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級開學的時候,老師安排我與巢悠然同桌。我心里一千個不愿意一萬個不愿意,這不愿意是有原因的。
第一次看見他,一件又長又大的臟死了的外衣披掛在身上,一條褲子裹在腿上,也不知道是什么顏色的,頭發(fā)耷拉在額前,把一只眼睛遮住了,鼻子里淌著鼻涕,時不時地嗅一嗅。同學中像這樣邋遢的人,我從來也沒有見到過。
跟他同桌,讓我看到他更多邋遢的地方。他的書沒有一本是完整的,書角都卷了起來,書上面黑乎乎的不知寫些什么,反正不是字。練習本也脫了線,東一張西一張,每次交作業(yè)他都找不到應該交的練習本。
有一次上課,他不聽老師講課,低頭在玩筆袋里的橡皮。我斜眼看他,也沒有勸告。后來老師發(fā)現(xiàn)了,罰他站起來聽課,在課堂上狠狠地批評他。這時,我站起來,報告老師,說巢悠然這幾天的作業(yè)都沒有完成,上自習課的時候一個人跑到操場上去玩。我的火上澆油讓老師怒不可遏,老師罰他一連做一周的衛(wèi)生值日,并且罰抄課文三十遍。
那次下課后,我看到他眼角有了眼淚,似乎覺得他有悔過之意。當時如果有個地洞,估計他會往里面鉆的。但我一點也不同情他,誰叫他那么差,我用眼睛瞥了他一眼,鼻子里對他冷冷地哼了一聲。
三年級學年期末考試以后,班里選三好學生,因為期末考試成績我是班級第五,所以我選上三好有點懸。果然,在同學們提名的時候,一段時間里,聽不到我的名字。我焦急地等待,后來班級里平時比較好的同學名字都有人提了,可還是沒有我,我的心開始流淚了,作為班長,我在德智體三方面的帶頭作用就沒有人看見嗎?就在我失望至極的時候,我身邊爆發(fā)了一個熟悉的聲音:“我推薦朱欣悅!”這一聲像是春雷,強烈的刺激讓我一下子熱淚盈眶,我激動地根本就沒有聽清楚巢悠然是怎樣地為我評功擺好,只是聽他嘴里不斷地說著:我看到朱欣悅…….我看到朱欣悅…….我看到朱欣悅…….
那一次評上不評上三好,我已經(jīng)不在乎了,我內(nèi)心糾結(jié)著一個問題:
我和巢悠然是同桌,我們倆每天都互相看著,同是一個“看”,為什么“我看他”和“他看我”竟然是完全不一樣的!
小作家班 ?朱欣悅
評語:全文詳寫“我看悠然”,重點卻在略寫的“悠然看我”?!皩W會欣賞別人”是小作者作文后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