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 雨 / 著

選自《南丹文學(xué)》2015年第1期

又是一年春光

雨中梨花

又白過了昨日

梧桐竊竊 雨絲低語

滿城的青磚黛瓦

囚不住一簾春夢

我在三十六丈高的城樓

等你 手執(zhí)桃花

騎著白馬 踏云而來

春天，想起哥哥

今日有雨，無傘

氣溫六度

穿梭于城中舊巷

雨滴落在發(fā)絲

我突然想起你 哥哥

那年我坐在門邊看雨

雨水從寬大的芋葉上滑落

屋里彌漫著你煮的紅薯清香

很多年了 哥哥

你是塵土

你是空氣

你是一場雨

在我想你的時候

把我淋濕

德 德

她分明就是一只脫兔

高原上會誦經(jīng)的兔子

她時而安靜時而搗蛋

她把男女同學(xué)房號名字打亂

讓那些酒后醒來的大哥哥

嚇出一身冷汗

在大街上

她用大圍巾把自己

與別人綁成雙體娃

形成獨特的風(fēng)景

她抄經(jīng)文時很專注

奇特的藏文

像一把把抵達心靈的鑰匙

在她的筆尖慢慢延伸

誦經(jīng)時

她盤腿而踞

雙手放在膝蓋

左手拇指貼在中指

宛如一朵靜靜怒放的蘭花

右手拇指從小指末節(jié)開始滑行

念一段經(jīng)文移動一下手指

她閉著雙眼

語速由慢至快

似乎有千軍萬馬

在胸中奔騰

當(dāng)她誦完經(jīng)

長長地吐了一口氣

眼里竟噙著淚水

完全沒了兔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