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彥
在美國和歐洲,年輕人不再喜歡教堂,禱告也執(zhí)行得馬馬虎虎,但“超過三個人就是一個小型教會”,因此,上帝依然無處不在。上帝是西方人哲學、藝術(shù)和文化的引導者,他與法律并行,是社會運轉(zhuǎn)的保障。精神支柱也好,尋求庇護也罷,崇尚科學的西方人依然信仰上帝?!耙d救恩”,世人也坦然地接受這份上帝的恩典。
熊孩子制造噪音,告你;花園未整理影響街容,告你;煮中餐污染環(huán)境,還是告你。當喜歡“講道理”的中國人碰到有律師的老外,一句“告你”勝過所有孔孟之道。在西方,法律細致到生活中的每個細枝末節(jié),公民受到法律約束,同時,他們也善于使用它約束別人?!奥蓭煛笔亲罹o俏的職業(yè),他們成為總統(tǒng)和首相的概率高于理工男和馬哲高材生。不服氣?小心,告你。
“合同”是契約,“婚姻”是契約,“我愛你”也是種契約?!捌跫s”是西方現(xiàn)代社會的理論基礎(chǔ)。資產(chǎn)階級革命者創(chuàng)立了社會契約理論,公民讓渡了權(quán)力,國家接手,成為公民的守護者。當“契約”深入到社會交往領(lǐng)域,它維系著陌生人間的信任,是“安全感”的隱形保障。人性不可靠,但精神可以被塑造。當契約精神成為主流價值,信任和安全感才有實現(xiàn)的可能性。
古希臘神廟刻著“認識你自己”的神諭,赫拉克利特說“我已經(jīng)尋找過我自己”,笛卡爾發(fā)現(xiàn)“我思故我在”……西方哲學史就是一部尋找自我、發(fā)現(xiàn)自我的歷史。西方人關(guān)心政治和國家大事,并非熱愛祖國,不過是計較個人利益。所以,英國人反對奧運會(浪費納稅人的錢),美國人熱衷大選(選給自己辦事兒的人),北歐人玩朋克批判社會(“自我”太閑,缺乏存在感)?!拔摇钡膲粝胧抢旱?,以不損人為前提。對國家和社會的貢獻?那是比爾·蓋茨們的游戲。
電影《穿普拉達的女王》里,如果沒有“女魔頭”的推薦信,安德麗婭不一定能擠進《衛(wèi)報》。在美國,“推薦信”是大學、大公司、大人物的敲門磚。單純的美國人相信,一切推薦信都是誠實且中肯的,推薦人的名字就是推薦對象人格和能力的擔保。這種沒有法律效力和官方保障的“鑒定書”在過去的幾百年里始終有效。隨著越來越多中國人涌入美國高校,教授和小秘們正在掌握中國式規(guī)則:推薦人與被推薦者沒有半毛錢關(guān)系。
銀行信用記錄是需要積累的,在這方面,美國人的體系最嚴格,也最完善。記錄攢得好,沒準比現(xiàn)金和存款值得依賴——在貸款和借錢上,“信用”就是本錢。西方社會把“民主自由”掛在嘴邊,“信用記錄”卻是分等級的。高等級的人憑人品買到房子、汽車,低等級的人辦張電話卡都舉步維艱,更別提升學和升職這些尤其看重人品的事。所以,落地美國,沒錢不要緊,辦張信用卡才是要緊事。
美國人口2.8億,私人擁有的槍械總數(shù)超過2億。60%以上的美國人相信,櫥柜里的槍讓他們更有安全感。在私人土地上,他們有權(quán)向非法闖入者開火,不管對方是誰。這規(guī)則很酷,也很坑爹:很多時候,闖入者只是撿一個踢飛的皮球,或者捉一只出走的小母貓,好在,多數(shù)時候,槍帶來的是心理上的震懾,而非付諸行動的暴力。更安慰的是,他們的槍法不太準:每年100余萬起槍擊事件造成1.5萬人死亡,這個比例算不算很高?
微博和Twitter看起來很像,實則是完全不同的產(chǎn)品。娛樂是微博的主張,而信息傳遞是Twitter的使命。微博屬于明星和粉絲,Twitter屬于所有渴望表達的個體。想評論必須轉(zhuǎn)發(fā),在Twitter上,一切觀點和意見都公之于眾。藏在“原po”下悄悄站隊?No way。過去幾年,Twitter在多起政治事件中扮演重要角色,成為全世界好事者的表演舞臺。連奧巴馬們都得討好不怕事大的“推友”,畢竟,黑總統(tǒng)的自拍照好過一發(fā)不可收拾的政治抗議。
中國人的群體社交都和飯局有關(guān),從“鴻門宴”到相親結(jié)婚,飯局是最體面的選擇。西方人的社交活動都靠party實現(xiàn),從刺殺到一見鐘情,party能串聯(lián)起整個人生。二者區(qū)別主要在一靜一動,前者費腦子,后者費體力和腦子。蓋茨比相信,party能把愛人帶到身邊?!端俣扰c激情7》英雄相信,party是接近富二代的唯一機會。party社交是西方人拓展人際、尋找機會和撞桃花的必備技能。不會混party就像不會說祝酒的吉利話——前途堪憂。
他們擁有超越普通人的特殊能力,他們勇敢、善良、嫉惡如仇。在各種漫畫和大片里,他們比政府和國家機器可靠,救公民于危急關(guān)頭的永遠不是警察和部隊,而是蝙蝠俠、鋼鐵俠等各種“俠”。“美國隊長”誕生于二戰(zhàn)期間,真誠、愛國的“美隊”為團結(jié)美國人民而生,帶來希望和力量。明知不存在,卻依然崇拜追捧。直到今天,“超級英雄”都不是簡單的娛樂產(chǎn)品,他們還是西方人(尤其是美國人)的精神領(lǐng)袖,代表每個人心中永不滅的純真和熱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