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憶
摘要:林俊是我國明代著名的文學家,創(chuàng)作了大量的文學作品。林俊作為李東陽的門生,文學史中將其歸為“茶陵諸執(zhí)友”一列,其創(chuàng)作深受其師李東陽的影響。與此同時,林俊也受到前七子復古運動的影響,與前七子及跟前七子交往密切的文人亦有往來。
關鍵詞:林?。焕顤|陽;前七子;復古
林俊,字待用,號見素,福建莆田人。成化十四年進上,是成化、弘治、正德、嘉靖四朝的老臣。林俊一牛多在朝為官,在政治上頗有作為,同時他還創(chuàng)作了大量奏疏、雜文以及詩詞等,著有《見索集》二十八卷,《見素續(xù)集》十二卷等,散文是文備眾體,詩歌總數不及散文多,但五七言的律詩、絕句、古詩、排律皆有。
l 林俊與李東陽關系考證
林俊的創(chuàng)作風格,深受一個人的影響,這個人便是茶陵詩派的核心人物李東陽。
《明史·岳正傳》有記載岳正為李東陽岳父,明成化初年,岳正出任福建興化府(今福建省莆田市)知府。據《明史》記載岳正在出任興化府知府時與林俊之父林以交往密切,林俊天資聰穎,雋秀俊雅,因而白小便為岳正賞識。
林俊丁明成化十四年戊戌(1478年)舉進上,當時李東陽擔任鄉(xiāng)試、會試等考官。楊一清在為林俊所撰《榮祿大夫太子太保刑部尚書見素林公俊墓志銘》中有記載:“西涯李文正公見其所著,作語人日:‘是他日當以文名世者?!泵鞔嵲浪渡烬S文集》有為林俊所作《故榮祿大夫太子太保刑部尚書見素林公行狀》:“一時文名大起,成化丁酉舉鄉(xiāng)薦,明年戊戌登進上,西涯李文正公得公文,奇之,白是遂托知己。”李東陽即許林俊以文名世,遂為門下上,兩人由此結緣。
林俊在《壽麻太夫人幾十敘》一篇:“某白戊戌及拜我太師李文正公之門,見公順事。”可知林俊丁戊戌年拜李東陽為師,與前文相符?!兑娝丶肪矶哂袨槔顤|陽所作祭文《祭太師涯翁李文正公》:“及成禮嗣,是和篇往還,達還先牛出詩三十首命和,和上先牛病且甚猶,命扶強讀淚油。油日:‘平牛見素知己詩,其永訣矣?!边@篇祭文寫得聲淚俱下,記載了李東陽牛前對自己的知遇之恩,極言自己對恩師的崇敬和感激之情并且反映出兩人感情的深厚。
另外在林俊《見素集》中還有《明京闈進上云霄吳子玉墓志銘》(卷十匕)、《明中奉大夫廣西右布政使拙庵伍公墓表》(卷二十)、《答西涯翁》(卷二十二)等文章提到恩師李東陽,言必稱“吾師”。從這些文章中也能看得出二人師牛關系的深厚。
2 李東陽及茶陵詩派對林俊的影響
明成化、正德年間,整個社會的思想發(fā)牛了深刻的變化,明王朝初期粉飾太平、歌功頌德、阿諛奉承的臺閣體已經不再適應文壇的需要,文人們的主體精神開始復蘇,迫切呼喚文學上的改革。丁是,以李東陽為首的茶陵詩派興起,“主性情,反模擬”,宗法盛唐,效仿杜甫,試圖以不同的風格取代臺閣體。
李東陽一牛創(chuàng)作豐富,《懷麓堂詩話》是他創(chuàng)作實踐的理論總結,對茶陵派創(chuàng)作有指導意義。 《四庫全書總日提要》用“大旨取盛唐為宗,主丁妙悟”兩句話來概括嚴羽詩學的主要內容,李東陽的詩話則對這兩個方面都進行了繼承和發(fā)展。李東陽在《懷麓堂詩話》中提到“太白天才絕出,真所謂‘秋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杜真可謂集詩家之大成者矣”、“二公齊名并價,莫可軒輊”。據此可以看出,李東陽繼承了嚴羽“以盛唐為宗”的思想,不僅對李杜的評價極高,還對李杜外的其他唐宋詩詞大家也很推崇。
關丁妙悟則是《滄浪詩話》中提到的:“大抵禪道惟在妙悟,詩道亦在妙悟。”指超越平常的覺悟。李東陽在《懷麓堂詩話》中引用了嚴羽的原文表明白己贊同,在這一方面李東陽對嚴羽的詩學思想也是繼承并且有一定發(fā)展的,此處不贅述。
李東陽的《懷麓堂詩話》是茶陵派的詩論綱領,林俊與李東陽師徒兩人都強調作詩宗法杜甫等人,并重視音節(jié)、格調以及用字法度。由此也可以看出,林俊在其師的影響下,文學創(chuàng)作上尊崇復古的道路。
雖然都提倡復古,林俊詩歌更多的是學習陳師道、黃庭堅兩家。在《四庫全書提要》里記載:“俊為文體裁不一,大都奇崛博奧,刻意白為。其詩源出江西而丁黃庭堅、陳師道兩家尤所模仿,故頗多隱澀之詞,然大抵氣味孤高,終能遠俗?!秉S庭堅、陳師道為江西詩派代表人物,林俊學習此兩家,使其詩區(qū)別丁茶陵派流暢清麗而沾染隱澀的特點。
3 前七子及復古運動對林俊的影響
《明史·文苑傳序》說:“弘正之間,李東陽出入宋元,溯流唐代,擅聲館閣。而李夢陽、何景明倡言復古,文白西京,詩白中唐而下一切吐棄。操觚談藝之上翕然宗之,明之詩文,丁斯一變。”茶陵詩派對丁明代文壇的轉型無疑是起到重要作用的。李東陽也付諸了一系列實踐,創(chuàng)作了很多不同丁臺閣體的作品。然而由于自身的局限,雖然已有所創(chuàng)新,但仍然未能脫離臺閣體的窠臼。李東陽之后以李夢陽、何景明為首的前七子展開了聲勢浩大詩文復古運動。
根據考證,林俊的文學創(chuàng)作不僅受其師的影響,還受到前七子以及與前匕子關系密切的作家的影響?!睹魇贰だ顗絷杺鳌酚休d:“寧王宸濠反誅,御史周宣劾夢陽黨逆,被逮。大學上楊廷和、尚書林俊力救之,削籍?!绷挚≡娢募信c李夢陽的唱和不多,但林俊丁李夢陽有著救命之恩,兩人同朝為官,自然也有交往。 《見素集》卷一有《送陳監(jiān)丞詩序》:“俊交公素厚,未忍噤無言,乃偕院判周君原己、郎中鄒君宗道、陳君時安、員外郎林君長深、馮君朋玉、宋君惟寅、主事王君廷光、婁君元善、龔君元之、儲君靜夫,凡十一人,摘支遇各百韻,鬮為聯(lián)句,以贈公,行李贈別之作,故無是也?!绷挚∨c文中所列舉其余十人相互交游,而這十人中周庚和儲巏兩人顯得尤為重要,兩人都是處丁茶陵派風格和向前七子文風靠攏階段的作家。
周庚,字原己,號菊田,系禮部尚書、館閣作家吳寬外甥。根據《見素續(xù)集》中《孔林次吳文定公韻》《于植檜災次吳文定公韻》《約庵為周都憲子庚題》等篇日可以看出林俊與吳寬、周庚俱有唱和。
儲巏,字靜夫,號柴墟,成化二十年甲辰會元、進上,為李東陽門牛,與李夢陽交往異常密切。據沈佳《明儒言行錄續(xù)編·柴墟先牛文懿公》記載:“時李夢陽、何景明等倡古文辭,執(zhí)政者嫉才,欲擯斥之。公以文章復古為國家元氣,故丁李、何極其扶植,得不傾陷。”南此可以看出儲巏與前七子中李夢陽、何景明等人相唱和,并且是非常支持他們的復古運動的。林俊在《見素集》卷二十五《祭夏通政廷章》中自云:“昔公、殖庵及我三人,斯文氣義,首尾一身”,明示自己與儲巏關系密切。林俊不僅深受其師李東陽的影響,又與李夢陽、儲嵯等人交往,預示著其文學創(chuàng)作也在茶陵派與前七子之間的過渡和搖擺。
綜上所述,茶陵詩派對林俊的創(chuàng)作有很深刻的影響,同時林俊的詩文創(chuàng)作也受到前七子復古運動的影響,林俊是出于茶陵派風格并向前七子詩風靠攏的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