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雷 鳴

用國際視角講好“中國故事”軍事篇
——淺談中國軍隊涉外新聞的報道策略

□ 文/雷 鳴

2015年5月26日，中國政府發(fā)表首部專門闡述軍事戰(zhàn)略的專題型國防白皮書《中國的軍事戰(zhàn)略》。系統(tǒng)闡述了新的歷史時期軍隊擔負的八項戰(zhàn)略任務，其中明確了中國軍隊有維護海外利益、參加地區(qū)和國際安全合作，維護地區(qū)和世界和平的戰(zhàn)略任務。這些年，隨著中國軍隊參加聯(lián)合國維和行動、國際護航和救災行動、中外聯(lián)演聯(lián)訓的增多，這支軍隊更加開放和自信，在世界各地肩負起更多的國際擔當。然而，國外媒體對我軍的涉外行動一直存在曲解，造成誤讀。基于此，本文分析當前中國軍隊涉外新聞在傳播中面臨的挑戰(zhàn)，提出使用國際視角展開中國軍隊涉外行動的新聞報道策略，實現(xiàn)掌握國際輿論的主動權。

中國軍隊 涉外新聞 新聞故事 國際視角

一、中國軍隊涉外新聞傳播現(xiàn)實需求及類型

從1990年4月中國首次向聯(lián)合國停戰(zhàn)監(jiān)督組織派出5名軍事觀察員，拉開了中國軍隊參加聯(lián)合國維和行動序幕至今，25年間，中國軍隊涉外行動實現(xiàn)了一次又一次突破：2002年，中國軍隊首次向阿富汗提供國際人道主義物資救援，首次與吉爾吉斯坦舉行聯(lián)合反恐軍事演習； 2008年，中國海軍首次亞丁灣護航； 2011年，中國空軍、海軍首次赴利比亞撤僑。近兩年，從向南蘇丹派出維和步兵營到向西非派出醫(yī)療隊抗擊埃博拉、從對馬航失聯(lián)客機展開立體大搜救到撤離被困也門的中外人員，中國軍隊的涉外行動頻頻見諸媒體。隨著中國國力不斷增強，中國軍隊更加積極地參與到國際安全合作，急需對中國軍隊涉外報道策略進行深入研究，在國際話語環(huán)境下講好“中國故事”軍事篇，打好國際環(huán)境和網(wǎng)絡空間輿論戰(zhàn)。

中國軍隊涉外報道可以按報道內容劃分為兩大類：

（1）對外軍事交流合作。走向開放的中國軍隊正以全方位、寬領域、多層次的軍事外交姿態(tài)亮相世界，增進了中國同世界各國軍隊的相互了解和信任，這類報道涵蓋了軍艦環(huán)球航行友好訪問、八一飛行表演隊亮相國際航展、雙邊多邊聯(lián)演聯(lián)訓等廣受中外關注的熱點內容。

（2）履行國際責任和義務。在白皮書中明確，中國軍隊將加大參加國際維和、國際人道主義救援等行動的力量，在力所能及范圍內承擔更多國際責任和義務。根據(jù)近年來中國軍隊的涉外行動，這類報道涵蓋了參加聯(lián)合國維和行動、國際災難救援和人道主義救援、提供救援物資與醫(yī)療救助、亞丁灣海域護航等內容。

二、中國軍隊涉外新聞傳播面臨的挑戰(zhàn)

中國軍隊涉外新聞一直以來都是國際輿論場的“熱點”“焦點”，在互聯(lián)網(wǎng)時代，西方媒體不僅向以英語為第一語言的受眾傳播這些觀點，還紛紛開辦了中文網(wǎng)站、中文微博，影響華人的思想意識，致使我軍海外形象與真實形象之間產(chǎn)生背離、存在誤差?？傮w看，當前中國軍隊涉外新聞傳播面臨的核心挑戰(zhàn)是如何進一步系統(tǒng)性提升新形勢下國際傳播能力。具體來說包括以下幾方面。

1.傳播主體方面

傳播主體要解決的是“誰來說”的問題，也就是傳播者是誰的問題。目前，我國已建立國防部新聞發(fā)言人制度，并設有專職新聞發(fā)言人，在人民解放軍和武警部隊7個大單位設有兼職新聞發(fā)言人，對于提升我軍新聞發(fā)布的權威性具有重要意義，但還需要進一步完善。特別是在執(zhí)行備受國際關注的涉外軍事行動時，沒有設置兼職或臨時的新聞發(fā)言人，以通過發(fā)布信息、接受和引導媒體采訪，獲得國內外受眾的理解和擁護。

2.傳播內容方面

西方針對中國涉外軍事行動的負面輿論總體來說特點較為明顯，主要集中在三個方面：一是極力渲染所謂的“中國軍事威脅論”，強調中國對外軍事行動增加是中國國力增強的必然表現(xiàn)，是“中國威脅論”在軍事方面的延伸。二是極力渲染所謂的“中國軍力落后論”，強調中國軍隊數(shù)量雖多但并不強大，不堪一擊，戰(zhàn)法戰(zhàn)術不能適應新軍事變革等。三是極力渲染中國軍隊信息開放透明度低，特別是在軍費支出、軍事行動、國防建設等方面。如何有效化解這三方面的誤解，樹立良好的國際形象是當前面臨的重大挑戰(zhàn)。

▲圖1 本文作者雷鳴（左二）與同事拍攝部隊官兵到深山溝中的彝族村寨扶貧幫困，本圖是作者在村寨中最高壽的馬朝文老人家與老人合影。

▲ 圖2 雷鳴在通信裝備演練現(xiàn)場。

3.傳播渠道方面

當前，作為主導力量傳播中國軍隊聲音的渠道主要包括新華社解放軍分社、中央人民廣播電臺軍事宣傳中心、《解放軍報》、解放軍電視宣傳中心等媒體機構。目前，這些媒體積極與新媒體融合，紛紛建立了手機客戶端、微博、微信公眾號等傳播平臺，但這些新渠道主要針對國內宣傳，中國軍隊的聲音要想在海外傳播中“落地”，還有很大的提升空間。特別是以微博、微信等社交媒體為代表的新媒體蓬勃發(fā)展，新媒體依托龐大且黏性強的用戶群體，傳播速度快、范圍廣、輿論影響力大，一場沒有硝煙的輿論戰(zhàn)爭已經(jīng)在互聯(lián)網(wǎng)和移動端打響，給傳統(tǒng)媒體帶來了嚴峻的挑戰(zhàn)。

4.傳播方式方法

由于文化背景差異化程度較大，因此國際傳播在方式方法方面與國內傳播有很大的不同。要針對傳播對象和受眾的不同及其文化背景，采用不同的傳播方式和語境體系，使國外受眾愿意聽、聽得懂。

三、用國際視角講好中國軍隊涉外新聞的對策

在報道中國軍隊涉外新聞時，應在報道方式、報道思維、報道平臺上更為國際化，才能為有效履行我軍新時期新階段歷史使命營造有利的國際輿論氛圍。

1.主動用“外國眼”平衡報道中國軍隊，講述外國人接觸中國軍隊后的所見所感。

平衡報道源自西方，是西方新聞界普遍遵循的基本原則之一，1729 年，本杰明·富蘭克林接辦《賓夕法尼亞報》時提出，“當人們各持異議的時候，雙方均應享用平等的機會讓公眾聽到自己的意見”①，這可以看做是關于“平衡報道”原則首次被明確表述。

以美聯(lián)社、路透社、《紐約時報》《泰晤士報》對中國海軍護航報道為例，四家新聞媒體關于中國海軍護航報道的最主要新聞來源分為以下幾類：1.中國政府；2.中國軍方；3.中國官方媒體；4.記者采寫；5.他國官員。②由于引述的消息來源、評論意見除來自中國官方，還有其他消息源，因此在新聞中呈現(xiàn)出一種正、負交織的輿論力量。

一方面，要進一步加大官方的、權威的、正面的聲音，讓正面聲音占據(jù)主導，贏得主動，特別是面對一些不實報道的情況下，更要及時權威主動發(fā)聲，獲得正面的輿論力量，消除受眾潛在的誤讀。

另一方面，國內媒體在對外傳播時，也應改變過去自說自話的報道模式，主動用“外國眼”平衡報道中國軍隊，講述外國人接觸中國軍隊后的所見所感。以中國海軍也門撤僑中的對外電視報道為例，CCTVNEWS主要面對國外受眾，播出了《日本游客隨中國艦船撤離也門》（Japanese national thanks china’s help）、《中國海軍協(xié)助225名外國公民安全撤離》（Chinese navy takes 225 foreign nationals to safe）、《中國救援了來自15個國家的279名外國公民》（China rescues 279 citizens from 15 countries），CCTV-4的《中國新聞》主要面對海外華人，播出了《波蘭感謝中國協(xié)助撤離四名公民》《巴基斯坦民眾撤離也門回國 感謝中方幫助》等新聞。這些新聞通過采訪外國公民，講述外國人在中國軍艦上的故事，向世界傳遞出中國軍隊“和平之師、威武之師、文明之師”的形象，彰顯出中國海軍的實力，體現(xiàn)出中國的大國擔當。不僅如此，在中國海軍也門撤僑報道中，新華社、國際廣播電臺、中央電視臺，也紛紛采訪了外國公民，打出一套漂亮的“組合拳”，對外傳播出中國軍隊的好聲音。

這些報道與國外受眾具有相關性，讓他們看到了自己的同胞，因此中國媒體傳播出的聲音，在國際輿論場得到擴大，中國軍隊得到外媒高度贊譽。BBC發(fā)表《也門危機：中國幫本國及外國公民撤離亞丁》《巴基斯坦先驅報》發(fā)表《巴基斯坦歡迎中國幫助安全撤僑》《愛爾蘭時報》發(fā)表《愛爾蘭公民登上中國軍艦撤離也門》等報道，評論解放軍幫助他國展示出善意力量，顯示了中巴兩國友誼“患難見真情”，解放軍也門撤僑展現(xiàn)國際擔當。

2.更加注重以人為本和人文關懷，報道中國軍人富有人情味的新聞故事。

“有靈魂、有本事、有血性、有品德”是新一代革命軍人的價值追求和行為準則，中國軍人的樣子，閃爍著人性美的光輝。根據(jù)荷蘭比較文化學家霍夫斯泰德（Hofstede）的研究，不同社會的人在面臨相同的問題時，會因為文化的不同而做出迥然不同的抉擇。③雖然中外受眾有著“文化差異”，但存在著相通的人性，從這個角度去報道，可以贏得中外受眾的共鳴。

在中國軍隊涉外報道中，應融有展現(xiàn)中國軍人“人性美”的情感故事。今年上半年，中國軍隊支援尼泊爾抗震救災、我軍援非醫(yī)療隊抗擊埃博拉疫情的報道中，都有體現(xiàn)中國軍人的俠骨柔情。以一則新聞故事為例，一個名叫雅尤馬的9歲女孩，她剛剛失去母親又被埃博拉疫情推到死亡線上，幸運的是，她得到了中國女軍醫(yī)黃順的精心治療、呵護，使她重獲新生。中國對內、對外主流傳播媒體都對這個故事給予了報道，新華社刊發(fā)了《中國軍人的母愛與“埃博拉孤兒”的重生》《解放軍報》刊發(fā)了《跨越種族的愛：“埃博拉孤兒”和她的中國媽媽》、央視《軍事報道》播出了《身邊的故事：塞拉利昂孤兒和“中國媽媽”》，這些報道從母愛的角度出發(fā)，跨越了國界，直達心靈深處的柔軟。

從中國首次向聯(lián)合國停戰(zhàn)監(jiān)督組織派出5名軍事觀察員到現(xiàn)在的25年間，中國軍人走進戰(zhàn)亂未息的異國他鄉(xiāng)守望和平，走進炮火硝煙的沖突戰(zhàn)場人道救援，走進危機四伏的死亡地帶排爆掃雷，走進疾病肆虐的叢林部落救死扶傷?？謶峙c退縮是人性的弱點，中國軍人每一次維和任務都是危險與挑戰(zhàn)并存，通過在報道中多書寫一些中國軍人直面人性弱點，不畏艱險、戰(zhàn)勝自我的故事，闡釋人性大愛和中國軍人的可愛。有了情感支撐的報道，更容易引起讀者共鳴，獲得受眾的認可和好評。

3.建立國際化新媒體平臺，讓中國軍事專家引領輿論，提升中國軍隊涉外行動的國際話語權。

（1）發(fā)展多語言平臺。作為主導力量傳播中國軍隊聲音的部門和媒體應建立多語言網(wǎng)絡發(fā)布平臺。以國防部網(wǎng)站為例，2009年8月20日，我國防部網(wǎng)站上線試運行，這個有著文字、圖片、視頻等多媒體內容的網(wǎng)站，在剛開通時，最高日點擊量就已突破1.3億次，其中就有一部分是境外網(wǎng)民在瀏覽國防部網(wǎng)站的英文版。據(jù)國防部網(wǎng)站負責英文版的副總編輯楊立明接受《國際先驅導報》記者采訪時的介紹：“從近幾天的點擊率來看，除了軍事新聞，國外讀者對一些專題資料如《國防白皮書》和中國軍事法規(guī)異常關注。”④

（2）打造海外社交媒體。讓中國軍事專家、軍隊新聞發(fā)言人在社交媒體海外版上介紹中國軍隊、闡述我方觀點。目前，騰訊公司的微信海外版Wechat已經(jīng)覆蓋了200多個國家和地區(qū)，包括英語、俄語、韓語等 16種外語版本，達2億多海外用戶。中國軍隊的涉外行動一直是海外媒體、受眾關心的焦點，以中國軍隊參加紅場閱兵為例，身姿挺拔，士氣高昂的中國軍人，讓全世界各國網(wǎng)民紛紛點贊，但仍有外媒罔顧中國軍隊參加紅場閱兵，是為了紀念世界反法西斯戰(zhàn)爭勝利70周年的事實，戴著有色眼鏡進行報道。中國軍事媒體、軍事專家可以在微信海外版上開設公眾號，就中國軍隊參加紅場閱兵、中俄“海上聯(lián)合——2015”軍事演習等熱點事件主動設置議題，深度解讀，在與各國網(wǎng)民互動間，通過他們的指尖評論、轉發(fā)，讓更多的受眾改變對我軍的刻板印象，提升中國軍隊涉外行動的國際話語權。

在2014年5月上海舉行的亞信峰會上，習近平主席在發(fā)言中強調：要跟上時代前進步伐，就不能身體已進入21世紀，而腦袋還停留在過去，停留在舊時代里，停留在老框框內。如今，時代已經(jīng)將我們帶入一個內外貫通全球化了的輿論場，及時研究中國軍隊涉外新聞的報道策略，運用國際視角、國際平臺講述中國軍隊、中國軍人，讓外國受眾通過一個個故事、一個個觀點，了解你、認同你、支持你，提升中國軍隊的國際形象。

（作者單位：中央電視臺駐二炮記者站）

①黃 煜，鄭 越.CCTV—NEWS與平衡報道[J].電視研究；2010(09)：18-19.

②劉開驊.西方主流媒體“他塑”的中國軍隊形象——以美聯(lián)社等四家媒體對中國海軍護航報道為分析樣本[J].國際新聞界；2010(08)：50-56.

③錢立勇.美國輿論中的新中國軍隊形象流變與成因探析[J].新聞與傳播研究；2013(08)：38-52.

④郭紅斌 易紹杰.如何利用新媒體加強軍事外宣[J].對外傳播[J]；2011（08）：16-17.

編 輯 文璐 wenlu@xinhuanet.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