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合”的概念始于生物學(xué)領(lǐng)域,當被用于人文社會科學(xué)領(lǐng)域之后,受到了廣大學(xué)者的重視。將“雜合”運用于文學(xué)翻譯中,就會涉及到翻譯的“歸化”和“異化”的問題,而只要異域文化融入到本土文化當中,在翻譯策略上的“歸化”和“異化”都是不停程度的雜合的體現(xiàn),體現(xiàn)為歸化主導(dǎo)的雜合和異化主導(dǎo)的雜合。
一、《喜福會》中的語言文化雜合特點
《喜福會》主要講述的四名中國母親移民至美國,與在美國出生兒女之間的故事。譚恩美創(chuàng)作《喜福會》這部作品,是為了對于母親的身世有所了解,從而給自己的文化身份以明確的定位。華裔血統(tǒng)的譚恩美受到母語文化的影響,總是離不開家鄉(xiāng)語言的表達,從《喜福會》中運用的漢語詞語以及句子的英語拼音標示形式,就能夠體會到這名華裔作家的鄉(xiāng)土情感。當然了,呈現(xiàn)在讀者面前的則是中英語言的雜合。
(一)漢語音譯被用于敘述語言當中
He believed in his nengkan,his ability to do anything he put his mind to.My mother believed she had nengkan to cook anything my father had a mind to catch.……in their nengkan that had brought my parents to America.
在這段文字中,“nengkan”被使用了三次,作為漢語拼音表達,在第一次出現(xiàn)的時候,作者給予了英文解釋,之后再出現(xiàn),則成為了外來語表達符號,可以在讀者的大腦中形成深刻的印記。對于讀者而言,則需要對文學(xué)創(chuàng)作者意圖有所了解,而對翻譯者則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漢譯雜合翻譯,則需要對這些文字有所洞見,并了解這種文字表達的意圖,以傳達出完整而準確的信息。
(二)將漢語音譯表達直接植入英語,實現(xiàn)了語言的創(chuàng)造性使用
從語言文學(xué)的角度而言,漢語與英語屬于不同的語系,漢語是象形文字,英語是拼音文字,而漢語拼音在寫法上與英語的雷同之處,卻成為了兩種語言貫穿的途徑,也為文學(xué)創(chuàng)作者提供了語言創(chuàng)作的空間。
My mother nodded toward my four brothers and reminded me:“Dangsying tamende shenti.”which means“Take care of them,”or literally,“Watch out for their bodies.”
在這句語言表達中,創(chuàng)作性地使用了漢語拼音的語言表達方式,在英語文學(xué)作品只能夠作為英語的語言符號,其具有著重表達的意愿。當讀者閱讀到這里的時候,就不得不停下來思考,以獲得文本要表達的內(nèi)在含義。文學(xué)創(chuàng)作者為了能夠讓讀者重視外來語表達符號,還會采取各種文本標記形式,以作為補償措施。比如,“Dangsying tamende shenti”在文本中運用了斜體標記,無論是英語讀者,還是漢語讀者,都要著重思考這段話,特別是“Dangsying”這種兩種語言的雜合表達,則與本土的漢語拼音存在著一定的距離,但是文學(xué)作者會將自己的語言創(chuàng)作成果在讀者意識中逐漸明晰化,即,“Dangsying”可以翻譯為“當心他們的身體”,英語解釋為“Watch out for their bodies.”
二、華裔美國文學(xué)的雜合文本翻譯
譚恩美作為華裔文學(xué)創(chuàng)作者,是美國生長的華人后裔,所接受的也是美國教育?!断哺肥瞧鋭?chuàng)作的英語文學(xué)作品,其中所插入了漢語語碼并非是正統(tǒng)的漢語拼音,而是用羅馬拼音的威妥瑪系統(tǒng)拼寫出來的。在美國的華裔美國文學(xué)作品中出現(xiàn)這種雙語現(xiàn)象,堪稱為是文學(xué)小說的一大特色,為翻譯者也施加了雜合文本翻譯的壓力。另外,這部以英語語言表達的文學(xué)作品所要陳述的是華裔美國人的生活狀態(tài),其中涉及到了中國的傳統(tǒng)文化,包括中國的社會歷史、風(fēng)俗習(xí)慣以及日常生活等等。運用語碼轉(zhuǎn)換的方式,可以清洗地表達這些文化特點。為了避免讀者以及翻譯者對于這種模糊的語言表達產(chǎn)生歧義,還運用了英語語言解釋。
(一)《喜福會》漢譯中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滲透
My auntie,who had a very bad temper with children,told him he had no shou,no respect for aneestors or family,just like our mother.
其中的“shou”為英語音譯,是作者有意識保留下來的,其一方面考慮到西方讀者的需求,另一方面也是中國文化的深入表達,即中國的“教訓(xùn)”,有“孝”的內(nèi)涵存在于其中。
在程乃珊的譯本中,這段英語表達被翻譯為:“舅母對待孩子,向來粗暴得很。我弟弟不服地瞪了她一眼,她馬上訓(xùn)斥他目無尊長.如此大逆不道的行為,就像我們媽媽?!彪m然僅僅是一段陳述,卻將中國文化從中滲透出來。
在田青的譯本中,這段英語表達被翻譯為:“我的舅媽向來對小孩子沒耐心,她說弟弟不shou(孝),對于長輩和家人不尊敬,就像我媽媽一樣。”
對《喜福會》的翻譯與譯者的個人教育背景以及對于文學(xué)作品的理解存在著密切的關(guān)系,堪為是一次再創(chuàng)作。文中所描述的這些母親雖然在美國生活,但是,他們固有的思維觀念以及意識形態(tài)都離不開中國本土文化的感染。那些蹩腳的英語語言表達生動而鮮明地將任務(wù)形象刻畫出來。語言也是身份的一種象征,雜合的語言在翻譯的時候,不僅要遵循創(chuàng)作者的意圖,而且還要貼近現(xiàn)實生活,以異質(zhì)的文字、雙語的混雜,渲染文學(xué)的色彩,而如果在翻譯中將這種雜合等等特征抹去,就很容易導(dǎo)致信息的片面?zhèn)鬟_,影響了翻譯效果。
(二)《喜福會》漢譯中非標準語言融入到標準語言中
I was crying and 1 was afraid she would tell Huang Taitai.……“What a lucky girl I am.I’m going to have the best life.”and in this quick-thinking way I must have waved my knife too close to her nose because she cried angrily,“shemma bende ren!”——What kind of fool are you?
這段語言的雜合度很高,作為英語語言表達的文學(xué)作品,其中融入了大量的非標準英語。語言的不同是文化差異的表現(xiàn)形式。由于英語語言與漢語語言民族之間存在著文化的差異,思維方式也有所不同,因此而產(chǎn)生了中式英語,此即為飛標準英語語言。
《喜福會》中的雜合語言是一種語言創(chuàng)造,也是特有思維方式的呈現(xiàn),自由中不失中國人的含蓄,開放的語言表達展示出來的是文學(xué)創(chuàng)作者跳躍的思維。對于這種雜合語言的翻譯,則要從譯者對于為文學(xué)作品的體會入手,進行漢語形式的表達。
在程乃珊的譯本中,這段英語表達被翻譯為:“我不愿讓她看見我在掉眼淚,我怕她會把這件事情告訴洪太太?!拔疫\氣真好,在這里我會過上好日子的?!睘榱吮硎疚艺娴暮芸鞓贰2幻庖龀鲆环治枳愕傅目鞓窐幼?,我忘了手中還握著一把切菜刀。那把刀就在她鼻尖前揮舞,她氣得大吼一聲:“什么樣子?”—— 那潛臺詞就是蠢貨。”
在田青的譯本中,這段英語表達被翻譯為:“我在流淚,怕她告訴黃太太,所以我強裝笑臉,……“我多有福氣呀.能享一輩子福?!蔽壹鞭D(zhuǎn)念頭說這番話的時候,一定把手里的刀舞到了老傭人的鼻子邊.所以她氣沖沖地說‘這么笨的人!’”
這本書的創(chuàng)作者所描述的是中國文化與西方文化的差異,以雜合語言突出這以特點?!断哺返拈喿x者也是以英文讀者為主,滿足西方人對中國所抱有的好奇心,而雜合語言的表達形式恰恰營造了這一語言環(huán)境,給人以身臨其境之感。
三、結(jié)語
綜上所述,雜合意味著文化突破了各自獨立的界限,實現(xiàn)了文化之間的交融,原有的二元對立被打破了。作為兩種截然不同的翻譯策略在文學(xué)翻譯中并不是偏重于一個方面,而是兩者互補,即實現(xiàn)了某種程度的雜合翻譯。通過對《喜福會》漢譯本的分析,可以進一步研究雜合翻譯,從文化背景以及雙語表達能力研究雜合特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