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著不單是為了食物”,還要照看我們的精神、靈魂。這樣人才活得有尊嚴,有意義。
大白天的,不去忙“正事”,卻跑到郊區(qū)的長城拍照片,這照片不是工作需要,也不是為了賣錢,就是為了滿足內(nèi)心的那一點點靈性的“沖動”,這個人就是王軍。王軍為了拍到清晨的長城景象,常常半夜就出發(fā)了。
通常會認為,拍那些照片有何用,又沒有多少人欣賞,就是自娛自樂罷了。其實,這拍攝的過程,便是靈魂的洗禮,就是對自身靈性生命的傾聽。親近大自然,與大自然親密對話,這里沒有欲望的沸騰,沒有人間的紛爭,自己可以靜靜的聆聽大自然的聲音,感受大自然的脈搏。自己的心靈靜了,就能感知到自己的靈魂。我們在滾燙的欲望世界里,我們追趕外在的價值評判,我們卻把自己的靈魂給遺忘了。我是誰?我到底是誰?走進大自然,重新能夠和自己真正在一起,與自己的靈魂在一起。所以這份寂靜,這份孤獨,便是對有靈性關注的人的饋贈,這便是親近自然的攝影家之意義所在。任何一個想要擺脫塵世對自己靈魂吞噬而尋找到屬靈的生活的人,首先要做的就是學會孤獨和寧靜,學會真正的面對真實的自我。我想王軍孤獨一人去大自然中行走時,也是很多人無法理解的,這也無需別人去理解,王軍收獲的是自己與大自然的親密關系,以及靈魂的升華,生命的飽滿。
在大自然的感悟中,更能感受到造物主的偉大,他無聲無息,無形無象,卻造就如此完滿的“作品”,因而親近大自然,便是親近造物主,也是為“我從哪里來”的哲學命題作生命之解。
我與王軍僅僅見過一面,他很樸實,不注重打扮,長得有些憨厚,頗似東北人的豪爽氣質(zhì),光看長相真還看不出定勢思維中的藝術家。雖只見過一面,但我想我們在精神上是相通的,我們都在傾聽世界之外的世界,我們是同道。與王軍隨意的說了一些話,但總感覺沒有什么距離感,他是單純的。因為單純,所以他也應該是自由的、寧靜的。
在我的兩本拙著里使用了王軍的攝影作品,另外,我在《中華少年》封面上刊登過王軍的攝影作品,近日,我又向王軍約稿,刊登在《大東方》雜志的封面上。通過這些作品刊登,有人注意過王軍。有人問過我,王軍是誰?我也在想,王軍是誰?王軍不是“名人”,但王軍卻是“明人”,是一個走進天地萬物,去感應造物主話語的一個真藝術家,一個求道者。我不想用哲學語言去規(guī)定他,如我曾經(jīng)想用一個自然主義的攝影家,或一個天人合一的攝影家,來定位他,但這些理性語言都會傷害注重生命體驗的藝術。
美是一種發(fā)現(xiàn),而不是去創(chuàng)造。而發(fā)現(xiàn)的眼睛,不是去學什么技術,而是需要一顆安靜的心,單純的心,當我們變得純粹時,大自然和造物主的真相便向我們呈現(xiàn),這才是大美。王軍就在用生命發(fā)現(xiàn)這些大美,用攝像機捕捉這些大美。
內(nèi)心的寧靜其力量是無窮的。為何王軍去拍攝長城的小鳥的時候,小鳥不起飛,小鳥平靜如常,安靜棲息在原地?為何小鳥平時見到我們,遠遠的就飛走了?當我們看到王軍攝影下的安靜小鳥,并看看王軍命名的《悠悠往事》,我們都會生發(fā)感動。當然,攝影家在攝影過程中的生命在場的切身體驗,又遠遠比攝影作品本身更為重要。切身的生命體驗是無法用攝影機拍攝的,那是無形的靈性生命本身,這一點只有王軍本人能切身感知,我們只能通過他的作品作一種間接的體驗。所以欣賞的王軍的攝影作品,還不能代替我們親自像王軍一樣去感知大自然,感應造物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