措施來講,首先平臺對網絡主播的審核門檻必須提高,實名認證是最基本的要求;其次,開辟舉報處理板塊,對違規(guī)主播可以自由舉報;再次,平臺之間相互交流,聯(lián)合成立自律機構,保證行業(yè)內部的良性競爭。
(四)網絡監(jiān)管部門:適用絕對律令,用道德律無條件約束所有人
網絡直播剛剛興起,在法律監(jiān)管上還是灰色地帶。缺乏明確的處罰規(guī)定使其長期發(fā)展畸形。因此在倫理原則的使用上,對于監(jiān)管部門,康德的絕對律令是適用的。即依據(jù)道德律制定理性的、無條件約束所有人的規(guī)章制度。
具體來說,制定針對網絡直播的規(guī)定細則;頒發(fā)網絡營業(yè)執(zhí)照;定期審核內容;不定期檢查平臺使用情況等;實行平臺分級管理制度,對一些帶有成人內容的平臺設立技術限制,如對觀看者設置年齡認證等。對于發(fā)現(xiàn)的違規(guī)平臺要予以通報批評并進行實質性處罰。
網絡直播在教育、娛樂、新聞等眾多領域都發(fā)揮著輕騎兵似的作用,其發(fā)展前景十分廣闊。但技術本是把雙刃劍,我們必須對其有一個全面、客觀的認識。網絡直播亂象產生的原因是復雜而漫長的,因此我們需要在道德與倫理的指導下,通過各方共同努力來正本清源。經過倫理判斷和道德洗禮的網絡直播定能在未來最大限度地發(fā)揮其價值,為社會和人類作出應有的貢獻。
[1]卡倫·桑德斯.道德與新聞[M].上海:復旦大學出版社,2007:27.
[2]克利福德·G·克里斯琴斯,等.媒介倫理:案例與道德推理(第九版)[M].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1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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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4-8883(2016)15-0346-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