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秀娟
( 聊城大學,山東 聊城 252059 )
語言與文學
論《離騷》中的巫文化特質
洪秀娟
( 聊城大學,山東 聊城 252059 )
《離騷》中無論是對神巫降臨的場面描繪還是意象的運用,以及祭歌模式、抒情方式等系列藝術問題的處理上,都借用了巫文化的資源。正是那彌漫在湘楚大地的巫風習俗奠定了屈原作品藝術特色的基礎,遙遠而陌生的巫祭淫風,賦予了楚辭獨特而神秘的文化背景。
《離騷》;屈原;巫術
屈原開創(chuàng)“楚辭”這一文體,“發(fā)憤以抒情”,把執(zhí)著的人生追求與愛國主義思想融為一體,充分地展現(xiàn)自己復雜深沉的內心世界。屈原還采用了一系列浪漫藝術手法,尤其是把當時盛行的巫文化引入辭章,神游幻境,馳騁想象,形成了充滿積極浪漫主義特色的新文學天地,成為后世文學藝術的典范。特別是《離騷》更吸引中國乃至世界上一代又一代學者去研究。正是彌漫在湘楚大地的巫風習俗奠定了屈原作品藝術特色的主要基礎。無論是神巫降臨的場面描繪還是意象的運用以及祭歌模式、抒情方式等系列藝術問題的處理上,都借用了巫文化的資源。
“巫”這個字眼,深邃神秘,帶有不可捉摸的意味。巫的產生可以追溯到遠古時期人類對于自然現(xiàn)象及人體本身現(xiàn)象的初始認知,它是探索人與人或人與外部世界的某種對應關系而創(chuàng)造出的聯(lián)絡媒介?!墩f文解字》中提到:“巫,祝也。女能事無形,以舞降神者也。象人兩袖舞形。與工同意?!彼J為從形態(tài)上看,“巫”是一個蹁躚起舞的女人的形象,由此,我們可推斷巫是借用舞蹈來溝連鬼神的人。楚地巫覡淫祀之風盛行,《漢書·地理志》載,楚地之俗“信巫鬼,重淫祀”。漢興之后,典章制度雖多承秦制,宗教文化則多襲楚風。漢高祖曾下詔說:“吾甚重祀而敬祭,今上帝之祭,及山川諸神當祠者,得以其時,禮祠如故……”魏晉以后,楚地的巫風仍較其他地方為盛?!肚G楚歲時記》對南朝的楚地巫風有翔實的介紹。據(jù)象懔說,楚地有儺人逐厲鬼之俗,臘日“村人并擊細腰鼓。戴胡公頭及作金剛力士以逐疫。”楚地“做鬼”之隆盛,屈原“竄伏其域”,并親見其“祭祀之禮”以為尋常。
《離騷》伴隨著楚地巫音誕生,它是現(xiàn)實理性思想與巫祭感性形式的完美結合。正是那古樸遙遠的巫祭禮俗,賦予《離騷》獨特而復雜的文化背景。充分了解巫風習俗與巫祭儀式也成為探究《離騷》流光溢彩、譎怪神奇的藝術形式的關鍵。
《離騷》記述了大量的歷史人物和歷史事件,也包括一些巫術祭祀和神話傳說,十分駁雜。但是,僅僅從內容或者修辭手法來確定《離騷》中所采用的祭歌模式是相當困難的。若以《離騷》段落結構為切入點去探尋,不難發(fā)現(xiàn),這一結構與巫術祭歌模式是相平行的。從這一角度出發(fā),我們可以清晰地看到《離騷》完整而又嚴密的邏輯性。
在《離騷》中,屈原極盡抒情之能事。詩中除了情感的抒發(fā),還有對抒情主人公行為的描寫,二者共同構成了一個簡單流暢的情節(jié)。就情節(jié)發(fā)展來看,《離騷》可分為三個段落:第一個段落是從首句到“芳與澤其雜糅兮,惟昭質其猶未虧”,第二個段落是從“忽反顧以游目兮,將往觀乎四荒”到“攬茹蕙以 掩涕兮,沾余襟之浪浪”,其余的則是第三個段落。剖析情節(jié),我們可以得出每一個段落都含有三種抒情模式:其一,援引三代成敗之事;其二,喟嘆現(xiàn)實的坎坷;其三,高歌自己的情志。
那么,這三段式的抒情結構有什么內在根據(jù)呢?《楚辭與原始宗教》一書認為,這種結構是因為屈原自覺不自覺地受到了巫術祭歌結構的影響,這與從天上到地下的巫祭儀式吻合。
《離騷》除了借用了這種“天地人”祭歌模式,還采用了祭祀時常見的直祭和索祭的模式?!抖Y記·郊特牲》中提到“直祭”即正祭,祭祀主神;“索祭”,則是祭祀不知所在的神靈,且儀式要在廟門外進行?!峨x騷》中,屈原開始便言“帝高陽之苗裔兮,朕皇考曰伯庸”。古“融”與“雍”相通?!斗窖浴罚骸叭?,長也。宋、衛(wèi)、吳之間曰融又為庸?!笨梢姡安埂奔词浅孀H?。楚國把祝融當作祖先來祭祀由來已久。這里祭祀祝融可視為“主祭”。而主人公三次辭國遠游便是“索祭”。第一次辭國遠游,逡巡于天界各處。第二次的神游意在通過求婚的方式尋找巫祭女神。這種企圖通過兩性之間親密交合來吸引神的降臨,從而獲得福祉的做法與原始巫術異曲同工。最后一次的神游,當歸為索祭的再續(xù)。值得注意的是,這一次的祭祀儼然意味著整個巫祭儀式的終結?!耙种径艄?jié)兮,神高馳之邈邈。奏《九歌》而舞《韶》兮,聊假日以蝓樂。陟升皇之赫戲兮,忽臨睨夫舊鄉(xiāng)。仆夫悲余馬懷兮,蜷局顧而不行。”在巫神會合成功的喜悅之后,接踵而來的卻是神人分別的感傷,非常符合上古祭祀儀式的一般規(guī)律。正所謂“樂以迎來,哀以送往”,《離騷》的結尾與南楚祭歌如出一轍。
在“尚淫祀”的楚文化背景下,屈原將自己的滿腔憂憤寄托于神靈,祈求其“正己”。而任何形式的宗教都是具有安慰苦難眾生功能的,因此,當屈子要抒發(fā)自己情志時,他很自然地采用了這種帶有強烈感情色彩的民間祭歌形式,并將自己幽深頓挫的情感和宗教情緒融合起來,企圖找到精神的寄托和慰安。
在巫祭中巫神之戀是最為重要的內容。巫神相戀的問題早在朱熹《楚辭辯證》中就有涉及,文中說“楚俗祠祭之歌,今不可得而聞矣。然計其間,或以陰巫下陽神,以陽主接陰鬼,則其辭之褻慢淫荒,當有不可道者?!币馑际钦f,若是女神,則由男巫來招;若是男神,則應以女巫招之。這主要是借助男女戀情來吸引神靈,表達對神靈的虔誠向往?!峨x騷》中不乏情致?lián)u曳的歌辭,原因大抵在此。
縱觀《離騷》的內容,可以總結出以下幾種“神巫戀愛”的表現(xiàn)模式:第一,自炫衣冠服飾華美,例如“制芰荷以為衣兮,集芙蓉以為裳?!钡诙?,抒發(fā)戀慕、凄怨之情,例如“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遲暮?!钡谌?,直白地吐露愛情,例如“雖體解吾猶未變兮,豈余心之可懲。”第四,神靈紛至沓來,例如“百神翳其備降兮,九疑繽其并迎。 皇剡剡其揚靈兮,告余以吉故?!钡谖鍎t是互贈信物,例如“及榮華之未落兮,相下女之可詒”,屈原在這里直抒胸臆,愛慕之情溢于言表。
其實,《離騷》這種充滿浪漫激情的敘述也體現(xiàn)了對《九歌》的繼承?!毒鸥琛访鑼懥算湎骈g巫術祭祀的盛況,里面存在著大量的巫神戀愛主題。下面我們將通過表格的形式,把這種對應關系顯示出來:
《離騷》《九歌》及榮華之未落兮,相下女之可詒。采芳洲兮杜若,將以遺兮下女。制芰荷以為衣兮,集芙蓉以為裳。荷衣兮蕙帶,倏而來兮忽而逝。曰黃昏以為期兮,羌中道而改路。望美人兮未來,臨風況兮浩歌曲。飲余馬于咸池兮,總余轡乎扶桑?!迸c女沐兮咸池,晞女發(fā)兮陽之阿。茍余情其好修兮,又何必用夫行媒。心不同兮媒勞,恩不甚兮輕絕。
可見,《離騷》哀婉凄惻的情愫深受《九歌》的影響。正是這種繼承和融合才生發(fā)出這樣意象紛紜變幻的藝術世界。
《離騷》的語言個性突出,極具地域色彩,是構成《離騷》浪漫磅礴的整體風格的關鍵因素。絢爛凄迷的色調,回環(huán)往復的句式,特別是大量具有民間地方色彩的語助詞的運用,賦予了《離騷》深不可測的神秘感。這不僅使得詩歌讀起來朗朗上口,而且還增強了詩歌的抒情效果,具有很強的裝飾性。
不難發(fā)現(xiàn),正是玄妙的祭歌給《離騷》帶來了陌生化的效果和神秘的韻味,全文也因此顯得朦朧而又深刻。原始祭歌最為突出的特點是習慣套語的使用。它們作為儀式在語言層面的標志,首先是為了表明儀式的程序和細節(jié);其次,它也起到營造氣氛、喚起參與者的特定情緒的作用?!峨x騷》中就存在著這樣一些語句,表意朦朧而無實義。然而這些句子在平衡詩歌節(jié)奏方面的作用卻不可小覷,我們也把這些句子看作源自于巫祭淫祀中常用的套語。
《九歌》這一“天樂”就是很好的參照物,通過比較我們可以找出具體的巫術套語?!毒鸥琛ご笏久分杏小皩У壑饩艑保峨x騷》中亦有“來吾道夫先路”這樣的句子。《九歌·湘君》出現(xiàn)了“朝騁騖兮江皋,夕弭節(jié)兮北渚”,《離騷》中與之對應的則是“朝吾將濟于自水兮,登閬風而紲馬?!痹倏础毒鸥琛は婢贰傲腻羞b兮容與”這句,同樣能在《離騷》中找到契合——“聊逍遙以相羊”。 兩處的“逍遙”二字,歷代注釋者各執(zhí)一詞,或說是“游也”,或指其為“安舒”、“悠然”之貌,甚為模糊。而若從作為平衡原始祭歌節(jié)奏的幫襯這一方面去考慮,就會明朗很多。所以說,“逍遙”在這里的作用當是助唱和幫腔,起著調節(jié)節(jié)奏、加強語氣的作用,并不一定是要表現(xiàn)某種實在的內容。
縱觀《離騷》,其中既有描寫祭祀情節(jié)的詩句,也有對祭祀場面的刻畫,更有祭祀氛圍的渲染,這些句式相對穩(wěn)定,無疑都具有儀式性的特點。例如“駕八龍之婉婉兮,載云旗之委蛇。抑志而弭節(jié)兮,神高馳之邈邈”,屈原控制著滿腔的興奮,心如奔馬,馳向遠方。如此大氣豪情的句式具有很強的感召力,儀式的參與者自然而然地融入其中,如同接受神靈的撫慰。
說到《離騷》與巫術套語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就不得不提屈原的巫師身份。這個觀點學術界普遍認可,早在王逸的《離騷序》中就有:“三閭之職,掌王族三姓,曰昭、屈、景。屈原序其譜屬,率其賢良,以厲國士”。據(jù)考證,楚國巫官一職的確是世代相襲的。屈原出身于巫官世家,他的先祖屈重就是楚國的一位大巫師。屈原在《離騷》的開篇也高調提出“帝高陽之苗裔兮,朕皇考曰伯庸”,宣稱自己是太陽神高陽的嫡傳后裔,天上大巫祝融的子孫,他為自己天神所賜予的大巫身份而引以為豪。“名余曰正則兮,字余曰靈均”陳述自己法名“正則”,法號“靈均”。而“正則” “靈均”其實都是巫師的法號。 由此可見,若不是對巫術淫祀有著充分的把握和了解,是很難寫出這樣感召力極強的作品的。
倘若要在《離騷》中尋找巫風習俗的影子并非難事,祭歌模式的運用,巫術套語習語的加入等無不透露著巫風習俗的意象。其中,香草、美人等成為《離騷》中的常見意象。
在《離騷》中,我們很容易發(fā)現(xiàn)一個由眾多香草組成的紛繁世界。例如“朝搴毗之木蘭兮,夕攬洲之宿莽”,“及榮華之未落兮,相下女之可詒”等?;ú菔羌漓胧ノ??!抖Y記·郊特牲》提到:“殷人尚聲,周人尚臭?!薄俺簟敝傅氖菭奚契返燃漓肫贰3伺Q蛑?,馨香的花草也占有相當大的比例。《九歌·山鬼》中的“被石蘭兮帶杜衡,折芳馨兮遺所思”反映的就是以花草之香味娛神的祭祀儀式。
關于“美人”意象,朱熹在《楚辭辨證》中指出:“《離騷》以靈修、美人目君,蓋托為男女之辭而寓意于君,非以是直指而名之也。靈修,言其秀慧而修飾,以婦悅夫之名也。美人,直謂美好之人,以男悅女之號也?!薄峨x騷》中有這樣一段:“忽奔走以先后兮,及前王之踵武。荃不察余之中情兮,反信讒而齌怒。余固知謇謇之為患兮,忍而不能舍也。指九天以為正兮,夫唯靈修之故也。曰黃昏以為期兮,羌中道而改路?!鼻褔鳛樽约旱膽偃?,如同一位少女幽幽地埋怨對方不體諒自己的一片苦心,反而相信讒言,對其大發(fā)雷霆,著實讓人心寒。屈原因忠貞致禍,飽含委屈,卻又因為摯愛而甘愿隱忍,不忍心分手。屈原指九天以為正,是愛的宣言也是怨的傾訴。文中主人公共三次求女:一是求宓妃,二是求有娀氏之佚女,三是求有虞氏之二姚。所以說,《離騷》里主人公與君王群臣之間的關系,皆表現(xiàn)為男巫與女巫之間的關系。詩歌有男女戀愛之內容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同時,《離騷》采用了大量的浪漫神話,突出地表現(xiàn)為詩人馳騁想象,將神話傳說、歷史人物和自然現(xiàn)象糅合而成奇絕境界?!扒巴媸瓜闰屬猓箫w廉使奔屬。鸞皇為余先戒兮,雷師告余以未具。吾令鳳鳥飛騰兮,繼之以日夜?!本褪且粋€鮮活的例子。通讀《離騷》,詩人忽而朝發(fā)蒼梧,倏爾夕至縣圃,他的侍從儀仗是望舒、飛廉、鸞皇,是鳳鳥、飄風、云霓,不管是上叩天閽,還是下求佚女,詩人都時刻秉承堅定美好的理想。
《離騷》一開頭,屈原提到了兩類人物,其一是國君帝王,包括明君和昏君;其二是奸佞臣黨,是禍國殃民之徒。此外,屈原還書“忽馳騖以追逐兮,非余心之所急。老冉冉其將至兮,恐修名之不立”等句向祖神坦露心聲,表達了自己的志向和憂慮。這告白之語,頗為激切,似直呼而出,富有張力。這種抒情特點可以概括為借古諷今,具有很強的文學性,但它也與祭祀有著深厚的淵源。巫師作為人神溝通的中間媒介,他承擔著整個集體的情感和寄托,而他或者說眾生實際上需要的是一個能向之傾訴心酸痛楚的有知的對象,這時候神靈對是非的判斷,對功過的懲罰便是眾生祈求的目的,人們可以產生共鳴,獲得心理安慰。
這樣看來,屈原之所以羅列出眾所周知的歷史事件、神話傳說并委婉地表達自己對懷王的認識,很大程度上是為了贏得神靈的同情,進而達到心靈的平衡。這也為后世文學作品中暗示手法開了先河。
作者在陳述身世抒發(fā)情志時,還借神靈之口來表達。例如:“女嬃之嬋媛兮,申申其詈予,曰鯀婞直以亡身兮,終然殀乎羽之野。汝何博謇而好修兮,紛獨有此姱節(jié)?薋菉葹以盈室兮,判獨離而不服?!薄芭畫痢彼埔晃婚L者苦口婆心地勸告屈原,同時又認可屈原的品行、情志,可見大巫師已然得到了天界的 “中正”。
總而言之,屈原抒情時所表現(xiàn)出來的種種美學理想存留了部分原始思維的因素,而巫文化則是重要的一環(huán)。英國人類學家弗萊茲在“泛靈論”中提到所有的事物都像人自身一樣洋溢著生命。不管是莊嚴神秘的巫術禮儀活動還是令人心醉神迷的神話傳說,它們更多體現(xiàn)出的是一種擬人化創(chuàng)造。正因為這樣,《離騷》才會呈現(xiàn)出一派生機盎然的景象、質樸真摯的情調以及難以言表的美學韻味。在作者筆下,“香草”和“美人”,不僅僅是作為“比喻”而存在,更多地承載著詩人與天地之靈溝通的愿望。屈原“駕八龍”去“彭咸之所居”亦不是逃避疏離,而是繼續(xù)追尋和救贖。這樣,“情美”與“詩美”渾然融合,交相輝映,使《離騷》成為中國文學史上一顆璀璨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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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付元紅)
The Witchcraft Culture Trait of the Lament
HONG Xiujuan
(Liaocheng University,Liaocheng,Shandong 252059,China )
Lament,whether it is the wizard falls scenes depicting or the use of imagery and offering song mode, lyrical way series problems of art, borrowed from the witch culture resources. It is the diffuse in the land of Xiang Chu witch custom laid the main foundation of Qu Yuan's works and artistic characteristics of the, distant and unfamiliar sacrificial wanton current, given the unique and mysterious cultural background of Chu Ci.
Lament;Qu Yuan ;witchcraft
2015-11-01
洪秀娟(1993-),女,山東濟寧人,在讀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為先秦兩漢魏晉南北朝文學。
I106.2
A
1671-4385(2015)06-0074-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