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自由意志問題，并不是單純的一個問題，而是由許多問題一起構(gòu)成的，概括來看，就是我們能否自由地支配我們的行動，也就是我們是否有自由意志，我們在多大程度上能這么做，支配我們行為的這種支配的本質(zhì)是什么？本文主要討論人的自由意志的問題。關(guān)于人是否有自由意志，大家的觀點可以總結(jié)為強決定論、非決定論、相融主義三大塊，而對于這三個觀點，又分別有著一些反對的意見，而本文作者則是認同強決定論的觀點。

關(guān)鍵詞：自由意志;強決定論;非決定論;相融主義

中圖分類號：B-49 " 文獻標志碼：A " 文章編號：1002-2589（2015）04-0096-02

“決定者和自由意志的支持者的爭論會一直持續(xù)直到人類會死里復(fù)活?！边@是12世紀波斯詩人、神秘主義者魯米的話。從人們懷疑他們的行為可能被一些不可知的并且超越他們的能力的條件所決定開始，自由意志的問題就從人類歷史中被提出來了。這就是決定論的學說在關(guān)于自由意志的辯論中很占重要地位的原因。關(guān)于自由意志的討論已經(jīng)影響了宗教和科學領(lǐng)域。人們在不斷地追求自由，為了自由的生活，自由的思考，人類不斷更新著自己的社會，從而也就推動了社會的不斷進步。伴隨著人們對自由的渴望，人們對于自由的思考也從來沒停過，所以就產(chǎn)生了自由意志的問題。

要理解“自由意志問題”，我們可以從分析兩個熟悉的概念入手：自由和責任。我們?yōu)槭裁匆杂?，并且要更多的自由呢？因為更多的自由能夠滿足我們的欲望。在一個自由的社會，我們可以買我們想要的東西，可以去我們喜歡的地方旅游，我們可以選擇看任意一場電影，我們可以選擇任何一本書來讀等等。但是這些自由是表面的自由。自由意志則涉及更深入的問題。假如我們有最大限度選擇的自由來滿足自己的欲望，但是我們的實際上做出的選擇被其他人所操縱，比如有權(quán)勢的人。在此種情形中，雖說我們擁有很多選擇的自由，但是我們意志的自由是受到限制的。也就是說，我們對自己的意志沒有終極的控制力。在某種程度上，擁有自由意志就是做你自己。我們時常認為自己有選擇的余地，但是這些選擇也是在當前的經(jīng)濟、政治條件下進行的選擇。也就是說，我們并沒有完全的自由。有些哲學家認為，完全的自由是一種幻覺，人類不可能會擁有。我們可以設(shè)想，當科技社會人文發(fā)展到人們能想象到什么就能做到什么的時候，那么我們是否就擁有終極的控制力了呢。答案是否定的，人類始終會受到自然規(guī)律的制約。即使我可以想象科技發(fā)展到人能夠瞬間移動等，科技依靠的仍然是規(guī)律，我們?nèi)匀皇苤萍s而不是完全的自由。以上是研究自由意志的一種方法，另一種方法是思考有責任，應(yīng)受譴責和贊揚的概念。比如一個青年犯罪，從他的成長環(huán)境等一系列因素考慮，我們可以得到一些關(guān)于動機啊，人格的信息，進而可以推理如果任何一個在這種環(huán)境下成長起來的人，都會成為跟這個青年一樣的人。我們需要考慮的是，這個青年在何種程度上應(yīng)該對現(xiàn)在的自己負責，他變成這樣的人都是社會環(huán)境造成的嗎，或者他在選擇成為這種人的時候扮演了何種角色。這些關(guān)鍵的問題，涉及了這個年輕人的終極責任。我們知道，父母、社會、基因組成、成長環(huán)境對我們成為什么樣的人有影響，但是這些影響是決定性的，還是留下了些什么讓我們?nèi)コ袚糠值呢熑文?？關(guān)于這個年輕人僅僅是個受害者，還是對其行為有一些責任的問題，就是他擁有自由意志還是被一些因素所決定或者不是完全被決定。

自由意志問題，并不是單純的一個問題，而是由許多問題一起構(gòu)成的，概括來看，就是我們能否自由地支配我們的行動，也就是我們是否有自由意志，我們在多大程度上能這么做，支配我們行為的這種支配的本質(zhì)是什么？圍繞這些問題，無數(shù)哲學家開始了探討，本文就是對這一問題各類思想的一個整理，以及一些自己的想法。

一、自由意志問題概述

我們說一個人有自由意識，是當且僅當這個人在選擇做一件事的時候他還有另外的選擇，也就是說這件事對于他來說是有選擇余地的，是可以按照自己意愿來自由決定該怎么做的。所以那些在別人脅迫或環(huán)境限制下所做出的決定是不能說是自由意志下的產(chǎn)物。

自由意志問題總結(jié)起來是三個矛盾的命題：第一，每件事的發(fā)生都是有原因的。第二，有些人的有些行為是自由的。第三，因為所有事都是有原因引起的，包括那些人們覺得自由的行為，所以人們是沒有自由意志的。

我們可以看到，這三個命題單獨來看都是正確的，但放在一起，卻會產(chǎn)生不可調(diào)和的矛盾，所以哲學家們就開始思考解決這個矛盾的方法。解決這個問題的方法大致可以歸納為三類：強決定論，非決定論，相融主義。

二、自由意志問題解決方案

1.強決定論

強決定論是在三個條件中否認第二個條件，也就是認為人是沒有自由意志的，“世界的未來是在一個不可避免的模式中確定下來的?！盵1]這里強決定論有四種形式：物理決定論、心理決定論、神學決定論、邏輯決定論。所謂物理決定論，就是說我們所有的事件都受到自然規(guī)律的制約，如果物理系統(tǒng)是決定了的，那么這個系統(tǒng)產(chǎn)生的結(jié)果就是一定的，不可能會有其他的不同結(jié)果產(chǎn)生。例如我們根據(jù)我們已有的天體信息，萬有引力的作用，天體之間的運轉(zhuǎn)，我們確定了冥王星并不是一顆行星，而只是一顆矮行星，修正了之前的錯誤，所以由此可見，只要知道了一切物理系統(tǒng)中的影響因素，就會得出唯一的一個結(jié)果。而心理決定論是認為，“人的所有行為都是同一種遺傳和環(huán)境條件的結(jié)果，這些條件引起神經(jīng)性的強制行為?！鄙駥W決定論顧名思義是認為世間萬物都是由神決定的，神決定了一切，人類只能被動接受。而邏輯決定論是指，一些邏輯真的句子是永恒真的，是已經(jīng)被決定了的，比如說A、B兩隊比賽，A隊會勝利，A隊不會勝利，這其中一定有一個為真，假設(shè)前一個為真，那么另一個就必定為假，所以說A隊會勝利，這個事實是誰也不能改變的。

但反對強決定論的人們也提出了反例，不解決這些反例，強決定論是無法成立的。

第一個反例是，本來人們一直是認為這世上不會存在著沒有原因的事物，也就是沒有人會反對條件一。但隨著現(xiàn)代科技的進步，人們發(fā)現(xiàn)了在量子力學中，粒子的運動軌跡是無法預(yù)測的，也沒有任何規(guī)律可循，所以說這個反例就直接挑戰(zhàn)了條件一，也就是認為一切事物都是有原因的。

反例二是認為，如果人們沒有自由意志，那道德責任何在？比如說，一個人犯了謀殺罪，但他會殺人是因為他從小的生活環(huán)境，后來的際遇，自己的性格為人，遇事的反應(yīng)態(tài)度，所以最后導(dǎo)致了他不得不殺人，那如果這樣說來，殺人并不是他能決定的，而是各種因素的結(jié)合注定了他的犯罪，所以他并不必承擔任何的罪責。所以如果強決定論成立，那么每個人都不必承擔任何的道德責任，反正違不違反道德和法律都不是個人所能決定的，一切順其自然就可以了。但事實上現(xiàn)實中不道德行為就會受到譴責，違反了法律就要接受法律的制裁?？梢哉f這是對強決定論最有力的反駁。

反例三是說，我們?nèi)绻邮芰藦姏Q定論，就是說我們承認了我們的所有行為都是注定的，是不受我們自己控制的，但我們知道，我們生活中有很多行為都是可以有別的選擇的，比如說我們在吃飯選擇吃什么，去買衣服買哪件，有無數(shù)的選擇，這就說明我們是有自由意志的。

2.非決定論

非決定論就是在三個條件中否定第一個條件，也就是認為這世上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有原因的，我們的未來誰都不能確定，沒發(fā)生的事我們也不可能所有的都能預(yù)測到。比如說，我們上面提到的量子運動，就可以說它的運動是毫無原因可言的，那么就不能排除可能還有其他的事件是沒有任何原因的，那么就可以推翻第一個條件了。

反例就是不受控制的手臂。因為按照非決定論觀點，我們有些事的發(fā)生是沒有原因的，而假設(shè)人身上有一條不受任何控制的手臂，它隨意擺動，它的運動毫無規(guī)律，不受人的控制，那么它甩到哪都是有可能的，那么它打到了誰，或者是它去拿刀傷害別人都是可能的，所以這就不能夠說這是這條手臂主人的責任。所以它和強決定論的問題一樣，就是會導(dǎo)致道德責任的缺失。

3.相融主義

相融主義主要分為兩類，就是傳統(tǒng)相融主義和等級相融主義。傳統(tǒng)相融主義是在三個條件中否認了條件三，也就是承認萬事都有原因，也認為人們是有自由意識的，代表人物是托馬斯·霍布斯。他認為萬事都有原因，而人們有自由是當且僅當他的行為是產(chǎn)生于他自己的意愿，而且他同時還擁有其他選擇。

摩爾的相融主義是認為除了那些已經(jīng)發(fā)生的，其他沒有任何事是可能發(fā)生的，也就是說已經(jīng)發(fā)生的事是沒有其他可能性的了，同時他也認為已經(jīng)發(fā)生了的事是有其他可能性的。這兩個可以同真，是因為這個可能的意義不同，一種是對既定事實的現(xiàn)實的否定，而另一個是說出了理論上的可能性。

而等級相融主義認為，人的一階欲望對于某件事或某物體的欲望，而人的二階欲望是一種對欲望的欲望，也就是對一階欲望的一種欲望，而二階意志則是對二階欲望的一種選擇，也就是決定自己想要的是哪個二階欲望。這有個例子是說，有一個癮君子，他不知道吸毒不好，所以他深深地沉迷于吸毒，我們認為他是沒有自由意志的，另外有個癮君子，他知道吸毒不好，但他因為吸毒上了癮，他想停止，卻停止不下來，所以說他也是沒有自由意志的，而第三個癮君子，他知道吸毒不好，但他就是想吸毒，認為吸毒即使有危害，但不在乎危害，享受吸毒，我們就可以說他是有自由意志的。

三、強決定論之我見

我個人是同意強決定論，我覺得人是沒有自由意志的。

尼采認為我們應(yīng)該學著去接受我們的命運，甚至學著愛自己的命運，然后繼續(xù)生活在沒有自由意志這種幻覺的打擾下。

首先對于第一個反例，就是量子力學領(lǐng)域的粒子運動，科學家說它運動軌跡沒有原因，但萬事沒有絕對，既然隨著科技的發(fā)展，我們發(fā)現(xiàn)了沒有原因的量子的運動軌跡，那么難道就不可能在未來有新的突破嗎？現(xiàn)在沒發(fā)現(xiàn)它的原因，有可能是現(xiàn)在的研究水平有限，或人們還有什么忽略的，未來的某一天，有可能就找到原因了，人們不能被眼前的觀點所束縛，也不能迷信于權(quán)威。

反例二是說會導(dǎo)致道德責任缺失。但我認為，一個人他會犯罪，雖然是已經(jīng)被決定了的，但也不能逃脫責任，因為這只能說是他自己的不幸，他的家庭環(huán)境這樣，性格這樣，他當時遇到的情況是這樣，也是沒有辦法的，這已經(jīng)注定了。

反例三是說我們都覺得自己有自由意志。但我覺得這可能只是人們的一種偏見，我們只是自負地認為我們可以自己決定事情的走向，但殊不知這可能只是一種迷思，比如你以為你的晚餐地點是自己決定的，但有可能你當時身邊吃飯的地方那邊是最合適的，距離合適，時間許可，所以一切原因最后促成了你的晚餐地點。這世上沒有什么事是可以靠感覺就確定的，所以說我們自己的固有觀念是可以被推翻的。

綜上所述，筆者覺得之前對強決定論的反駁其實都不是本質(zhì)上不能推翻的，強決定論有它存在的理由。我們不能因為有違我們的常識，就拒不接受新的觀點，畢竟真理可能是殘酷的。

收稿日期：2014-12-12

作者簡介：壯莉（1990-），女，江蘇常州人，碩士，從事外國哲學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