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 冬
(河南大學 中國古代史研究中心,河南 開封 475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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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主”觀念與五代政局嬗變
惠 冬
(河南大學 中國古代史研究中心,河南 開封 475001)
摘要:“真主”觀念是五代時期的一個重要政治概念,是與割據(jù)政權(quán)的僭偽帝王相對立的統(tǒng)一象征。其指稱變遷先后經(jīng)歷了后梁至后漢“真主”身份飄移無定、后周“真主當出中原”、宋初“真主”應命而出三個階段,時人的政治判斷與舉措言行也深受其影響與牽制?!罢嬷鳌敝阜Q的變遷反映了政治局勢的演變和中原政權(quán)統(tǒng)攝力的逐漸恢復與加強,體現(xiàn)了觀念與現(xiàn)實之間的互動。
關(guān)鍵詞:“真主”;五代;十國;中原政權(quán)
五代時期政權(quán)更迭頻繁,“大者帝,小者王,不以兵戈利勢不行,不以殺戮威武弗行”5264的位號僭越行為已經(jīng)成為政治常態(tài)。在這一歷史背景下,傳統(tǒng)的“帝”“王”稱號早已失去原本的尊崇涵義,社會亟需一種新的超越割據(jù)“帝王”的政治象征,“真主”觀念由此勃興。作為“偽朝”“偽命”“偽主”的對立物, “真主”觀念是傳統(tǒng)大一統(tǒng)思想的時代表現(xiàn),反映了時人的統(tǒng)一愿望。上自稱王稱帝的亂世梟雄,下至鄉(xiāng)野村頭的平民百姓,無不為之傾意留心,并左右自己的言行,這無疑為我們提供了不可多得的從觀念考察社會的切入角度和思想資源,而學界尚未對此有所關(guān)注*至今為止,以政治觀念史的視角研究五代政治格局的成果仍相當匱乏。參看山崎覺士《吳越國王與“真王”含義——五代十國的中華秩序》(載平田茂樹等編《宋代社會的空間與交流》,河南大學出版社2008年)和文獻[20]。?!罢嬷鳌敝阜Q的流變在五代時期大致經(jīng)歷了三個階段,本文擬考察階段性變化及其與五代政局嬗變之間的關(guān)系,為重新審視五代十國時期的階段性發(fā)展和中原王朝的政治地位打開一扇新的窗口。
一、諸政權(quán)附會爭奪:后唐至后漢時期
從朱溫禪唐自立到后漢時期,“真主”身份飄移無定,各政權(quán)乘機附會并對“真主”你爭我奪。這一時期,諸藩割據(jù)尤為嚴重,處于由一盤散沙向區(qū)域統(tǒng)一的過渡時期,“天下血戰(zhàn)數(shù)十年”9221,政局最為動蕩不安。對和平的向往成為時人的共同愿景,認為天下亂久必治,必當有“真主”出現(xiàn)完成統(tǒng)一。吳越王錢镠建國之初,有人勸其修牙城、填西湖以昭示正統(tǒng)、延續(xù)國祚。錢镠對此不以為然:“豈有千年而無真主乎?”1182他相信“真主”會出現(xiàn),以吳越國力來衡量,順天應命才是上策。基于這樣理念,錢镠在離世之前告誡子孫要“度德量力而識時務,如遇真主,宜速歸附”。
與錢氏想法一致的還有后蜀著名術(shù)士周仲明。明德元年(公元934年)宰相趙季良向其詢問后蜀國運,周答曰:“上合為真王,食蜀中二十年祿,既登九五,于壽無益?!庇终f:“二紀外有真人出,天下一統(tǒng)爾?!痹谥苤倜骺磥?,蜀主不應僭登九五之尊,應該安于“王”的身份,等待統(tǒng)一的降臨。1紀是12年,周氏20余年之后亂世終結(jié)的預言為歷史所驗證,后蜀乾德三年(公元965年)滅于北宋。此事雖涉讖緯,但真實地透露出時人天下一統(tǒng)的堅定信念。
在強藩巨鎮(zhèn)相次僭號改元的誘惑之下,狹居閩地的王審知也屢有效顰之意。樞密使王延嗣極言其不可:“是操無益之虛名,享必然之實禍”;“今乃不此之思,而謀為劉聰、石勒之舉,縱使諸侯未暇致討,得以偷安,假息一旦有真主出,其能赦我哉!”王審知雖對此不悅,但還是打消了僭越的念頭,終其身不失臣節(jié)??梢姡罢嬷鳌北厝怀霈F(xiàn)已是君臣之間的共識,“真主”觀念的牢固無形中壓制了心懷篡逆者的野心膨脹。從吳越錢氏、后蜀孟氏到閩地王氏,我們可以看到:在動蕩的政局背后,“真主”已成為一種可以預見的統(tǒng)一象征,在政權(quán)決策者之間擁有強大的政治影響力,相當程度上左右著他們的戰(zhàn)略決策。
民間社會的情形又是如何呢?《曲洧舊聞》卷一記載了一則小故事:
五代割據(jù),干戈相侵,不勝其苦。有一僧雖佯狂,而言多奇中。嘗謂人曰:“汝等望太平甚切,若要太平,須待定光佛出世始得?!?/p>
“定光佛”其實即能夠?qū)崿F(xiàn)統(tǒng)一之人。由此可見,“真主”觀念也在民間以“異人異言”的方式廣泛傳播。
綜上可以看到:作為再造統(tǒng)一的隱喻,“真主”在居廟堂之高的政治家和處江湖之遠的布衣百姓之中都流傳甚廣;“真主”觀念并非僅僅局限在思想層面,已經(jīng)外化為具體行動,深刻地影響著時人的思想和決策。然而,此時的“真主”觀念仍然是一個形而上的群體想象——“真主”將在哪里出現(xiàn)、由誰來擔當?shù)龋歼€是未知數(shù)。這就為各個政權(quán)提供了因緣附會的空間,他們借此提升自身的政權(quán)合法性。釋惠洪《林間錄》卷上引《楊文公談苑》時有讖言:“有一真人在冀州,開口張弓在左邊,子子孫孫萬萬年?!惫涂诮M合正是“弘”的異體字。于是各國紛紛以此為意:吳越錢镠諸子皆連弘字,期以應之”;江南李璟更是將傳言中的“弘”字與“冀州”相連,“欲其子應之,乃名之曰弘冀”;趙匡胤的父親武昭皇帝趙弘殷的取名也可能與此有關(guān)。這種你爭我奪的局面,進一步彰顯出“真主”觀念深入人心與社會影響之程度。
二、“中原當有真主”:后周時期
“真主”的形象由游蹤無定轉(zhuǎn)向地域(即中原地區(qū))固定,始于后周*將“真主”之身份界定在中原地區(qū),最初是作為對契丹的反動而出現(xiàn)的。釋文瑩《玉壺清話》卷二曰:“時偽晉虜勢方熾,(陶谷)謂所親曰:‘五星數(shù)夜連珠于西南,已累累大明,吾輩無左衽之憂,有真主已在漢地。觀虜帳騰蛇氣纏之,虜主必不歸國?!磶祝鹿廪坝跐h?!?中華書局1984年版第18頁)陶谷此論,意在否定契丹的統(tǒng)治,凸顯的是中原政權(quán)與北方民族之間的矛盾斗爭,卻不涉及中原政權(quán)與南方諸國等之間的關(guān)系。。后周世祖郭威與世宗柴榮對經(jīng)濟、政治尤其是軍事的大力改革,使后周實力迅速壯大,“擅一百州之富庶,握三十萬之甲兵,且農(nóng)戰(zhàn)交修,士卒樂用”[10]1579,“士卒精強,近代無比,征伐四方,所向皆捷”12672。高平之戰(zhàn)的勝利,開啟了中原王朝由弱轉(zhuǎn)強的序幕,隨后征后蜀、伐淮南等一系列軍事上的成功,大幅度改變了當時的“國際”格局,南方割據(jù)政權(quán)之間很快便彌漫起敗亡氣息。如南唐、后蜀、荊南、吳越等紛紛遣使入貢,南漢主劉晟面對后周的日益強盛“憂形于色,遣使入貢中朝,……既而曰:‘吾身得免,幸矣,何暇慮后世哉?’又嘗自言知星會月食、女牛見,出書占之,嘆曰:‘吾當之矣?!蚩v酒為長夜之飲”4187。當是時,各政權(quán)都已感到來自中原王朝的威脅,而有亡國之悲。
現(xiàn)實的急劇變化極大地影響著時人的思想與觀念。人們開始普遍相信,長期流傳在朝野之間的“真主”很可能就會出現(xiàn)在中原地區(qū),“中原當有真主矣”[11]。這一觀念的轉(zhuǎn)變也深刻影響著時人的政治抉擇,如時號“朱萬卷”的名士朱昂,潭州(今屬湖南)人,本欲仕進南唐,但在廬陵遇一異人告之曰:“中原不久當有真主平一天下,子仕至四品,安用南為?”[12]13006朱昂遂北游江淮,投奔到后周大將韓令坤麾下。南唐名臣韓熙載對僧友德明曰:“中原嘗虎視于此,一旦真主出,棄甲不暇,吾不能為千古笑端?!盵13]因此他拒絕南唐后主拜相之命,以免淪為亡國敗相。朱昂投奔后周與韓熙載辭相南唐,從正反兩個方面說明中原政權(quán)實力的恢復及其造成的政治影響。
“真主當出中原”的觀念既已廣為傳播,但對統(tǒng)一天下的“真主”究竟何許人,時人仍難以確定。后周駙馬都尉張永德與術(shù)士之間曾有過這樣一段對話:
周朝駙馬都尉張永德,輕財好施,喜延接方士,嘗遇一異人,言及時事,且曰:“天下將太平,真主已出?!庇赖略唬骸捌湔l乎?”答曰:“天意所造,安能識諸?!盵14]
此對話說明:雖然當時人對中原王朝實現(xiàn)統(tǒng)一抱有極高期許,但具體由何人、以何種方式實現(xiàn)統(tǒng)一,依然處于觀望階段。其中透露出的政治信息是:中原王朝的實力和威懾力得到了極大提高,但距離實現(xiàn)統(tǒng)一還需要一個持續(xù)發(fā)展的過程。
三、“真主”出世:宋初
“真主”身份的最終確定是在宋朝建立之后,千呼萬喚始出來的正是趙宋的開國皇帝趙匡胤。趙氏以和平手段禪周立宋,藩鎮(zhèn)勢力削弱,武備日漸壯大,開創(chuàng)了全新的局面。“蓋太祖之于受命,非如前世之君,圖眾以智,圖柄以力,其處心積慮非一夕一日,在于取天下也。”[15]因此,長期飄擺的“真主”身份最終落在了趙匡胤的身上。
趙宋肇造,南唐、吳越、荊南、馬楚等政權(quán)相繼遣使“賀登基”。荊南高保寅奉使入覲后,馬上奉勸其兄荊南主高保朂曰:“真主出世,天將混一區(qū)宇,兄宜首率諸國,奉土歸朝,無為他人取富貴資。”[12]13955高氏此言,暴露出在“真主”面前,僭偽君臣急切投誠、希圖封賞的政治嘴臉,而荊南也自此調(diào)整了對宋政策。與之如出一轍的還有馬楚政權(quán)。帝師李觀象建議周保權(quán)擇時而降:“今高氏拱手聽命,朗州勢不獨全,莫若幅巾歸朝,則不失富貴?!盵12]13951謀臣孫光憲再次奏勸荊南主高繼沖:“中國自周世宗時,已有混一天下之志,況圣宋受命,真主出邪!王師豈易當也!”[16]860此言正中繼沖下懷,于是去斥堠、封府庫以待宋師,最終不戰(zhàn)而降。
此論在南漢、后蜀也頗有影響力。邵廷琄曾向南漢后主劉鋹進言:“今中國已有真主,陛下未嘗遣一介之使,馳咫尺之書,珠貝犀象,玳瑁翠羽,積于內(nèi)府,歲久而不可較,陛下未嘗以修聘,一旦兵至,何以御之?”[17]3332后蜀宰相李昊分析當下局勢,也認為“宋氏啟運,不類漢周,天下厭亂久矣,一統(tǒng)海內(nèi),其在此乎?若通職貢,亦保安三蜀之長策也”[18]52。從中可以看出,面對日益強勢的中原政權(quán)和日益清晰的“真主”形象,“望風請款”的投降主義已經(jīng)在南方諸國之間彌漫開來。而這一投降主義的借口與說辭,正是源自流傳廣泛、深入人心的“真主”觀念。
四、余論:五代政局的階段性變化與中原王朝之地位
五代時期的“真主”觀念,凝縮著人們對政治形勢的預判?!罢嬷鳌敝矸萦珊罅褐梁鬂h時的飄移無定、你爭我奪,到后周時的“當出中原”,再到趙匡胤的應命而出,在時間上顯出鮮明的階段性。決定這種轉(zhuǎn)變的關(guān)鍵背景,則是中原政權(quán)實力的消長興衰?!罢嬷鳌敝阜Q的每一次轉(zhuǎn)變,都與中原政權(quán)的實力消長息息相關(guān)。這一歷史狀況一方面可以幫助我們對五代十國時期的政局演變有一個較為清晰的階段性認知,另一方面,可以啟發(fā)我們進一步思考五代十國時期中原政權(quán)的地位問題。
作為唐末藩鎮(zhèn)割據(jù)的延續(xù),五代十國時期大小割據(jù)政權(quán)林立,“自唐失其政,天下乘時,黥髡盜販,袞冕峨巍”[16]747,舊的中央權(quán)力蕩然無存,新的中央權(quán)力尚無凝聚。當時的割據(jù)分裂,很大程度上是因為中原政府的軟弱無力造成的,如南漢的建國即因“中國亂離久矣,我先朝乘其間,故有南越之地”[17]3332。劉陟亦言:“中原多故,誰為真主,安能萬里梯航而事偽庭乎?”[10]1808正是因為“中國亂離久矣”,南漢才得以據(jù)有南越50余年。另外,縱觀南方諸國的立國時機,無一不是趁中原政權(quán)發(fā)生變故之時。文獻中頻繁出現(xiàn)的“中國無主”“中原喪亂”“中原多故”,正是割據(jù)政權(quán)紛紛出現(xiàn)的前提條件。
然而,這并不能說明中原王朝的政治統(tǒng)攝力已經(jīng)蕩然無存。從先秦時期開始,中原地區(qū)就是王權(quán)所在、正統(tǒng)所系,“居尊據(jù)極、允應明命者,莫不以中原為正統(tǒng),神州為帝宅”[19],既是中華帝國統(tǒng)一國家的政治地理中心,又是中華民族文化心理凝系的紐帶。五代時期,這種高高在上的統(tǒng)攝力雖然遭到不斷沖擊,但千百年來所積淀下來的正統(tǒng)性和統(tǒng)攝力依然產(chǎn)生著潛移默化的影響。王明蓀研究五代時期的“中國”觀念指出:五代政權(quán)常以“中國”自居,而其他地方各國從未有此自稱,顯示了中央之國與地方之國的自我期許的差異[20]。即使在平時,周邊政權(quán)在面對強勢的中原政權(quán)時,仍是自感矮人一頭,“時假號偏隅者,以中原為上國”9199。南唐禮部尚書常夢溪就曾嘲笑這種行為:“公卿在座,有言及大朝者。夢錫笑曰:‘群公常欲致君為堯舜,何故今日自為小朝耶?’座皆失色?!?329-30南唐公卿于言談之中的不經(jīng)意流露當為其心底最真實的想法,而被常氏點明之后的“失色”之態(tài),則曲折道出政治立場與心理認同之間的巨大張力。
“中朝”一詞的運用亦有此意。后蜀大將趙玭曾言“今中朝兵甲無敵于天下”4138,楚國王環(huán)說“江陵在中朝及吳、蜀之間”4306,南唐陳喬言“若中朝有所詰問,請以臣為辭”[18]340等,都體現(xiàn)出 “中朝”是十國政權(quán)對于五代中原王朝的統(tǒng)稱。與此同時,南唐尉遲偓著《中朝故事》一書,記唐宣、懿、昭、哀四朝舊聞,“中朝”被作為大唐王朝的代稱來使用。由此看來,即便以唐裔自居的南唐士人,也在不經(jīng)意間將正統(tǒng)之位讓與他人。稱謂之運用在中古政治文化中可謂微言大義,無疑蘊含有精致微妙的政治內(nèi)涵,字句婉轉(zhuǎn)之間心底之意已經(jīng)展露無遺?!吧蠂薄按蟪薄爸谐钡确Q謂在十國中之廣泛運用,顯示出十國政權(quán)肯定中原王朝為正統(tǒng)的潛在意識。這一心理也在一定程度上左右著五代十國的政治態(tài)勢。中原政權(quán)但凡可以預示實力變化的風吹草動,都會極大地影響到整個時局。如朱溫滅唐建梁天下震動,除宿敵河東、淮南之外紛紛歸附遂有天下大半,“天下九分,朱氏今有六七”[10]265;友珪篡位中原震蕩,遂有南漢趁機稱王。莊宗存勖滅梁兵力強極一時,吳、蜀、荊南無不震恐,岐王李茂貞旋即奉表稱臣,楚王馬殷乞老衡岳;莊宗死,后繼者明宗嗣源罕用兵事,各政權(quán)便認為有機可乘,于是楊溥稱帝,孟知祥竊蜀;此后中原歷盡喪亂,各政權(quán)更是有恃無恐,閩竟至以一州之土而稱帝;至后周柴榮即位,高平一戰(zhàn)令天下震驚,及取后蜀之四州、唐之江北,南方政權(quán)自上而下便已被投降主義所籠罩??梢哉f,五代十國時期的政局動蕩程度,與中原政權(quán)的實力強弱形成鮮明的反比。這種中原動則動四方的情況,昭示著中原政權(quán)在整體政治格局中的核心地位,也預示著統(tǒng)一的力量最終會來自中原大地。所以,在“真主”指稱變化的第二階段,“真主”未出而地點已開始固定化,正是中原政權(quán)統(tǒng)攝力再度回歸的表現(xiàn)。
綜上所述,“真主”指稱的變化,呼應著五代中原政權(quán)的實力狀況。具有正統(tǒng)優(yōu)勢的中原政權(quán),隨著實力的加強,其本身原有的統(tǒng)攝力迅速恢復和加強,并深刻影響到時人對于“真主”的預判;而這一預判又反過來左右著時人的政治抉擇,形成觀念與現(xiàn)實之間的互動局面,極大牽涉了五代十國時期的社會形勢與政治氣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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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海鉤沉】
“The Supreme Being” Concept and Political Evolution of Five Dynasties
HUI Dong
(ResearchCentreforAncientChineseHistory,HenanUniversity,Kaifeng475001,China)
Abstract:As the opposite of the pseudo emperor, “the Supreme Being” was an important political concept during Five Dynasties. Its reference has experienced a drift from Later Liang to Later Han, the view that “the Supreme Being” should come from Central Plains in Later Zhou, and the fixed idea that “the Supreme Being” should run the country to meet the need of era situation in early Song Dynasty. The change of reference reflected evolution of political situations, it showed that the regime governing power of Central Plains was gradually restored and strengthened, and it also revealed the interaction between notions and reality.
Key words:“the Supreme Being”; Five Dynasties ; Ten Kingdoms; regime in Central Plains
作者簡介:惠冬(1984— ),男,河南長垣人,副教授,博士,主要從事中國古代史研究。
基金項目:國家社科 (2224F03589)
收稿日期:2015-04-13
文章編號:1672-3910(2015)06-0028-04
中圖分類號:B959,G623.41
文獻標志碼:A
DOI:10.15926/j.cnki.hkdsk.2015.06.0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