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趙娣

簡析陳衡哲的女性意識觀

◎文/趙娣

“女性意識，大多指源于女性特有的心理和心理機制，是女性體驗和感受外部世界時本身所具有的獨特的方式和角度，是女性從自我角度出發(fā)，自覺地審視自身的生存狀態(tài)和外部世界，探究男女關系及其形成原因，追尋生命意義，進而形成自己世界觀的一種意識。”五四新文化運動引起了有關女性意識的討論，關于女性的自由、女性的人權、婦女的解放等問題已成為談論的焦點話題。陳衡哲作為現(xiàn)代文學史上第一位從事創(chuàng)作的女性作家，對女性意識的理解與展現(xiàn)都有其獨特的一面，雖然陳衡哲所處的時代是五四前期和女性意識的萌芽期，但她所表現(xiàn)出的女性意識也許會給予后來的女性作家和讀者以深刻的啟迪意義，這體現(xiàn)在她自身的“造命”思想，小說中別具一格的女性意識體現(xiàn)、女性意識價值。陳衡哲的女性意識觀是值得深入探討與研究的。

一、“造命”中的女性

陳衡哲的舅舅莊蘊寬是她“造命”思想的啟蒙者，“舅舅經(jīng)常對我說：世上的人都說命，但對命有三種截然不同的態(tài)度，第一種是‘安命’；第二種是‘怨命’；第三種才是高超的、有價值的態(tài)度，那就是‘造命’，希望你造命，我也希望你能造命——與一切惡劣的命運奮斗?！标惡庹苷峭ㄟ^這種“造命”精神來表現(xiàn)她的女性意識即女性的獨立自強的。作為五四新文化運動初期的女性作家，當時的女性意識還沒有傳播開來，陳衡哲就以其自身的體驗并借以文學作品表達出女性在社會發(fā)展過程中的作用，以及女性在面臨眾多苦難時也要具有堅強的意志和樂觀的精神。

陳衡哲的“造命”觀中沒有太多的大喜大悲，是一種中庸而均衡的人生態(tài)度——不放棄斗爭，也不安于宿命。陳衡哲開啟了女性意識中的“造命”觀，這種“造命”觀給予人們一種向上的人生態(tài)度，使她在五四新文化運動女性中獨顯其獨立性。

二、小說中的女性意識

（一）女性——男性的合作者

中國現(xiàn)代文學史上有關婦女的解放問題在眾多女性作家的文學作品中屢見不鮮，她們對婦女的解放、女權的維護、女性的自由作出了自己的詮釋，但她們在張揚女性意識的同時呈現(xiàn)出一種對男性的蔑視，她們以女性尖銳刻薄的心態(tài)無視男性的價值。而陳衡哲則不然，她有著自身獨特的理性意識，在她的小說中我們看不到女性和男性的對立沖突，看不到男性心理或身體殘缺異樣的一面，陳衡哲站在高度的女性立場，在求同存異的過程中，尋找和男性的合作，在她的筆下永遠呈現(xiàn)出一種和諧的境界。

（二）尋求母性職責

長期以來，人們把生兒育女看作是女性的天職，沒有任何的貢獻可言，然而陳衡哲認為母職是“家庭的事業(yè)”。她認為母職這一“大多數(shù)女性的基本職業(yè)”，擔負著培育下一代身心健康的使命，直接關乎著“民族的命脈”，并不卑賤，反而是極為可敬的。

陳衡哲在女性的生存空間里找到了自身的價值，無論女性在社會上做何種工作只要對社會有益就是值得尊敬的。履行母性職責正是對男性的一種家庭責任分擔，這種母性職責的女性意識已經(jīng)超出了那些為了得到絕對的女性自由而與家庭劃清界限，堅持獨身主義的女權意識。從以上兩點來看，陳衡哲女性意識的意義在于在和諧中建立與男性的合作關系，履行好母職本分。

三、女性意識的意義

到了五四新文化運動時期，女性作家才開始進入小說創(chuàng)作，陳衡哲無疑是女性小說創(chuàng)作的開山之祖，并第一次以小說的形式來表達女性意識。陳衡哲表達的女性意識是一種樂觀的人生態(tài)度，她用歡快的號角激勵著女性以一種樂觀的態(tài)度面對苦難和不幸，這是陳衡哲女性意識的意義之所在。

在家庭問題上，陳衡哲認為女性不再是家庭的附庸工具，女性可以在家庭定位中找到自身價值。此外，她還強調(diào)了女性個人的發(fā)展，用理性的思維張揚著女性立場，從這一點看她是站在女性意識的更高程度來探討女性價值實現(xiàn)的途徑。

在古代，中國女性始終尊奉著“女大當嫁”的傳統(tǒng)，女性沒有任何的自由空間和自我意識，她們唯一的事業(yè)就是生兒育女，儒家的男尊女卑觀念制約著女性個性意識的發(fā)展。陳衡哲通過文學作品也給出了她的女性意識觀：女性不一定都要得到愛情或婚姻，也可以考慮自己的事業(yè)。她的這一女性意識觀對后來的女性文學創(chuàng)作具有一定的影響。而陳衡哲用小說來探討“職業(yè)和愛情的沖突”問題是中國現(xiàn)代文學史上很少見的，這一點也是她的獨特貢獻。

作為五四新文化運動浪潮中的新生兒，陳衡哲對女性問題做出了大量思考，不僅在時間上領先于其他作家，在探索的深度和達到的高度上更有相當?shù)某靶?。她以溫柔的情感、敏銳的觀察、理性的思維，率先為我們塑造了一批覺醒的女性形象，她們是男性的合作者、孩子的良母。同時，陳衡哲用自身的“造命”觀以積極向上的人生態(tài)度促使女性開創(chuàng)自我價值，她把培養(yǎng)孩子看作是社會職責，認為女性延續(xù)著國家、民族的文化，因此作為同時期眾多女性作家中的一位，她具有一定的民族意識。

在五四新文化運動初期，中國的封建傳統(tǒng)意識還未完全消失，陳衡哲就以其獨特的女性意識為中國現(xiàn)代文學史寫下了絢麗的一筆。如今讀者中很少有人知道陳衡哲，而她無論在作品中還是在現(xiàn)實中所具有的女性意識觀，都是值得我們重視的。

（作者系河南大學文學院中國現(xiàn)當代文學碩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