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芳婷
1月13日,在浦東新區(qū)第五屆人民代表大會第七次會議旁聽市民座談會的現(xiàn)場,旁聽人員龔松源激動地說:“我是一名新上海人,工作在居民區(qū)一線,非常感謝區(qū)人大給我旁聽人代會的機會,希望旁聽制度能形成長效機制,讓更多的老百姓有機會了解浦東的未來,為浦東的發(fā)展建言獻策。”座談會上,19名旁聽市民暢所欲言,從“十三五”規(guī)劃的制定、自貿(mào)區(qū)和科創(chuàng)中心建設等戰(zhàn)略性話題,談到養(yǎng)老問題、“三違”拆除、交通擁堵、看病難等民生熱點。這些旁聽人員大都來自基層一線或?qū)I(yè)領域,他們提出的建議接地氣、可操作,具有前瞻性和專業(yè)性,令人耳目一新。大家紛紛表示,旁聽不應只滿足于“聽”,希望能有更多表達自己意見的機會,通過更加暢通的渠道將社情民意傳達給人大和政府。
人大的會議“旁聽制度”由來已久,早在1988年,全國人大常委會就決定“建立全國人大常委會和專業(yè)委員會的旁聽制度”。此后,在地方各級人民代表大會和常委會會議上安排“旁聽席”的做法得到全面施行。應該說,這項制度是人大吸納公民參與民主法治進程的有益途徑,在民主意識日益深入人心的今天,邀請市民旁聽會議完全是人大制度的“題中應有之義”。
為了避免旁聽變?yōu)榭礋狒[、裝門面,人大的會議旁聽應細化制度、公開程序、暢通渠道。
首先,應當對現(xiàn)有制度進行細化,做到“有依據(jù)、可操作”。目前,無論是全國人大還是地方各級人大,都尚未建立起完備的關于旁聽的法律制度和實施細則。相關的制度依據(jù)僅存在于全國人大議事規(guī)則,和地方人大的某些法規(guī)和規(guī)范性文件中。這些制度往往只是明確人代會和常委會期間設立旁聽席,而對于旁聽人員的產(chǎn)生,旁聽人員的權利義務等均沒有詳細規(guī)定,導致各地只能按照慣例來操作,缺乏穩(wěn)定性和規(guī)范性。因此,迫切需要對市民旁聽人代會和常委會的辦法進行細化。重點之一是從制度層面明確旁聽市民的遴選標準,應著重審核旁聽人員的履歷和資質(zhì),盡量選擇各個年齡層次、熱心公共事務、從事一線工作、能夠反映基層群眾心聲的公民參與旁聽,從而更充分地體現(xiàn)旁聽的價值。重點之二是從制度層面適當增加旁聽席的數(shù)量,增加社會報名的比重,減少單位推薦的比重,并對旁聽人員屆內(nèi)旁聽會議的次數(shù)作出規(guī)定,以減少“旁聽專業(yè)戶”的出現(xiàn),確保更多的公民參與旁聽,擴大旁聽的范圍和影響力。
其次,應當對旁聽的相關情況進行公開,實現(xiàn)“明明白白參與”。一是會議日期和議題應當提前在媒體顯著位置上公布。很多地方人大在向社會征集旁聽人員時,提供的信息比較少,尤其是會議的日期、議題以及應當旁聽哪些場次等關鍵信息不夠明晰,加上在媒體上刊登的位置比較“偏僻”,導致關注度低、報名人數(shù)少。因此,只有及時、有效地公開會議的詳細信息,才有利于公眾找到關注點,決定是否報名,提高他們參與的積極性。二是應當及時向社會公開旁聽人員的基本信息。上海市人代會就做過這方面的嘗試和創(chuàng)新,向社會公布旁聽市民的姓名、工作單位和手機號碼等真實信息,便于群眾隨時向旁聽人員反映社情民意,再通過他們將百姓的呼聲直接傳達給人大機構。這樣,旁聽市民作為社會公眾參與人大會議的“代表”,就不再是“被動聽”,而是帶著百姓的期盼“主動聽”。三是通過會前培訓,使旁聽人員了解“如何聽”。針對那些已經(jīng)通過審核,具備旁聽資格的人員,應當進行會前輔導,使他們對人民代表大會制度、旁聽制度、相關注意事項和紀律要求等具備基本的認識,做到明明白白參與,清清楚楚履職。
第三,應當對意見反饋機制進行完善,避免“只聽不講,只進不出”。旁聽人員在會議上沒有發(fā)言權。但可在會議前、休會期間、會后通過不同形式提出意見建議,以供參考。邀請方則可在會議休會期間和會后召開旁聽人員座談會,因旁聽人員結合會議審議情況,提出的意見建議可能更具針對性。如此一來,旁聽人員可在知情基礎上行使建議權,不再止步于“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