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同新
現代西方經濟學中的公共產品理論對公共產品的概念界定和屬性描述, 總體上講都不是歷史地、具體地考察對待公共產品問題,而是以資本主義私有制條件下的市場經濟作為立論基礎, 試圖從不同于私人產品消費特殊性的角度來厘清公共產品的本質, 從個人和消費偏好的角度來探討公共產品的供求問題, 從而把公共產品歸結為彌補“市場失靈”的產物。 這種以唯心史觀和形而上學為指導的“市場失靈論”終究不能揭示公共產品產生的真正原因和本質。 而馬克思的公共產品理論,以唯物史觀和唯物辯證法為指導, 從社會存在與發(fā)展的最基本的公共利益需要出發(fā), 從整體和供給的角度切入, 深入探討并正確揭示了公共產品產生的真正原因、本質及其供求等問題[1]。
在《哥達綱領批判》中,馬克思指出,在進行個人分配之前,必須對社會總產品作必要的扣除。 馬克思具體列出了以下兩部分共六項扣除。 第一部分是作為生產資料的扣除部分,它包括:“第一,用來補償消耗掉的生產資料的部分。 第二,用來擴大生產的追加部分。 第三,用來應付不幸事故、自然災害等的后備基金或保險基金。 ”[2](P302)第二部分是作為消費資料的扣除部分,它包括:“第一,同生產沒有直接關系的一般管理費用。 第二,用來滿足共同需要的部分,如學校、保健設施等。 第三,為喪失勞動能力的人等等設立的基金,總之,就是現在屬于所謂官辦濟貧事業(yè)的部分。 ”[2](P303)按照現代西方公共產品理論關于公共產品的分類, 這兩部分六項扣除中, 第一部分共三項涉及經濟性公共產品和公共服務, 第二部分第一項屬于維護性公共產品和公共服務, 第二部分第二項和第三項屬于社會性公共產品和公共服務。 馬克思認為,作為社會“公共基金”[2](P304),這些社會總產品中的扣除部分關乎社會存在與發(fā)展的公共利益需要, 必須得到優(yōu)先和有效滿足,這是堅持唯物史觀的必然結論。較之私人產品而言, 雖然公共產品在消費方面表現出如共同性、非競爭性、非排他性等特殊屬性,但卻不能把公共產品的本質簡單地歸結為這些特殊屬性, 因為具有這些消費上的特殊屬性的產品不一定都是公共產品。 西方公共產品理論混淆了公共產品的現象與本質, 索性把公共產品歸因于彌補市場失靈,是非常膚淺和站不住腳的。 馬克思公共產品理論從唯物史觀的哲學高度出發(fā), 從社會總產品分配和公共產品供給方面著手, 深刻地揭示了公共產品的本質就在于它是為滿足社會存在與發(fā)展的公共利益需要的產物。
馬克思從公共產品滿足社會存在與發(fā)展的公共利益需要出發(fā), 從公共產品如何供給的獨特視角切入,對公共產品問題進行了深入研究和探討。他在《不列顛在印度的統治》中以用水問題為例明確指出:“節(jié)省用水和共同用水是基本的要求,這種要求,在西方,例如在弗蘭德斯和意大利,曾使私人企業(yè)家結成自愿的聯合;但是在東方,由于文明程度太低,幅員太大,不能產生自愿的聯合,所以就迫切需要中央集權的政府來干預。 因此亞洲的一切政府都不能不執(zhí)行一種經濟職能, 即舉辦公共工程的職能。 ”[3](P145)馬克思認為,節(jié)約用水和共同用水關乎社會存在與發(fā)展的基本公共利益需要, 屬于公共產品范疇。 如何提供這種公共產品呢? 其供給主體可以是多元的,供給方式可以是多樣的, 供給模式選擇的依據在于當地社會文明程度高低。 譬如,在社會生產力水平和文明程度較高的西方,由于市場和社會組織發(fā)育健全,所以完全可以通過市場機制即私人企業(yè)家自愿的聯合方式得以解決。 但在東方,由于幅員太大,社會生產力水平和文明程度太低,市場和社會組織不健全,所以迫切需要中央集權的政府干預解決。 因此,生產力水平落后國家(如亞洲)的一切政府都必須執(zhí)行一種社會公共職能,即舉辦公共工程的職能,也就是由政府出面采取從社會總產品中直接扣除相應部分的方式整體供給公共產品。 馬克思關于公共產品的供給模式思想特別注重和強調要尊重各國的基本國情,一切從當地的具體實際出發(fā),合理確定適合自己的公共服務供給模式, 這對我國當前推進公共服務市場化和社會化改革具有非常重要的實踐指導價值。
唯物史觀認為: 人類歷史在原始社會的早期階段,由于當時的社會生產力水平極端低下,勞動積累的社會總產品絕對量極其匱乏, 而且這些社會產品還只是處于私人產品形態(tài), 幾乎全部用于滿足社會成員個體衣食住行等最基本的生存需要。 隨著生產力水平的逐步提高和人類社會的發(fā)展進步, 人們的生產勞動和社會交往實踐范圍不斷擴大,公共生活、公共領域和公共利益逐步形成并日益分化和凸顯, 客觀上要求在社會物質財富不斷積累、社會總產品的絕對量不斷增長的同時,用于滿足社會存在與發(fā)展的公共利益需要的公共產品供給總量及其在社會總產品中所占的份額日益提高。 在《哥達綱領批判》中,馬克思明確指出,對于社會總產品中作為消費資料的扣除部分,“同生產沒有直接關系的一般管理費用。 同現代社會比起來,這一部分一開始就會極為顯著地縮減,并隨著新社會的發(fā)展而日益減少”[2](P303)。 而“用來滿足共同需要的部分,如學校、保健設施等。 同現代社會比起來,這一部分一開始就會顯著地增加,并隨著新社會的發(fā)展而日益增長”[2](P303)。 用我們現在的公共行政學術語來說,國防、外交、行政管理等與生產沒有直接關系的一般管理費用屬于維護性公共產品,教育、醫(yī)療衛(wèi)生、社會保障等用于滿足社會共同需要的部分屬于社會性公共產品。 在馬克思看來, 公共產品供需總量隨生產力發(fā)展而日益增長, 其中維護性公共產品在社會總產品及公共財政支出中所占份額逐步降低并保持在相對穩(wěn)定水平, 而社會性公共產品所占份額則逐步提高并將成為政府公共財政支出的主體部分。
馬克思公共產品理論給我們當下研究和認識政府與市場關系提供了一個嶄新的視角, 為我國當前健全完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 加快推進政府職能轉變、 努力構建公共服務型政府提供了重要的現實啟示。
馬克思公共產品理論堅持唯物主義歷史觀,著眼于社會存在與發(fā)展的公共利益需要, 深刻地揭示了公共產品的真正緣起和本質。 它啟迪我們,公共產品是社會公共利益的主要載體, 一定要把為社會公眾提供公共產品和公共服務作為政府應盡職責,也就是做市場不想做或做不到的事即“彌補市場失靈”。 但公共產品具有的這種彌補市場失靈的功能和作用只是其外在的表征,而要正確認識和把握公共產品的內在本質,則應從公共產品為滿足社會公共利益需要,從公共產品內在的公共性程度高低方面來著手。 從本質上講,正確處理政府與市場的相互關系,科學劃定政府與市場的職責分工, 應該以社會產品內在的公共性程度高低為根本依據和尺度。 據此,我們可以把社會總產品劃分為兩大類, 即不具公共性或公共性程度很低的私人產品和具有公共性或公共性程度較高的公共產品。 具體來說,市場負責提供私人產品,即市場在私人產品供給領域起決定性作用;政府負責提供公共產品,即政府在公共產品供給領域起決定性作用;而在提供那些公共性程度較低或兼具公私性質的半公共產品方面,則是政府與市場可以大力合作的領域。 所謂市場經濟就是由市場的自由交換實現私人產品的有效生產,而由政府負責公共產品供給的一種特殊的制度安排[4]。
馬克思公共產品理論認為,公共產品的供給主體可以是多元的,供給方式可以是多樣的,供給模式的選擇依據在于當地生產力和社會發(fā)展總體水平。 與私人產品供給領域中存在“市場失靈”可能性類似, 在公共產品供給領域中也存在“政府失靈”的可能性,因此政府在提供公共產品方面也不可能包打天下。 除了那些公共性程度很高的純公共產品必須由政府提供以外, 在提供那些公共性程度較低或兼具公私性質的半公共產品方面,應該也可以通過引入市場機制和運用市場化工具,采取由政府負責、市場協同的方式合作提供,以提高公共服務的質量和效率。 從我國目前的實際情況看,雖然改革開放以來我國的經濟總量和綜合國力顯著提升,但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的基本國情和社會主要矛盾沒有變,城鄉(xiāng)之間、區(qū)域之間、社會群體之間、經濟與社會之間的發(fā)展明顯失衡。 因此,我國一方面要在混合公共產品供給領域大膽引入市場機制,加大政府購買服務的力度,不斷推進公共服務市場化和社會化改革;另一方面,各地區(qū)、各部門要立足當地的具體實際,研判甄選適合自己的公共產品供給主體、方式和模式,科學把控政府干預與市場調節(jié)的范圍、力度和節(jié)奏,切實加強風險評估和防控,不斷強化政府責任,提升政府能力,努力做到積極而穩(wěn)妥、蹄疾而步穩(wěn)。
馬克思公共產品理論關于公共產品需求隨生產力發(fā)展而日益增長并要求得到優(yōu)先和有效滿足的規(guī)律,客觀上要求我國為適應經濟和社會發(fā)展階段性特征,必須加快推進政府轉型和職能轉變。一方面,我國目前正通過進一步深化市場化改革,加大市場在資源配置中的決定性作用,以激發(fā)和釋放市場活力,促進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發(fā)展躍上新臺階。但政府與市場這“兩只手”在資源配置中相輔相成、缺一不可,市場的決定性作用和更好發(fā)揮政府作用是一個問題的兩個方面,為了讓市場起決定性作用就必須讓政府更好發(fā)揮作用,要更好發(fā)揮政府作用就必須加快推進政府轉型和職能轉變。 另一方面,經過30 多年的改革發(fā)展,我國已告別私人產品短缺時代而進入公共產品需求急劇增長的歷史新時期,當前政府面臨的社會主要矛盾呈現出新的階段性特征,即社會公眾對公共產品需求日益增長與政府提供公共產品投入不夠、能力不足的矛盾相當突出,尤其是基本公共服務“總量不足、結構失衡、公共性差、績效偏低”的矛盾凸顯。 因此,為積極適應我國經濟社會發(fā)展新特點新常態(tài),必須加快推進政府轉型和職能轉變,把為全社會提供公共產品和公共服務提升為政府的核心職能,努力構建公共服務型政府。
中共十八屆三中全會提出要使市場在資源配置中起決定性作用同時更好發(fā)揮政府作用,是繼中共十四大提出要使市場在國家宏觀調控下對資源配置起基礎性作用以來,我們黨對政府與市場關系認識上的新突破,也是對市場功能作用和角色定位“質”的提升。2014 年5 月,習近平總書記在主持中共中央政治局第十五次集體學習時強調指出:“在市場作用和政府作用的問題上,要講辯證法、兩點論,‘看不見的手’和‘看得見的手’都要用好,努力形成市場作用和政府作用有機統一、相互補充、相互協調、相互促進的格局,推動經濟社會持續(xù)健康發(fā)展。 ”[5]在資源配置中,政府和市場之間既不是誰優(yōu)誰劣、誰強誰弱、誰大誰小、誰多誰少的關系,也不是彼此割裂、相互對立、相互否定、你死我活的關系,而是共生互補、和諧互動、相輔相成、有機統一的。 進一步理順政府與市場關系,其理想目標就是要使這“兩只手”的運用達到“管弦協奏、琴瑟和鳴”的最佳效果。
根據社會產品所含公共性程度高低,可以把社會總產品分為私人產品和公共產品兩大類。凡沒有公共性或公共性程度很低的純私人產品一律由市場負責提供,政府不得干預;凡公共性程度很高的純公共產品必須由政府負責提供,一般不引入市場機制;對那些公共性程度較低或半公半私的混合公共產品,可由政府負責、市場協同合作提供。具體地說,在私人產品提供方面,市場起決定性作用,尤其是在提供純私人產品領域,由市場這只“看不見的手”自發(fā)調節(jié)和決定,成熟的市場機制完全可以通過價值規(guī)律自發(fā)有效地配置資源,不需要政府“橫插一杠”;政府只負責宏觀調控、市場監(jiān)管和公共服務,以彌補市場失靈。在公共產品提供方面,政府起決定性作用,尤其是在提供純公共產品領域,由政府這只“看得見的手”自主調節(jié)和決定,一般不引入市場機制;在混合公共產品提供方面,由于其公共性程度較低,兼有半公半私性質,人們很難把它從社會總產品的連續(xù)譜線中與公共產品和私人產品截然分開,所以應該采取由政府負責、市場協同的方式合作提供,如實行政府購買服務、由市場生產政府提供等,但混合公共產品的提供責任和監(jiān)管責任歸政府,引入市場機制只是為了提高公共服務的質量和效率,以彌補政府失靈。 為促進我國市場經濟的進一步發(fā)展,必須完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尤其是法律體系,盡快將政府與市場的職責分工和政府的權力邊界用法律的形式確定下來,確保市場“法無禁止即可為”、政府“法無授權不可為”。 市場在私人產品領域起決定性作用與政府在公共產品領域起決定性作用,兩者相輔相成、有機統一,就是對使市場在資源配置中起決定性作用和更好發(fā)揮政府作用的最好詮釋。
首先,健全統一開放的市場體系,完善主要由市場決定價格的機制。 進一步加大重要生產要素市場的培育力度,盡快形成全國統一、城鄉(xiāng)一體、門類齊全、競爭有序、自由開放、信號靈敏的要素市場體系。 加快推進以資源性產品和交通、電信、醫(yī)藥、醫(yī)療服務等為重點的價格改革,建立差別化價格政策體系,運用價格杠桿優(yōu)化資源配置,推動經濟提質增效、轉型升級。 進一步壓縮政府定價項目范圍,將政府定價主要限定在重要公用事業(yè)、公益性服務、網絡型自然壟斷環(huán)節(jié),其他凡能由市場機制有效調節(jié)和形成價格的,一律交給市場定價,不斷推進資源配置依據市場規(guī)則、市場機制、市場信號實現效益最大化和效率最優(yōu)化。
其次,統一市場規(guī)則、消除市場壁壘、維護公平競爭,推行負面清單管理。 實行統一市場準入、統一市場監(jiān)管,徹底打破各自為政、狹隘自閉、保護主義的利益藩籬,堅決清除妨礙全國統一市場、阻止要素自由流動、限制公平競爭的地方性、行業(yè)性市場壁壘。 推行負面清單管理,就是政府全面列出禁止和限制市場主體進入的行業(yè)、領域、業(yè)務等清單,只規(guī)定企業(yè)“不能做什么”,而對清單之外的行業(yè)、領域,所有的市場主體都可以依法平等自由進入,即“法無禁止即可為”。 這樣做有利于實質性推進政府簡政放權、轉變職能,有利于縮減自由裁量空間和根治“吃拿卡要”“慵懶散拖”等消極腐敗問題,有利于消除對民間資本“明開暗禁”的各種壁壘和維護公平競爭的市場環(huán)境。
最后,推進簡政放權、放管結合和商事制度改革,營造大眾創(chuàng)業(yè)、萬眾創(chuàng)新氛圍。 為進一步優(yōu)化營商環(huán)境、營造以創(chuàng)業(yè)帶動就業(yè)的氛圍,讓市場主體具有更大活力和發(fā)展空間, 以便輕裝上陣和盡快“破繭化蝶”,要進一步推進工商登記制度改革,將過去實繳制改為認繳制, 將先證后照改為先照后證,將企業(yè)年檢制改為年報公示制,進一步放寬入資條件,簡化申辦手續(xù)。 2014 年2 月,國務院印發(fā)了《注冊資本登記制度改革方案》,開啟了全面實施工商登記制度改革的帷幕, 全年新登記注冊市場主體達1293 萬戶,其中新登記注冊企業(yè)增長45.9%。 2014 年,國務院各部門共取消和下放行政審批事項246 項, 取消評比達標表彰項目29 項、職業(yè)資格許可和認定事項149 項, 并再次修訂縮減了投資項目核準目錄。 大眾創(chuàng)業(yè)、萬眾創(chuàng)新,高手在民間。 隨著各項市場化改革政策措施的先后出臺, 我國企業(yè)特別是民營企業(yè)必將在新一輪改革發(fā)展中大顯身手、大有可為。
首先,政府職能“錯位”的應及時“正位”。 我國目前已告別私人產品短缺時代, 社會主要矛盾呈現出新的階段性特征, 即人民群眾快速增長的公共產品需求與政府提供公共產品能力不足的矛盾突出。 因此,政府職能定位應抓緊從“經濟建設型”加快轉向“公共服務型”。 在中共十六大提出“經濟調節(jié)、市場監(jiān)管、社會管理、公共服務”的職能定位基礎上, 中共十八屆三中全會明確提出政府的職能和作用主要是:“保持宏觀經濟穩(wěn)定, 加強和優(yōu)化公共服務,保障公平競爭,加強市場監(jiān)管,維護市場秩序,推動可持續(xù)發(fā)展,促進共同富裕,彌補市場失靈。 ”[6]這就為政府更好發(fā)揮作用劃定了邊界,為政府職能轉變指明了方向,就是要求政府當好宏觀經濟的調控者、市場秩序的監(jiān)管者、社會治理的促進者、公共服務的提供者、公平正義的維護者,尤其要當好市場經濟的“裁判員”和“掌舵人”。
其次,政府職能“越位”的應抓緊“退位”。 政府應把市場本身就能完全有效解決的事項, 或過去政府手伸得太長、 管的過多過細過死的事項堅決放權給市場決定。 為此,一是進一步簡政放權和深化行政審批制度改革。 最大限度地減少政府對微觀事務的管理和對資源的直接配置, 凡市場機制能有效調節(jié)的經濟活動,一律取消審批;凡直接面向基層、量大面廣、由地方管理更方便有效的經濟社會事項,一律下放給地方和基層管理,以激發(fā)和釋放市場活力。 二是全面清理和取消非行政許可審批事項。 2015 年,要全面取消面向公民、法人或其他組織的非行政許可審批事項或依法調整為行政許可。 三是強力推行“權力清單制度”和“責任清單制度”。 要確保政府權力始終在陽光下運行,使政府部門 “法無授權不可為”“有權不可任性”,堅決克服“為官不為”“為官亂為”現象。
最后,政府職能“缺位”的應盡快“補位”。 政府在從不該管、管不了或管不好的領域退出之后,應盡快騰出手來集中精力把該管而沒有管或沒管好的事項切實管好, 為大眾創(chuàng)業(yè)、 萬眾創(chuàng)新清障搭臺。 這些事項主要指提供公共產品和公共服務,包括健全宏觀調控體系、加強市場活動監(jiān)管、加強和優(yōu)化公共服務、促進社會公平正義和社會穩(wěn)定、促進共同富裕等。 當下,要加快探索建立市場活動事中事后監(jiān)管新模式,社會建設、生態(tài)文明建設等領域都亟待政府補“短板”,特別是民生領域的社會性公共服務,如公共教育、公共醫(yī)療衛(wèi)生、基本社會保障、生態(tài)環(huán)境保護等,應成為今后政府提供公共產品的主體和重點。 國家發(fā)改委已把各地提供基本公共服務進展、 增加農村學生上重點高校比例、食品藥品安全監(jiān)管等列入今后改革的重點,中組部就改進政績考核工作發(fā)文規(guī)定不搞地區(qū)間GDP 及增長率排名而注重考評民生改善、 社會進步、生態(tài)建設等內容,這將對政府行為起到風向標作用[7]。
為主動適應和引領我國經濟發(fā)展新常態(tài),李克強總理提出,今后的政府工作要堅持穩(wěn)中求進的總基調,“著眼于保持中高速增長和邁向中高端水平‘雙目標’,堅持穩(wěn)政策穩(wěn)預期和促改革調結構‘雙結合’,打造大眾創(chuàng)業(yè)、萬眾創(chuàng)新和增加公共產品、公共服務‘雙引擎’,推動發(fā)展調速不減勢、量增質更優(yōu),實現中國經濟提質增效升級”[8]。 其中,打造中國經濟發(fā)展“雙引擎”就是指政府和市場,其實質和核心就是要處理好政府和市場的關系,即一是增加政府公共產品和服務供給,提高供給效率;二是推動大眾創(chuàng)業(yè)、萬眾創(chuàng)新,激發(fā)市場活力。 潮平兩岸闊,風正一帆懸。 靠著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旗幟的引領,把牢發(fā)展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正確航向,只要我們以抓鐵有痕、踏石留印的實干作風,瞄準“雙目標”,堅持“雙結合”,打造“雙引擎”,就一定能夠實現中國經濟的提質增效升級。
[1] 胡鈞,賈凱君.馬克思公共產品理論與西方公共產品理論比較研究[ J].教學與研究,2008,(2).
[2] 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3 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3] 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9 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61.
[4] 楊宏山.市場邏輯的政府觀[ J].北方論叢,1996,(5).
[5] 習近平在中共中央政治局第十五次集體學習時強調 正確發(fā)揮市場作用和政府作用 推動經濟社會持續(xù)健康發(fā)展[N].人民日報,2014-05-28.
[6] 中共中央關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N].人民日報,2013-11-16.
[7] 中共中央宣傳部.“看不見的手”和“看得見的手”都用好——談政府和市場的關系[N].光明日報,2014-08-21.
[8] 李克強.政府工作報告——2015 年3 月5 日在第十二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第三次會議上[N].人民日報,2015-03-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