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隆中 王 穎

(1.浙江海洋學(xué)院經(jīng)濟與管理學(xué)院,浙江舟山316000；2.浙江海洋學(xué)院人文學(xué)院,浙江舟山316000)

舟山群島海洋民間信仰的特征及意義

肖隆中 王 穎

(1.浙江海洋學(xué)院經(jīng)濟與管理學(xué)院,浙江舟山316000；2.浙江海洋學(xué)院人文學(xué)院,浙江舟山316000)

舟山群島歷史上曾經(jīng)發(fā)生過兩次大規(guī)模的人口遷移，如今島上居民基本都是外來遷入，他們的骨子里保留著家鄉(xiāng)原有的信仰和習俗，并將其帶到了舟山，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構(gòu)成了舟山豐富多彩的海洋民間信仰。本文將探討舟山海洋民間信仰的特征，介紹舟山群島各具特色的海洋信仰，并闡述其產(chǎn)生的緣由以及特殊意義。

海洋；民間信仰；特點分析

舟山群島作為世界四大漁場之一，具有極其豐饒的水產(chǎn)品資源，自古以來就是“天下魚仺”。根據(jù)“海上河姆渡”定海馬岙遺址發(fā)掘發(fā)現(xiàn)，在距今5000年以前就有人類生活生產(chǎn)，大量大陸移民在舟山群島因海結(jié)廬、耕海牧漁，創(chuàng)造了燦爛豐富的海洋文化。然則，由于舟山群島特定的區(qū)域環(huán)境和歷史原因，三次“禁?！倍皬?fù)展”，大陸移民來而復(fù)去、去又復(fù)來，雖然人口延續(xù)斷絕了近二百年，但海洋與島嶼文化依舊燦爛，尤其是民間海洋信仰文化更是豐富多彩。

歷史上，舟山經(jīng)歷了三次大規(guī)模的人口遷徙。第一次是明洪武十九年海禁，遷徙昌國46島居民1.3萬余戶，遷往浙東、浙西各州縣和安徽鳳陽縣3.4萬人。第二次是清順治六年，明魯王朱以海退守舟山，城內(nèi)人口增至2萬，清占領(lǐng)后下令遷徙島民入內(nèi)地，午前遷徙為民，午后遷徙為軍，查街搜岙，見人就趕。第三次是順治十八年清軍遷徙浙東沿海居民入內(nèi)地，舟山被遷徙1118戶、5220人。

三次大遷徙給舟山島民造成了巨大的創(chuàng)傷，康熙二十二年頒“展海令”，島民得以展復(fù)回鄉(xiāng)，重新開始發(fā)展?jié)O業(yè)。在這段艱苦的歷史時期，舟山民間的海洋信仰作為精神支柱，一直維系著島民的生產(chǎn)生活，撫平他們內(nèi)心的創(chuàng)傷。“民間信仰是民眾對待自然社會的一種精神態(tài)度，是在長期的歷史發(fā)展過程中，在民眾中自發(fā)產(chǎn)生的一套神靈崇拜觀念、行為習慣和相應(yīng)的儀式制度?！盵1]舟山群島民間海洋信仰由來已久，大陸移民帶來了自己的故鄉(xiāng)信仰，再與海洋海島的生產(chǎn)生活方式結(jié)合，就形成了適合海洋海島生存方式的多種海洋民間信仰。

一、眾神狂歡的民間信仰

（一）民間信仰的包容性

舟山群島的民間信仰包羅萬象，供奉的神靈種類繁多，與其他沿海地區(qū)不同，比如，在福建地區(qū)，媽祖信仰是這個地區(qū)的主流信仰，而舟山的民間信仰則不分主次，源頭眾多，有的源自本地，有的來自外地，由于舟山歷史上的兩次海禁、三次人口遷徙，周圍地區(qū)的民間信仰隨之移植到了舟山群島，民間信仰便形成了眾神狂歡的兼容格局。

在舟山，大大小小的島嶼幾乎都有寺廟，漁民每家每戶幾乎都會供奉神靈。據(jù)民國修訂的《定?？h志》記載，1923年，定海（今舟山）有名望的天后宮多達83座，舟山21個區(qū)就有29個龍宮，幾乎每個區(qū)都有一座龍宮。在舟山人的信仰中，最為普遍的還是觀音娘娘，民國時期，舟山各島的僧眾已高達2649人，各地已建有的寺廟庵堂558處，這其中還不包括鄉(xiāng)間的小宮小廟和茅蓬。舟山地方保護神的廟宇也很普遍，僅岱山一島地方神的宮殿、寺廟、庵就高達70多處，其余各島可見一斑。舟山民間信仰最為普遍的是觀音娘娘、天后娘娘、東海龍王，其余各島還有自己本土的地方神，種類極其豐富。

（二）民間信仰的來源

1.源自本土

觀音娘娘。舟山漁民全心全意地信仰大慈大悲、普度眾生的“觀世音菩薩”，漁民們稱“觀世音菩薩”是“海上善神”、“海上救星”。

東海龍王。傳說舟山是東海龍王的故鄉(xiāng)，在舟山，除了觀音娘娘，龍王的信仰也是相當廣泛。官方祭祀海龍王的記載，最早出現(xiàn)在南宋。

白泉大帝信仰。宋建隆年間，富都（今定海白泉）人多祭祀關(guān)爺，在石子嶺初建關(guān)爺?shù)?。寶元元年，時任主持神照和尚改奉佛像，移殿建庵于楓樹灣。

六橫東岳信仰。六橫東岳宮始建于清嘉慶十八年，東岳宮每年有四次重大活動。

太平尊神信仰。除夕之前，每戶人家都會選擇一個吉日，等到海水上漲的時候，在家里擺上供品，桌子前掛上“太平尊神”的紅紙，舉行祭祀儀式，祈禱家人平安，事業(yè)順利。

關(guān)帝信仰。舟山群島面向大海，漁民靠海打漁，以漁為生，這些使得他們更加崇拜關(guān)公的赤血丹心、有勇有謀。他們對禍福難以預(yù)測，便向關(guān)公祈禱，以求平安順利。

2.來自外地

天后信仰。天后娘娘信仰源自福建湄洲，后逐漸傳到舟山。天后娘娘一直為漁民所敬重，每年正月十三，天后宮上燈，擺燈祭，全雞、豬頭等貢品，到正月十八落燈，收供品散福。每年三月廿三為天后娘娘生日，廿二開始，各地信徒便來天后宮祭拜，廿三拜眾姓普佛。

太陰信仰。太陰信仰源自溫州沿海，清朝末年，開始傳到嵊泗。溫州沿海人祭拜太陰，主要是為了求子，而嵊泗人拜太陰，主要是為了祈求海上航行平安。太陰宮正殿設(shè)神位，神位左邊供奉的是太陰像，漁民尊稱“太陰娘娘”，右邊供奉的是天后娘娘。

3.漁民創(chuàng)造

塯頭神信仰。過去岱山鹽民曬鹽，其制鹽廠所在的海邊灘涂上都建有一只“塯”，呈圓形，是曬鹽制鹵的重要設(shè)施。

豬欄菩薩信仰。岱山農(nóng)戶大都以養(yǎng)豬為副業(yè)，農(nóng)戶家中往往有專門構(gòu)筑的豬欄。人們認為萬物皆有神，豬欄同樣有神，所以經(jīng)?？陬^上祈求，每年年初便要祭祀，其方式與祭塯頭神類似。

登步繡花娘子信仰。相傳繡花娘子自幼聰敏，繡花的功夫尤為純熟。她生前經(jīng)常助人為樂，死后便神化。每年早春有一種黑體紅頭的小蟲，島民稱其為繡花娘子。

羊祜信仰。據(jù)《晉書.羊祜傳》記載，羊祜本是一名西晉大將軍，出生于泰山南城。其為官清廉正直，勤政愛民、救濟貧民、樂善好施，當?shù)貪O民視其為好官，敬奉為神靈。

陳財伯信仰?！扒噤簭R子湖，菩薩穿籠褲”[2]說的就是陳財伯，他為保東海漁民順利平安，在風暴即將到來的時候，在山上點燃火把，為海上的漁民照明，指引他們回港避風，救助了無數(shù)漁民。死后他便成為漁民心中救苦救難的菩薩。

二、民間信仰的興起與融合

（一）民間信仰的興起

舟山群島位于東海之濱，遠離大陸，島上的漁民每天都要在海上求生存，舟山當?shù)赜袆t民謠：“船到浪崗沿，性命不及老鴨鈿?！盵3]在科技不太發(fā)達的時代，漁民出海捕魚風險極高，在嵊泗每年大約有30個風暴期。不僅如此，幾乎每一年都會有臺風影響舟山沿海，據(jù)《舟山市志》記載：“民國三十一年十二月二八日，暴風雨襲擊嵊山，150余只海船沉沒，90余人喪生。1957年12月，嵊山漁場突遇大風侵襲，死亡12人，傷51人，損失大型漁船59艘，小型漁船36艘，損壞漁船84艘?！盵4]除了風暴海浪，在遠洋途中，一旦遇到大霧天氣，漁民將無法看清航道，極易導(dǎo)致漁船觸礁，帶來翻船的危險。類似的災(zāi)難在舟山群島屢見不鮮，每年的傷亡人數(shù)觸目驚心。面臨如此惡劣危險的大海環(huán)境，出海的漁民只能寄希望于神靈的庇佑，幫助他們化險為夷。

舟山群島的民間信仰之所以如此繁盛，不僅因為其兇險的生存條件和靠漁為生的生產(chǎn)生活方式，還與舟山島民多年來遭受的天災(zāi)人禍也有很大的關(guān)聯(lián)。舟山群島雖然遠離大陸，但也多次發(fā)生社會動蕩事件，給人民帶來的心靈創(chuàng)傷不亞于內(nèi)陸人民。春秋時期，吳國和越國就曾爆發(fā)一場激烈的戰(zhàn)爭，“南宋時期張世元海上抗元，南明晚期魯王行宮定海”。[5]明清時期，舟山經(jīng)歷了兩次海禁，舟山島民背井離鄉(xiāng)，在殘酷的戰(zhàn)爭中受到了身體和精神的雙重打擊，無所不能的神靈便成了島民的精神支柱，人們通過祭拜神靈來撫平心靈的創(chuàng)傷。另外，舟山島民出海捕魚還面臨著海盜、瘟疫的威脅，生存條件本就惡劣，如果又遭遇到海盜和瘟疫，無疑是滅頂之災(zāi)。據(jù)《普陀縣志》記載：“明萬歷元年瘟疫，致死甚眾，道殣相望。民國十五年六橫島霍亂蔓延，外平嶠村死80人。”[6]海盜和瘟疫的發(fā)生都是偶然的，突發(fā)的，漁民堅定地相信，只有神靈可以保佑他們逃過這些劫難，于是虔誠地供奉各路菩薩神靈。

舟山群島的民間信仰可能還與古代舟山所在地的風俗習慣有關(guān)。舟山群島在歷史上是吳越之地，這片神秘的土地自古以來都“信鬼神，好淫祀”。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人們自然沿襲了這些風俗習慣，并不斷地加以發(fā)展演化，形成了如今群神亂舞的海洋民間信仰。

（二）民間信仰與佛、道文化的融合

在舟山，有這么一首民謠：“開門見大海，出門靠木船，船上一支櫓，搖遍四海路。一櫓搖到東，東海龍王是介兇，不讓魚蝦進網(wǎng)中；一櫓搖到西，西母娘娘發(fā)脾氣，刮風打暴淹田地；一櫓搖到南，南海觀音頂慈善，燒香拜佛解苦難；一櫓搖到北，北極仙翁也作惡，漁民喝點番薯粥?！盵7]從這則民謠中，我們不僅可以感受到漁民的苦難生活，更可以發(fā)現(xiàn)舟山群島的民間信仰與佛教、道教文化聯(lián)系非常密切。

其實，在舟山群島信仰的歷史長河中，佛教和道教兩種文化一直相伴相隨。相傳秦朝時期，徐福帶著幾千童男童女前往東海，以求長生不老之藥，并且到過傳說中的“三神山”之一蓬萊山（今岱山縣）。東漢末年，相傳葛玄“葛仙翁”曾來舟山煉丹羽化成仙。公元738年，唐玄宗在舟山設(shè)立縣之時，充分展現(xiàn)了其對道教信仰的篤信，在當時的舟山設(shè)立“翁山縣”，其名源于葛仙翁，在岱山島設(shè)立“蓬萊鄉(xiāng)”。相傳安期生曾到過舟山南部的桃花島，故又將其命名為“安期鄉(xiāng)”。所以，舟山群島很多島嶼從得名開始，便與道教文化有著極為緊密的聯(lián)系，舟山群島的民間信仰不可避免地受到這些根深蒂固的道教文化的影響。

普陀山自古就有“海天佛國”之稱。自魏晉時期開始，佛教文化就陸續(xù)由印度傳入我國，與觀音相關(guān)的宗卷被譯成中文，佛教文化在我國逐漸普及。唐代有一名日本僧侶名叫慧鍔，他將觀音帶到舟山，由此，這里也就成為了觀音菩薩的道場。明清時期，普陀山基本上每宅每戶都有寺廟，普陀的佛教風俗慢慢也遍布了舟山其他島嶼，使得舟山群島的民間信仰潛移默化地受到了佛教文化的影響。

舟山群島自古就以漁業(yè)聞名，漁民生活的苦難，頑強拼搏的精神，對生的渴望，在一定程度上促進了佛、道文化與本土信仰的融合。至于信仰哪位神靈，祭拜哪些神廟，對于大部分飽受苦難的漁民來說已無關(guān)緊要，漁民看重的是神靈是否能有效地保護庇佑到他。所以，大部分神靈作為漁民的保護神，只要其傳說符合漁民的精神需求，就可被請入廟堂或者家中。這么一來，舟山群島所蘊含的佛教、道教文化大量被吸收融合，其文化中的信仰也大都被漁民借鑒過來，而舟山本土的許多信仰也逐漸化身為菩薩或者大仙。

三、延承至今的民間信仰及其文化意義

（一）民間信仰的歷史延承性

舟山群島的海洋民間信仰由來已久，在漫長的歷史長河中不斷發(fā)展演化，并延續(xù)至今。關(guān)于東海龍王的記載最早可以追溯到《山海經(jīng)》中的《大荒東經(jīng)》，“東海之渚中，有神，人面鳥身，珥兩黃蛇，踐兩黃蛇，名曰禺□?！盵8]禺□就是海神。這應(yīng)該是對東海龍王最早的描述，只是這種描述還較為模糊，具體形態(tài)并未展現(xiàn)出來。自漢代開始，《山海經(jīng)》中出現(xiàn)了“人化”的神靈，為他們換一個名稱即“東海龍王”，而且他們和普通人一樣都有“龍王夫人”。一直到了隋唐時期，東海龍王的民間信仰逐漸開始出現(xiàn)，并在舟山漁民的心中占了十分重要的地位，原始時期的人面鳥身的信仰開始演化為東海龍王信仰。隨著皇族對龍的推崇，東海龍王的地位一再上升。到了明清時期，舟山的海龍王民間信仰達到了頂峰。

唐中期之后，舟山群島上有了另外一個海神信仰，即釋教信奉的觀世音菩薩。觀音娘娘最初源自印度，大約在西漢時期開始流傳于我國，在印度觀音菩薩屬于男性菩薩，進入我國之后，到南北朝時期漸漸開始演化為女性菩薩，之后不斷進行改造、衍變，到了唐朝才終于形成了現(xiàn)在的觀音娘娘，作為本土神受人供奉。普陀山觀音道場形成后，逐漸成了受人供奉景仰的民間神靈。觀音娘娘大慈大悲，常常觀察世間苦難，以一顆悲天憫人的菩薩心腸，施展神通解救萬民，給人們以希望。至今普陀山作為觀音道場仍是無數(shù)漁民的朝圣之地，每年都有大量游客前往普陀山拜佛祈愿。

在舟山還有一位女性神靈同樣具有舉足輕重的地位，舟山人稱之為“天后娘娘”，其源于福建湄洲的媽祖娘娘，據(jù)地方志記載：“媽祖姓林名默，福建省莆田市湄洲島人。”[9]相傳她死了以后成為神，多次幫助漁民度過危難，使?jié)O民逢兇化吉，在漁民心中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據(jù)民國修訂的《定?？h志》記載，1923年，定海（今舟山）有名望的天后宮多達83座。天后娘娘與海龍王和觀音娘娘都不同，她本是漁民的女兒，是一位俗神，之后才逐漸被統(tǒng)治者冊封神化，所以天后娘娘在民眾心中更為親切。舟山群島擁有許多得天獨厚的漁港，一到漁汛期就有許多漁民從福建來此捕魚，久而久之舟山許多地方也開始供奉媽祖娘娘，漁民在各島上開始修建天后宮，祭祀天后娘娘。

（二）民間信仰的文化意義

雖說民間信仰大多帶有濃烈的迷信色彩，在幾十年前，舟山各島仍有許多巫師，通過招魂、通靈等一些手段，利用漁民對鬼神的崇拜來行騙牟利。但是，民間信仰更多表現(xiàn)為一種文化的形式，漁民祭祀神靈，大部分只是為了表達一種趨吉避禍的愿望，祈求神靈保佑家人健康平安、生活安定等等，更多是一種心靈的安慰，精神的支撐。除了其中一些迷信色彩之外，民間信仰在大多數(shù)情況下仍起著積極的作用。

從道德層面上來看，舟山的海洋民間信仰體現(xiàn)了人們身上本應(yīng)存在的感恩品質(zhì)。知恩圖報向來是中華民族的優(yōu)良傳統(tǒng)，也是一個人立身之本。回想舟山許多廟宇的建立，很多都是島民為了紀念、感恩神靈對他們的幫助。比如，東極島上供奉著陳財伯，嵊山島上供奉著張相公，都是漁民菩薩。陳財伯主要是為漁民點火引航，張相公是為海上漁民送醫(yī)送藥，救死扶傷。島民感恩他的大恩大德，在島上建了一個小廟將其供奉起來。每逢漁汛豐收之際，島上漁民就會帶著繡有吉祥話的綢帶去祭拜，以表謝意。舟山漁民對于這些幫助過自己的人都時刻銘記于心，并世代供奉祭拜，懂得感恩是所有道德存在的基礎(chǔ)，“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這種知恩圖報的傳統(tǒng)美德在當今社會里逐漸淡化，而在我們身邊的民間信仰中卻都有體現(xiàn)，這是民間信仰對我們當代社會有益的價值和意義所在。

從歷史文化記憶層面來看，舟山群島的海洋民間信仰印刻著祖祖輩輩積累的智慧結(jié)晶。民間信仰本身就源自人們的生產(chǎn)生活，其中包含了許多過去生產(chǎn)生活的記憶。這些痕跡也許不能被復(fù)制，也不需要被復(fù)制，但至少應(yīng)該被后人記住，至少需要知道祖輩們在艱難的歷史長河中是如何走過來的，這既是對文化記憶的傳承，更是對祖輩不懈拼搏的敬意。

從舟山群島的海洋民間信仰中，我們可以發(fā)現(xiàn)許多過去生產(chǎn)生活的痕跡。很多民間信仰從一開始就是為了盡可能方便生產(chǎn)。比如，漁民在出海捕魚的時候不會說雞，船上的漁民也不會在海上吃雞，所有和雞有關(guān)的地名都改成了“鴨”，如把雞骨礁叫成“鴨骨礁”，雞娘礁他們叫做“老鴨礁”，這一方面是因為舟山方言中的“雞”的讀音和“欠”一樣，說出來不太吉利，另一方面也是由于以前捕魚主要的工具就是網(wǎng)，漁民認為雞爪會鉤住漁網(wǎng)，使?jié)O網(wǎng)打結(jié)，導(dǎo)致空手而歸，所以漁民大多忌諱“雞”字。這些忌諱看似牽強，但也反映出當時漁民的無可奈何和捕撈能力的欠缺。

隨著科學(xué)技術(shù)的不斷發(fā)展，過去的生產(chǎn)生活方式逐漸淡出了人們的視野，但是透過這些豐富的民間信仰，我們還是可以看到舟山群島過去的生產(chǎn)生活歷史。舟山群島海洋民間信仰豐富多樣，這里的島民信它、認它、依賴它、傳承它，民間信仰與島民緊緊相連在一起，融入到島民實實在在的生活中，對舟山的海洋文化產(chǎn)生了深刻影響。這些信仰成為了人們祈求安康的重要依托和心靈歸宿，只要人們的需求還未能得到滿足，他們便會使這些信仰繼續(xù)長久發(fā)展下去，在某種程度上，舟山群島的海洋民間信仰還會繼續(xù)發(fā)展。

[1]蕭放.當民間信仰成為一種文化遺產(chǎn)[N].中國文化報，2010-12-23.

[2]海上布達拉宮[EB/OL].http：//baike.baidu.com/link?url=Vr3LUn1pE9N3tzVHwH03Ky2b23E6VZrhbfttvLjXvoGhDes5xUcGPiMAq0 VelaJwqv4rCa_BTwInVecS_5za5K.

[3]方牧.浙東文化的新變局——從農(nóng)耕文化到海洋文化的蛻變[J].浙江海洋學(xué)院學(xué)報：人文科學(xué)版，2006（1）：36-39.

[4]舟山市地方志編纂委員會.舟山市志[M].杭州：浙江人民出版社，1992.

[5]張莉.浙東海島漁區(qū)海神信仰研究[D].舟山：浙江海洋學(xué)院，2014.

[6]普陀縣志編纂委員會.普陀縣志[M].杭州：浙江人民出版社，1991.

[7]岱山縣民間文學(xué)集成辦公室.浙江省舟山市岱山縣故事歌謠諺語[C]//中國民間文學(xué)集成.1988.

[8]袁珂.山海經(jīng)全譯卷十四[M].貴陽：貴州人民出版社，1991.12.

[9]劉大可.女性與福建民間信仰——文獻記載與田野調(diào)查相結(jié)合的研究[C]//中國社會學(xué)會2007年會（論文集）.2007：24.

Characteristics and Significance of the Marine Folk Beliefs in Zhoushan Archipelago

XIAO Longzhong1WANG Ying2
(1.School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Zhejiang Ocean University,Zhoushan 316022; 2.School of Humanities,Zhejiang Ocean University,Zhoushan 316022,China)

Zhoushan Archipelago witnessed two large-scale migrations in its history,and as a result,the islanders are now basically migrates.These people took with them the beliefs and practices of their hometown to Zhoushan.As time went by,their beliefs and practices gradually became the colorful marine folk beliefs in Zhoushan.This article explores the characteristics,uniqueness,origins and the significance of the marine folk beliefs in different islands of Zhoushan.

marine;folk beliefs;characteristics

B989.2

A

1008-8318（2015）12-0025-05

2015-10-29

肖隆中（1992-），男，湖南衡陽人，碩士研究生；王穎（1963-），男，浙江舟山人，教授，研究方向：海洋文化與海洋文化產(chǎn)業(y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