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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儒王廷相師友、門生及后學考論
        ——兼論王廷相氣論思想的形成與特點

        2016-02-02 12:11:05胡棟材
        唐都學刊 2016年4期
        關鍵詞:思想

        胡棟材

        (中南大學 馬克思主義學院,長沙 4100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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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博士論壇】

        明儒王廷相師友、門生及后學考論
        ——兼論王廷相氣論思想的形成與特點

        胡棟材

        (中南大學 馬克思主義學院,長沙410083)

        王廷相氣論思想的形成與發(fā)展很大程度上依賴于他與學友之間的論辯,特別是與中原地區(qū)的同道如何景明、許誥以及何瑭、呂柟等的思想交往,對其思想性格和學問風貌的塑造有較大影響。而王廷相的門生及后學,一定程度上也參與到其思想的演變當中。對正統(tǒng)化程朱理學的反思和批判,是呂柟、王廷相等儒者共同面對的思想主題,這一思想主題集中表現(xiàn)為氣論學說在中原一帶的復興和擴移。

        王廷相;儒家;氣論思想;師友;門生及后學

        在王廷相(1474—1544)的時代,佛老的挑戰(zhàn)已經不再是儒者迫切應對的時代課題,取而代之的,是對正統(tǒng)化程朱理學進行反思。正如他在《慎言》的自序中所言:“仲尼沒而微言絕,異端起而正義鑿,斯道以之蕪雜,其所由來漸矣。非異端能雜之,諸儒自雜之也?!盵1]750這一發(fā)展儒學的學問意識,并非王廷相的臆斷,而是當時儒家有識之士的共識?;诖斯沧R,幾乎在同一時間軸上,明中期儒學主要開展出三條徑路:羅欽順力圖從朱子學內部對其進行反思和局部改造,并選擇以理氣關系為突破口。王陽明則承續(xù)陸九淵、陳獻章的思想方向,在與朱子學的對話中創(chuàng)發(fā)出良知學說。王廷相則以張載氣學為思想的大本營,在批判正統(tǒng)化程朱理學的過程中建構起其獨具特色的氣論學說。作為明代中期中原地區(qū)的儒者,王廷相的氣論思想到底是如何形成的?它為何會在中原地區(qū)形成并傳播開來?關于這兩個相關性的問題,學界的探討并不充分。

        20世紀八九十年代,在張岱年先生的幫助和指導下,葛榮晉先生在王廷相文獻資料的輯佚和考辨方面作出了突出貢獻,特別是《王廷相生平學術編年》一書,至今仍是我們了解、研讀王廷相思想的必備書目。近二十年以來,大陸學界厭倦或放棄單純以唯物主義認知氣論的范式,王廷相的氣論思想研究隨之停滯不前。為此,張先生的弟子陳來先生呼吁以新的研究方式和哲學視野復興氣論哲學研究。*參見陳來《氣本與神化》序,《中國哲學史》2008年版,第76~77頁。胡棟材《試論王廷相的“氣種說”》載于《中州學刊》2013年第4期。胡棟材《氣論研究:回顧與展望——以氣學分系問題為中心》載于《河北師范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3年第6期。相關研究參見葛榮晉《王廷相和明代氣學》,北京:中華書局,1990年版。高令印、樂愛國《王廷相評傳》,南京大學出版社,1999年版。王俊彥《王廷相與明代氣學》,臺北:秀威資訊科技股份有限公司,2005年版。王論躍《關于王廷相研究的幾個問題》,中國思想史研究通訊(第五輯),參見http://www.Confucius2000.com./admin/list.asp?id=1766。陳先生的倡議值得認真對待,然任何思想義理的解讀和闡發(fā),都必須以充分可靠的文獻或文本為依據(jù)。葛榮晉先生的《王廷相生平學術編年》在這方面仍有缺憾,鑒于此,筆者以現(xiàn)存王廷相文獻為中心,對其師長、門生以及后學情況加以考論,以探求其氣論思想形成與特質,補充前人研究之不足。

        一、王廷相師長

        王廷相曾說:“仆蚤(早)歲問學,無所師承?!盵1]482委實如此,在他問學經歷中,有三位師長對其產生影響,他們分別是李珍(1443—1523)、張綸(1411—1503)和謝鐸(1435—1510)。

        成化十六年(1480),王廷相入私塾,時齡七歲,據(jù)王廷相自陳,塾師先生李珍的學行對他產生了一定的影響。四十多年后,王廷相在為李珍所撰墓志銘中稱:“吾師李先生,少篤于學,博覽群籍?!盵1]564王廷相沒有明顯的家學淵源,其祖輩、父輩均無為官經歷,只是在鄉(xiāng)里以德行著稱,由此而言,李珍對他的影響就更值得重視。李珍之后,張綸曾知愛于少年王廷相。張綸曾任山陰縣教諭,晚年善養(yǎng)生,好《周易參同契》,精于周易先天之學和黃老之術。王廷相曾目睹其端坐調息工夫,“即端坐調息,良久,三田谷谷有聲”[1]569。似乎正是在張綸這里,王廷相見識到了道家修養(yǎng)工夫與養(yǎng)生術。不過他當時對此等事沒有發(fā)生興趣,故未及于張綸門下。

        李珍和張綸是王廷相的鄉(xiāng)賢、前輩,相比而言,問學于謝鐸門下,則是受迫于科舉的壓力。弘治八年(1495),二十二歲的王廷相鄉(xiāng)試及第。第二年,他參加會試,未能及第。三年后,他又前往京師參加會試,仍不第。此次會試失利后,王廷相入太學讀書,不久謝鐸任國子監(jiān)祭酒,王廷相遂問學于其門下。嘉靖九年(1530),時任南京兵部尚書的王廷相應黃綰(1477—1551)之請為謝鐸撰寫墓志銘,他在銘文附識稱自己為“(謝鐸)門人”*現(xiàn)中華書局出版的《王廷相集》中的《方石先生墓志銘》并沒有署名與時間,《桃溪謝氏宗譜》所錄“墓志銘”末尾有王廷相所撰銘文附識:“嘉靖九年歲次庚寅冬十月望日參贊機務南京兵部尚書門人儀封王廷相子衡謹志?!眳⒖剂旨殷P《謝鐸及茶陵詩派》,中華書局2008年版。。其實,王廷相在謝鐸門下問學時間不長,而謝鐸教授給他的基本上是文章之學。由此可知,王廷相說“仆蚤(早)歲問學,無所師承”,指的是在儒家學問方面不能遵從于一家一學,要獨立、明辨,不能唯前儒是從。這是他為學理念的一貫表現(xiàn)。

        二、王廷相交友情況及其氣論思想

        (一)與曹繼芳、黃綰的交往

        王廷相真正意義上的交友活動,以他第一次赴京師會試為起點正式展開,在此之前,他的學友大體局限于同鄉(xiāng)同輩,其中曹繼芳(1474—1515)比較值得注意。成化二十二年(1486),王廷相十三歲,補邑庠弟子員,漸以能詩文有名。曹繼芳與王廷相是邑庠生時的同學,后來曹多次鄉(xiāng)舉不第,王卻從未低看他,二人一直保持書信往來,比如,王廷相被貶贛榆(今連云港)后,就曾去信曹繼芳,傾吐心中塊壘。曹繼芳早逝,他去世廿載之際,六十二歲的王廷相在為曹氏夫妻補撰墓志銘時深情回憶道:“常記早年與先生同讀書僧寺,日見先生與游士講方外之術,予怪,諏其所以。先生指坐邊爐曰:‘茲光焰者,火乎,薪乎?薪滅則火滅,乃光尚何存?此形神有無生死之說也。方士日修者此耳?!盵1]993-994曹繼芳彼時的“形神有無生死之說”,給王廷相以深刻的思想印象,后來他與何瑭(1474—1543)等辯論形神問題,或受此啟發(fā)。

        從第二次會試不第到進士及第的三年里,王廷相將主要精力用于舉子業(yè),“乙未(弘治十二年)又下第,報業(yè)太學,同會經書,舉筆構文,每至發(fā)泚試場,率燭盡乃出。予(王尚)詰之曰:‘此努力何為者?’浚川子(王廷相)曰:‘子忘吾親老在堂邪?’握手悵然者久之,迨壬戌(弘治十五年)始同舉進士”*王尚《蒼谷全集》,四庫未收書輯刊本。。王廷相彼時讀書之勤勉程度由此可見一斑,也可見科舉壓力之大,以致王廷相拜在謝鐸門下的行為不能不帶有功利性因素。黃綰彼時亦在謝鐸門下問學,由此可推知,他與王廷相結識甚早。

        后來同在南都(南京),王廷相與黃綰的交往更加頻繁。王贈黃《慎言錄》一冊,黃拜讀之后,寫成《與王浚川書》,對其中論寒暑的看法表示存疑*黃綰《石龍集》,臺灣中央研究院文哲研究所藏明嘉靖年間刻本。。王、黃還一起游覽靈谷寺,作《靈谷寺和黃久庵韻》。另外,王廷相稱贊“黃子(黃綰),有道之士也”[1]430,對其評價甚高。不止于此,黃綰還將其《石龍集》贈予王廷相,王讀后于嘉靖十二年(1533)三月十九日作《石龍集序》,點出黃綰為文有三尚:明道、稽政、志在天下。黃綰后來由王學中人轉變?yōu)榕型鯇W的先鋒,他這種思想態(tài)度的轉變,或與他受到王廷相等人的影響有關。

        (二)與何景明、孟洋的交往

        弘治十七年(1504)夏,王廷相授兵科給事中,仍在京師,第二年春,孟洋(1483—1534)、張鵬(1502—1545)、魏校(1483—1543)、嚴嵩(1480—1567)、張邦奇(1483—1544)、鄭善夫(1485—1523)、湛若水(1466—1560)、張士隆(1475—1525)、徐禎卿(1479—1511)、崔銑等同登甲榜。他們中除了早逝的鄭善夫以及魏校與湛若水,其余都與王廷相有直接交往。正當王廷相在京師與諸學友來往頻密之際,他的父親王增(?—1505)病逝,王廷相不得不歸家丁憂,這意味著未來三年內,他無法直接參與京師如火如荼的文學復古運動。也就是說,客觀上他遠離了這場運動的中心。了解到這一點很重要,它能幫助說明王廷相為何能較早地自覺由詩文之學轉入儒家之道。

        在眾文友當中,王廷相尤其對李夢陽尊崇有加,嘉靖十年(1531),他為《空同集》作序,高度評價了李夢陽的詩文思想與成就,不過王、李之間似乎僅為詩文來往,隨著王廷相文道觀的轉變,李夢陽在他心目中最終被定位為“文士”,而不是“有道之士”。相較而言,王廷相與何景明不僅在詩文上相酬唱,而且在儒家之道方面有重要契合。正德十三年(1518)王廷相作《答何仲默》,信中涉及太極、河圖、洛書等問題,說明他們對這些問題已有討論。二人還擬定相會于川、陜邊境講學,遺憾的是,何景明的過早去世,使得王、何之間的思想交往不能充分展開。所幸,王廷相與孟洋(何景明的姐夫)的交往一定程度上彌補了這個空白。從哲學思想來看,“前七子”中,王廷相與何景明的交往最值得注意。

        何景明去世之前,王廷相曾對孟洋說:“(何景明)乃間世精氣所鐘,造化靈秘之久,一旦勃勃附化,何所不神耶?故生而即文,即知事,即賢,即老成,即有古人風。”[1]425孟洋去世后第四年,即嘉靖十七年(1538),在王廷相的倡議和直接參與之下刻成《孟有涯集》,是集乃現(xiàn)今了解孟洋生平思想的最可靠文獻。由此可見三人交誼之深厚。何景明去世之后,在哲學思想方面,孟洋成為王廷相最信賴的傾訴者。此表現(xiàn)有三:《寄孟望之》是理解王廷相哲學思想形成的關鍵,它將王四十歲左右時由文入道轉變的情形反映得極為真切。此其一。王廷相的《慎言》甫一輯成,孟洋就成為首批讀者之一,且該書的名字由之給出,可見孟洋在王廷相心目中的地位。此其二?!洞鹈贤摗瓷餮浴蛋耸住肥峭跬⑾嘟o《慎言》作的簡要說明,此答復必定作于孟洋讀過《慎言》并去信詢問王廷相之后。《編年》中沒有提及該信,我們推定,它很可能是作于嘉靖七年(1528)前后,這一段時間王廷相與何瑭等的論辯正是激烈,《答孟望之論〈慎言〉八首》成為王廷相申論其學說的可靠參照。此其三。

        (三)與何瑭、呂柟的交往

        “余(王廷相)取友于天下,得有道者二人焉:河內何粹夫,高陵呂仲木而已。”[1]420簡單數(shù)語,足以顯示出王廷相對何粹夫(即何瑭)和呂仲木(即呂柟)的高度認可。他們三人思想上有共通之處,故互相認可、互相敬重。焦竑(1540—1620)稱:“何公瑭家居,廬舍不過數(shù)椽,敝衣疏食,日以觀書玩道為樂。當世達人公卿,亦罕接見,唯王浚川(王廷相)、呂涇野(呂柟)諸公至,屏從造廬,雅談終日?!盵2]236王廷相與何瑭的生命軌跡有出人意料的相近之處,二人生日極為相近,家鄉(xiāng)相距不遠,且為同年進士,后來又互為深交,思想學術上的交往頻繁,且多涉及重要學術問題。甚至可以說,研討王廷相思想絕少不了對何瑭做深入考察。至于王廷相與何瑭正式開始交往,最遲不晚于弘治十七年(1504)春,彼時王廷相任翰林院庶吉士,何瑭在京參加會試且及第;后王廷相授兵科給事中,何瑭任翰林院編修,主撰《孝宗實錄》。王、何仍同在京師。自此之后,二人就不曾在同地為官。何瑭致仕家居的時間比較長,合計達十八九年之久,即使如此,他們的交往仍未間斷。特別是后期的思想討論,是王、何交往過程中的高光時刻。

        何瑭的《陰陽管見》撰成之前,即嘉靖五年(1526)九月前,何瑭曾將該書的簡編本(簡編本名為《造化論》)見示于郭維藩(1475—1537),郭維藩稍后將《造化論》見示于王廷相。何瑭的另一著作《律呂管見》最遲于嘉靖六年(1527)前后完成*關于《陰陽管見》和《律呂管見》成書過程的說明,可參考何瑭《何瑭集》,中州古籍出版社,1999年版。。王廷相在何瑭心目中屬于“一二知己”之列,故二著撰成后他一起寄給王廷相審看?!洞鸷未夥蚨住愤@封重要的信就是王廷相給何瑭之書的“評審意見”,《編年》推定該信寫于嘉靖七年(1528)夏,是可信的。王廷相在回復意見中之所以能有理有節(jié)地批評何瑭,乃因為其時《慎言》剛輯成。反過來看,《慎言》輯成于嘉靖六年十二月這個時間點,或與何瑭二著特別是《陰陽管見》的刺激有直接關系。王、何思想交往的重要意義就在這里。

        《答何粹夫論五行書》的寫作時間難以確定,王廷相說:“昨承諭以五行之說,舊與仆同,今所見與仆異。竊料執(zhí)事之意,似以為今是而昨非矣?!盵1]506可見關于五行問題,何瑭的看法發(fā)生了明顯變化,他不再同意王廷相之說。王廷相關于五行的觀點主要見于早期的《五行辯》以及《慎言》的《五行篇》,而何瑭思想的成熟是在南京任職期間,彼時他與同在南京為官的湛若水交往,對陽明心學有所肯認。合此推測,何瑭很有可能是在南京期間對王廷相五行說提出疑難的。關于五行問題,在撰于嘉靖十三年(1534)的《答何柏齋造化論十四首》中,我們仍能見諸王廷相對何瑭所作的回應。王、何的討論不止于陰陽造化問題,還多涉及太極、五行、形神等重要議題,總而論之,隨著論辯的推進,他們的分歧越來越明顯[3]206-213*王廷相與何瑭關于形神問題的論辯,參見衷爾鉅《王廷相和何瑭關于形神問題的一場辯論》載于《河南師范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1987年第1期,第38~45頁。。

        呂柟(1479—1542)是陜西高陵人。正德三年(1508)中狀元,后授翰林修撰,因宦官劉瑾(1451—1510)竊政,引疾返鄉(xiāng)。嘉靖六年升南京吏部考功郎中、尚寶司卿,后一直在南京任職。嘉靖十八年(1539)致仕返鄉(xiāng)。呂柟所到之處,皆以講學為事,影響甚大,“幾與陽明氏中分其盛,一時篤行自好之士,多出先生之門”[4]11。除了與馬理(1474—1556)等關中學者多有交往之外,呂柟還與當時重要的心學學者如湛若水、王艮(1483—1541)、鄒守益(1491—1562)、歐陽德(1496—1554)等有交往和爭論。從現(xiàn)存資料看,王廷相與呂柟的直接交往最早也要到嘉靖七年前后,時任兵部侍郎的王廷相大力舉薦呂柟、崔銑、李夢陽等三人。后呂柟赴任南京尚寶司卿之職時,王特別表達了對呂的認可,“浚川子乃舉仲木(呂柟)系天下之望者告之”[1]419。后王升任左都御史,呂即作《贈浚川王公詔改左都御史序》以表激賞。呂致仕歸鄉(xiāng)時,王作詩《別呂仲木》。

        王廷相和呂柟思想上最重要的共通處在于張載(1020—1078)之學。呂柟被譽為自張載后關中之學的“集大成”[5]46。王廷相與之思想觀點上相親近,證明他對張載之學不陌生。換句話說,在王廷相與張載的關聯(lián)中,呂柟的作用不容忽視。呂柟推崇張載,稱其書“皆言簡意實,出于精思力行之后,至論仁孝、神化、政教、禮樂,自孔孟后未有能如是切者也”[6]389,但他的推崇并不盲從,這種態(tài)度與王廷相相一致,王廷相并非全盤接受或羅列張載之學。然不論如何,張載的思想學說經過呂柟和王廷相的倡導和發(fā)揚,在明代中期有了復興。至于王、呂之間的具體思想討論,由于文獻不足征,我們無從展開討論??梢钥隙ǖ氖牵舞?、呂柟二人思想上是否確實與王廷相同道同軌,還有待深入辨析,至少在陰陽造化問題上,王與何的分歧就從未消除。

        (四)與郭維藩、許誥的交往

        相對于何瑭和呂柟,郭維藩和許誥(1471—1534)更多地直接參與和見證了王廷相哲學思想的形成。何瑭的《造化論》(即《陰陽管見》的簡編本)即是在郭維藩的建議下形成的,王廷相得知《造化論》也是經由郭維藩之手,在王廷相與何瑭等學者論辯過程中,郭維藩起到了重要的溝通作用,這一定程度上促使王廷相思想得以形成和深入。

        郭維藩是王廷相的同鄉(xiāng),或因此緣由,王廷相與他的交往很頻繁,遍布王廷相生平各個時期,這些材料幾乎都被王廷相收入到嘉靖十五年(他親自編定的《王氏家藏集》中。王、郭交往中最重要的書信當屬《與郭價夫學士論詩書》,之于這篇極為重要的文藝批評專論,《編年》等相關研究著述均未作考論,近年來陳書錄的研究填補了此項空白[7]。王、郭之間的詩文交往委實值得深究,然而他們之間并不是沒有思想論辯?!杜c郭價夫論寒暑第二書》即是王、郭討論四時寒暑問題的片段之一,在該書中王廷相重申其“四時寒暑,其機由日之進退,氣不得而專焉”的主張,而郭維藩抱持“寒暑之運,乃二氣自為之,日不得與”的傳統(tǒng)觀點,盡管目前已無法知曉王、郭論辯的整個內容,但論辯的性質無疑是清晰的,那就是新舊觀點的沖突。

        許誥應該是第一個真正領會并認同王廷相氣論思想的學者,王廷相對他十分敬重。正德十三年(1518)初春,許誥親赴四川與王廷相作思想討論,其中涉及太極、河圖、洛書等問題,稍后王廷相作《答許廷綸》,初步闡發(fā)了他一系列思想觀點。由此事可以推知兩點:其一,在此之前,許、王顯然已有書信交往,而且雙方思想頗相印契。其二,雙方思想交往集中于太極與性這兩個根本性的問題之上。《答許廷綸》交代了許、王討論的大致情況:許誥將其《圖書管見》與《太極論》(彼時不一定刊刻)的觀點告之王廷相,使王“啟發(fā)良多”,并稱贊許誥“辯太極、無極,甚善,真足以破千古之謎”[1]487。與此同時,王對許完全以“易”來衡準造化問題的做法存有疑問,在回信的同時,王廷相附上了他的“私論”,即《慎言》的相關內容。許、王均反對世儒專以理言性與太極,這是他們最重要的一致之處。正因如此,王廷相十分敬重許誥,對其學問、著述評價極高。

        三、王廷相門生及后學

        提及王廷相的門生,薛蕙(1489—1541)是不得不提及且又最難討論的人物。正德三年(1508),王廷相被貶為亳州判官,在亳州期間,“(王廷相)識薛蕙于稠人中,親授以成其學,一時大江南北人士皆翕然丕應”[1]1497。薛蕙由此可以算王廷相最早的門生,不過后來二人思想關系變得復雜,由師友演變?yōu)閷W術上的論敵。薛蕙之于王廷相,有點近似于黃綰之于王守仁(1472—1529)。關于王、薛文學之間的密切交往,已有論者說明,此不贅述*王廷相寄與薛蕙詩賦不少,如《擬古調寄君采》等,薛蕙所寄也很可觀。關于王、薛前期的文學交往,可參見李慶《薛蕙的文學觀》。。這里討論他們哲學思想上分道揚鑣的根本原因與主要過程。

        王廷相對薛蕙的獎掖可謂不遺余力,從這點看,他的確稱得上是薛蕙的恩師,薛蕙自己也一直這么認為,他有詩云:“王子吾師表,名家爾最先”*參見薛蕙《考功集》,文淵閣四庫全書本。。以至直到晚年,薛仍稱王為“先生”,并流露出真摯的師生情誼。亳州之后,王、薛會面不多,基本通過書信交往。正德八年(1513)與嘉靖二年(1523),他們師徒先后短聚。從思想影響上看,早在正德十二年(1517),王廷相就有意讓薛蕙跟隨他,從詩文之學轉到儒家之道上來,王廷相還強調,當今儒者之道已與孔子之道相背馳,特別是近來徒“講而不行”的學風尤其有害于道,因此需要薛蕙和他一道守衛(wèi)儒家“中正淳雅之道”。此時王廷相已經轉變?yōu)槿寮覍W者,薛蕙在他的循循善誘下,最終棄文從道。

        問題是,薛蕙與王廷相對道的理解差別明顯,這導致他們思想上有不可調和處。王廷相看到的是程朱之學對孔子之道的危害,因而他要批判之;薛蕙則與當時極大多數(shù)學者一樣,尊信程朱之學。由于受“好養(yǎng)生家言”的影響,薛蕙晚期對佛道均有好感,以至于他后來傾向于心學。薛蕙思想上最終走向心學,顯然是王廷相始料未及的。究其根底,薛蕙并沒有接受王廷相的核心思想主張。王廷相將《慎言》寄給他,意味著他們的相互辯難在所難免。王廷相與薛蕙在具體的學術取向上是分道而行的,故嚴格來說,薛蕙不能算作王廷相的門生,而應視之為諍友。但一般而言,薛蕙又可視為王廷相門生,至少王廷相本人未曾明確否定薛蕙?,F(xiàn)將現(xiàn)存文獻所涉及王廷相門生及后學情況分列于下(除薛蕙):

        (一)門生

        (1)焦維章,號雪山,生卒年不詳,灌縣人,嘉靖五年進士,曾任翰林院編修、河南參政、山東巡撫,有《雪山詩文全集》。焦應為王廷相初次在四川期間所納門生,《慎言》的校對者之一。另,王廷相有《游青城山》,焦維章有《游青城山記》,或同游之作。

        (2)姚厚,生卒年不詳,江蘇蘇州人,《慎言》校對者之一。

        (3)張一厚,生卒年不詳,自稱“岱埜”人氏,嘉靖十三年春作《〈慎言〉后語》。

        (4)劉永阜,號伯山,生卒年不詳,河北任丘人,曾任廣靈令,王廷相有《送劉伯山之廣靈令序》,親授其為官之道。

        (5)李復初,字學甫,號對霍,生卒年不詳,山西洪洞人,嘉靖十一年(1532)任蠡縣知縣,兩年后纂修《蠡縣志》;嘉靖十八年為巡按山東監(jiān)察御史,編刻《浚川內臺集》,彼時參與校對者有王光濟(生卒年不詳)等人。

        (6)栗應宏,字道甫,生卒年不詳,山西長治長子縣人。嘉靖四年(1525)舉人,會試屢試不第,耕讀太行山中。嘉靖二十三年(1544)前后在世。高叔嗣(1501—1537)謝病歸,應宏往與訂交,叔嗣作《紫團山人歌》贈之。栗應宏詩以五言近體為佳,有《山居集》八卷,《四庫總目》傳于世。栗應宏與王廷相的交往可見于《栗應宏道甫字說》。嘉靖十五年(1536)夏,栗為王廷相輯成的《王氏家藏集》作序。

        (7)黃舒華,生卒年不詳,河南雍丘人。黃舒華之父黃瑤與王廷相交好,黃瑤卒于嘉靖十年十月,王廷相在為其所撰《墓志銘》中提到:“舒華舊從予游,凡先生(黃瑤)平生,每數(shù)數(shù)為予道,予竊謂嘆仰久矣。及病且亟,語舒華曰:‘汝師知我,得志我墓,無恨矣?!盵1]573-574可見王廷相為黃舒華的老師。

        (8)林時,自號介立,生卒年不詳,河南汝陽人。林時拜服于王廷相門下的事跡頗具傳奇色彩,具體經過見諸《介立對》[1]453-454。簡而言之,王廷相對道的理解使林時折服。

        (二)后學

        (1)張鵬(1502—1545),字鳴南,別號漳源,山西汾州人,嘉靖五年登進士,授河南府推官,此后歷任江南道監(jiān)察御史、巡按甘肅監(jiān)察御史。嘉靖十五年刊《內臺集》,“鵬(張鵬)自壬辰從事臺末,獲受教于浚川公臺下,……鵬之受教于左右者,得益為良多也。其他生平文章詩賦,則有《家藏集》,已先刻之,為世寶矣,此特緒余耳,然非浚川公意也。”[1]891嘉靖十九年(1540),張鵬任大理寺右寺丞,終年四十四歲。

        (2)謝鎰,生卒年不詳,新安人。嘉靖十四年進士,嘉靖九年曾纂修《祁門金吾謝氏宗譜》。嘉靖十七年(1538)十月,謝鎰為輯成不久的《雅述》作序并“命工鋟梓”于世,他在序文中交代:“浚川翁聞望天下,天下士咸敬仰之。余自未第時,懋思則象,而識荊之顧,恨莫遂焉。乙未(嘉靖十四年,1535)春,僥錄名氏于甲榜,乃獲謁翁。翁風范攸及,儀憲具存,載觀《慎言》諸書,豫大有得。夫益信昔之所聞于人者,不果謬矣?!盵1]830謝鎰熟知《慎言》《雅述》等王廷相著述,可惜今不見有關文獻資料。

        (3)張鹵(1523—1598),字召和,號滸東,河南儀封人。嘉靖三十八年(1559)進士,先后任婺源、高平縣令,以政績拜禮科給事中。庚午(1570)晉升太常少卿,辛未(1571)升右通政,九月南京都察院僉都御史,提督操江,巡撫浙江。戊寅(1578)詔巡撫保定,提督紫荊、倒馬等關,加副右都御史。后入拜大理寺卿,以忤張居正,左遷南京太常寺卿。旋乞休歸。有《張滸東文集》《四庫總目》《儀封縣志》等傳世。嘉靖四十年(1561)為王廷相《喪禮備纂》作序,稱“(王)以禮范海內者四十余年”[1]1369。王廷相逝后,張鹵撰寫《少保王肅敏公傳》,且將長女嫁與王廷相曾孫王得仁,遂成為王廷相的“通家后學”。

        以上所錄王廷相門生、后學均有明確的身份自覺性,至于其他一些私淑者或不見于王廷相相關文獻者,本文暫時無法涉及(如高拱和吳廷翰等,由于本文只采錄王廷相文本中涉及的門生與后學,且有關高拱和吳廷翰的研究已相對充分,故筆者暫且不將二者列入其中)。王廷相門生與后學中,仕途上留名者不乏其人,思想學術上有所作為的卻不多見。由謝鎰以上論述可知,《雅述》輯成前后,王廷相在士大夫群體中是有一定影響力的。問題在于,自為官以來,王廷相不斷輾轉各地,除了兩次歸鄉(xiāng)丁憂,幾乎沒有專門時間來講學與授徒,加上他在思想上又比較獨立,對講學之事較謹慎,且學派意識不濃,導致他的氣論思想在當時的影響不及陽明的良知之學。他的門生和后學就更沒有明確的門派觀念,相互之間交流往來也很有限。種種緣由,致使王廷相的整個學說在明中期并不顯豁。特別是與陽明學相比,這一點就更為明顯。

        綜而言之,隨著王廷相由詩文之學轉向儒家之道*分別參見廖可斌《明代文學復古運動研究》,商務印書館,2008年版。黃卓越《明永樂至嘉靖初詩文觀研究》,北京師范大學出版社,2001年版。史小軍《論明代前七子之儒士化》,文學評論,2006年第3期,第110~115頁。相關討論還可參見左東嶺《王學與中晚明士人心態(tài)》,人民文學出版社,2000年版。,他的交友隨之大體可分為兩類:一類為詩文朋友,一類為學術思想上的朋友。不過這兩類有時交織在一起,如何瑭、何景明和薛蕙。據(jù)筆者觀察,真正在氣論思想上與王廷相有所契合的,主要是許誥、何瑭、呂柟等少數(shù)幾人(何瑭和呂柟的情況比較復雜,需另撰文考察)。這些儒者的思想活動基本構成了明代中期中原地區(qū)儒家思想發(fā)展的概貌,其中尤以關學的氣論思想經由呂柟轉移至王廷相這一環(huán)節(jié)最值得注意。王廷相的氣論學說及其儒學思想在很大程度上是隨著他的交往特別是與學友之間的論辯而展開的,就此而言,本文的目的正在于以個案為中心,呈現(xiàn)出以王廷相為代表的明代中期中原地區(qū)的儒家學者的思想特點及其交往狀況。

        [1]王廷相.王廷相集[M].北京:中華書局,1989.

        [2]焦竑.玉堂叢語[M].北京:中華書局,1981.

        [3]葛榮晉.王廷相生平學術編年[M].鄭州:河南人民出版社,1987.

        [4]黃宗羲.明儒學案[M].北京:中華書局,2008.

        [5]馮從吾.關學編[M].北京:中華書局,1987.

        [6]張載.張載集[M].北京:中華書局,1978.

        [7]陳書錄.王廷相的詩歌意象論與嘉靖前期詩學演變[J].文學遺產,2009(5):98-101.

        [責任編輯王銀娥賈馬燕]

        Research into Wang Ting-xiang’s Teachers and Friends,Students and Successors—— In Concurrent Discussion with the Formation andCharacteristics of his Theory of Qi

        HU Dong-cai

        (SchoolofMarxism,CentralSouthUniversity,Changsha410083,China)

        The formation and development of Wang Ting-xiang’s thoughts was largely dependent on his argumentation with his schoolmates, especially his mutual interaction in thought with his peers in the central plain of China like He Jing-ming, Xu Gao, He Tang and Lv Nan and so on, which had exerted greater influence on the formation of his thought and character as well as his learning style. However, Wang Ting-xiang’s students and successors, to a certain extent, were also engaged in the evolution of Wang’s thoughts. The topic, Lv Nan and Wang Ting-xiang were faced with, was focused on the critical thinking and criticism of Cheng-Zhu’s orthodox Neo-Confucianism, which was fully expressed in the revival and expansion of the Theory of Qi in the Central Plain of China.

        Wang Ting-xiang; Confucianist; Theory of Qi; teachers and friends; students and successors

        B248.4

        A

        1001-0300(2016)04-0097-07

        2016-03-20

        中南大學科研啟動基金資助項目:“王廷相氣論思想研究”(502041003)的階段性成果

        胡棟材,男,江西鄱陽人,中南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講師,哲學博士,主要從事儒學與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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