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9年12月25日，向警予同蔡和森、葛健豪、蔡暢等30多個湖南人遠渡重洋赴法勤工儉學，尋找救國救民的真理。在這兩年的時間里，向警予在思想上、組織上、理論上以及實踐上為中國共產(chǎn)黨的創(chuàng)建作出了重要貢獻。本文試就此作一番認真的探討。

一、向警予在赴法勤工儉學期間積極學習和宣傳馬克思主義，在思想上為中國共產(chǎn)黨的創(chuàng)建作出了重要貢獻

向警予從接觸馬克思主義到學習宣傳馬克思主義是一個漸進的過程。在赴法勤工儉學時期，向警予在思想上的進步和根本性轉(zhuǎn)變，對中國共產(chǎn)黨的創(chuàng)建有著極其重要的意義。

（一）向警予發(fā)動組織湖南女界赴法勤工儉學運動，為接觸馬克思主義提供了重要條件

早在1912年，蔡元培就在北京極力贊助留法儉學會。他在《新青年》雜志發(fā)表的《留法儉學會緣起》聲明中強調(diào)“欲造成新社會新國民”“非留學莫濟”，主張向西方學習，開展勤工儉學。1919年7月，在蔡暢的邀請下，向警予來到長沙，和蔡暢、陶毅等一起發(fā)起了湖南女子勤工儉學運動，10月，她們先以周南女校為試點，成立了周南女子勤工儉學會，并于11月在周南召開了湖南女子勤工儉學會成立大會。向警予等擬定了湖南女子留法勤工儉學會簡章，提出“以赴法勤工儉學將來回國振興實業(yè)教育為鵠”，規(guī)定會員力戒“懶惰之習慣，奢侈之裝飾，卸辟之行為”，并把當時的會務規(guī)定為“籌備關于赴法勤工儉學一切事務;籌集出發(fā)川資及互助基金;準備組織僑法小學教育及僑工教育”等三條。簡章分發(fā)到全省各女校，推動了湖南女子留法勤工儉學運動的發(fā)展。[1]

雖然，這時的向警予還是一個激進的民主主義者，她的腦子里裝的主要是“天賦人權”“物競天擇”“男女平等”“民主自由”“勞工神圣”“實業(yè)救國”“教育救國”等等一些進步思想，[2]她認為女子解放“歸根結底的希望，仍離不脫教育”，只要“大學中間有一部分的健全分子，做全國的指導，言論實際，雙方并進，自然可以感化國內(nèi)的女同志?！盵3]但是，自1919年下半年向警予正式加入新民學會以來，在毛澤東、蔡和森等先進分子的影響下，視野開闊，思想活躍，她渴望通過赴法勤工儉學，能夠找到革命的真理，讓自己成為對國家民族有用的人才。她認為“處今日之世界，應各有自立之能力。勤工儉學即自立之實習，亦即自立之基礎。此去應各振精神，以謀個人自立之職業(yè)。且吾人之求學，宜抱供獻于人群之宗旨，以謀振刷東方民族之精神。”[4]于是，她同蔡和森、蔡暢、葛健豪等人毅然決然，一起登上了前往法國的海船，去尋求救國救民的真理。

（二）向警予在赴法勤工儉學期間認真學習和熱情宣傳馬克思主義

對于向警予來說，赴法勤工儉學最為頭痛的就是聽不懂法語，看不懂法文。為了學習好法語，向警予每天從早到晚苦練法語，她耐心的翻閱查找字典，一字一句的查出原意，持之以恒地刻苦讀、刻苦記，不懂就問蔡和森和蔡暢，一直到掌握了為止。經(jīng)過幾個月孜孜不倦地刻苦學習，向警予就已經(jīng)能夠讀懂法文版的有關馬克思、恩格斯的著作。例如：《家庭、私有制和國家的起源》《共產(chǎn)黨宣言》等。在不斷深入的學習和反思中，向警予逐步認識到“從前種種，皆是錯誤，皆是罪惡，此后駕飛艇以追之，猶恐不及”， [5]她認為，“二十世紀的新人生觀，是以社會主義的互助協(xié)進來替代個人主義的自由競爭”，“將來社會的經(jīng)濟能否實行共產(chǎn)，固尚有待于研究，然而總是朝著這方面走，是可以相信的?！盵6]這樣，在俄國十月社會主義革命的勝利以及在法國大革命文化氛圍的共同熏陶下，在與法國工人階級的密切交流中，向警予結合馬克思主義原著中的精要與中國的實際情況，最終確立了她的共產(chǎn)主義信念，成為一名堅定的共產(chǎn)主義戰(zhàn)士，踏上了革命的道路。1920年5月，向警予和蔡和森在法國蒙達尼結婚。結婚照片上的兩人肩并肩地坐著，共同捧著一本打開的馬克思著的《資本論》，這充分表明他們的結合就是建立在馬克思主義的共同信仰的基礎之上的。

1920年7月6日至10日，赴法勤工儉學的新民學會會員在蒙達尼公學召開大會，專門討論信仰主義和怎樣以“改造中國與世界”作為該會的方針問題。以蕭子升為代表的一部分人認為馬克思主義并不能夠成為改造中國的理論，因為馬克思主義的理論主張暴力革命，而暴力革命造成的沖突太過激烈，他們在工團主義與改良主義的影響之下認為還是和平的革命才更適合中國。而蔡和森則認為目前想要拯救中國最重要的是要“建立一個主義明確、方法得當、和俄一致的黨”，這個黨也應該是中國革命的“發(fā)動者、宣傳者、先鋒隊、作戰(zhàn)部”，“實行無產(chǎn)階級革命和無產(chǎn)階級專政”。[7]向警予旗幟鮮明地支持蔡和森的主張。為了進一步批判無政府主義錯誤思潮，使更多的會員認識和贊同馬克思主義，向警予還將蔡和森從法語的版本中翻譯過來的《共產(chǎn)黨宣言》貼在會議室的墻上，幫助蔡和森向大家逐句逐段的分析解釋，積極擴大馬克思主義的宣傳，使得大多數(shù)會員放棄了改良主義和無政府主義，轉(zhuǎn)而信仰馬克思主義。蒙達尼會議以后，蔡和森和蕭子升都寫了詳細的信給新民學會在國內(nèi)的主要負責人毛澤東。1921年元旦，毛澤東在國內(nèi)新民學會會員的新年大會上，將蒙達尼會議上討論的結果報告大會，會員們也對此展開了激烈的爭論，得出“只有激烈的方法的共產(chǎn)主義”“最宜采用”。[8]自此，向警予、蔡和森便在困難和復雜的條件下，開始為未來事業(yè)“立一可大可久之基礎”而努力準備著。蕭子升曾回憶：“蔡和森欠缺演說才能，但是他能很好地表達于文章上”，而向警予則“作文和書法是非常杰出的，并有天賦的演說才能”。[9]可見，在蒙達尼會議確立“改造中國與世界”的方針，提出用社會主義作為改造中國與世界的道路的過程中，向警予的引介和宣傳是起了很大作用的。參加蒙達尼會議的13名新民學會會員，后來有8名加入了中國共產(chǎn)黨。李維漢、蔡暢、李富春、陳毅等在蔡和森和向警予的幫助影響下，認真學習馬克思主義，轉(zhuǎn)變思想，信仰共產(chǎn)主義。他們團結組織起來，將星星之光輻射給社會大眾，共同為中國共產(chǎn)黨的創(chuàng)建和發(fā)展貢獻重要力量。

二、向警予在赴法勤工儉學期間積極投身革命運動，在組織上為中國共產(chǎn)黨的創(chuàng)建作出了重要貢獻

真正的馬克思主義者，只有在革命的熔爐中才能鑄就，在火熱的革命斗爭中才能茁壯成長。在整個留法勤工儉學期間，向警予作為一名堅定的共產(chǎn)主義戰(zhàn)士，不僅認真學習和熱情宣傳馬克思主義理論，而且還積極投身于革命的實踐運動中去，“在任何時間地點，她總是站在斗爭的最前列，是最先行動和處于領導地位的人物”。[10]

（一）把工學世界社改造成為從事馬克思主義學習和研究的組織機構

向警予在赴法勤工儉學期間積極參加工學世界社的活動。在她的影響作用下，使工學世界社與新民學會兩個組織的思想更趨于一致，成為從事馬克思主義學習和研究的組織機構。雖然向警予不是工學世界社的成員，但是，如前蒙達尼會議所述，她對這個組織宗旨的改變起了十分重要的作用。她有“一切熱情集中于共產(chǎn)主義運動的傾向，一到法國遂糾集同志及華工中的先進分子形成這種傾向的組織”，[11]她有時還與工學世界社的社員一起在蒙達尼中學教師里開會討論問題，有時又和個別社員到學校附近的樹林里或河邊散步談心，交流思想觀點。工學世界社晚上開會，她和蔡和森也去旁聽。在一封家信中向警予說：“今天晚上，新從工學世界社旁聽回來。”[12]也正是在這樣的互動作用中，使工學世界社與新民學會之間的關系越來越密切，共同成為留法勤工儉學的核心領導力量。

（二）積極組織參加一系列革命運動

向警予在赴法勤工儉學期間與其他革命知識分子以共產(chǎn)主義為指導積極組織參加了一系列學生運動，使一大批黨的早期骨干在這些政治實踐活動中迅速成長起來，為中國共產(chǎn)黨的創(chuàng)建準備了干部條件。

1.二·二八運動

1921年初，分散在法國各地的勤工儉學學生面臨著無工做、無飯吃、無書讀的威脅。巴黎近郊有數(shù)百人在那里候工不得，靠領每月五法郎的救濟金生活。華法教育會不但不施以援手，還發(fā)出通告，拒絕繼續(xù)發(fā)放救濟金，甚至還污蔑這些學生“既無做工之志趣，又無做工之能力”。1月下旬，勤工儉學學生派代表到巴黎，要求中國駐法公使館和華法教育會解決他們的工作、生活和學習問題，卻之后得知中國駐法公使陳箓要將“在法學生之無錢無工者”“遣送回國”的結果。[13]為此，新民學會會員和工學世界社社員一起集會決定發(fā)起一次求學運動。28日晨，400多名勤工儉學學生在巴黎示威游行，向警予帶領幾個女同學作先鋒隊，堅強勇敢的站在最前列，提出“生存權”“求學權”的要求，并要陳箓給予答復，解決入學和救濟金的問題。包括唯一的女代表向警予在內(nèi)的10人代表團，由蔡和森帶領，直接找到陳箓，進行說理斗爭。通過這次請愿迫使中國駐法公使館延長了3個月的救濟費，華法教育會也答應繼續(xù)為失工學生找工作，運動取得了勝利。

2.開放海外大學女子請愿活動

向警予在赴法勤工儉學期間組織領導了開放海外大學女子請愿團的活動，在革命實踐運動中喚起了更多女學生的覺醒，充實和壯大了革命隊伍的組織和力量。向警予是在法國勤工儉學的中國男女學生信任和仰慕的對象，特別是女學生。他們很專心地聽她講話，接受她的幫助，被她堅定信仰共產(chǎn)主義的真摯情感所感染。勤工儉學的女學生在參加了二·二八運動后，作為一支重要的方面軍，在向警予的領導下開展了一系列的活動。1921年5月13日，向警予和蔡暢、勞啟榮等新民學會會員，聯(lián)絡其他女學生共12人，組織開放海外大學女子請愿團，發(fā)出致國內(nèi)女界的公開信，信中道：“近年來吾女子以新思潮之激蕩，稍稍覺悟，知徹底之解放，在教育之平等，于是要求大學開女禁之聲浪起”，“女子今日實力之不足實社會之制度與教育有以致之，而非女子本身之過”，“故程度不足，女子自身實不能負責，而負其責者厥維社會制度與教育，解決之者亦維社會制度與教育”。請愿團強烈要求女生有讀書的權利，要求國內(nèi)西南大學所屬的海外大學，招收女生且“名額平等或不加限制;免除考試，程度不足者，設補習班;津貼學費”。當時，國內(nèi)有媒體發(fā)表評論說：“海外大學解放運動，實為女子教育平等運動之發(fā)端，亦即重要之社會運動也?！盵14]

3.拒款運動

1921年6月初，北洋政府派出特使來法國，企圖向法國政府借款3億法郎，購買軍火，擴大內(nèi)戰(zhàn)，并事先由駐法公使陳箓同法國有關方面進行了初步的洽談。赴法勤工儉學生獲知這一消息，無不義憤填膺，激烈反對。向警予和蔡和森、周恩來等人聯(lián)合巴黎華僑各團體，于6月30日組織成立了一個拒款委員會，并發(fā)表了拒款宣言，從而掀起了一場聲勢浩大的拒款運動。這年的夏秋，留法勤工儉學生與巴黎旅法僑胞多次召開大會，反對北洋軍閥政府以救災為名向法國政府借款打內(nèi)戰(zhàn)，向警予到處奔走呼吁。經(jīng)過留法學生和僑工的堅決斗爭和國內(nèi)人民的有力支援下，終于使這次中法秘密借款被迫取消了。

4.占領里昂中法大學斗爭

赴法勤工儉學學生掀起的拒款運動引起了北洋軍閥政府和法國當局的更加仇視。為了懲罰參加運動的學生，1921年9月15日，華法教育會完全停發(fā)了留法勤工儉學學生的維持費。與此同時，法國政府與中國到法訪問的代表李石曾、吳稚暉等人舉行會談達成一致協(xié)議，把法國退還的庚子賠款撥出一小部分，在里昂辦一所中法大學。當學?？扉_學時，校長吳稚暉無理排斥赴法勤工儉學學生入學，而是從國內(nèi)招來了120名富家子弟入學。勤工儉學學生感到“途窮”“勢單”，決定聯(lián)合起來開展一場“以開放里昂大學為唯一目標”的斗爭。蔡和森、周恩來負責組織領導這次運動。向警予和李維漢等同學組成10人代表團留駐巴黎，負責聯(lián)絡和爭取聲援。9月21日，蔡和森、陳毅等先發(fā)隊員占領了里昂大學校舍。為了擴大影響，向警予曾去找章士釗聯(lián)絡過一次，向新聞媒體進行廣泛宣傳。22日，北洋政府駐法公使館勾結法國政府派來警察，把先發(fā)隊員全部囚禁。10月18日深夜，法國當局以“從事布爾什維克活動”和“過激黨”的罪名，將蔡和森、李立三等104人強行遣送回國。在這期間，向警予和李維漢等同學組成10人代表團組織廣泛的聲援活動，千方百計想方設法營救被捕的學生。雖然占領里昂中法大學斗爭未能達到目標，但是在留法勤工儉學學生中卻播撒了革命的種子，擴大了馬克思主義的宣傳，鍛煉了向警予等人的組織能力，積累了實踐斗爭的經(jīng)驗，為旅法共產(chǎn)主義小組的成立奠定了組織基礎。

三、向警予在赴法勤工儉學期間積極參加黨組織的創(chuàng)建活動、研究宣傳女子解放思想，重視報刊輿論的革命宣傳作用，在理論和實踐上為中國共產(chǎn)黨的創(chuàng)建作出了重要貢獻

向警予是一個被赴法勤工儉學的同學們稱贊為“事業(yè)的野心家”“責任心極重”的人[15]。她不僅能夠認真研讀馬克思主義理論，而且還善于把馬克思主義同中國的具體國情聯(lián)系起來，同斗爭實踐聯(lián)系起來，創(chuàng)造性地開展革命工作。

（一）積極參加中國共產(chǎn)黨組織的創(chuàng)建活動

向警予在蒙達尼學習法文、鉆研馬克思著作的日子里，與蔡和森一起攻讀《資本論》，相互提示單詞、糾正發(fā)音，鞭策彼此更努力地掌握法語，一起去河邊漫步，去森林交談，探討學習馬克思主義理論的心得體會，同時理論聯(lián)系實踐討論中國革命問題，甚至還進行了一些籌建中國共產(chǎn)黨的組織活動。蔡和森的建黨思想就是他們兩個人思想的共同結晶。1920年冬，他們就打算在法國聯(lián)絡新民學會、少年中國學會、工學世界社的會員開一個聯(lián)合討論會，如果在“無產(chǎn)階級專政”和“國際色彩”兩點上取得一致，“則擬在此方旗鼓鮮明成立一個共產(chǎn)黨”。[16]但由于后來他們兩人忙于領導組織學生運動，這個打算未能實現(xiàn)。1921年8月，在赴法勤工儉學學生聲勢浩大的“拒款運動”取得勝利的形勢下，蔡和森及時召開了討論創(chuàng)建共產(chǎn)黨組織的工學世界社大會。這次大會經(jīng)過熱烈討論，通過了由蔡和森和李維漢共同起草的《行動大綱》及修改后的工學世界社章程。但是，在是否直接改名為共產(chǎn)黨的問題上，大會產(chǎn)生了分歧，因雙方人數(shù)幾乎相等而無法再表決，所以還是保留了原來的名稱。但是工學世界社這時已經(jīng)成為共產(chǎn)主義性質(zhì)的組織了，并在一定程度上發(fā)揮了團結和凝聚旅法先進分子的作用。蔡和森鮮明地主張“中國要進行革命首先必須建立一個黨;這個黨必須以馬克思列寧主義作為指導思想，以俄國布爾什維克黨為榜樣，以實現(xiàn)社會主義和共產(chǎn)主義為目標”，得到了毛澤東的“深切的贊同”，[17]為黨的創(chuàng)建提供了明確的思路。1936年毛澤東在與美國記者斯諾的談話中明確指出：“1921年5月，我到上海去出席共產(chǎn)黨成立大會。”“同時在法國，許多勤工儉學的人也組織了中國共產(chǎn)黨，幾乎是同國內(nèi)的組織同時建立起來的，那里的黨的創(chuàng)始人之中有周恩來、李立三和向警予。向警予是蔡和森的妻子，是唯一的一個女創(chuàng)始人?！盵18]

（二）研究和宣傳女子解放思想

向警予在赴法勤工儉學期間創(chuàng)造性地運用馬克思主義理論，極為深刻和透徹地分析了中國婦女解放運動的意義、目的和方法等，不僅宣傳和指導了當時的革命運動，同時也開啟了中國婦女解放運動的新紀元。她認為“女子解放的問題”是“社會改造的一個根本問題”，“經(jīng)濟獨立，為女子解放的惟一條件”，“財產(chǎn)私有制這位先生”是“萬惡之源”，“無產(chǎn)階級的生活都被他剝奪盡了”，“這種制度，在理不應存在，在勢不能存在”。她還提出了婦女解放的具體計劃：一是“從思想的啟發(fā)入手”研究宣傳，二是“從實際的運動入手”組織團體，諸如“組織研究與宣傳機關”“組織婚姻自決的同盟”“組織兒童公育”“組織女子教育經(jīng)費借貸銀行”“組織工讀互助團”等。向警予期望通過這些“實際革新的運動”使更多女子覺悟，用團體的力量使她們從家庭的壓迫中解救出來，并使中國女子的教育得到提高“欲圖社會的健全發(fā)展”。[19]

向警予回國后還熱情地給國內(nèi)女知識青年介紹《家庭、私有制和國家的起源》等馬克思主義著作，細心地解釋婦女受壓迫的原因，列舉各國婦女運動的情況，把英、法婦女和十月革命后蘇聯(lián)婦女作了比較。她說：“英、法婦女只有一紙空文的男女平權，法律上雖然規(guī)定了男女平權的條文，實際上沒有什么措施保證條文的實現(xiàn)。只有少數(shù)上層資產(chǎn)階級婦女享有參政權、財產(chǎn)繼承權，絕大多數(shù)婦女仍處于受剝削的無權狀態(tài)。而十月革命后的蘇聯(lián)，推翻了資產(chǎn)階級，取消了私有財產(chǎn)制度，婦女才真正得到解放”。由于向警予從法國回國后，對西歐工人運動和婦女運動既有感性的材料，又作了科學的考察，經(jīng)過這樣生動鮮明的對比，她深刻地指出：“照這樣看來，我們婦女只有同勞動階級攜起手來，推翻剝削制度，才能得到真正的解放?！盵20]可以說，正是因為有了赴法勤工儉學的經(jīng)歷，向警予的女子解放思想才能愈趨成熟，形成系統(tǒng)的理論;正因為有了向警予女子解放思想的呼吁和實踐活動，中國女子的解放運動才能得到蓬勃發(fā)展，取得明顯成效。

（三）重視報刊輿論的革命宣傳作用

報刊輿論的宣傳作用給向警予很大的影響，赴法勤工儉學之前，她已接觸了各種報刊，并親手撰寫文章，有意識地利用報刊陣地來表達宣傳自己的觀點。赴法勤工儉學以后，向警予白天打工，晚上學習法文，在研讀馬克思主義原著的同時，也不忘閱讀《婦女聲》《女權報》等報刊和有關婦女運動的小冊子。1921年4月，向警予給侄女向功治的信中指出：“世界潮流社會問題都可于報章雜志中求之，有志做改造社會的人不可不注意瀏覽?！辈⒄劦健敖鼣M與熊先生們組織一通信社，以通全國女界之聲氣。此事如成，你們于立身修學亦可得一圭臬矣”。[21]在關于女子解放的問題上，向警予也指出“可惜沒有一處專門研究這個問題的機關”“連散見于各報同各雜志的文章也沒多發(fā)表”，“非設專門機關，集合人才專門研究，不能得其端緒;非有專門持久的出版物，不能見其效率”。[22]由此，向警予對報刊宣傳的重要作用可見一斑。她不僅呼吁社會重視報刊的宣傳作用創(chuàng)辦刊物，而且還通過撰寫理論文章刊登雜志來闡明個人主張，推動革命運動的發(fā)展。例如，《女子解放與改造的商榷》的重要論述就通過李大釗主編的少年中國學會會刊《少年中國》雜志傳遞影響給當時正在尋求出路的中國知識分子;《留法女生對海外大學之要求》被北京《晨報》連載，向國內(nèi)廣大社會人士發(fā)出了呼吁，重視婦女解放的問題;又如1921年12月，向警予回國途中經(jīng)過南洋時，曾致書南洋華僑父老，備述在法國勤工儉學女生的困難情形，“登之各報”，吁請援助，得到了國外各界僑民的廣泛同情，“且有人愿效運動奔走之勞”。[23]實踐證明，報刊對革命運動的宣傳指導作用是不言而喻的。正因為有了這樣的深刻認識，向警予十分重視通過報刊宣傳喚起人們精神的覺醒，促進革命思想的傳播，這為黨的創(chuàng)建提供了強有力的理論宣傳陣地。

向警予是中國共產(chǎn)黨的創(chuàng)建者之一。在赴法勤工儉學期間，她從激進的民主主義者成功轉(zhuǎn)變成堅定的共產(chǎn)主義者，認真學習和熱情宣傳馬克思主義，積極投身于革命運動，并積極參加了黨組織的創(chuàng)建活動、研究宣傳女子解放運動，重視報刊輿論的革命宣傳作用，為中國共產(chǎn)黨的創(chuàng)建作出了不可磨滅的重要貢獻。

注釋：

[1] 戴緒恭.向警予傳[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1

[2] 戴緒恭，姚維斗編.向警予文集[M].長沙：湖南人民出版社，1985

[3] 蔡和森.向警予同志傳[J].近代史研究.1982年04期

[4] 于化庭.勤工儉學運動在中共創(chuàng)建時期發(fā)揮的作用[J].黨史縱橫.2011年08期

[5] 湖南省博物館編.湖南革命烈士詩詞書信選[M].長沙：湖南人民出版社，1981

（作者戴安林，中共湖南省委黨校湖南行政學院黨史教研部教授;田玉光，中共湖南省委黨校、湖南行政學院碩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