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央視報道北京一位醫(yī)生,在高鐵上通過心肺復蘇成功搶救一名猝死年輕男子,醫(yī)生在全程護送病人去醫(yī)院后表示,一路上在高鐵、車站等人群密集場所均未發(fā)現(xiàn)配備有AED,否則不用費那么大周折。
這個年輕人是幸運的,因為他正好遇上了一位熱心的醫(yī)務專業(yè)人士,更多的人恐怕不會有如此好運。面對一個突然倒地不起的病人,大多數(shù)路人即便有心出手相助,也苦于不懂醫(yī)術而不知所措。此時此景,如果能在附近公共場所找到一臺現(xiàn)成配置的供非專業(yè)人士使用的AED,情況或會大不相同。
所謂AED,全名為自動體外心臟除顫儀,主要用于猝死患者的急救。AED的最大特點在于可以自動分辨是否由室顫引起的心臟驟停,如需除顫,它會自動放出高能量電流到病人心臟,電擊除顫,自動完成搶救。
今年2月,北京的一位唐醫(yī)生在美國圣地亞哥海洋公園,成功搶救美國游客的事跡傳為美談。據(jù)唐醫(yī)生介紹說,當時事發(fā)突然,老太太倒在距自己10米遠的地方,頸動脈已經(jīng)沒有搏動,呼吸也已停止。在跟家屬說明自己是來自中國的急診科醫(yī)生,征得家屬同意后開始做胸外按壓。大約按壓了10分鐘左右,就有人拿著AED過來。除顫之后,患者慢慢恢復呼吸。當媒體把焦點集中在贊美“中國好醫(yī)生”時,唐醫(yī)生表示,應該由這件事關注到中國目前的急救現(xiàn)狀,尤其希望能提高大家對AED的重視。
心臟病突發(fā)事件在中國越來越多。統(tǒng)計顯示,目前中國的心源性猝死的總死亡人數(shù)每年有50多萬左右,居全球各國之首,其中中青年不在少數(shù)。在猝死患者的急救中,AED的使用,能極大提高搶救的成功率。實際生活中,因AED的缺失而延誤搶救時機的案例每日每時都在發(fā)生,也使我們對公共場所不該缺席AED配置深感遺憾。
個體突遇身體不適而在公眾場合意外死亡,看似純屬個人私事,其實此類案例的頻繁發(fā)生,不但大大提高社會發(fā)展成本,也會因遇急無人救加深人們對社會的疏離感,而為公眾盡可能提供一切必需的公共產(chǎn)品,保障公民健康安全地生活,正是政府的職責所在。
資料表明,早在上世紀九十年代,美國就通過了相關法案,實行“公眾可獲取的除顫儀”計劃,在美國的公眾場所安置AED,要求在10分鐘內(nèi)即可獲得自動體外除顫器,并通過對普通民眾的訓練,在遇到有人心臟驟停時可以最快進行現(xiàn)場除顫。日本于2004年開始在人口密集場所推廣配置AED,平均每10萬人約有234.8臺。中國的臺灣地區(qū)則更早一些,從2000年推動實施AED計劃,迄今全島AED配備總數(shù)約4000臺,每10萬人17.4臺左右。
相比之下,時下AED在我國的普及率非常之低。大多數(shù)人不知AED為何物,懂得使用的人更少,在街頭急救的使用率近乎零。曾有報道說,北京機場從2006年就開始配備有若干AED,但遇到突發(fā)情況時,卻必須找到工作人員才能從封閉的裝置中取出使用。也有報道說,上海世博會期間曾配置過少量的AED。為了核實這一報道,我詢問過不少當年去過世博會的上海人,他們都不清楚事實究竟如何。
實際上,如同有專家說的那樣,AED猶如相機中的“傻瓜機”,是給非醫(yī)務人員使用的。在AED隨處可見的美國,美國心臟學會在社區(qū)訓練中心開展AED的培訓課程僅需三四個小時而已。由于心臟除顫復蘇越早越好,每延遲1分鐘,人的生存率就會下降7%-10%,所以如能在公共場所配備到位,將大大降低心跳驟停的死亡率。
一般AED都配置在機場、地鐵站、大型體育場館、購物中心、商廈、博物館、會展中心等人口流動頻繁的場所。時至今日,AED仍然在我們的公眾活動場所付之闕如,不能不說是莫大憾事。特別像北京、上海這樣的特大型城市,率先在公眾場所配備AED,是建設以人為本合乎國際規(guī)范宜居城市的基本條件之一,也是落實五中全會提出的“健康中國”基本理念的題中應有之義,否則何談城市宜居。
在城市人口密集的公共場所布局配置AED,是公眾共享社會發(fā)展成果的必需之舉,政府理應從長計議,加大這方面的投入,同時要倡導慈善愛心人士出手相助。作為第一步,應該先為推廣AED加強輿論宣傳,加快立法推進,為最終普及AED急救知識做好準備。值此不少地方醞釀出臺“好人法”之際,為AED大聲疾呼正當其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