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紅梅(吉首大學 外國語學院,湖南 張家界 427000)
論王爾德童話對我國童話發(fā)展的影響
石紅梅
(吉首大學 外國語學院,湖南 張家界 427000)
英國著名的文學劇作家,王爾德以其劇作、童話和小說等蜚聲中外。王爾德是世界上少有的能與安徒生相提并論的童話作者,但其一生童話作品數(shù)量稀少。童話作品數(shù)量相對較少的反面是質(zhì)量之高,王爾德僅有的九篇童話多被選入了初中語文教材。中外文壇中對王爾德的評論褒貶不一,這些評價也從另外一方面說明了王爾德對于中外文壇有著巨大的影響。
王爾德;我國童話;發(fā)展;影響
歷史上,王爾德是著名的劇作家、詩人和小說家。出身于19世紀,以其作品獨特的文學藝術(shù)價值驚艷了世界。在世界文壇上,王爾德以其特立獨行的言談和行為留下了濃墨 重彩的一筆。王爾德在那個時代,創(chuàng)造出了流芳百世的文學精品,同時其不羈的言行也在那個時代留下了令其聲名狼藉的印記。王爾德在他用高度詩意的語言所描繪過的世界生活了44年。將這個時間放入到歷史的長河中來看,略微顯得有些局促。王爾德還沒有用更為睿智的語言來描繪過這個世界,給中外文壇留下了太多的遺憾和空白。王爾德窮其一生都在追求文學上的唯美。王爾德無論是通過文字還是通過生活,都表明了其追求唯美的思想境界。而王爾德對于唯美的追求,更多地反映到了其作品中,尤其是他為數(shù)不多的童話作品。王爾德的童話故事打破了傳統(tǒng)的通俗易懂的特點,在創(chuàng)作中,童話人物的正反性格鮮明而突出。在主題上,王爾德的童話貫穿著懲惡揚善的核心主線。雖然童話故事悲劇的結(jié)尾反映出了人世間的殘忍和丑陋,但是,正是這種殘忍和丑陋的現(xiàn)實世界加上懲惡揚善的故事主線,才更能反映出王爾德對于唯美世界的追求。王爾德以其獨特的行事和寫作風格,從反面證明了其對于唯美的追求。王爾德的童話除了對當時的英國產(chǎn)生了巨大的影響之外,還在20世紀初被翻譯進我國,對于我國也產(chǎn)生了一定的影響。王爾德童話的人物在保持傳統(tǒng)童話性格單一的基礎(chǔ)之上,加入了更多的人物性格變化。簡而言之,王爾德童話的人物性格相比傳統(tǒng)童話更加真實。這種真實也是王爾德童話反傳統(tǒng)的原因之一,王爾德為了使人們能夠更加清楚自己所追求的唯美境界,不惜在童話中加入與傳統(tǒng)善有善報等觀念相違背的主題,也要在原本美好的童話故事中揭露社會的現(xiàn)實與黑暗,以此來表明自己內(nèi)心的唯美世界。總體而言,王爾德的童話在揭露他生存時代下社會黑暗的同時,通過反傳統(tǒng)的創(chuàng)作方法在童話作品中反映了其對于唯美的追求。
(一)寫給孩子的童話
所謂童話,就是利用最為明顯的象征和隱喻來表現(xiàn)出世界的美好。童話的創(chuàng)作需要依靠詩意的語言來配合兒童奇妙的思維方式。而王爾德作為一個偉大的詩人,其語言本來就具有一定的詩意。同時,在創(chuàng)作童話的時候,王爾德也運用了大量詩意的語句。運用詩意的語言使王爾德的童話創(chuàng)作也切合了他追求唯美的風格,同時,童話本身就是超越現(xiàn)實的文體,詩意的作品語言能夠與這種超現(xiàn)實的內(nèi)容相互融合,構(gòu)成和諧的奇妙閱讀體驗。王爾德的童話同傳統(tǒng)的童話一樣充滿了超越時空的想象成分,對于兒童來說,沒有什么是他們想象不到的。王爾德童話所表現(xiàn)出來的廣闊幻想空間對于兒童來說,足以裝下兒童的所有幻想。而王爾德也通過這虛擬的幻想世界和幻想人物向兒童展示了他內(nèi)心的世界。例如《快樂王子》的篇末,當王子為了救助窮人而奉獻一切的時候,當燕子獻出生命的一剎那,都會給予孩子足夠的想象空間。而內(nèi)心柔軟的孩子也勢必會為之動容不已。從中孩子也能夠領(lǐng)悟到生命的真諦。王爾德就這樣通過奇幻的想象世界引導孩子以其單純視角來審視這個世界。同時,在王爾德的童話中,通過將美與丑、善與惡進行鮮明的對比塑造來進行突出的強調(diào),這也正好符合了兒童單純的世界觀。
(二)接納成人的童話
所謂童話,一般面向的讀者就是兒童。作家在創(chuàng)作童話的時候,一般也將兒童作為讀者暗含到作品中。但是,在前文中已經(jīng)提到過,王爾德在創(chuàng)作童話的時候,采用的是反傳統(tǒng)童話的創(chuàng)作方式,因此,王爾德的童話實際上也向眾多童心未泯的成年人開放。王爾德的童話對于成人具有高度的開放性。也正如王爾德在給朋友的書信中所說的一樣,他的童話作品在刻意討好英國兒童的同時,也有意取悅英國人民。因此,在王爾德的童話中,暗藏了很多成人世界的語言,諸如反諷等語言就超出了兒童的理解范圍。同時,其作品中的悲劇藝術(shù)形象都或多或少地會給兒童的心理承受能力帶來一定的壓力。王爾德對于整個現(xiàn)實世界的詮釋是帶有一定灰暗色彩的,同時,作品也包含了大量兒童審美所無法接受的唯美主義色彩。這種種的特點,都說明了王爾德童話的成人化。王爾德在其童話作品中融入了較多的反諷和理趣,這就使得王爾德的童話在閱讀上對成人有了更多的吸引力。幽默是智慧的高層次代表,王爾德的童話作品中所溢出的幽默感往往會使讀者在閱讀的時候會心一笑。而在理趣方面,王爾德的童話往往會引起讀者進入對生活深入的思考。童話的創(chuàng)作離不開童心的靈感,但從童話中所引出的延伸意義往往會使還保有童心的成年人產(chǎn)生共鳴。也就是說,王爾德的童話所面對的讀者絕非只有兒童,其所面對的讀者是那些還擁有如幼童般美好的心靈的人。
(一)童話在我國的發(fā)展
“童話”一詞,在我國的文學發(fā)展史上,是從20世紀的時候才被提出的。而我國的“童話”式作品在我國春秋時期就已經(jīng)出現(xiàn)。很多文學典籍如《山海經(jīng)》、《世說新語》等都包含了我國許多的精彩童話故事。但是,相比西方國家而言,我國的童話故事由于體制或其他方面,長期被所謂的正統(tǒng)文學所排斥。因此,我國古代的童話故事并沒有像我國古代的詩詞歌賦一樣被賦予一個正統(tǒng)的名字,同時也因為受到傳統(tǒng)文化的鄙夷和歧視而缺乏文人的精神投入。在我國,20世紀初,人們開始重視和反思兒童文學。因此,“童話”以此才得以第一次出現(xiàn)在人們的視野范圍內(nèi)。而正是處在這個兒童文學轉(zhuǎn)型的時期,王爾德童話經(jīng)由一批中國文人的譯介,正式走入了中國人的眼中。
(二)王爾德童話對我國童話初期發(fā)展的影響
王爾德的童話最初走入我國文壇,是由魯迅和周作人所譯介進入我國的。在20世紀初,魯迅和周作人在東京出版了合譯的小說集,而當時在小說集中就將王爾德的《快樂王子》翻譯成為《安樂王子》。根據(jù)之后周作人在相關(guān)書中的記載可以知道,王爾德童話之所以被譯介到中國,就是為了“轉(zhuǎn)移性情,改造社會”。但是,在最初的譯介中,由于定位不準,魯迅兄弟二人將童話翻譯成了文言文,造成了王爾德童話的讀者數(shù)量較少。因此,在進入中國的第一篇王爾德童話并沒有引起較大的影響。而之后,王爾德在新文化運動中以一個劇作家的身份被引入。根據(jù)相關(guān)的資料,王爾德童話再次進入中國是在“五四”運動的前期。而就在“五四”運動過程中,王爾德的童話故事被大量翻譯為白話文進入了中國,在最初,其翻譯的主要目的是宣揚王爾德童話中所具有的“人道主義”。就在王爾德童話在我國廣泛傳播的時候,我國不少作家從讀童話、譯童話轉(zhuǎn)為了寫童話的道路。王爾德的童話給了這些作家不少的創(chuàng)作靈感和啟發(fā)。在當時,不少作家的童話都帶有濃烈的外國童話作品痕跡。正如我國的兒童文學大家葉圣陶也直言自己寫童話受到了外國的影響。尤其是葉圣陶的《稻草人》,仔細分析它和《快樂王子》的內(nèi)容,就能輕易發(fā)現(xiàn)兩者存在著故事結(jié)構(gòu)和情節(jié)安排的類似。除了因為中西方文化傳統(tǒng)的差異影響,葉圣陶的童話作品與王爾德的童話作品存在較多的相近。足見王爾德童話對于我國20世紀初的童話創(chuàng)作有著深刻的影響。
新中國成立之后,王爾德的童話由于其獨特性在我國依然保持著它自己的影響。而在通常對于一部文學作品存在頗多解讀的中國,對于王爾德的童話卻保持著一致的解讀方式。王爾德童話所宣揚的“人道主義”從它剛進入中國的時候開始,就一直引導著中國人的閱讀沿著這條線索進行下去。就王爾德的童話閱讀群體而言,建國前,由于社會變革需要,所以毫無疑問其讀者群是為了文化變革的成年人。而在新中國成立的初期,巴金譯介版本的讀者群根據(jù)當時的社會狀況應(yīng)該是兒童和成年人兩種。在文革時期,由于王爾德童話在一定程度上揭露了資本主義社會的黑暗,所以免除了被查禁的命運。而在文革結(jié)束后的80年代,王爾德童話中的唯美主義引起了我國文壇的不同聲音。其中,很多人將王爾德所追求的唯美主義等同于頹廢主義,但是,在實事求是的思想影響下,更多的人開始加強對王爾德童話的研究。隨著我國文學的恢復(fù),對于王爾德童話的研究也在不斷發(fā)展著。同時,由于文革的解禁,對于王爾德童話及其他作品的翻譯再次出現(xiàn)了一個高潮。而90年代至今,對于王爾德童話的研究,無論是研究深度還是研究的廣度,都在之前的基礎(chǔ)上大大提高。就如,有一部分學者從文化的角度研究王爾德的唯美主義同消費文化的關(guān)系。對于這兩者的關(guān)系研究,能夠站在獨特的視角上發(fā)現(xiàn)王爾德筆下的早期消費社會特點。對于王爾德童話的研究閱讀,越來越多的學者和作家從王爾德童話的唯美主義與童話相結(jié)合緣由進行解讀。通過這種解讀,使得中國一部分的兒童文學作家在童話作品中添加進其宣揚的某種思想,而不再單純地局限于宣揚美丑。王爾德的童話在九十年末的研究中還被學者從文化角度拓展到新的領(lǐng)域進行研究。其中,從王爾德童話中體現(xiàn)出來的二元沖突同宗教中所宣揚的善惡吻合。而且,西方宗教神話中對于愛的頌揚也體現(xiàn)在王爾德的童話作品中。特別是王爾德童話中的主角對于神的敬仰,與西方的宗教聯(lián)系緊密。
在新時期,由于對王爾德童話的研究更進一步,我國童話也在這種研究中進一步得到發(fā)展。建國以后,王爾德童話在我國的流傳,促使我國童話融入了教育性功能,使我國的童話創(chuàng)作更多地注重現(xiàn)實主義的美學特質(zhì)表達,而且,我國的童話在王爾德童話的影響下,開始注重給予兒童有關(guān)現(xiàn)實世界的描繪。越來越多的兒童文學家也在王爾德童話的影響下開始注重在童話作品里反映真實的人間社會。
綜上所述,王爾德不僅僅在他生活的時代產(chǎn)生影響。在若干年后的中國,王爾德童話的流傳見證了一個國度的發(fā)展,王爾德的童話對于中國的童話發(fā)展也產(chǎn)生了巨大的影響。由于歷史的原因,中國的“童話”是從外國引進的。因此,王爾德童話對我國童話,特別是我國的發(fā)展產(chǎn)生了深刻的影響。王爾德童話的唯美藝術(shù)風格、詩意般的語言,都對我國產(chǎn)生了重大的影響。而就我國目前的童話創(chuàng)作來看,依舊缺乏王爾德童話中的浪漫主義因素。其帶有民族特色的寫作語言都是我國童話極為缺乏的。在文學藝術(shù)不斷發(fā)展的今天,上個世紀的王爾德童話對于我國依舊有著極高的借鑒和啟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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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王夢奇,柯文娣.淺析王爾德童話中的宗教救贖和自我救贖[J].文學界(理論版),20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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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王夢奇,柯文娣.淺析王爾德童話中的宗教救贖和自我救贖[J].文學界(理論版),2010,(5).
(責任編校:咼艷妮)
I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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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3-2219(2015)08-0046-03
2015-05-22
湖南省哲學社會科學基金課題“文學、美學、哲學三維視角下的王爾德童話苦難主題解讀及現(xiàn)代啟示之研究”(項目編號11WLH44)。
石紅梅(1970-),女,苗族,湖南吉首人,副教授,碩士,研究方向為翻譯理論與實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