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衛(wèi)良，桂琳/SHI Weiliang, GUI Lin

順勢而行
——關于北京2022年冬奧會規(guī)劃設計工作的一些思考

Go with the Trend: Thoughts on the Beijing 2022 Olympic Winter Games Planning and Design

施衛(wèi)良，桂琳/SHI Weiliang, GUI Lin

1 北京2022場館規(guī)劃布局圖

2015年7月31日，在馬來西亞吉隆坡國際奧委會第128次全會上，主席巴赫先生宣布北京獲得2022年冬奧會的主辦權?；厥捉鼉赡甑纳贽k歷程，從一開始6座城市提出申請到4座城市先后退出、再到北京與阿拉木圖白熱化競爭、最后北京險勝的全過程，期間，有關場館和城市可持續(xù)發(fā)展的話題逐步升溫。如今，申辦權花落北京，雖然競爭已經(jīng)結束了，但關于可持續(xù)發(fā)展的思考才剛剛開始。對北京來說冬奧會也許是一次機遇，國際大型賽事的籌辦和舉辦可以讓可持續(xù)理念深入到城市規(guī)劃建設更廣泛的領域中，若能如此，這更是北京2022年冬奧會（簡稱：北京2022）深層次的意義所在。

1 北京2022年冬奧會場館規(guī)劃

1.1 場館規(guī)劃布局

北京申辦2022年冬奧會的場館分布在3個賽區(qū)：北京賽區(qū)、延慶賽區(qū)和張家口賽區(qū)。北京賽區(qū)將進行滑冰、冰球、冰壺的比賽，延慶賽區(qū)將進行高山滑雪和雪車雪橇的比賽，張家口賽區(qū)將進行單板滑雪、自由式滑雪、越野滑雪、跳臺滑雪、冬季兩項等項目的比賽。

北京2022計劃使用25個場館，包括12個競賽場館、3個訓練場館、3個奧運村、3個頒獎廣場、3個媒體中心、1個開閉幕式場館。參照索契2014年冬奧會，比賽項目共設7個大項、15個分項、98個小項，北京、延慶和張家口賽區(qū)的小項（即金牌數(shù)）數(shù)量分別為：29、19和50（表1、表2）。

1.2 競賽場館的可持續(xù)利用計劃

北京2022最大程度地繼承了北京2008年奧運會的遺產，并盡量使用現(xiàn)有場館、建設臨時場館，新建場館也有較為實用的賽后利用計劃。

（1）北京賽區(qū)

北京賽區(qū)共有12個場館，其中8個現(xiàn)有場館，3個新建場館，1個臨時場館。8個現(xiàn)有場館均為2008年奧運遺產，有著較高的日常使用率，賽后恢復為原有使用功能。

即將新建的北京奧運村位于奧體中心南側，是新奧集團的既定住宅項目，地理位置和環(huán)境品質均屬上乘，有著很好的市場銷售前景。

即將新建的國家速滑館，選址于2008年奧運會射箭場和曲棍球場的用地，這兩個場館均為臨時設施，故本次冬奧會計劃將其拆除、再次利用土地。目前，北京地區(qū)冰上運動發(fā)展火熱，僅少年冰球隊就超過百支，國家速滑館建成后，不僅能夠滿足國際最高賽事的比賽需要，還將成為北京市民、特別是青少年參與冰上活動的重要場所，成為北京四季不間斷運營的冰上中心。

即將新建的首體短道速滑館是國家體育總局短道速滑隊的訓練基地。

臨時場館——北京頒獎廣場位于奧林匹克公園水立方和鳥巢之間，屆時將臨時搭建舞臺、放置座椅，賽后拆除、恢復現(xiàn)有廣場。

（2）延慶賽區(qū)

延慶賽區(qū)共有5個場館，其中3個為新建、2個為臨時場館。

即將新建的國家高山滑雪中心將進行所有高山滑雪項目的比賽。高山滑雪項目被稱作是“冬奧會皇冠上的明珠”，場地所在山體需要有800m以上的落差、坡面長度在3000m左右、運動員要在2分鐘左右（±10秒）從起點滑到終點。世界上很多城市因缺乏這樣的山體，所以不具備申辦冬奧會的條件。賽后，將會在高山滑雪中心附近坡度較緩區(qū)增加2～3個雪道集中區(qū)，建設大眾滑雪區(qū)、親子樂園和滑雪運動學校。

即將新建的國家雪車雪橇中心的場地也較為特殊，賽道如同一個冰制的半管，目前中國因為沒有訓練場地，所以還沒有組建國家隊。該賽道總長度約1.4km，前2/3賽道彎多、坡陡，后1/3彎少、坡緩，因此，賽后將增加一個開口，將1/3處改造成為大眾滑道。

延慶奧運村將建設為度假酒店，賽后為旅游者提供住宿和餐飲服務。

延慶山地媒體中心原計劃為臨時設施，賽后拆除、恢復為綠化。根據(jù)近期北京與國際奧委會（以下簡稱IOC）指定轉播公司的溝通情況，對方提出可將此山地媒體中心取消，媒體服務轉回到北京會議中心，具體決策待進一步磋商。

延慶頒獎廣場計劃建設在延慶會展中心廣場，為臨時設施。

（3）張家口賽區(qū)

表1 北京2022年冬奧會競賽場館信息

表2 北京2022年冬奧會非競賽場館信息

張家口賽區(qū)共有8個場館，其中2個為現(xiàn)有、5個為新建、1個為臨時。

2 國家速滑館選址

3 水立方內景

4 國家高山滑雪中心

5 國家雪車雪橇中心

6 張家口賽區(qū)云頂滑雪場

7 張家口賽區(qū)跳臺滑雪場透視圖

云頂滑雪公園場地A、B是利用現(xiàn)有的云頂滑雪場改建而成，可充分利用現(xiàn)有雪道、索道、酒店和基礎設施。場地的觀眾席、附屬設施均為臨時設施，賽后將拆除并恢復原有雪道。

冬季兩項中心、北歐中心跳臺滑雪場為新建場館，賽后將成為國家隊的訓練基地，兼顧越野滑雪、跳臺滑雪、北歐兩項、冬季兩項4個項目的訓練。冬季兩項和跳臺滑雪均有較好的觀賞性和較高的電視轉播率。在跳臺滑雪場的山頂出發(fā)區(qū)將建設空中餐廳，為該地區(qū)的四季旅游提供服務。跳臺滑雪場北部還將建設3個小跳臺，供青少年訓練使用。

越野滑雪場為新建場館，大部分設施將建設成為臨時設施，賽后改造成體育公園，冬奧會后越野滑雪的比賽和訓練可利用冬季兩項中心進行。

張家口山地媒體中心約一半面積使用現(xiàn)有云頂酒店的會議區(qū)，另一半在酒店北側的停車場搭建臨時設施。賽后酒店恢復為會議區(qū)、臨時設施拆除。

張家口頒獎廣場是利用現(xiàn)有崇禮縣城的冰雪廣場進行臨時設施的搭建，賽后拆除，恢復為市民廣場。

1.3 交通方案

北京2022年冬奧會的3個賽區(qū)之間的京張高速鐵路已經(jīng)開工建設，預計2019年建成通車，屆時從北京清河起點站到延慶高鐵站約20分鐘，到張家口太子城高鐵站約50分鐘。

3個賽區(qū)之間還有3條通道連接：

（1）興延高速公路、延崇路通道：奧運會期間注冊人員（運動員和隨隊官員、IOC大家庭成員、注冊媒體等）的首選通道，設置雙向奧運專用道，依此道路，從北京奧運村到張家口奧運村總距離為161km，行車時間約125分鐘；

（2）G6高速公路、張承高速公路通道：全程高速公路，設置雙向奧運專用道，為奧運會期間注冊人員第二通道。依此道路，從北京奧運村到張家口奧運村總距離為241km，行車時間約165分鐘；

（3）備用通道：部分高速公路和京北公路，作為奧運備用通道。

2 北京2022與北京2008

2.1 北京2008場館基本情況

2008年奧運會共使用了37個競賽場館，41個獨立訓練場館、1個奧運村和6個運動員駐地、1個主媒體中心、6個分媒體中心，其中鳥巢兼舉辦開閉幕式。37個競賽場館中31個在北京，其余6個在青島、香港、上海、天津、沈陽、秦皇島。競賽場館中15個是新建場館、13個是現(xiàn)有場館、9個為臨時場館。

2.2 北京2008場館賽后利用情況

2008年奧運場館的賽后利用情況主要分為以下幾種類型：

（1）現(xiàn)有場館恢復原有用途，如英東游泳館、奧體中心體育館、工人體育場、工人體育館、香港馬術中心等。

（2）新建的大型綜合性場館交由業(yè)主運營，如鳥巢、水立方、國家體育館、五棵松體育中心。這些場館賽后不僅有大量的參觀人流，同時擁有全年85%以上的使用率，國家會議中心每年的活動在400場以上。

（3）各大學的場館原本就是大學建設計劃的一部分，賽后則用于學校舉辦各種比賽、訓練以及演出活動。

（4）專業(yè)性較強的場館，大多轉化為國家運動隊的訓練基地，如自行車館、射擊館等。個別場地，國家隊未能在此建立訓練基地，加上業(yè)主運營等原因而處于閑置狀態(tài)，如順義水上中心。

（5）臨時場館則陸續(xù)拆除，如五棵松棒球場、公路自行車賽場、鐵人三項賽場等。有些臨時場館交給業(yè)主后，并沒有及時拆除，比如，朝陽公園沙灘排球場、森林公園射箭場、曲棍球場等。

（6）另外41個獨立訓練場館均為現(xiàn)有場館，賽后均恢復為原有使用用途，服務于群眾性體育活動，如月壇體育館、東單體育館、海淀體育館等。

總體來說，北京2008年奧運會場館的賽后利用還是比較好的，特別是相對于雅典、悉尼等城市：一方面， 北京是一座有著2200萬人口的特大型城市，大型體育場館的使用需求是一般規(guī)模的城市不可比擬的；另一方面，大部分場館的業(yè)主在運營方面思路比較開放和創(chuàng)新，比如在鳥巢舉辦單板滑雪和自由式滑雪比賽、在水立方舉辦APEC晚會等，大大提高了場館的使用效率。

2.3 北京2008年與北京2022場館情況對比分析

（1）規(guī)模上的差異

夏奧會和冬奧會雖然同屬于IOC大家庭，擁有相同的國際賽事級別，但從項目設置、運動員人數(shù)、觀眾席總數(shù)等方面，冬奧會的規(guī)模要小很多（表3）。

（2）場館特性的差異

北京2022的25個場館中，臨時場館為5個，占比20%，高于2008年的9%。同時，冬奧會場館中的臨時設施比例也普遍高于2008年奧運會場館。

8 北京2008年奧運會競賽場館布局圖

9 2015年世界高山滑雪錦標賽臨時設施（攝影：桂琳）

10 北京申辦2008年奧運會天安門廣場沙灘排球場透視圖（圖片來源：北京2008年奧運會《申辦報告》）

冬奧會雪上場館是結合現(xiàn)有滑雪場和自然山體進行建設的戶外場地，按照國際慣例，除了雪道、索道和少數(shù)賽后運營必須使用的設施外，其他均可建設為臨時設施。目前，國際上臨時設施的租賃產業(yè)非常成熟，是一種節(jié)省投資、有利于環(huán)境保護的國際通用模式。2015年，在美國科羅拉多州的韋爾滑雪場舉辦的世界高山滑雪錦標賽，該場地除了結束區(qū)計分用小木屋外，其他設施：看臺、裁判用房、贊助商展示交流用房均為臨時設施，賽后將拆除、恢復原有雪道。同時，雪上場館總計6.35萬的觀眾席位中約50%為站席，站席一般都只是在結束區(qū)附近預留一定的空地，不需過多投入。雪上項目的訓練一般都和比賽同場地進行，不需特別建設。

冰上場館的制冰設施也可以采用臨時租賃的方式，技術成熟、費用低、拆裝周期短，對場館運營的影響很小。

冬奧會大量臨時設施的建設可大大節(jié)省投資，也會減少對環(huán)境的影響和場館賽后運營的壓力。但同時，冬奧會的雪上場館與大自然、山形地貌關系密切，如何減少場館對自然環(huán)境的影響則是冬奧會最重要的課題之一。

（3）國際環(huán)境的差異

北京申辦2008年夏奧會與此次申辦2022年冬奧會，面臨的國際環(huán)境也有所不同。14年前，因為主要競爭對手巴黎實力強勁，因此北京在面對國際單項組織（以下簡稱IF）提出的場館選址要求時，采取了盡量隨順的態(tài)度，比如，當時國際排球聯(lián)合會提出：巴黎的沙灘排球場是安排在埃菲爾鐵塔下的，不知北京可否放在天安門廣場？鐵人三項聯(lián)合會提出：運動員可否從天安門出發(fā)？這些要求北京均同意（當然申辦成功后，北京再次和這兩個單項組織進行了友好協(xié)商，將項目分別移到朝陽公園和昌平）。當時IOC比較尊重IF和申辦城市之間的協(xié)議，若雙方無矛盾，并不過多干涉。

表3 北京2022與北京2008場館相關信息對比

但本次申辦2022年冬奧會，IOC對于目前奧運會經(jīng)費支出屢攀新高讓不少申辦城市望而卻步、更偏離奧林匹克精神主旨等問題，IOC主席巴赫于2014年推動通過了《奧林匹克2020議程》，該議程是IOC近年來最大范圍和最大力度的改革舉措，包括申辦程序的改變、生態(tài)環(huán)境的可持續(xù)性、奧運遺產的可持續(xù)性等建議共40條。

在IOC格外重視節(jié)省奧運會投資、重視場館賽后利用、注重城市環(huán)境可持續(xù)發(fā)展的形勢下，即使IF與申辦城市就場館安排達成一致，IOC也會委派專家進行審核和合理化建議。比如，今年3月IOC評估團來京期間就和北京深入探討了國家速滑館的規(guī)模以及延慶賽區(qū)的可持續(xù)發(fā)展問題。和14年前相比，北京在國際舞臺上更加成熟和自信，在與IOC、IF溝通的過程中，不僅會傾聽對方的建議，也會如實告知北京的思考，以便雙方共同商議、實現(xiàn)共贏。

這次冬奧會，北京和IOC討論最多的就是城市的可持續(xù)發(fā)展問題，這些來自IOC的理念，促使北京進行了深入的思考，這不僅會對冬奧會、乃至城市其他方面的建設都可能產生一定的影響。

3 北京2022與阿拉木圖2022

3.1 阿拉木圖場館布局情況

阿拉木圖申辦2022年冬奧會計劃使用23個場館，包括13個競賽場館、3個奧運村、1個頒獎廣場、1個主媒體中心、1個山地媒體中心、1個開閉幕式場館、2個媒體村、1個IOC酒店。13個競賽場館中，7個為現(xiàn)有場館、6個為新建場館。

3.2 北京和阿拉木圖的場館規(guī)劃對比

（1）場館布局

北京2022場館分布在3個賽區(qū)，賽區(qū)最遠距離為161km，由高速鐵路和高速公路相連。賽區(qū)內部場館十分集聚，大部分場館和奧運村都在5分鐘的行車時間內。不僅如此，關聯(lián)性密切的項目均在同一場地舉辦，如單板和自由式滑雪；越野滑雪、跳臺滑雪和北歐兩項；高山滑雪的速度項目和技術項目。項目的集中安排便于賽事組織、節(jié)省投資和節(jié)儉辦賽。

阿拉木圖場館則全部安排在一個賽區(qū)、35km半徑范圍內，最遠的場館相聚距約65km，但各場館的具體位置相對分散、關聯(lián)性高的項目沒能在同一場地舉辦。即使整體布局只有一個賽區(qū)，由于耐力項目海拔高度、行車時間底線等硬性要求，阿拉木圖也設置了3個奧運村。13個競賽場館中，只有4個場館與奧運村行車時間在5分鐘以內，運動員參加比賽、訓練的交通時間比北京要長很多。

（2）現(xiàn)有設施

北京的現(xiàn)有場館：包括4座冰上場館、鳥巢和國際會議中心等，均投資較大，這些場館均已建成且屬于國際一流的現(xiàn)代化場館。同時，北京是一座特大型國際城市，酒店設施充足，遠遠超過冬奧會的接待要求，不需要再新建媒體村和奧林匹克總部飯店。

阿拉木圖是一座傳統(tǒng)冰雪城市，人口約150萬，曾是前蘇聯(lián)的滑雪旅游度假目的地，為迎接2017年大學生冬季運動會，大部分雪上設施已經(jīng)建成。阿拉木圖5座冰上場館中只有兩座為現(xiàn)有，其中速滑館還只是一個露天場地，開閉幕式所需的中心體育場，只有3.5萬坐席，所以，阿拉木圖現(xiàn)有場館的改造升級任務還是較為艱巨的。

（3）新建場館

北京和阿拉木圖都需要建設的場館包括：3個奧運村、國家雪車雪橇中心和高山滑雪的技術項目（Technical）場地。

除此之外，北京需要特別建設的場館包括高山滑雪的速度項目（Speed）場地、北歐中心、冬季兩項中心和速滑館。阿拉木圖則還需特別新建主新聞中心和國際廣播中心、冰球館、冰壺館、花樣滑冰館、單板及自由式滑雪場。另外，阿拉木圖酒店接待設施有限，需要新建若干星級酒店，還需要建設媒體村和IOC總部飯店。

兩座城市相比，阿拉木圖的新建場館和設施的任務更重，耗資也會更多。

（4）臨時場館

兩座城市的山地媒體中心和頒獎廣場均為臨時設施，北京因為3個賽區(qū)的需要，頒獎廣場多設了兩處。

綜上所述，北京2022的場館布局整體呈現(xiàn)“冰強雪弱、非競賽場館強、冬季運動歷史弱，冰雪項目距離相對較遠但場館集聚度高”的特點；阿拉木圖則呈現(xiàn)“雪強冰弱、非競賽場館弱、冬季運動氣候條件強，冰雪項目距離較近但場館相對分散”的特點。

11 阿拉木圖2022場館布局圖（圖片來源：阿拉木圖場館宣傳手冊）

表6 北京和阿拉木圖比賽場館到奧運村的行車時間對比

表4 阿拉木圖競賽場館信息

表5 阿拉木圖非競賽場館信息

12 云頂滑雪公園鳥瞰圖

13 北京奧林匹克公園鳥瞰照片

14 阿拉木圖現(xiàn)狀雪上場館

15 阿拉木圖現(xiàn)狀跳臺滑雪場

16 阿拉木圖2022現(xiàn)狀速滑館

17 北京2022國家速滑館方案示意圖

18 延慶海坨戴雪

4 新形勢下北京2022規(guī)劃設計方向的思考

4.1 縝密思考場館的賽后利用

2002年，北京獲得2008年奧運會舉辦權第二年，奧林匹克公園、國家體育場等設施的設計方案國際招投標工作就已全面展開。到了2004年，鑒于部分場館過于注重外形的新奇致使預算攀升等原因，北京市制定并實施了場館的“瘦身計劃”，比如去掉了鳥巢的可移動屋頂和五棵松籃球館上幾萬平方米的商業(yè)設施，國家體育館則更換為較實用的設計方案，馬術項目移至香港，更多使用大學場館等，大大減少了奧運投資。

相比而言，在“瘦身計劃”之前，北京對于場館賽后利用的思考還是相對模糊和薄弱的，或者說意識的覺醒慢了2-3年。如今，北京2022從申辦階段就已經(jīng)開始思考場館賽后利用問題，目前場館改造和建設的任務還沒有真正開始，更有條件在前期項目定位、規(guī)模確定、永久和臨時設施的劃分等方面進行縝密思考和決策，有條不紊地推進場館的建設。

比如，國家速滑館對室內溫度和濕度的要求較高，而該館因包含了長度為400m的橢圓形冰道、冰球、冰壺等項目場地，比一般的體育館尺寸要大很多、耗能也大很多，因此在設計方案征集之前就要將賽后運營“空間靈活劃分、減少能源消耗”等要求清晰提出。同時，考慮冰上場館日常運營支出較高，所以還需提前預設一定的商業(yè)運營空間，“以商養(yǎng)冰”。水立方就是一個很好的案例，2008年奧運會期間水立方坐席數(shù)1.7萬，賽后固定坐席減少至4500個，主體空間減少了約1/3，大大節(jié)省了能源消耗。同時場館內的水上樂園、餐飲、商業(yè)空間也為賽后運營的收支平衡打下了很好的基礎。

部分雪上項目，如高山滑雪、跳臺滑雪、雪車雪橇、空中技巧、冬季兩項，因難度高或槍支管制等原因，大眾參與度有限，所以要在場地規(guī)劃之初就需縝密考慮如何和國家隊訓練基地配合建設，并適當增加臨時設施的比例。而對于“U型場地、坡面技巧、障礙追逐”等大眾參與度較高的設施，則要考慮與賽后運營和休閑旅游計劃緊密結合。另外，所有的雪上場地都需考慮四季運營方案。

4.2 堅持場館建設的可持續(xù)理念

不僅IOC所代表的國際社會，事實上國內公眾對于雪上場館建設的可持續(xù)都給予了高度的關注。

的確，所有的雪上項目都是和大自然聯(lián)系在一起的。國際上各個滑雪場建設之初都難免會對山體有一定開掘、對樹木有一定砍伐，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養(yǎng)護，自然環(huán)境會有一定的恢復。不僅在北京，在所有冬奧會的舉辦城市：索契、平昌，還有北京的友好睦鄰阿拉木圖，都需要謹慎、縝密地進行場館的選址，采用對環(huán)境“低沖擊”的設計和建設方案，都要保證場館建設和自然環(huán)境的和諧關系。不僅是冬奧會的場館，還有奧運村、道路、高鐵的建設，以及城市一般性的建設項目:住宅、公共設施、水電氣熱等市政基礎設施，都同樣需要保持對大自然的敬畏和關愛。

對于北京2022來說，也許道路不用那么寬、那么長，也許高鐵線位的選擇還能和自然地形結合得更好，也許有些設施的規(guī)模還可以繼續(xù)縮減，也許設施的選址還可以繼續(xù)優(yōu)化……總之，通過申辦期間國際社會和國內各界對于可持續(xù)發(fā)展的討論和建議，北京已經(jīng)意識到了可持續(xù)的重要性，理性的思考和討論正在進行中。無論緣起是主動還是被動，通過冬奧會這個平臺，這些都已經(jīng)開始。而且，這些良好的態(tài)勢正在向城市建設的更深層次推動。

當社會各界更加重視場館的可持續(xù)利用和環(huán)境的可持續(xù)發(fā)展，能將這些貌似遙遠的城市建設大事件和個體的生活聯(lián)系在一起，和群體的未來聯(lián)系在一起，并開始探尋更好的解決方案時，當這樣的思考逐步從“自下而上”轉化為“自上而下和上下聯(lián)動”時，顯然，這樣的變化是珍貴的，是令人欣喜的。

對于北京2022，我們要做的，是在場館規(guī)劃、設計和建設過程中盡自己所能去堅持和努力，但也要接受所有可能出現(xiàn)的結果，要做一個成熟的諫言者和推動者，順勢而動，順勢而行?！?/p>

[1] Beijing 2022 Olympic Winter Games Bid Committee, Candidature File, 2014.

[2] Beijing 2022 Olympic Winter Games Bid Committee, Venue Manual, 2014.

[3] Almaty 2022 Olympic Winter Games Bid Committee, Candidature File, 2014.

[4] Almaty 2022 Olympic Winter Games Bid Committee, Venue Manual, 2014.

[5] Beijing 2008 Olympic Winter Games Bid Committee, Candidature File, 2000.

北京2022年冬季奧林匹克運動會申辦委員會工程規(guī)劃技術部，北京市城市規(guī)劃設計研究院

2015-08-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