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思
從新聞學與傳播學的關系淺談人文學科和社會科學的區(qū)別
■文/李思
摘要新聞學和傳播學是兩個不同的專業(yè),分屬人文和社會兩個不同的學科。但是新聞學和傳播學的學生卻都要學習對方學科的知識。那么新聞學和傳播學究竟有什么關系?它們所屬的人文學科和社會科學又有什么區(qū)別?本文從新聞學與傳播學的歷史沿襲以及關聯(lián)性與異質性出發(fā),探討人文科學與社會科學在研究目標、致思方向以及思維方式上的不同。
關鍵詞新聞學傳播學人文學科社會科學學科區(qū)別與聯(lián)系
要弄清新聞學與傳播學的區(qū)別與聯(lián)系,先來將兩個概念進行一下簡單界定。我國學者對新聞學的定義基本一致。“李良榮在《新聞學概論》中對新聞學的定義已被普遍接受:新聞學是以人類社會客觀存在的新聞現(xiàn)象作為自己的研究對象,研究的重點是新聞事業(yè)和人類社會的關系,探索新聞事業(yè)的產生、發(fā)展的特殊規(guī)律和新聞工作的基本要求?!敝劣趥鞑W的定義,學術界尚未達成共識,尤其是對“傳播”一詞,至今爭論不休。在我國一般是沿用郭慶光在《傳播學教程》中的觀點:傳播學是一門研究社會信息系統(tǒng)及其運行規(guī)律的科學,而社會信息系統(tǒng)及其運行便是它的研究對象。傳播學與新聞學的關系之所以成為問題,多半緣于當年施拉姆在依阿華大學“奇特的選擇”。
而這兩個學科的關系問題,一直都是國內外學者論爭的對象。上世紀90年代中期在美國新聞、傳播教育界掀起的一場大辯論。大辯論的主題主要涉及:傳播學、傳播教育會不會、要不要完全取代新聞學、新聞教育?傳播學、傳播教育與新聞學、新聞教育的相互關系是什么?新聞學、新聞教育向何處去?這場大辯論的高潮集中表現(xiàn)在1995年召開的美國新聞與大眾傳播教育協(xié)會年會上。在這次大會的“課程改革”分會場上,多次響起了一個共同的聲音:我們要為傳播學的各個領域,其中包括新聞學、公共關系學和廣告學,培養(yǎng)所有的人才;如果繼續(xù)為特定的行業(yè)特別是新聞業(yè)辦教育,結果將是災難性的。
應當承認,要科學且準確地把握新聞學與傳播學的異同是很難的。但是總結他們的異質性與關聯(lián)性對于解決關于這兩個學科關系的迷思很有意義。而新聞學與傳播學,特別是大眾傳播學的異同主要體現(xiàn)在以下幾個方面:
(1)研究對象或研究領域的異同。這體現(xiàn)在兩方面,一方面是媒介范圍的異同,一方面是媒介內容的異同。在媒介范圍方面,新聞學研究的是新聞媒介,主要是報紙、廣播、電視,也涉及新聞期刊,現(xiàn)今還有互聯(lián)網;傳播學研究的主要是大眾傳播媒介,即新聞媒介加上電影、書籍,新聞期刊也擴展為所有不同種類的期刊。在媒介內容方面,如果把大眾傳播媒介的內容概括為新聞、言論、知識、文藝/文娛和廣告等五種主要
的信息類型,那么,新聞學研究的是新聞與言論兩塊內容,而且主要是圍繞著新聞與言論之采訪、寫作、編輯、評論、攝制、出版等“新聞工作”來進行研究。
(2)研究層面或學理層面的異同。大眾傳播學的研究層面是基于新聞、廣電、公關、廣告之上的一般性傳播規(guī)律的整體性層面,因而其學理層面也就比新聞學的學理層面更加抽象,更加一般,也更富有理論的概括性和指導性。同時,我們也不應忘記傳播學的應用學科,比如公關、廣告的研究層面或學理層面,又處于大眾傳播學之下與新聞、廣電相類似的層面上。
(3)學術立場或學術取向的異同。新聞學研究與教育一方面注重職業(yè)技能的培訓,一方面注重專業(yè)理念或專業(yè)倫理的培養(yǎng),也就是注重人文理想、人文精神的灌輸與養(yǎng)成。歸根結底,新聞學具有鮮明人文取向,是人文學科。美國主流傳播學則是為了滿足政治、軍事、企業(yè)等不同利益集團的需要而產生的,從一開始就放棄價值理性,承認現(xiàn)行的傳播制度是合理的,只求工具理性,致力于尋找達成更佳傳播效果的方法與策略,從而成為直接服務于不同利益集團的經營管理工具。因此,美國主流傳播學具有鮮明的行為科學取向,是社會科學。
(4)研究方法的異同。傳統(tǒng)新聞學從來沒有單獨將研究方法作為問題提出來,這表明新聞學缺乏研究方法的自覺。這自然是一種基于科學主義立場所作的判斷。事實上,新聞學主要是運用歸納與演繹這些最基本的邏輯推理方法來開展研究,關注的重點是業(yè)務操作,即新聞的采、寫、編、評,以及新聞節(jié)目的攝影攝像與制作。美國主流傳播學一直強調運用社會調查、心理實驗、內容分析等“科學性”方法來研究傳播效果,通過量化與統(tǒng)計的過程來求得實證性的結論,對傳播實踐作出準確的事實判斷,作為改進傳播活動的依據。
如前面所言,關于新聞學和傳播學這兩個學科的關系曾一度眾說紛紜,現(xiàn)在比較被接受的觀點是:新聞和傳播這兩個學科定位大不相同,但它們之間亟須互補。就我國的情形而言,新聞學與傳播學當下總體看來,還是合的態(tài)勢大于分的趨向。
如果新聞學與傳播學的大趨勢是合,那么人文學科和社會科學能合嗎?答案顯然是否定的。作為三大學科之中的兩個,人文學科與社會科學還在以下幾個方面存在差異:
第一,學科研究目標不同。一切科學,包括自然科學和社會科學,其目的都是要揭示對象的性質和規(guī)律、獲取關于對象的盡可能普遍的知識,其所要回答的主要是對象“是什么”、“怎么樣”以及“為什么”等問題。與此不同,人文學科的根本目的不是要獲取關于對象的知識,而是要探尋人的生存及其意義、人的價值及其實現(xiàn)問題,并由此表達某種價值觀念和價值理想,從而為人的行為確立某種價值導向,其所要回答的主要是對象“應如何”的問題。當然,人文學科也要研究物、研究各種事實性存在的性質和規(guī)律;但它決不滿足于、決不止于發(fā)現(xiàn)對象的性質和規(guī)律,而總是要進一步追問如此這般的對象、對象如此這般的性質和規(guī)律對人的生存和發(fā)展、對人的價值及其實現(xiàn)有何意義。
第二,致思方向不同。對于科學與人文學科在致思方向上的區(qū)別,新康德主義弗萊堡學派的代表人物之一李凱爾特曾作過說明。李凱爾特曾分析過文化科學(大體上相當于人文學科)與自然科學的區(qū)別。他認為,因為要發(fā)現(xiàn)一般規(guī)律,所以自然科學在研究對象時總是致力于“抽象化”或“普遍化”,也就是說,它總是致力于把個別事實歸結為某種規(guī)律的作用和表現(xiàn),并把特殊規(guī)律提升為一般規(guī)律,從而抽象出越來越普遍的規(guī)律。因此,用科學的眼光來看人,人必然被抽象為無差等的“類”。與此不同,文化學科在研究對象時則總是致力于“具體化”或“個別化”,它強調和珍視各種個別的東西、富有個性特色的東西、獨特的東西的價值,并借此來開掘人的生存的豐富意義。文學、史學、哲學的研究都莫不如此,它們都是只有在表達了一種獨特的價值時才會受到人們的重視。
第三,思維方式不同。各門科學都以探尋對象的性質和規(guī)律、獲取關于對象的知識為己任,這樣一種旨趣決定了一切科學的思維方式都必然是實證的。人們想要獲得一個確切的結果,就必須去做實驗得出結果,需要用實驗去驗證一些設想,猜想。但是與此不同,人文學科的旨趣在于表達一定的價值觀念或價值理想,因而它的思維方式不可能是實證的,其中,尤其是哲學的思維方式是非實證的。人文學科中的很多命題都不能用實驗去驗證,也不能通過經驗去推斷,所以是非實證的。
作為人文學科的新聞學和作為社會科學的傳播學是不同的兩個學科,他們之間有共性,有可以互相借鑒的地方,也可以進行互補,但是不能混為一談。同樣,人文學科和社會科學雖然常常被統(tǒng)稱為人文社會科學,但是它們在很多方面同樣相去甚遠,因此也不能一言以概之。正確地區(qū)分好學科特性,對于我們理解這門學科有非常大的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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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單位:中南財經政法大學新聞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