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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建軍
如果將電影的黑白默片膠片伊始稱作第一次浪潮、有聲彩色稱作第二次浪潮,那么交互式電影就是電影藝術的第三次浪潮。交互式電影的非線性敘事化與影視科技的冗余數字化以及數字化影視內容的可控互動化相結合,造就了由觀眾的介入而實現的交互化。交互式電影可以實現觀眾某種程度上的“反客為主”,由觀眾對電影進程、電影角色、電影類型、角色動作等的選擇甚至代換。交互式電影具有可重復觀賞性,因為每次觀賞的結果都可以由于交互過程中的不同路徑的選擇,而觀賞到截然不同的劇情,此舉無疑將極大地推動電影票房與電影事業(yè)的蓬勃發(fā)展。交互式電影也帶給觀眾一種超然的視覺體驗,為觀眾帶來了視覺世界的自由與開放。
電影的第三次浪潮為電影帶來了交互式的體驗,從而為人類的影視藝術開啟了一片嶄新的視覺天空,傳統的電影欣賞過程是一個線性的過程,即按照電影的時間序列按部就班地從頭至尾的欣賞過程,也就是說是一個依時間序列行進著的敘事過程,而交互式電影則完全打破了敘事過程的既定時間序列,可以在交互式電影的拍攝與藝術設計過程中預留給觀眾選擇節(jié)點,觀眾可以在選擇節(jié)點處進行敘事、情節(jié)、角色、類型、風格等的自主選擇,進而使得交互式電影從節(jié)點處發(fā)生轉折與改變。[1]每到一處節(jié)點,都留給觀眾以思考的時間與空間,觀眾可以根據前一部分觀影的體驗與感受,以及個人對于電影藝術的欣賞視角的喜好的不同,而對后續(xù)影片的進行主動式選擇。交互式電影使得電影演變成了由眾多觀眾一共同欣賞變?yōu)槊恳晃挥^眾個人欣賞的更加個性化的電影。
電影《碟中諜5:神秘國度》劇照
節(jié)點處的選擇雖然留給了觀眾足夠多的自由自主的選擇,但是,毋庸諱言的是,這種節(jié)點的中斷顯然極大地破壞了觀眾觀影的時空連續(xù)性體驗,因此,對節(jié)點的平滑過渡對于觀眾的觀影體驗至關重要。個人欣賞的個性化的交互式電影的進一步發(fā)展就是由情節(jié)的掌控到視覺的完全掌控,這一階段的交互式電影的拍攝與傳統的電影拍攝有較大的不同,視覺全程掌控的交互式電影的拍攝全程采用360度的視覺攝影技術,使得觀眾的欣賞影片的觀察視角可以由頭戴式設備的上下左右一定幅度的運動來實現對影片的全程視角的上下左右的控制,同時,影片中人物的主要情節(jié)與運動路徑也可以通過頭戴式設備來實現,這就最大限度地平滑了節(jié)點處的中斷。由情節(jié)掌控到視覺掌控是交互式電影的一大飛躍,這種飛躍不僅增強了交互性,而且賦予了觀眾更加自主的視覺體驗。
交互電影的主動式交互體驗進一步模糊了交互式電影與交互式視頻游戲的界限 這種跨界式的體驗與視頻游戲最大的不同之處,就在于電影是藝術設計與藝術化拍攝過程完美結合的產物,交互式電影是一種單純的視覺體驗,而視頻游戲則是以豐富的游戲體驗與復雜的游戲控制系統為基礎的一種過程體驗,在這一階段里,交互式電影已經不僅僅只是可以進行全程視覺掌控的過程,而且,在影片的各個觀影的過程之中,觀眾都可以選擇片中任何一位演員的視角進行觀影,這就使得觀影的過程同時也是一個觀眾對影視角色的深度體驗的過程,角色的代換為交互式電影觀眾提供了深入了解角色視覺乃至角色心路歷程的最佳體驗,由角色欣賞到角色代換的劃時代改變,標識著交互式電影進入了一個嶄新的發(fā)展階段。[2]
交互式電影一舉打破了時間為線索的基于亞氏“三一律”的延續(xù)了數千年的封閉結構,現在,在同樣的時間線索中出現了以多個節(jié)點為轉折的兩條乃至數條分支,每一條分支都各有其獨立的能夠與上文銜接的合理敘事,同時,每一條分支也將把敘事引向不同的基于合理敘事的下一級分支,分支還可以繼續(xù)嵌套分支,整個交互式電影也因此而變得復雜起來,選擇不同的漫游路徑所得到的心理體驗自然不同,而每一次只要選擇不同的漫游路徑還可以嘗試截然不同的心理體驗。[3]可重入式自主漫游的交互式帶給了交互式電影的觀眾以全新觀感,并且,亦帶給觀眾以交互式所支撐的某種程度上的創(chuàng)作參與感,可交互的自主漫游還為觀眾帶來了一部影片的多種情節(jié)甚至是風格迥異的生命體驗,從這種意義上來看,自主控制的情節(jié)進程對于觀眾而言無疑是一種混淆了的真實。
時空問題一直是困擾影視創(chuàng)作者的難以完美解決的難題,影視藝術是以時空為基礎的,但是,從后現代主義的視角又期待一種混淆了時空等的真實體驗,這就需要以創(chuàng)新的方式打破傳統的時空順序,將觀眾置入到一個可以改變欣賞時序的氛圍之中,將交互式影片的時間序列與空間的架構進行解構,以碎片化的方式呈現給觀眾,由觀眾自主選擇切入的視角,在交互式的觀影過程中,觀眾既可以全程采取主動視角,也可以在觀影中不斷切換觀察視角,以獲得不同角色、不同場景、不同動態(tài)環(huán)境下的體驗。有時候,在混淆的狀態(tài)下所獲得的是一種全新的體驗,這種全新體驗也可以稱之為第一人稱探險,在交互式電影的主觀的視角下,可以完全依照觀眾想看到的視角進行360度的變換,這樣的交互電影可以賦予觀眾一個看似完全混淆了的心理體驗,但卻是真實的基于生命的體驗。
在交互式電影之中,游走在不同的視覺路徑里,會以一種類似參與式的互動形成不同的影視形之于腦海的思維邏輯拼圖,無論是影片中的具象事物,還是影片中的抽象思緒,都會為觀者帶來一種強烈的精神體驗,如果將這種精神體驗置入社會化的氛圍之中,同樣無可厚非。但是,這一切如果是出現在一種復雜視覺路徑的心理體驗之下,就必然會形成一種真實體驗之下的心理虛幻。這種虛幻其實是一種融合了心理刺激與精神感官的超然體驗,這種豐富的體驗試圖向觀眾證實的是,交互式電影中的世界就在你身邊,從任何意義上來看,這都是真實體驗下的一種游離了其表象的虛幻。交互式電影還將沿著后現代主義之路蓬勃發(fā)展長足邁進,在交互式的主動視覺世界之中,真實體驗之下的精神超然其實也恰是交互式影視藝術表現形式所帶給觀眾的跨越了意識界限的虛幻。
交互式電影更具開放性,不僅其時間序列變得節(jié)點分支化,而且電影架構也變得十分開放,突破了傳統的影視藝術的時空局限性,形成了與傳統影視藝術相異的具超然性的嶄新的影視藝術形式。交互式電影比以往的任何藝術形式都更注重本我的視覺體驗。本我是人的不受任何拘束影響下的由本性所執(zhí)著的本來面目,這也是人的日常中的正常狀態(tài),在傳統的觀影體驗中,人是以本我的初心進行觀賞的,而當影片的質量好到能夠觸動內心時,就會產生物我兩忘,進而忘情忘我。與傳統的影視藝術有所不同的是,交互式電影的觀影姿態(tài)已經轉變成本我的主觀狀態(tài)下的自主漫游,在這種狀態(tài)下,基于視覺影響下的非我必然會與現實狀態(tài)下的本我之間產生一定程度上的精神融合,從而形成由非我而本我的不真實的思維觀照與虛幻的精神體驗。
交互式電影的特性使得在觀賞的過程中時刻需要更多的理性思維作為影視藝術的參照系,電影的交互式讓觀眾獲得了遠比以往更多的透視影視作品的全面性,以及透視角色內心世界的深刻性,同時,現實世界中的本我亦在思維多元化與開放化的過程中變得與視覺世界的開放與自由一樣地游離開來,交互式電影所賦予的視覺自由,使得本我可以更具疏離性,因而可以實現由本我到非我的代換式體驗,交互式電影中不同角色的不同視覺反映了多視角下的角色內心的觀照,遍歷角色視覺無異于進入到了一個由本我到非我的代換式體驗過程之中,由非我觀察本我與由本我觀察非我截然不同,非我至本我需要的是忘情忘我的過程,而本我至非我則非理性無以達成。[4]非我至本我與本我至非我本就是一種混淆了的真實,與真實的虛幻的異質共生。
交互式電影已經可以實現電影中的不同角色的深度體驗,在不遠的未來,交互式電影將可以實現現實中的本我對電影中的非我的角色的代換,在這種代換的過程中,觀眾將可以體驗到前所未有的本我與非我在真實與虛幻之間的沉浸式的無與化比的視覺體驗,沉浸式體驗中的虛幻,完成了由交互式的參與到交互式的全程主觀視角的掌控,再由全程的主觀視角的掌控到最終的全程主觀視角的對主角由非我而本我的身份代換,以本我為主角的對主角 非我身份的代換完成了由交互式電影中的由非本我到主角的代換過程,交互式電影的對主角以本我為真實的代換,恰似一種非我代入本我的真實的虛幻,如果說由非我而本我是一種真實的虛幻,那么由本我到非我則是一種基于虛擬的代換,就讓我們期待這種沉浸于各個角色之中的混淆的真實與虛幻吧。
未來隨著交互電影的進一步發(fā)展,計算機建模技術的不斷提高,本我與非我的身份代換還將獲得更深層次的相互滲透。交互式電影將帶給人類一種更加真實的虛幻,這種混淆的真實也與真實中的虛幻一樣,都需基于本我與非我的一種身份代換,無論是影視藝術與科技結合所帶來的交互式電影的發(fā)展,還是交互式電影的發(fā)展所帶來的真實與虛幻,在此刻都化成了一種人類對美好的影視未來的一種期盼,也許真實與虛幻本就不是曾經對立的二元,影視也許本就在真實與虛幻之間。
[1]白雪竹.再釋數字化語境下的新媒體[J].美術大觀,2009(10):260-261.
[2]於水.交互敘事在結構上的幾種可能性及應用前景[J].北京理工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0(1):101-104.
[3]蔣友燏.基于虛擬現實與交互的影像設計應用方法研究[D].湖南大學,2010.
[4]魯曉波,黃石.新媒體藝術——科學與藝術的融合[J].科技導報,2007(13):30-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