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媛媛

“合”與“和”的藝術
——漫談聲樂演唱與鋼琴伴奏之間的關系

戴媛媛

關于聲樂演唱與鋼琴伴奏之間的關系，研究者有著眾多的理論闡述，其思想與脈絡大都界定在對鋼琴伴奏與聲樂演唱之間的相互配合關系，少有對兩者內在聯(lián)系進行辨析。本文從聲樂演唱與鋼琴伴奏之間的關系出發(fā)，在進行高度概括的基礎上，凝練出兩者之間的本質關系，即以“融合”為研究內核，以“和諧”為研究外延，探究“琴聲、美聲、樂聲”三位一體的藝術表現(xiàn)與價值魅力。在聲樂藝術作品美學范式轉型過程中，每一個所能夠呈現(xiàn)出的元素，都將以其獨特的表現(xiàn)形式及在藝術作品領域中的獨特位置來詮釋美學在聲樂藝術作品中的意蘊與張力。“合”與“和”就在于對兩個藝術表現(xiàn)載體聲部展現(xiàn)、藝術價值、作品表達以及藝術內在表現(xiàn)形式的完美融合，全面呈現(xiàn)藝術作品的深度與價值，以此界定兩者之間的真實關系。

聲樂演唱 鋼琴伴奏 “合”與“和” 藝術表現(xiàn)

在確立兩者之間關系的研究中，我們一直在思考這樣一個問題，即鋼琴伴奏在聲樂演唱中到底占有什么樣的位置？看似容易回答的問題，但深究其真正意義上的價值理念，這個問題就變得復雜起來。他不能從單純的意義上去理解為一種相互之間的配合與支撐，作為藝術作品表現(xiàn)的另一種載體與形式，鋼琴伴奏的意義更加寬泛，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與聲樂演唱相提并論，位置與角色絲毫不遜色。從事藝術指導專業(yè)的很多仁者志士都對這樣的問題有過研究與闡述，側重點也多放在對鋼琴伴奏角色、地位、作用、價值等方面的論述，而從美學意義上去研究兩者之間構建關系的文章尚不多見，尤其將兩者的內在聯(lián)系與藝術作品整體表現(xiàn)有機聯(lián)系起來，凸出在藝術作品表現(xiàn)過程中，兩者之間“融合”的重要性，以及對于藝術作品不同維度表達的“和諧”性辯證關系的思考更為甚少。往往越是簡單的問題，越不容易給出貼切的詮釋與論證。研究重點不應該是單方面起著怎樣的作用問題，而是兩者之間的關聯(lián)性和多元化思維的論證性。有一種配合叫做“默契”，這也是聲樂演唱與鋼琴伴奏之間的至高境界所在。都在獨立表現(xiàn)自我的同時，就失去了相互之間的默契，尤其合唱一般，兩個有機體需要相互之間的交流、融合，需要彼此提升與推進，需要補充與給予，更需要精神層面的高度一致，作品理解的高度一致，藝術表現(xiàn)的高度一致，藝術境界的高度一致，稱之乎“完美詮釋”并具有極高的藝術生命力。

一、以“共贏”為目標看兩者關系，解讀“合”

以“共贏”為目標，似乎看起來具有功利性，但對于聲樂演唱和鋼琴伴奏兩個相對獨立體而言，這種“共贏”更在乎的是兩者如何更加完美的表現(xiàn)自我的同時，相互之間的推動作用，而非單一的表現(xiàn)。一首藝術作品不論從哪個角度去看，作曲家在進行創(chuàng)作的過程中，都考慮到演唱與演奏之間的關系，而并非獨唱或獨奏。這就是看似是獨立的，但卻是相互之間的交流與融合，即“合作、合力、合理”地展現(xiàn)整個藝術作品的藝術魅力。在此基礎上，我們還應該構建一個新的概念，那就是兩者之間的合作并非一件簡單的事情，他需要高度的統(tǒng)一與融合，任何一方都不能出現(xiàn)偏差，這樣對于藝術作品來講都是一種缺憾。

1.“結合”是基礎

聲樂演唱與鋼琴伴奏的有機“結合”是演繹好一首藝術作品的基礎。除無伴奏藝術作品以外，在所有的聲樂作品演唱中，藝術作品的表達效果都與演唱、伴奏有著密切的關系，兩者之間“結合”的良莠將會直接影響到作品表現(xiàn)質量。演唱是表現(xiàn)藝術作品的主體，而鋼琴伴奏本身就是合作性藝術作品中必不可少的一個有機構成。聲樂演唱是一門藝術，鋼琴伴奏作為藝術指導也是一門藝術。因此，兩者之間首先要強調的就是要有“合作”意識，誰也不能夠把自身的位置作為獨一無二的位置來強調，更不能只看到自我，而忽略掉其中的任何一個角色的重要作用。合作的藝術關鍵就在于彼此具有良好的認知性，從思想上、形式上、內容上、觀念上都需要放下局限與包袱，要能夠在進行自我演繹的同時，看到另外一種形式與載體對于藝術作品整體表達的功效與作用。缺失掉任何一方都具有生澀的不完美性。

因此，我們從根本上就要突出“結合”的概念。兩者之間的結合，是一種適應與調整，更是在作品表達中的相互支撐，鋼琴伴奏是聲樂藝術作品的一部分，它不僅僅能夠幫助歌者在演唱前、演唱中和演唱結束時渲染音樂氣氛、烘托內在情緒，還能夠和歌唱者共同表達藝術作品的主題思想，在塑造完美藝術形象上也具有相當?shù)囊饬x。鋼琴伴奏與歌唱者之間的結合，能夠有效地激發(fā)歌唱者情緒，使之能夠更好地進入藝術意境，并且能夠在音準、節(jié)奏、氣息等方面給予支持和幫助。藝術歌曲的完整表現(xiàn)更需要鋼琴伴奏與聲樂演唱的結合，樂譜本身是一個潛在的藝術世界，因此，更加需要鋼琴伴奏與歌唱者對于作品的再創(chuàng)造，這樣藝術作品才能夠獲得新的生命力，給人以審美意義上的享受。因此，鋼琴伴奏與聲樂演唱之間的“聯(lián)姻”，才能打造出一個完美無瑕的藝術作品。

2.“配合”是關鍵

聲樂演唱與鋼琴伴奏的“結合”是基礎，在這個基礎上，需要兩者之間達成默契，相互之間的“配合”就顯得尤為關鍵。這里的“配合”包括作品意境的配合、作品內涵理解的配合、作品演繹的配合、作品聲情并茂的配合以及作品人物情感、藝術價值呈現(xiàn)的配合等等。一部好的聲樂藝術作品，人物塑造、情感線條、內涵抒發(fā)以及思想感情的傾瀉都需要語言和音樂進行充分的理解與表達。認知與理解上的偏差，就會導致演唱者與伴奏者之間形成溝壑，而最終導致藝術作品表現(xiàn)的差異性和缺憾性。由此，在聲樂藝術作品表現(xiàn)中，兩者之間的相互配合和對藝術作品的理解達成統(tǒng)一的認知，是賦予藝術作品生命力的關鍵。

3.“融合”是最高境界

達及藝術作品表現(xiàn)的最高境界就是聲樂演唱與鋼琴伴奏之間的“融合”，在統(tǒng)合中形成高度一致的辨認性，融為一體才能完整地表現(xiàn)出作品的真正內涵與藝術價值。

歌唱藝術，一個用精湛的技術、美妙的藝術且富于極高修養(yǎng)的聲音來展現(xiàn)人類情感的藝術形式。鋼琴藝術，作為樂器之王，擁有著豐富的音響色彩，其音色突出、有層次，對比鮮明。毋庸置疑，在藝術歌曲演唱中，鋼琴伴奏亦是展現(xiàn)作品情節(jié)與音樂結構非常重要的一部分，它以獨特的方式呈現(xiàn)著作品旋律，積極地為歌唱者能夠完整地把握作品音準、節(jié)奏的結構和基本框架，激發(fā)歌唱者對于音樂作品的詮釋，全身心地投入到音樂作品的情緒情感當中，表達作品的“曲外之意、情外之境”，使受眾能夠通過這樣的演繹，獲得細致入微的作品情感體驗與共鳴。

尤其在音樂塑造過程中，我們無法用語言來形容和表達的細節(jié)，往往采用鋼琴伴奏來進行彌補，使音樂作品更富于色彩和格調。聲樂演唱與鋼琴伴奏怎樣融合是作品藝術表現(xiàn)的關鍵。例如聲樂藝術作品《吐魯番的葡萄熟了》，若鋼琴伴奏在前奏中不能夠很好地理解作品表現(xiàn)意圖，那么就是導致與歌唱者形成兩個層面的作品表達，整個作品就不能夠有很好的藝術表現(xiàn)。兩者之間的必須做到相互的融合與滲透，才能淋漓盡致地展現(xiàn)一個完美的藝術情境。這首作品的前奏引子部分其音樂是自由的，主要在于表現(xiàn)歌曲主人公阿娜爾罕觸景生情，當看到克里木在參軍臨行前親手種下的葡萄，如今已結滿了沉甸甸的果實時，引起了無限的甜蜜與美好的回憶。這時的鋼琴伴奏就應該展現(xiàn)出一種含蓄的、松弛的、自由的藝術空間，留下很多遐想與思緒，慢慢的漫延開來，蕩漾著無比幸福的情感。然后，鋼琴伴奏音型是具有典型新疆舞蹈特點的節(jié)奏，并將演唱者帶入到歌曲演唱部分。這種意境上的融合，對于演唱者而言至關重要，。意境的傳達與引導，給了演唱者深刻的情感脈絡，未唱之前，就已經(jīng)將情緒置定在作品本身的藝術空間當中，給人一種畫面感，描述與渲染立即成為一種有效的銜接，為演唱好作品奠定了非常必要的情緒基礎。

二、以“博弈”為基點看兩者關系，解讀“和”

“博弈”是兩者之間相對獨立性的展現(xiàn)，但在藝術作品表達過程中，這種博弈則體現(xiàn)為相互之間的一種對立統(tǒng)一關系?！皩αⅰ?，是兩者之間各自對于所呈現(xiàn)藝術作品的獨立完成部分，聲樂演唱也好，鋼琴伴奏也罷，對于一首藝術作品，都需要置身其中，既有自我，又有整體概念。在相互博弈中，形成一個整體性的“和諧統(tǒng)一”。

說“博弈”，并非完全的對立，而是一種內在的獨立性和對于音樂作品情感的把握與二度升華。這場博弈中，沒有勝負，兩者都是贏家才是硬道理。通過相互之間的配合與銜接、整合與認定、結合與審思，表現(xiàn)出獨立體藝術特征的同時，將藝術作品完成的呈現(xiàn)出來，是對兩者更高的要求。聲樂演唱從某種意義上占據(jù)了對立的上風，但也不能對鋼琴伴奏的能力視而不見。每一部作品音樂形象的滲透與展現(xiàn)，都需要鋼琴伴奏作為一種延伸性的補充，這種補充不僅僅體現(xiàn)在思想感情的發(fā)展與轉換過程中，更體現(xiàn)在藝術境界的過渡和戲劇性地銜接中。鋼琴伴奏將每個段落的音樂片段通過自身的敘述性，連接成為一個整體。同時，在歌唱者歌唱結束時，鋼琴伴奏對于音樂意境的拓展性是功不可沒的。使藝術作品的主題更加突出和集中，升華作品價值，給予歌唱者思緒上的延伸，意境更加完美。

當我們再一次提及鋼琴伴奏的重要作用時，就必須要看到作為聲樂藝術作品中音樂表現(xiàn)重要組成部分的價值概念，他不僅能夠成為整個作品的主題思想情感的濃縮與升華，同時也是鋼琴伴奏與聲樂演唱兩者之間演唱技巧和演奏技巧之間相互協(xié)作的體現(xiàn)。如同合唱與指揮一樣，相互之間舉手投足干凈利落，絲毫不差，這便是鋼琴伴奏與聲樂演唱者之間的藝術契合之美。在這種協(xié)作與配合之下，作為鋼琴伴奏和聲樂演唱，每一個參與者都需要通過藝術作品的橋梁進行相互的交流與思辨，以達到技術上、感情上、思想上、意識上的溝通與協(xié)調。如果其中任何一方出現(xiàn)問題，都將會使藝術作品整體效果受到影響，最終導致藝術作品表現(xiàn)的失敗。在聲樂藝術演唱實踐中，聲樂演唱者與鋼琴伴奏者本身都會去體驗藝術作品的內在情感與魅力，都會有自身的理解與感悟，都會通過自己的表現(xiàn)方式去表達，也會根據(jù)自身素養(yǎng)與人文認知能力來深度的認識、理解、升華藝術作品，這種主體意識上對于藝術作品的形象思維，使得兩者之間具有了相對的博弈性。一經(jīng)交流與融合，這種博弈便不會存在，而是增強了彼此的認知內容，對于藝術作品從不同的角度有了更新的認識，培養(yǎng)情緒并逐漸形成共同協(xié)作的思想意識與自覺行為，以達及在聲樂藝術演唱實踐中的絲絲入扣、相映成趣。

例如聲樂藝術作品《思鄉(xiāng)曲》，這部作品的意境就在于娓娓道來的藝術氣息。演唱者在進行意境勾勒的同時，敘述性的展現(xiàn)作品的創(chuàng)作意圖，一種悠遠、思念、牽掛的情緒歷歷在目。而鋼琴伴奏部分則是具有歌唱性的分解，和弦靜謐流動與琶音所構成的尾聲，在控制的慢速中展現(xiàn)了柔和安靜與情緒的變化。在“此情此意久長”的思鄉(xiāng)之情渲染下，音樂情緒不斷，余音繞梁，讓人回味無窮。以此可見，一部聲樂藝術作品的完成需要鋼琴伴奏與聲樂演唱兩者之間相互的襯托，不可分割。鋼琴伴奏豐富的演奏織體，配合聲樂演唱如詩如畫的傾訴，身臨其境，啟發(fā)想象，使美妙的旋律更加充實、更加豐富、更加深刻，更加完善、更具魅力與感染力。

聲樂演唱在鋼琴伴奏的推動下更加舒展，鋼琴演奏在聲樂演唱的推動下更加入境，鋼琴伴奏與聲樂演唱之間合作的過程便是不斷提高合作藝術的過程，創(chuàng)造藝術作品美的過程，塑造完美藝術作品價值的過程，兩者藝術升華與蛻變的過程。

三、“合”與“和”的藝術

聲樂藝術作品中的兩個重要構成不分伯仲，極盡展現(xiàn)在藝術作品表現(xiàn)中“合”與“和”的藝術魅力。

“合”是兩者塑造聲樂藝術作品的基礎。自古以來，每個聲樂藝術作品都有其獨特的藝術特征。藝術特征是聲樂作品內部通過曲式曲調、節(jié)奏節(jié)拍、音樂情緒等體現(xiàn)出來的某種特點，一般表現(xiàn)在題材的選取、藝術手段的運用等方面。藝術特征表現(xiàn)的不僅是樂曲內部，區(qū)別于其他不同類樂曲的特點，更表現(xiàn)了作曲家所賦予的特殊表現(xiàn)。因此，只有當兩者之間有了“合”作關系和概念，才能夠更完整地表達藝術作品的藝術特征?！昂汀笔锹晿匪囆g作品表達的靈魂。聲樂藝術作品創(chuàng)作風格是作品內容與形式的和諧統(tǒng)一中所展現(xiàn)出的總的思想傾向和藝術特色，集中體現(xiàn)在音樂主題的提煉、音樂形象的塑造及音樂體裁的駕馭等方面。不論是聲樂演唱者還是鋼琴伴奏者，其共同的意愿與目標都在于如何才能將作品的創(chuàng)作風格及作曲家創(chuàng)作意圖表達出來，讓每一名觀眾都能夠從中獲得作品藝術的真諦，這就需要兩者之間要有“和”的大思想與大境界。

“相互呼應”才能“相得益彰”，一部完整的聲樂藝術作品需要聲樂演唱者的完美詮釋和鋼琴伴奏者的心靈相通。作為一門綜合表演藝術，聲樂藝術作品不僅需要聲樂演唱者要有高超、精湛的聲樂演唱技巧，擁有適合于藝術作品的優(yōu)美聲線，加上清晰的咬字吐字，準確的節(jié)奏音準等等，還需要演唱者具備深厚的藝術修養(yǎng)和豐富的藝術表現(xiàn)力，這些都是作為一名優(yōu)秀的演唱者所必備的綜合素質。當然，這些內涵與外延的技術僅靠演唱者自身的能力與聲音是不足以表現(xiàn)的。鋼琴伴奏色彩的融入與切入，使歌唱者更能夠領會藝術作品的文學性與思想性；鋼琴伴奏情感的賦予與滲透，使歌唱的聲音能夠更有感染力和延伸性，為歌唱者提供了無限的想象空間與認知維度。“橫看成嶺側成峰”，不同的視野與角度，帶給聲樂歌唱者的藝術感受和感知是完全不同的，正如鋼琴伴奏所給予聲樂演唱藝術認知上的支撐效果是一樣的。鋼琴伴奏的音樂旋律及時地為聲樂演唱者提供了大量的、豐富的音響音效信息，使演唱者能夠對原旋律進行再創(chuàng)作，理解作品內涵的同時，把握作品縱向深度，將對藝術作品詮釋過程中不能夠達到的感情體驗與音樂共鳴展現(xiàn)出來，進一步正確理解和把握作品的演唱風格、創(chuàng)作意圖，深入細致地刻畫的人物形象，塑造更為細膩的人物情感和思想內涵，完美演繹作品，從而做到聲樂演唱“以情帶聲、聲情并茂”的境界。倘若說聲樂演唱是主旋律，是紅花；那么，鋼琴伴奏藝術則為這枚紅花營造了一片生機盎然的綠意，襯托出令人無限遐想的詩情畫意，描繪出一幅幅無比美好的畫面與場景，情景交融，合作無暇，構建出完美的藝術空間，讓聲樂藝術作品更加鮮活，更加具有高質量的藝術品位，充分發(fā)揮其應用的藝術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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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單位：遼寧省沈陽音樂學院國際音樂教育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