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時代都有它的布甘維爾,它的庫克或者它的馬可.波羅,引吭高歌異國情調(diào)的美德。有對某一國家情有獨鐘者,如狂熱喜愛意大利的司湯達,或者與愛斯基摩人打成一片的維克多。有偏愛某種交通工具的人:拉卡里埃爾首要的表達便是歌頌人類的雙腳,圣埃克絮佩里的形象實在很難不與飛行員的頭盔聯(lián)系在一起,而布萊茲.桑德拉爾的《西伯利亞大鐵路的散文》則把我們帶入飛駛的國際列車的隆隆節(jié)奏之中。離我們今天更近的,有一段對旅游愛好者來說特別享有盛名的時光,那便是兩次世界大戰(zhàn)之前的20年代,它確實是保爾.莫朗、皮埃爾.伯努瓦、世界主義作家、流亡的俄國人以及在巴黎的美國人的美好時代。它還是讓.科克托在其《引吭高歌》中如此聲稱的這樣一個時代:“我游歷得很少,”但他隨即補充道,“……我見過倫敦、威尼斯、布魯塞爾、羅馬、阿爾及爾?!碧岬竭@最后一個城市阿爾及爾,他有一句詩令人過目難忘:“阿爾及爾彌漫著羊肉與茉莉花的香氣”游記的創(chuàng)作超越了航海日記中干巴巴的現(xiàn)實。它們追求了——首先通過響亮的音節(jié)本身——普魯斯特曾精彩地談及的一個個的地名。
在有機會親臨布圖一游之前,勒內(nèi).卡伊耶曾經(jīng)久久地想望腳踏在那里的土地上,另一些人則百般渴望去錫臘庫扎親眼看一看。而真的到了向往已久之地,某些人也許會感到失望,就像卡伊耶本人,或者如同普魯斯特作品中的某一個人物那樣。游記在講述這種失望的同時,也表明了要緊的并在于此。因為旅行者全都像自已為正向著印度航行的克里斯多夫.哥倫布那樣:到不到印度又有什么關系,既然他最終發(fā)現(xiàn)了美洲!
本文節(jié)選自《理想藏書》的“游記與探險記”一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