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生參與：提高高校學生調查應答率的關鍵

陳雯雯1夏一超1陳鈺竹2

(1. 中山大學， 廣東廣州510275

2. 泉州師范學院， 福建泉州362000)

【摘要】學生調查了解大學人才培養(yǎng)質量的國情、校情和大學生學業(yè)的現(xiàn)實狀況，是本科教學狀態(tài)數(shù)據(jù)庫的重要組成部分，也是指導學校深化教學改革和評估學校教育教學質量的重要依據(jù)。應對不斷下滑的學生調查應答率，中山大學在吸取國內外學生調查經驗的同時，不斷開拓創(chuàng)新，以“師生參與”為主要策略，優(yōu)化學生調查實施流程，對我國高校學生調查具有很好的借鑒意義。

【關鍵詞】學生調查；師生參與；教學質量；應答率

【收稿日期】2014-10-30

【作者簡介】陳雯雯(1990—)，女，貴州福泉人，中山大學教育學院在讀研究生；夏一超(1990—)，男，廣東廣州人，中山大學在讀研學生；陳鈺竹(1994—)，女，貴州福泉人，泉州師范學院化學系在讀學生。

【基金項目】全國教育科學規(guī)劃教育部重點課題“高等教育學生學習經歷分層與流動研究”( 課題編號：DIA130303)。

【中圖分類號】C915【文獻標識碼】A

1高校學生調查的興起與現(xiàn)狀

當今世界高等教育已經全面進入大眾化時代，高等教育的質量保障成為各國所面臨的共同課題。要提高高等教育的質量，首要解決的任務是健全教學保障體系，不斷改進高校教學評估。而學生調查作為高校教學評估中學生層面評估的有效方式，一直以來被認為是高校內部質量保障體系的重要組成部分。

1.1國外學生調查現(xiàn)狀分析

學生調查在美國已經成為一種重要的大學管理手段和學生學習評估工具。20世紀70年代末80年代初，美國大學教學質量下滑導致了大眾對高等教育的信任危機，社會和政府要求大學提供令人信服的證據(jù)表明其辦學質量。因此，眾多高校紛紛開展校內質量評估，而學生學習成果評估就成為了美國高校質量保證和提高本科教學質量的主要方式。而學生調查因其高效、經濟、方便等特點成為學生學習成果評估的重要手段。在學生調查發(fā)展時期，最早的大規(guī)模學生調查是1979年印第安納大學研發(fā)的《大學生就讀經歷問卷》(College Student Experiences Questionaire, CSEQ)，在長達34年的學生調查中，CSEQ是目前為止應用最為廣泛的調查工具，其內容主要包括學生參與活動的情況、閱讀和寫作能力、大學經歷滿意度、大學環(huán)境、知識和技能的習得程度等。但是，該問卷由于長期沒有更新，并且受到全美學習投入調查(National Survey of Student Engagement, NSSE)的沖擊，CSEQ于2013年秋季暫停調查，定于2014年夏季重新啟動。NSSE是美國學生調查的“后起之秀”，從2000年至2013年，已有1,554所北美高校參與調查，調查學生總數(shù)接近400人，逐漸超過CSEQ成為北美最具影響力的學生調查工具。2002年，主要針對研究型大學的《加州大學學生學習投入調查問卷》(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Undergraduate Experience Survey, UCUES)啟動，除了加州大學本科生教育的9所分校采用這一問卷調查之外，密西根大學等6所美國大學協(xié)會成員院校也陸續(xù)加盟。2010年，加州大學9所分校和全美排名前25位的公立大學參與美國研究型大學學生就讀經驗調查(Student Experience of Research University, SERU)，其主要關注世界一流研究型大學本科生研究投入(Research Engagement)情況，例如“科學家思維”“為職業(yè)或升學做準備”“轉變學習和研究態(tài)度”等。

1.2國內學生調查現(xiàn)狀分析

國內的學生調查還處于初級階段。北京大學從2006年開始對首都6所高校展開學生調查，到2013年發(fā)展到60多所高校。主要參考了美國印第安納大學的NSSE調查、UCLA的CSS調查、日本東京大學的CRUMP調查和臺灣地區(qū)的高等教育學生問卷調查，除了收集學生詳細的個人背景信息外,重點了解學生在三個方面的自我報告數(shù)據(jù):大學期間的學習參與、社會情感參與程度;對大學環(huán)境的感受和滿意度;在大學期間的學業(yè)成果、自我認知、和社會認知的發(fā)展。但是其涉及首都各類高等院校，因此其未能從微觀層面為院校決策提供支持。

2008年清華大學等全國24所高校參與中國大學生學習性投入調查問卷(NSSE-China)，是由印第安納州大學與清華大學共同完成漢化，該工具的設計體現(xiàn)了目前國際上主流的以學習者為中心、注重教育過程、強調教育增值(value-added)的評價理念,更關注高等教育的內部機制——大學生作為獨立自主的學習者,其學習投入和學習行為與大學教育實踐之間的互動,提煉的指標重在了解學生個體的學習態(tài)度、學習方式和學習經驗,并直接與學生的學習收獲相關聯(lián),加之其以學習者為中心、以學習過程為重點、以改進學校教育教學為目標的評價模式及理念,為我國業(yè)已形成的本科教育外部質量保障體系提供了重要的內部質量評價、問題診斷和改進工具。目前，NSSE-China已經過了免費試用期，筆者認為，在積累一定學生調查經驗之后，結合中國的實際開發(fā)本土化的調查工具顯得尤其重要。

SERU調查是由美國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發(fā)起組織的“研究型大學本科生學習經歷調查研究”國際比較項目(Student Experience in Research University，即SERU)，在美國乃至全世界頗具影響力。該項目重點對本科生學習期間的各種學習經歷，如參與研究、課堂投入、學業(yè)參與、入學觀念、課外活動等等，進行全面深入地問卷調查和數(shù)據(jù)分析。到目前為止，美國已有23所研究型大學加入SERU調查聯(lián)盟，包括加州大學的9所分校、密歇根大學、明尼蘇達大學、佛羅里達大學、德州大學、匹茨堡大學、普渡大學、印地安那大學等。此外，英國的牛津大學以及荷蘭、巴西、澳大利亞等國的一些著名研究型大學也陸續(xù)加入該聯(lián)盟。中國大陸除了南京大學之外，中國的西安交大、湖南大學也已經正式加入該聯(lián)盟。在南京大學的研究報告中，“課堂參與與創(chuàng)新”“同伴合作與互動”“批判推理與創(chuàng)新思維”三個維度上，南京大學的學生都明顯弱于加州伯克利分校的學生。南京大學通過比較研究的方法探索中國本科教育質量的基本國際定位，促進本科學習方式的深度改革，對于中國研究型大學本科教學質量的提升具有重要意義。

中山大學作為一所綜合性研究型大學，一直都致力于探索評估學生學習質量的工具。中山大學本科生學習調查始于2009年，通過研究設計、需求分析、問卷測試、修正等過程，于2012年上半年正式投入在線調查系統(tǒng)展開全校范圍的學習經歷調查?；贗-E-O理論(Theory of Input-Environment-Output)和“環(huán)境-經驗-發(fā)展”模型，大學生在大學學習期間自由選擇學習與生活模式，其學習投入程度直接影響他們在學習經歷當中的收獲。了解不同學習投入類型學生在學習經歷與成果的關系，探索規(guī)律，可以更好了解和預測不同類型學生的學習投入情況，為符合學生發(fā)展的決策提供支持。

1.3學生調查形式

目前，清華大學為主的NSSE聯(lián)盟、南京大學為主的SERU聯(lián)盟和中山大學學生學習狀況調查主要采取在線調查的方式。在線調查的方式與傳統(tǒng)的調查相比有很多的優(yōu)勢，具體如下：

較低的管理成本；

基本上沒有占用課程時間；

數(shù)據(jù)收集過程快速，且儲存在數(shù)據(jù)庫中；

不要求瀏覽和存儲大量的已填寫問卷；

學生可以根據(jù)自己的時間安排靈活地選擇答題時間。

除此之外，研究者認為在線調查與紙質調查相比，在開放性問題上提供很多的信息。然而與紙質問卷相比，在線調查最明顯的一個弱勢就是其應答率低于課堂上的調查。

1.4學生調查應答情況

最近的研究表明，高等教育的評估調查的應答率呈下降的趨勢。中國學生調查的應答率也表現(xiàn)出同樣的下降趨勢。(如表1、表2所示)中山大學學生調查課題組應對不斷下滑的應答率，采取了“師生參與”的模式，取得了很好的效果。(如表3)

表1　　首都高校學生發(fā)展狀況調查應答情況

表2　　清華大學學生調查應答情況

表3　　中山大學學生調查應答情況

2提高學生調查應答率的策略

最近的研究表明要獲得更高的應答率應該加強教師與學生的參與度。參與測量就是通過多種方式激勵那些可能感興趣的學生。值得注意的是，中山大學的學生調查始終強調讓學生在自愿無壓力的狀態(tài)下作答，而首都高校學生調查、南京大學為調查者提供獎品作為刺激。并沒有明確的證據(jù)表明每次回答給予學生獎勵就能夠得到高的應答率(e.g.Dommeyer et al.2004)。獎勵也有缺點，一方面是根據(jù)小部分人的需要去購買獎品的成本，另一方面獎品設置本身也有選擇性。很多學者認為在參與調查的學生中，“調查疲勞”是低應答率的深層次原因。然而，研究數(shù)據(jù)表明，低的應答率并不是出現(xiàn)了調查疲勞，而是如果他們回答的問卷沒有提供反饋的行動的話，他們會不愿意參與調查(e.g.Powney and Hall 1998;Leckey and Neill 2001)。例如，Leckey和Neill提出，“封閉循環(huán)”是整體質量管理的重要問題。如果學生沒有看到任何結果反饋，那么他們就持懷疑的態(tài)度，并且不愿意參與調查。Harvey(2003)進一步補充道，學生不僅關注他們的看法是否采取行動，而且他們需要相信變革會發(fā)生。

在關于應答率方面，兩個值得考慮的重要因素就是調查的目的和指標的構建(Coates et al.2006)。中山大學在構建問卷時候就參考很多而計劃，頻繁地告知學生和老師，并且告知調查的目的就是去傾聽學生的聲音，而且提高學生的學習經歷。

3中山大學學生調查案例分析

對于調查數(shù)據(jù)來說，一個先決條件就是應答率要足夠多以代表學生。本文描述了一個大學里面教師如何采用成功的交流方式來引起教師和學生參與調查，最終產生一個高的應答率。

3.1調查工具

2014年，中山大學重新構建了新的在線調查系統(tǒng)，將服務器設置在中山大學下，一方面是為了信息安全，另外一方面也是為了開展可持續(xù)發(fā)展的學生調查。這就意味著，在適應新的系統(tǒng)方面，存在著挑戰(zhàn)。為了應對這種改變，學校就重視收集每一個班級學生反饋的方法。將學生調查單位由院系縮小為班級。調查的設計也會加強提高研究的顯著性和讓問卷精簡，更加容易完成。

3.2調查實施方案

中山大學教育學院學生調查與研究中心在全校啟動在線調查系統(tǒng)。全校一共36個院系分校區(qū)開展調查工作。一共8784名學生參與調查工作，傳統(tǒng)在線調查方式應答率基本上是在30%(Dommeyer et al.2004)。為了實現(xiàn)這一目標，課題組根據(jù)中山大學學生處長漆小萍老師多年的學生工作經驗，認為在動員學生參與調查方面，班長會起到一個很好的作用，于是采用以班長為中心的調查方式。學生處向各院系學生工作負責人發(fā)布正式通知，并且組織四校區(qū)的班長和輔導員參加學生調查與研究中心召開的宣講會，宣講會內容主要涉及調查的意義、國內外調查的現(xiàn)狀介紹、中山大學的調查經驗和2014年調查工作的安排等，并且向所有班長和輔導員發(fā)放調查工作手冊和操作指南兩份材料。調查工作主要是通過四校區(qū)近500名班長構建公共平臺，該平臺主要由班長和工作人員組成，工作人員包括調查中心成員，學生問題信息收集員，在線調查技術人員組成。與班長對接的工作人員都是中山大學在校學生，都有班級干部經驗，因此其在開展班長宣講工作時，能夠充分調動班長的積極性。高等院校的班長是作為學校學生工作的基層管理者，一方面承擔著學校和學生之間溝通交流的責任，另外一方面其本身作為學生代表，能夠無障礙地反饋學生的真實信息。因此，筆者認為，班長在學生調查中應該發(fā)揮主力軍的作用。中山大學學生調查工作開展的形式流程圖如下：

圖1　中山大學學生調查工作流程圖

本調查一共設置三次“催達”環(huán)節(jié)。催答，即催促未答題學生及時填寫問卷。通過實時統(tǒng)計各班級答題人數(shù)，將學生調查應答率從高到低排列，并且向所有院系負責人、班長實時匯報答題情況。主要采用班長通知的方式，通知形式有短息、郵件、社交工具等方式。結果顯示，班長通知的方式越多元，該班級的應答率越高。

學生調查與研究中心一方面實時向各院系輔導員反饋答題情況，具體到各個院系各個年級，并且逐步通知工作進展相對緩慢的院系，其中在第一次催答之后，處在最后三名的院系有：法學院、中山醫(yī)學院和數(shù)學與計算機學院。中心工作人員通過電話、郵件等方式聯(lián)系到該學院輔導員，告知其學生調查的意義和工作的要點，隨后加入其所在院系各年級的班長參與到班長溝通平臺，在最后結束時，這三個院系的應答率大幅提高。

3.3調查關鍵——保持師生參與度

眾所周知不僅要保持各個學院學生工作負責人的參與力度，也要保持學生在調查過程中的參與力度。為了達到效果，通過學生處給各個院系發(fā)布正式的文件通知，同時也以調查中心工作人員的身份發(fā)送給每一個輔導員文件，并且調查過程中也不斷表示對輔導員的感謝。更進一步說，也會給教師和學生呈現(xiàn)以往學生調查工作的研究報告，并列舉出2012年學生調查對院校決策的支持點。因此調動了學生和教師參與的積極性，并且為學生截取部分問卷內容和今年工作的新增模塊——大學生發(fā)展模塊，該模塊與學生的學習、生活有密切的聯(lián)系，涉及獎學金評定、宿舍生活安全、輔導員工作滿意度調查、學生工作滿意度調查等，這些都極大地調動了學生參與調查的熱情，由于涉及各學院學生工作負責人績效考核內容，因此各學院負責人也非常重視。

3.4方法策略

通過長達半年的研究經驗，筆者總結出以下8條提高高校應答率的策略：

與學生工作部門討論和支持他們的工作，同時向各校區(qū)教師和學者說明本次調查的重要性。

將單獨的郵件發(fā)送到班長的郵箱(首先構建班長工作平臺)，強調非常需要班長來聯(lián)系到每一個學生。

在學生處的網頁發(fā)布正式通知，告知各院系學生工作的副書記和輔導員，通知所有學生在校調查問卷的網址。與此同時，告訴學生所答問卷調查結果將在下一年的學校政策制定中作為重要的數(shù)據(jù)參考(例如，考慮獎學金評定的關鍵指標，是否考慮取消公益時間作為獎學金評定的必要指標，學校宿舍的安全是否有保障)。

每天向各學院輔導員和班長公布各學院各年級的答題人數(shù)和比例，提醒答題人數(shù)過少的學院及時作答。

班長通過短信形式通知到各個班級，并且每隔一段時間提醒學生參與問卷調查，并且告訴他們什么時候可以參加，如何回答和如何與工作人員反饋。

在調查期間不斷發(fā)送郵件給各個院系的輔導員其學生的答題情況。

告訴各個應答率較低的班長和輔導員本次調查的意義和工作流程，以此來引導他們通過郵件或者其他方式來鼓勵和提醒未完成調查的學生。

在調查期間，學生調查與研究中心主要是負責：為同學們解決在校調查出現(xiàn)的各種疑問；為教師和輔導員解釋調查的意義，行政方法和問卷的構成。

4討論

從反饋上來看，調查聯(lián)絡人員和行政人員更傾向于采用在線調查的方式，主要是因為減輕了行政人員的負擔，而且花費也較少。行政費用主要是節(jié)省了雇傭額外的處理課堂問卷調查的人員，也不需要印刷問卷，也沒有安排問卷的發(fā)放環(huán)節(jié)和郵寄問卷，特別是針對中山大學這樣的綜合性大學和跨地區(qū)辦學的學校。然而，研究表明在線調查的答題率并不是很高。這篇文章就是基于在線調查問卷通過與教師和班長交流的方式來強化整個調查管理過程的積極性。

我們通過案例分析在本文中呈現(xiàn)出溝通策略主要針對三個不同的階段：

預調查階段，使教師和學生都意識到即將到來的問卷和調查的重要性。預調查階段包括在線溝通，面對面的溝通和教師會議。同樣，調查的通知也會張貼在學校網站上。信息越權威，相應的老師也會更加重視，強調從學生們得到反饋的重要性。確保普通的工作人員和會議人員都意識到同量的學生交流是非常重要的。

活躍期是指學生參與調查階段。對于在校調查來說通常會是三到五周，在調查期間確保和學生之間的溝通是非常重要的。溝通的典型方法主要包括：通過學校學生工作部門得知各個學院各個年級的班長信息，告知其調查的可操作性和網址；召開四校區(qū)關于學生調查的宣講會，要求輔導員和班長都要參加，班長會后召開各自的小型主題班會，向同學們傳達學生調查的意義和操作流程；學生調查的工作人員與各班班長保持郵件溝通，有時需要提醒答題情況不太理想的院系，有時會通過引用2012年的學生調查報告及其意義告知學生，以提高在線調查學生的應答率。然而，郵件溝通的方式發(fā)現(xiàn)能夠提高應答率，當教師在課堂上提醒調查問卷的重要性并且他們的反饋能夠作為將來提高學習的一個指導。

調查后的階段也是一個非常重要的交流規(guī)劃。為了鼓勵隨后的調查，我們應該在調查之后，群發(fā)郵件方式對學生和老師的參與表示感謝，同時也將調查報告張貼在官方網站上。鼓勵教師通過調查的數(shù)據(jù)與同學們有交流，哪些地方需要提高，哪些地方能夠從學生調查的問卷中得到補充。這種在線研究的方法似乎是讓學生們參與其中，感覺自己的反饋是一件有意義的事情。理想情況下，交流應該越快越好，只有這樣，才方便開展下一次的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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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王慧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