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念勝

一代才女凌叔華的父親

凌念勝

一代才女作家凌叔華的作品、才華和成就久為人所矚目，坊間也流傳不少關于她的婚姻和情感方面的軼事。但對于她的父親凌福彭和兄弟姐妹們，外界所知并不多。凌叔華的父親凌福彭是我祖父，凌叔華是我父親同父異母的妹妹、我的十姑姐（廣東稱比父親小的妹妹）。

我從小生在上海。2013年2月28日，年過六旬的我第一次坐了二十小時的火車，行程一千七百公里，到故鄉(xiāng)廣州市黃埔區(qū)長州鎮(zhèn)深井村祭掃祖父，尋根問祖。十幾位從未謀面的鄉(xiāng)親熱情款待，按鄉(xiāng)俗陪我隆重祭掃。在深井村，一座1937年祖父仙逝后建的小墓在村后無名土丘上，至今保存完好。墓碑文：“清授光祿大夫考潤臺，封一品夫人妣馮氏，立碑人：子啟恂；孫念曾、念賜……等”。

深井村凌家始祖是南宋抗元經(jīng)略安撫使凌震。祖父是凌震第二十代孫，原名凌福添，取字仲恒，起號潤臺。1856年生于廣東番禺。祖父的父親也就是我的曾祖父凌朝庚出身巨富之家，在大旱之年曾捐米數(shù)萬石，故得“義士”之名。祖父早年曾入張之洞幕府，1893年考取軍機章京，1895年與康有為為同榜進士，仍在軍機處當差。祖父與南海同鄉(xiāng)張蔭桓過從甚密，正是祖父組織的一次聚餐，康有為得以結(jié)識張蔭桓。

自1900年起，祖父先后任天津知府、保定知府、天津道、直隸布政使等職，力行新政，成績斐然，頗受贊譽，有學者稱其為“直隸新政的開拓者”，如他在任內(nèi)曾“引進外資”建設天津海河上三座大鋼橋即解放橋、金剛橋、金湯橋，還建成天津最初的電燈、電車等。

祖父又是慈父、嚴父，延聘宮廷畫師王竹林、繆素筠教兒女學畫，對四個兒子和十二個女兒一視同仁。他支持女兒叔華和淑浩自由戀愛。民國初年祖父退居林下后，寄情詩詞創(chuàng)作。他早年熱衷書法，字法二王，寫得一手漂亮的行草，他的篆書更獨顯其妙，卓爾不群。祖父曾參加瞿鴻禨、陳三立等人在上海成立的逸社并受邀與梁鼎芬等人到上海豫園雅集，賦詩唱酬。祖父晚年還與梁鼎芬等人花十幾年心血編成《番禺縣續(xù)志》，洋洋十幾萬字，供后世參閱。

（作者為上海市第五中學退休教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