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壯元
衡水市中級人民法院,河北 衡水 0530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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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讀新《保險法》第49條
——關于財產保險合同標的物的轉讓
劉壯元
衡水市中級人民法院,河北 衡水 053099
保險標的轉讓以后,保險合同是否是否隨之轉移,對此,我國新舊《保險法》的規(guī)定是不同的。學理上對于這方面主要有兩大爭論——“從物主義”以及“屬人主義”之爭。對于大部分國家來講,大多傾向于采用“從物主義”。我國新《保險法》第49條則在舊法“屬人主義”的基礎上,融入了“從物主義”的規(guī)定,從而更有利于對被保險人以及受讓人的利益保護。同時,新法49條的改變也相應的影響到了被保險人、受讓人的“通知義務”,以及保險人在因轉讓導致危險程度顯著增加時的合同解除權等方面的權利義務關系。這些改變體現了我國法律對合同當事人權利的保護,是我國立法的進步與完善。
保險法;財產保險;合同轉讓;從物主義;屬人主義
(一)新《保險法》第49條的內容
保險標的轉讓,保險標的的受讓人,承繼被保險人的權利義務。
保險標的轉讓,受讓人或被保險人應當及時通知保險人,貨物運輸合同和另有約定的除外。
因轉讓行為導致危險程度顯著增加,保險人自收到通知三十日內,可以依約增加保費或解除合同。保險合同解除后,保險人應當將保費中,自保險責任開始至解除這一期間內的部分扣除后,退還投保人。
被保險人或投保人未履行通知義務,因危險顯著增加而引起的保險事故,保險人不承擔賠償保險金的責任。
(二)舊《保險法》第34條的內容
保險標的轉讓,被保險人或保險標的的受讓人應當通知保險人,經保險人同意繼續(xù)承保的,依法變更合同。但是貨物運輸保險合同,和當事人另有約定的合同除外。
(三)新舊立法比較
作為關于保險合同轉讓方面的規(guī)定,這一改變主要在于:
1.保險標的的轉讓
按照舊法的規(guī)定,保險標的轉讓的,保險合同并不必然發(fā)生轉移,也就是說,保險標的的受讓人并不一定享有被保險人的權利義務。新法這樣規(guī)定的意義在于,在保險標的轉讓時導致保險危險顯著增加的,被保險人或受讓人要通知保險人,同時保險人享有保險合同的變更權與解除權,這就使得保險人的風險不會平白增加,保險人的權益也受到了保護。
2.危險顯著增加的特殊情形
新《保險法》第49條在舊法的基礎上增加了“危險顯著增加”的情形,即只有當保險標的轉讓行為導致危險顯著增加時,被保險人或受讓人才具有通知義務,或者說這種通知義務在這種情況下才具有強制性
3.保險人的保險合同變更權與解除權
新《保險法》第49條中還規(guī)定了保險人的合同變更權與解除權,這一點在舊法中也有規(guī)定,但兩者之間卻有所不同。
首先,舊法中保險人的合同變更權與解除權是自保險標的轉讓時就有的,而新法則是對保險人的這項權利加以時間限制——三十天的除斥期間,如果保險人在規(guī)定時間內不及時按照約定增加保費或解除約定,則表示保險人同意了保險合同轉讓行為。
其次,舊法中保險人的合同變更權與解除權是沒有前提限制的,而新法則明確是在“危險程度顯著增加時”才有的。
如果財產保險標的發(fā)生轉讓,那么財產保險合同是否發(fā)生轉移,對此,主要有“屬人主義”和“從物主義”兩種觀點。我國也是經歷了這兩種觀點的演變而發(fā)展至今,在采用“從物主義”的同時,也兼有“屬人主義”的特征。
(一)不同的立法學說
1.屬人主義學說
屬人主義學說主張,保險標的轉讓后,保險合同轉讓應該受到一定的限制,即被保險人或受讓人應該取得保險人的同意或認可,否則該保險合同不發(fā)生轉讓,原保險合同喪失效力。
2.從物主義學說
“從物主義”學說認為,如果保險標的已經轉讓,而被保險人已經實際喪失的保險利益不發(fā)生轉移,那么原有的保險合同就會喪失效力,這不利于保護被保險人以及受讓人的利益,而且從經濟角度來講也會造成浪費。所以采用“從物主義”學說的國家一般規(guī)定,保險標的的轉讓,保險合同中的權利義務關系為受讓人所享有。但是這種學說在向被保險人以及受讓人一方傾斜的同時,也造成了對保險人的不公。
3.折衷主義
“屬人主義”和“從物主義”都各有利弊,“折衷主義”正是將這兩種學說結合到了一起,這樣既保護了保險人的權益,不會平白遭受更大的風險,同時也使被保險人和受讓人的利益不受損失。
(二)不同國家的立法主張
英美法系國家一般采取“屬人主義”學說,但在法定轉移的幾種情形下,采用“從物主義學說”。日本和德國等大陸法系國家則更傾向于“從物主義”學說。日本采用的是“條件性從物”的方法,即一般情況適用從物的規(guī)則,只有在特殊情況下,即保險危險顯著增加時,才適用屬人的規(guī)則。德國則采用的是“先從物,后屬人”的規(guī)則,即保險合同先隨著保險標的而發(fā)生轉移,隨后被保險人和受讓人必須通知保險人,如果保險人不表示反對,則合同發(fā)生轉移。
三、我國新《保險法》第49條的立法意義與立法完善
(一)新法“先從物,后屬人”立法意義
1.“先從物”的立法意義
在財產保險合同中,被保險人與保險標的物之間的利害關系即是保險利益。而一旦被保險人喪失了標的物的所有權,則喪失了保險利益,為了使保險合同繼續(xù)有效,把保險合同中的權利義務關系一并轉移至保險標的受讓人,這也體現了對保險利益原則的遵守。
2.“后屬人”的立法意義
因為保險的基本職能為經濟補償職能,那么其主要作用不僅在于對個人損失的補償,還在于穩(wěn)定社會經濟。由此可見保險合同是一種基于風險而形成的一種特殊合同,因而有必要對保險合同的轉讓施加限制,即當保險標的轉讓導致危險顯著增加時,保險人可以依據約定行使保險合同的變更權與解除權。
(二)我國財產保險合同轉讓的立法完善
從我國立法過程來看,大致經歷了從“屬人主義”到“從物主義”再到“先屬人,后從物”的變化過程。我國的保險法律制度也由此不斷得到完善。
但是,從現有司法實踐中看,就現有的保險法律制度而言,尚存在一些值得改進的地方。
1.從保險標的轉讓到保險人行使合同變更權及解除權期間存在法律上的“真空期”
新《保險法》規(guī)定了保險標的轉讓的同時,受讓人直接承繼被保險人的權利義務,這表明無論該轉讓行為是否導致危險顯著增加,受讓人的權利已然形成。而保險人只得在該轉讓行為導致危險顯著增加時,根據第49條第三款的規(guī)定,要求行使變更或解除保險合同的權利。而從被保險人或受讓人告知到保險人行使權利期間,依然存在“真空期”,倘若此時發(fā)生由于標的轉讓引起保險事故增加的保險事故,受讓人不得向保險人主張賠償。
2.“顯著增加”的標準
新《保險法》引入了危險“顯著增加”的重要概念,這直接決定了保險事故發(fā)生后,保險人是否要承擔賠償責任,對于保險人以及受讓人有重大意義,然而,怎樣才算“顯著增加”,這里并沒有一個明確的標準,這勢必會造成法律在實際應用中的混亂。
對于這兩種情況,筆者認為對于保險標的轉讓導致危險顯著增加的情形,法律是否可以考慮適當的押金制度,保證受讓人在這一“真空期”依然享有保險事故受償的權利。對于“顯著增加”,立法機關應當列舉一些具體法律適用標準。
總之,立法完善的過程在于對保險人與被保險人利益的平衡,只有在總結實踐的基礎上,結合國外的立法經驗,才可以不斷完善法律制度,實現保險合同當事人權益的共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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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壯元(1989-),男,漢族,河北衡水人,本科,衡水市中級人民法院,研究方向:民法和商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