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曉天　楊生順

今年是中國人民抗日戰(zhàn)爭暨世界反法西斯戰(zhàn)爭勝利70周年。偉大的抗日戰(zhàn)爭是世界反法西斯戰(zhàn)爭的重要組成部分。中華民族在最危險的關頭，用鮮血和生命譜寫了光輝的篇章，做出了重大的貢獻。青海籍人士和來青的各界人士在中華民族的抗戰(zhàn)和反法西斯戰(zhàn)爭中的英雄事跡，是中國人民可歌可泣的抗戰(zhàn)和反法西斯戰(zhàn)爭的光輝一頁。富有抗戰(zhàn)時代特色的青?！盎▋骸?，真實地反映了這段刻骨銘心的史實。

一

鴰狼鳻三聲著野狗轉(zhuǎn)，黑眼狼鉆進了羊圈；

“九·一八”東北就冒狼煙，賊強盜霸占了家園。

黑云彩壓城著陰風旋，小鬼子，亙古的壞事哈干完；

兩眼里冒火著牙咬扁，眾百姓，齊心兒支援個前線。

1931年“九·一八”事變后，西寧地區(qū)學校師生率先紛紛召開討論會、出墻報進行抗日宣傳。省立第一師范首先組織成立了一支抗日義勇隊，大力宣傳“國家興亡，匹夫有責”，號召人們關心國家命運，抗議日本侵略行徑。此后，省立一中、省立第一職校也分別組成了學生抗日義勇隊；除西寧地區(qū)外，民和、樂都、互助、大通、貴德、湟源、化隆、循化等地47所學校也紛紛成立了抗日宣傳隊，全省共組成抗日組織53個。10月28日，成立了全省學生抗日義勇軍聯(lián)合處，將各校抗日組織統(tǒng)一定名為“青海全省學生抗日義勇軍”。11月3日在小校場舉行誓師大會，散發(fā)了告全省群眾和青年書。還主辦了《學生抗日旬刊》，每期印1000份。同時聯(lián)合舉行抗日講演會，在城鄉(xiāng)化妝演出，宣傳抗日。在北京的青海籍學生，也積極參加抗日宣傳，不斷向西寧寄送傳單。全省學生抗日義勇軍聯(lián)合處還擬定和組織學生進行軍事訓練。

1937年“七·七”事變后，青海各族群眾群情激奮，旋即成立了各族各界抗日團體，提出“有錢出錢，有力出力”，“前方少流血，后方多流汗”，開展多種形式的募捐。樂都中學教導主任宋道林曾經(jīng)寫下了“投筆從戎，收復山河十萬里；淘金溶史，繼承文化五千年”的校門對聯(lián)，極大地鼓舞了師生同仇敵愾，堅決抗日的斗志。僅樂都籍人參加出征抗戰(zhàn)青海騎兵師的戰(zhàn)士就近50人。10月，西寧“回中”舉辦了《星月》半月刊共出30期，大力宣傳抗日救國。1938年2月，全省各界在西寧小校場發(fā)起抗日募捐競賽，募集現(xiàn)金4889.56元，互助等六縣現(xiàn)金1973.54元。各學校陸續(xù)募集3643.48元，師生趕織毛衣毛褲送往前方；社會各界紛紛寫慰問信，還將大量冬衣材料、代金劵14.48萬元及羊皮10萬張送往前線。1939年，藏傳佛教大師、愛國人士喜饒嘉措偕學者楊質(zhì)夫前往蒙藏地區(qū)及各大寺院宣傳抗日，還利用青海湖祭?；顒?，向蒙藏王公、千百戶宣傳抗日。駐京的蒙古族還推選出代表深入青海蒙古二十九族宣傳抗日。省東塔院道眾變賣院產(chǎn)，慰勞前線。在紀念“七·七”事變一周年之際，青海各族各界獻金三日，募集6000余元。1942年8月，蔣介石抵青，青海蒙藏王公千百戶及塔爾寺捐獻軍馬3000匹，馬步芳個人捐獻軍馬500匹。1942年至1945年，青海供應軍糧達60多萬擔。

二

雷響了三聲著風動彈，大黃風，刮了個天昏嘛地暗；

賊強盜的罪行說不完，打鬼子，青海人要做個貢獻。

家仇嘛國恨地記心間，莊稼漢，唱開了抗日的少年；

啊一日狗頭哈全砸爛，大中國，紅太陽掛在了藍天。

抗戰(zhàn)期間，不少文化界人士來青積極宣傳抗日，做出重要貢獻。1937年下半年，受國民參議會委派，愛國華僑陳嘉庚和著名作家老舍來青著重介紹全國的抗戰(zhàn)形勢和各界的貢獻，鼓動群眾抗日。他們疾呼：“不抗日無以圖生存，不團結(jié)無以圖救國?！?937年王洛賓隨“西北戰(zhàn)地服務團”來西寧，組織了“青?？箲?zhàn)劇團”，多形式進行宣傳。畫家戲劇家李樸園在西寧舉辦了“抗日漫畫展”。音樂家王云階、陳大錚、王海天、電影家鄭君里、舞蹈家吳曉邦、歌唱家吳樾萌等來青各顯其能，為青?？箲?zhàn)注入了活力。其中王洛賓、王云階還一度在西寧學校任教，教唱抗日歌曲，在軍營編排社火節(jié)目，在學校編排抗日劇目，并廣泛搜集包括青?！盎▋骸痹趦?nèi)的民間音樂，留下了中外聞名且至今傳唱不衰的不少優(yōu)秀歌曲。

三

四品的鞍子者水磨鐙，黑纓毛，緊緊兒搓下的韁繩；

尕馬兒騎上了打日本，舉寶刀，端挖個鬼子的黑心。

扛起個矛矛者挾大刀，跨戰(zhàn)馬，腔腔里燒的是火焰；

啊里的鬼我往啊里掃，太平年，回鄉(xiāng)了吃一頓攪團。

1937年，全面抗日戰(zhàn)爭爆發(fā)，迫于壓力，蔣介石被迫抗日，調(diào)各地雜牌軍出兵。9月1日，由甘、青的漢、回、撒拉、蒙古、土、藏、東鄉(xiāng)、保安等民族8000余人，組成抗日騎兵師，由馬步芳堂叔馬彪師長率領，從西寧出發(fā)奔赴抗日前線。該師以原青海南部邊區(qū)警備司令部所屬第一旅、第二旅各一部分為基礎，合并駐防河西走廊的馬步青所部的騎兵第五軍第二旅馬祿部和第二團馬秉忠部，并征調(diào)互助、大通、湟源三縣民團為主組成。這首“花兒”《尕馬兒騎上了打日本》，就是以抗戰(zhàn)和青海騎兵師出征為背景的。據(jù)資料記載，青海騎兵師組建之初，缺乏裝備，缺少武器，更缺乏必要的軍事訓練，不少人僅憑殺敵保國的一腔熱血，拿著相當原始的長矛大刀，倉促入伍的。在送別的時候，不少老百姓站到路邊流出傷心的淚水，尕媳婦們唱出心底的“花兒”：

沙塘川馬隊一溜兒站，柳樹梢就像是涼傘；

埂子兒高了著瞅不見，小阿哥，你在個一連嘛二連？

但是，國難當頭，這些青海高原的各族子弟，二話不說，毅然決然地告別家鄉(xiāng)，告別親人，跨駿馬揮大刀，發(fā)出了“舉寶刀，端挖個鬼子的黑心”的鏗鏘誓言。上面兩首“花兒”，既客觀正面記錄了騎兵師勇赴前線殺敵的英雄事跡，又表達了“啊里的鬼我往啊里掃”，對侵略者的刻骨仇恨和勇往直前，不可阻擋的非凡氣概，謳歌了高原兒女同仇敵愾，保家衛(wèi)國的壯志豪情，抒發(fā)了“太平年，回鄉(xiāng)了吃一頓攪團”的美好愿望。從而忠實記錄了青海人奮勇抗日的歷史。

四

樂家灣兵營里戰(zhàn)鼓響，尕馬兒叫，騎兵師走下的陣勢；

跨戰(zhàn)馬揮大刀保家鄉(xiāng)，鬼子們嚎，馬師長他就是漢子。

黃河的波浪者朝天吼，大浪卷，要掃個污泥嘛濁水；

騎兵師殺的是日本狗，黑旋風，要卷個狼心嘛狗肺。

這首“花兒”說的是青海騎兵師東出抗戰(zhàn)，在中原戰(zhàn)場“跨戰(zhàn)馬揮大刀保家鄉(xiāng)”，氣貫長虹，不可阻擋，并歌頌了馬師長在國難當頭勇往直前，奮勇殺敵的氣概?！榜R師長他就是漢子”，漢子，方言中的俗稱，也稱漢子家，即有膽識、有勇氣的人，敢于擔當?shù)娜恕ｑR彪，早年從戎，曾參加北京抗御八國聯(lián)軍作戰(zhàn)，后任寧海軍騎兵22營營長等職。1938年2月，騎兵師駐西起陜西灞橋，東至河南靈寶的隴海鐵路沿線和陜西西安到河南荊紫關的西荊公路沿線，負責守護鐵路和公路的安全，期間，奇襲晉南芮城一帶日軍，剿平了公路沿線有日本浪人和漢奸參加的土匪武裝，打得鬼子們鬼哭狼嚎，確保了交通暢通。1939年12月，日偽軍2000余兵力偷渡黃河，進攻青海騎兵師，騎兵師舉全師兵力一舉殲敵千余名，自身傷亡僅27名。騎兵師既是“黃河的波浪者朝天吼，大浪卷，要掃個污泥嘛濁水”的正義之師，又是端殺日本狗，要卷個“狼心嘛狗肺”的黑旋風，“馬回子軍”或“馬胡子軍”令日偽軍膽戰(zhàn)心驚。他們殺出了威風，殺出了名聲，令人振奮。因戰(zhàn)功頗著，河南曾獻“保境安民”的“萬民傘”。此后參加太原會戰(zhàn)。1939年11月，任陸軍少將。

1943年至1944年中原會戰(zhàn)中，騎兵師從日軍后面及側(cè)面配合作戰(zhàn)，因敵探告密，副師長蘆廣偉在戰(zhàn)斗中被敵機轟炸陣亡?？箲?zhàn)8年，騎兵師傷亡近萬人，最后回師青海時，幾乎全是從豫、陜等地補充的新兵?？箲?zhàn)勝利后，馬彪等將領因積極抗戰(zhàn)，遭馬步芳猜疑而被解除職務。騎兵師的抗日業(yè)績，只是青海人民英勇抗日殺敵的一個縮影。在其他部隊中，青海籍將領的抗日業(yè)績，也廣為傳頌。

五

中原的大地上擺戰(zhàn)場，騎兵師，要取個鬼子的頭哩；

阿哥們的怒火滿胸膛，舉大刀，要報個沖天的仇哩。

北川河嗚咽者淌清流，長空雁勾頭者亂了；

馬秉忠抗日者把血流，兒子娃忠心哈見了。

馬秉忠（1910——1939年），回族，西寧市大通縣人，抗日將領。早年投身軍旅，歷任排、連、營、團長。1932年，任青海南部邊區(qū)警備司令部第二旅旅長。1937年，所部改編為青海騎兵師二旅，馬秉忠任旅長。1939年9月，率所部第二旅渡潁河進駐寶塔孔莊一帶，進而圍攻淮陽城并占領西關。在豫東淮陽的一次對日戰(zhàn)役中，馬秉忠率領的騎兵師二旅如中流砥柱，重創(chuàng)日軍。在此次戰(zhàn)役中，馬秉忠臨危不懼，親臨前沿指揮，不幸以身殉國，年僅29歲。在他身先士卒，不懼風險，此次戰(zhàn)役不僅殺傷了大量日軍，還擊斃了日軍鈴木支隊司令。馬秉忠的英雄事跡，極大地鼓舞了騎兵師的士氣，也把青海人奮不顧身，舍命保國“兒子娃”的氣概留在了中原大地。兒子娃，俗稱，意即男子漢，真漢子。豫東淮陽和其家鄉(xiāng)西寧的民眾分別召開抗日騎兵師陣亡將士追悼大會，淮陽等豫東10余縣群眾含淚參加，馬秉忠遺體按伊斯蘭教葬儀安葬。

六

騎二師抗戰(zhàn)者守銅川，搞聯(lián)防，八路倆聯(lián)手者慣了；

弟兄們作戰(zhàn)時肩并肩，為民族，赤膽嘛忠心哈見了。

馬陰山高來巴燕水長，中原土，抗日的忠骨哈葬了；

馬祿是英雄者記心上，毛主席，頭等的錦旗倆獎了。

馬祿（1895——1946年），回族，化隆縣人，抗日將領。早年參加馬鴻逵所部綏遠第五混成旅，后在國民軍第七軍等任連、團、旅長等職。抗戰(zhàn)爆發(fā)后，所部改編入青海騎兵師，在陜西、河南一帶與日軍作戰(zhàn)，戰(zhàn)績頗著。1938年7月，馬祿所在旅因戰(zhàn)功卓著被擴編為騎二師調(diào)往陜西銅川。在此期間，他與八路軍攜手相處，共同抗日，盛有口碑，毛澤東特贈“抗日英雄”錦旗以示褒獎。次年，晉陸軍少將。在此后的中原寶塔戰(zhàn)役中，100多名青海籍戰(zhàn)士背水作戰(zhàn)，最后彈盡糧絕，全部投河壯烈捐軀?？箲?zhàn)勝利后，馬祿遭馬步芳猜忌而被解除職務，后病故于甘肅永登。

七

黃河黃來者長城長，保家國，漢子家流的是熱血；

盧溝橋鏖戰(zhàn)炮聲響，守國土，曾國佐硬成個生鐵。

血染的關山血染的墻，長城長，把日寇炸成個飛灰；

關起個家門了打豺狼，鐵拳響，砸碎個王八嘛烏龜。

曾國佐（1890——1945年），字伯勛，互助曹家堡人，抗日將領。12歲始從學，進入青海蒙藏學校、甘肅武備學堂學習。后在寧夏從軍，旋被保送保定陸軍軍官學校學習軍事，學成后任馬鴻賓部軍事教練兼炮兵營長，在綏遠、張家口參加直奉戰(zhàn)爭，因才干出眾，在國民軍中歷任營、團、旅、師長等職。1926年，任國民聯(lián)軍騎兵第一旅參謀長。1930年5月，中原大戰(zhàn)爆發(fā)，青海馬步青旅被馮玉祥征調(diào)，寧夏馬鴻賓一部也在其中，曾國佐隨軍征戰(zhàn)。馬鴻賓為羈縻青馬軍，委派曾國佐為馬步青65旅參謀長。中原大戰(zhàn)以馮玉祥和閻錫山失敗告終，西北軍余眾被國民政府收編，馬步青潛回西寧，65旅青海籍官兵遂被曾國佐控制，經(jīng)改編加入國民革命軍第29軍，曾國佐任37師109旅222團團長。1932年，任中央陸軍第29軍37師團長。次年3月，日寇占領熱河后，大舉進犯長城，企圖侵吞華北。時任29軍222團團長的曾國佐開赴前線防守于興城、翹子嶺一帶。曾國佐率部防守前線，日寇憑有利地形和野炮向曾部狂轟猛沖。曾國佐以刀砍地：“此次戰(zhàn)斗，關系國家存亡，寧為玉碎，不為瓦全，軍人守土有責，只能進，不能退！”遂率全體將士在長城喜峰口與日軍血戰(zhàn)，擊潰全部日軍，奪回鐵門關，獲大勝。

很少有人知道，曾國佐這個青海人，于1933年率部在喜峰口夜襲日軍，用大刀拼殺日寇，令鬼子聞風喪膽，音樂家們以此為原型，創(chuàng)作了膾炙人口的《大刀進行曲》?！捌摺て摺笔伦兒?，又是這個曾國佐，率領所部堅守宛平，在盧溝橋打響了抗戰(zhàn)第一槍！

此后，曾國佐在老婆山抗擊日寇，因戰(zhàn)功升任第110旅副旅長。1935年6月，曾國佐所部換防八寶山、門頭溝、盧溝橋、長辛店一線。1937年，駐防北平宛平城。“七·七”事變次日，即奮力擊退日軍進攻，奪回龍王廟。9日，再次擊退。10日，連克牟田口所部。在20多天時間里，率部多次反擊日寇，血守盧溝橋。直至30日，盧溝橋才陷于敵手。旋任第77軍179師副師長，繼續(xù)在河北、河南等地與日軍作戰(zhàn)。是年11月，日寇進攻大名，曾部奉命堅守，在一個旅逃跑的情況下，仍堅持戰(zhàn)斗2天2夜，死傷不計其數(shù)，曾國佐數(shù)處受傷不下火線。值得驕傲的是，曾國佐所部殺敵的利器就是大刀，在戰(zhàn)場上刀刀閃亮，鋒鋒要命，在陣地上撂下無數(shù)日軍的尸體，日本軍隊不得不火速打造了鐵皮項圈，讓鬼子兵們戴在項上，才敢戰(zhàn)戰(zhàn)兢兢上陣。那首著名的抗戰(zhàn)歌曲《大刀進行曲》就是根據(jù)曾國佐所部大刀利器的英雄事跡創(chuàng)作而風靡全國的。其生活原型就是曾國佐所部。王月邦的《曾國佐將軍》一書，藝術地描寫了曾國佐所部上陣，大刀向鬼子們的頭上砍去，那刀法有“挑、撩、削、刺”，士兵們揮刀殺入敵陣，將一把把大刀揮舞得像風車一般，刀光閃處，血光沖天，鬼子頭顱如斬瓜切菜紛紛落地，直殺得鬼子們鬼哭狼嚎，陣地上陰風颼颼。打掃戰(zhàn)場時，士兵們還唱起了青?！盎▋骸保?/p>

日本的飛機天上旋，整整兒炸給了三天；

刀刀磨快了四下里看，?？乘碜拥牟卑濉?/p>

飛機大炮連天兒響，長城上開了個戰(zhàn)場；

叫一聲尕日本嫑猖狂，楊排長，朝天兒打給了三槍。

1938年秋至1943年初夏，曾國佐隨部轉(zhuǎn)戰(zhàn)鄂北，部隊縮編后任37師新兵旅旅長，參加隨棗會戰(zhàn)和棗宜會戰(zhàn)，期間與中共并肩作戰(zhàn)，屢立戰(zhàn)功。后因為不滿國民政府的退讓政策，受到排擠，欲回原籍，為地方軍閥所不容，遂到寧夏，任第17集團軍高參、81軍參謀長。他因戰(zhàn)功卓著，曾在延安受到毛澤東、朱德、周恩來的熱情接待。1945年春，因胃病不治逝于寧夏中寧，享年55歲。曾國佐逝世后，國民政府追晉為陸軍中將77軍179師師長。

八

黃河的男兒是中國心，黃河水淘下的精英；

撼山易難撼個抗日心，大會戰(zhàn)留下的聲名。

高原人南下者立戰(zhàn)功，馬登云臨危者受命；

浴血嘛奮戰(zhàn)者不顧身，好山河有他的身影。

馬登云，回族，民和縣人，抗日軍人。早年曾在中原任教，后轉(zhuǎn)入軍界，并考入國民黨廬山軍官訓練團及步兵軍校的校官班。1937年抗日戰(zhàn)爭爆發(fā)后，任國民軍陸軍第98師293團上校團長的馬登云，率部參加了著名的武漢保衛(wèi)戰(zhàn)，奉命守衛(wèi)馬當要塞。后又參加第三次長沙會戰(zhàn)和常德會戰(zhàn)，臨危受命，多有戰(zhàn)功。1944年8月，所部從湖南衡陽轉(zhuǎn)戰(zhàn)東安，途中遭日軍伏擊，為國捐軀。遇難后被追認為少將，尊為革命烈士。

九

長空嘛萬里者賽明鏡，銀鷹是不離的伴兒；

仲永顏守天者賽門神，小鬼祟難搗個亂來。

賊日寇兵工廠造槍炮，欠下了國人的血債；

朱祥他舍命把禍根刨，駕機者闖了個血海。

朱祥（1916——1944年），字子云，湟源人，愛國軍人。西寧中學畢業(yè)后，考入中央陸軍軍官學校，后入南京黃埔10期。畢業(yè)后，曾任排、連長職。后又考入空軍軍官學校。修業(yè)期滿后，任空軍轟炸機第8大隊小、中、大隊長之職?？箲?zhàn)期間，多次領隊赴前線轟炸日軍軍艦、炮艇、陣地，英勇善戰(zhàn)，奮不顧身，常與敵機空戰(zhàn)，殲落敵機，屢建戰(zhàn)功。身上留有日軍高炮彈片傷疤10多處。后曾到玉樹竹節(jié)寺等處修建空軍機場，留下為國流汗的足跡。1944年，帶隊駕機轟炸日軍設在河南峽縣的兵工廠時，為了提高命中率，在接近2000米時才俯沖投彈，敵人防空火力密集，在其右肺部、右肩中彈3塊后，仍咬牙堅持，摧毀了這個日軍制造炸彈殺害中國人民的罪惡的基地，并以驚人的毅力帶機隊飛回蘭州。次日不幸亡故，年僅28歲。其靈柩運回西寧，葬于西山灣祖墳。

抗戰(zhàn)時曾任空軍中隊長飛行員的還有互助人仲永顏，他渾身是膽，常與敵機空戰(zhàn)，多次擊落敵機，屢建戰(zhàn)功，其事跡傳頌鄉(xiāng)里。

十

三萬里江河嘛有源頭，五千仞昆侖是家鄉(xiāng)；

高原人從戎者守山河，學生娃先鋒哈當上。

臭水溝旋著的臭蒼蠅，墻根里吃屎的野狗；

日寇的賊機嘛炸西寧，賊強盜再加個尋口{1}。

日寇飛機數(shù)次侵擾西寧，1941年6月18日，日機48架侵擾西寧、樂都、民和上空。6月23日，日機27架再次空襲市區(qū)，轟炸了市區(qū)文化街、飲馬街、玉井巷、觀門街、法院街一帶及湟水南岸的昆侖中學到韻家口、樂家灣、羊溝灣等處，投下炸彈250余枚，燃燒彈30余枚，并進行機槍低空掃射，炸毀機關9處，房屋520余間，炸死無辜市民43人，傷28人，受難戶160戶，欠下青海人民血債。

1944年，國民政府決定在全國征召10萬青年從軍抗日。青海西寧在短短10來天里，報名者就達1150人，不少人因未報上名而抱頭痛哭。此時，日軍前鋒西犯老河口，戰(zhàn)事激烈。1945年，經(jīng)過短期訓練后的青海青年被編為2個營，分乘第八戰(zhàn)區(qū)的20輛卡車，經(jīng)蘭州、天水，到達陜西漢中，駐石堰寺，被編入“知識青年遠征軍第206師”，軍訓后待命參戰(zhàn)。日本投降后，該師奉命退役復員。雖因客觀原因而未上陣，但“壯士兮一去不復還”的英武氣概，視死如歸的豪情壯志，卻是青海各族民眾堅決抗日的真實寫照。

琉璃瓦蓋著個經(jīng)堂上，武松像，英雄們畫在個墻上；

好漢子死在個戰(zhàn)場上，為抗戰(zhàn)，好名聲賽過了皇上。

這，就是高原兒女世代反抗侵略，不屈不撓精神的真實寫照。青海籍壯士們奮勇抗戰(zhàn)的英雄事跡和英勇精神與山河同輝，和日月共存！

注釋：

{1}尋口，俗稱，原指舊時沿街乞討的人，這里指有令人厭惡的耍賴、無賴等惡行，含貶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