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警予是中國婦女解放運動的革命先驅和光輝旗幟，無論是在理論上還是在實踐上都為中國婦女解放運動作出了杰出的成就和卓越的貢獻，成為中國婦女解放運動的開拓者和創(chuàng)始人。她不僅是中國共產黨唯一的女創(chuàng)始人，還是中國婦女解放運動的理論倡導者、組織領導者和偉大實踐者，組織和發(fā)動了中國婦女解放運動的第一次浪潮。向警予是我黨較早用馬克思主義理論來系統(tǒng)闡述中國婦女問題的杰出典范，被譽為是中國的“蔡特金”。

向警予積極領導中國最早的無產階級婦女解放運動，為黨中央婦女部起草了《婦女運動決議案》等重要指導文件，發(fā)表了《中國最近婦女運動》等大量論述婦女解放運動的文章，為婦女解放寫下了不下幾十萬的文字。作為早期馬克思主義者的向警予對婦女解放的探索和實踐，為中國共產黨制定婦女運動的方針、政策提供了理論依據(jù)和實踐指南，也為黨領導的婦女運動奠定了堅實的基礎，至今仍然具有深遠的歷史意義和現(xiàn)實的指導意義。

一、運用馬克思主義思想，積極倡導中國婦女解放運動

1919年夏天，向警予趕赴長沙發(fā)起女子赴法勤工儉學行動，并加入毛澤東、蔡和森主持的新民學會。1919年冬天，向警予與蔡和森、蔡暢、蔡母葛健豪等一同乘船赴法勤工儉學。在法國，向警予以頑強的毅力孜孜以求，刻苦學習法文，閱讀馬克思主義著作。她廣泛地接觸法國工人階級，深受具有巴黎公社斗爭傳統(tǒng)的法國工人階級的影響，進一步堅定了共產主義信念。1920年5月，志同道合的向警予和蔡和森結為革命伴侶。在法留學期間，向警予始終站在革命斗爭的前列，密切關注世界形勢和國內斗爭，表現(xiàn)出非凡的組織能力和領導才能。

隨著馬克思主義思想的不斷深入，經過五四運動洗禮的向警予政治思想發(fā)生了根本變化，逐步成為堅定的馬克思主義者。在對中國革命的不斷探索和追求中，提高了她對中國婦女問題的認識。1920年5月，向警予撰寫了《女子解放與改造的商榷》一文，發(fā)表在李大釗主編的《少年中國》雜志上。她提出了中國婦女解放的道路問題，嘗試著以馬克思主義的思想觀點研究婦女問題，開始把中國婦女解放與社會改造聯(lián)系起來。

在這篇文章中，向警予對中國婦女解放運動有了深刻的領悟和高度的認識。在文章開篇，她就直截了當?shù)刂赋觯骸芭咏夥诺膯栴}，是新思潮中一個重要的問題，是社會改造的一個根本問題。”[1]她強調財產私有制是“萬惡之源”，[2] “這種制度，在理不應存在，在勢不能存在”。[3]她認為婦女問題是整個社會問題的一部分，婦女解放與整個人類社會的解放緊密相關，是社會改造的一個根本問題，要解放婦女，必須從改變社會制度著手。

向警予放眼世界，站在國家和民族的高度上，呼吁受壓迫的婦女要快些覺悟，為自己的解放，為整個人類的解放而奮斗。她以中國女子解放為出發(fā)點，謀求世界女子以及全人類的解放。她強調：“我們是中國人，應把中國女子的解放改造，做個出發(fā)點。如果我國女子已進到解放之域，即當進而謀世界女子的解放?！盵4]向警予在《女子解放與改造的商榷》這篇文章中，把中國婦女解放與世界婦女革命聯(lián)系起來，這是向警予思想上一個重要的里程碑，實現(xiàn)了她由民主主義者向馬克思主義者轉變的過程。

二、撰寫革命戰(zhàn)斗檄文，全心指導中國婦女解放運動

1921年冬，向警予啟程回國，隨后在上海加入了中國共產黨。1922年7月，在上海召開的中國共產黨第二次全國代表大會上，中共中央設立婦女部，以加強黨對婦女運動的領導，更好地指導婦女運動的開展。向警予當選為中央委員，成為黨的第一個女中央委員，黨中央第一任婦女部部長。參加黨的領導工作后，她全心致力于婦女工作，系統(tǒng)地研究婦女運動的理論，及時總結婦女運動的經驗和教訓。她開始領導中國最早的無產階級婦女運動，用馬克思主義理論闡述中國婦女問題，號召廣大婦女團結起來，為解放自身投入到革命運動中去。

這一時期，向警予親自為黨中央起草了許多關于婦女運動的文件和決議，撰寫了大量的有關婦女解放的文章，僅在《向導》《婦女周報》《婦女日報》《婦女雜志》《婦女年鑒》等報刊上，發(fā)表的文章就有40多篇。她撰寫了《中國最近婦女運動》《中國婦女宣傳運動之新紀元》《婦女運動的基礎》《評王碧華的女權運動談》《上海女權運動會今后應注意的三件事》《中國知識婦女的三派》《女國民大會的三大意義》等大量論述婦女解放運動的文章，為中國婦女解放運動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

在這些文章中，向警予以馬克思主義理論為指導，從中華民族和整個無產階級解放的事業(yè)出發(fā)，密切聯(lián)系中國婦女問題的實際，比較系統(tǒng)地闡述了中國婦女解放運動的思想理論問題，努力探尋中國婦女解放的道路。她旗幟鮮明地指出：“勞動解放與婦女解放是天造地設的伴侶，必勞動解放了婦女才得真正解放?！盵5]她堅定認為：“女權運動的真正意義也就是為全體婦女爭普遍的權利、普遍的地位。”[6]她強烈呼吁：“中國婦女運動的大半已經包含在民族的自由平等運動之中了。因此我極熱切希望……全國被壓迫同胞參加民族運動，以求中國民族平等自由，求中國婦女全體的自由和平等?！盵7]

在向警予起草的《中國共產黨第三次全國代表大會婦女運動決議案》中，她強調婦女運動應加入“打倒軍閥，打倒外國帝國主義兩個國民運動口號，以引導占國民半數(shù)的女子參加國民革命運動”。她強調要把婦女工作重點，放在最眾多的勞動婦女的解放上，勞動婦女是基礎，但同時也要注重知識婦女的“起重機”作用，聯(lián)合一切可以聯(lián)合的力量，建立婦女聯(lián)合統(tǒng)一戰(zhàn)線。中國婦女的解放道路，就是必須把婦女運動同無產階級和中華民族解放的總的政治運動結合起來，在中華民族和無產階級贏得解放的過程中，獲得婦女的翻身和解放。

三、 建立各級婦女組織，蓬勃開展中國婦女解放運動

在革命實踐中，向警予強調建立健全黨領導下的婦女運動的各級組織，動員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廣泛發(fā)動各個階層的婦女同胞，建立婦女運動最廣泛的統(tǒng)一戰(zhàn)線。她提出組織群眾，不斷將婦女的力量集中起來，努力建立婦女解放的隊伍。她指出要把婦女問題同政治問題，婦女解放要同整個勞動人民的解放聯(lián)系起來，把婦女運動作為黨和革命事業(yè)的一部分，有組織、有計劃地開展婦女工作。

黨的三大后，為了把廣大的女工、農婦、革命知識婦女組織起來，經過黨中央的同意，由向警予負責成立了婦女解放協(xié)會。這個協(xié)會在全國各地很快發(fā)展起來，成為當時反帝反封建的一支重要力量。她如是評價婦女的力量：“這支勇敢奮斗有組織而能戰(zhàn)斗的新興婦女勞動軍，不獨是婦女解放的先鋒，而且是反抗外國掠奪者的國民革命之前衛(wèi)！”[8]在不斷的斗爭中，向警予顯示了組織才干和活動能力。1925年，她又組織成立了上海女界國民會議促成會，中共中央高度評價了向警予領導的上海女界國民會議促成會所起的重大作用。

向警予創(chuàng)造性地領導各地建立起來的、以工農群眾為骨干的革命婦女組織，在組織上保證婦女運動循著黨所領導的革命路線前行，培養(yǎng)了大批婦女干部，成為當時反帝反封建斗爭中的又一生力軍。她既強調勞動婦女是婦女運動的主力軍，同時號召、動員、組織知識婦女，深入到女工、農婦中去進行工作，與她們相結合。她要求知識婦女應當注意與廣大的勞動婦女打成一片，了解她們的處境，關心她們的利益，真正在政治上體現(xiàn)她們的要求，把婦女解放事業(yè)不斷的推向前進。

向警予一直處于領導婦女運動的第一線，對婦女解放的探索更多的來源于她領導婦女運動的實踐，這使她的婦女理論的實踐性比其他早期馬克思主義者更強。她在革命實踐中深切認識到了勞動婦女力量，意識到建立婦女組織的必要性和緊迫性，同時也注意到了聯(lián)合除勞動婦女外其他婦女組成統(tǒng)一戰(zhàn)線的有利性。向警予在婦女工作革命實踐中，不斷修正和發(fā)展自己的理論，最終把早期的婦女解放思想引向了中國革命的道路，她熱情頌揚：“勞動解放、民族解放、婦女解放的呼聲，布滿全球?！盵9]

四、領導革命斗爭實踐，全力投身中國婦女解放運動

在指導中國婦女解放的運動中，向警予不但勇于同封建惡勢力作堅決的斗爭，敢于追求婦女的權利和自由，而且非常重視無產階級革命斗爭實踐。她經常深入工廠進行調查研究，和工人群眾打成一片，發(fā)動和組織女工進行革命斗爭。她十分注意對女工的引導和培養(yǎng)，把她們中的先進分子吸收入黨，為黨增添女性力量。這個時期，向警予在不斷豐富婦女解放思想的同時，全力以赴投身革命運動，積極指導革命斗爭的實踐。

在上海，向警予去的次數(shù)最多的是女工集中的浦東、楊樹浦、小沙渡的紗廠、絲廠和煙廠。她開辦了工人夜校、平民夜校等，積極宣傳馬克思主義和婦女解放思想。1924年，向警予直接參加并出色領導了上海閘北絲廠和南洋煙廠的大罷工，罷工最終取得勝利。這兩次罷工，為迎接工人運動新高潮的到來做了思想上和組織上的準備。上海14家絲廠1萬多名女工的聯(lián)合大罷工，極大提高了女工們的階級覺悟和革命意識，鍛煉了婦女的反抗精神和斗爭能力，為中國婦女運動和工人運動的不斷推進和蓬勃發(fā)展做出了積極的貢獻。

在熱火朝天的革命戰(zhàn)爭中，向警予成長為一個杰出的女黨員，成為一個具有先進思想的新女性，在戰(zhàn)斗中與男同志一起并肩作戰(zhàn)，巾幗不讓須眉。1925年五卅慘案發(fā)生后，向警予領導上海婦女界參加了這場反帝愛國斗爭。五卅運動爆發(fā)后，向警予發(fā)動婦女積極參加這場反帝愛國運動，親自帶領女同志上街宣傳、募捐，并數(shù)次領導女工運動和罷工斗爭。在五卅運動時，向警予所領導的婦女解放協(xié)會達30萬人，成為當時反帝反封建斗爭的一支重要力量。向警予英勇無畏地領導了各階層婦女積極投入五卅運動，在工人運動和婦女運動史上譜寫了光榮的一頁。正如蔡和森所說的，“她是五卅運動中有力的煽動者組織者之一”。[10]

1928年3月20日，向警予不幸在武漢被捕，她在獄中視死如歸，堅貞不屈。 5月1日她英勇就義，時年僅33歲。向警予犧牲的噩耗震驚全國，著名詩人柳亞子為此寫了“雄詞慷慨湘江向，情話纏綿浙水楊。長痛漢皋埋碧血，難從海國問紅妝”的詩句，以悼念這位中國婦女運動的先驅者。在1939年的延安紀念三八婦女節(jié)大會上，毛澤東高度評價了向警予的一生，他說：“要學習大革命時代犧牲了的模范婦女領袖、女共產黨員向警予，她為婦女解放、為勞動大眾解放、為共產主義事業(yè)奮斗了一生?！敝芏鱽硪彩謶涯钕蚓?，他說：“向警予是我黨第一個女中央委員、第一任婦女部長，英勇犧牲了，我們不要忘記她。”

注釋：

[1] 向警予文集[M]，人民出版社，2011年12月第1版，第11頁;

[2] 向警予文集[M]，人民出版社，2011年12月第1版，第13頁;

[3] 向警予文集[M]，人民出版社，2011年12月第1版，第13頁;

[4] 向警予文集[M]，人民出版社，2011年12月第1版，第21頁;

[5] 向警予文集[M]，人民出版社，2011年12月第1版，第171頁;

[6] 向警予文集[M]，人民出版社，2011年12月第1版，第214頁;

[7] 向警予文集[M]，人民出版社，2011年12月第1版，第237頁;

[8] 向警予文集[M]，人民出版社，2011年12月第1版，第97頁;

[9] 向警予文集[M]，人民出版社，2011年12月第1版，第166頁;

[10] 向警予文集[M]，人民出版社，2011年12月第1版，第343頁。

（作者胡玥，總后勤部后勤雜志社大校、主任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