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江峰
編者按
閱讀是一個寬泛的概念。閱歷是一種閱讀,創(chuàng)作是一種閱讀,學習也是一種閱讀,包括傳統(tǒng)意義上的紙質閱讀。從吳昊視角看,閱讀必須建立在身份之上,并且無法與藝術家的身份脫離關系。而吳昊的“讀圖識字”正是童年在設計師父親的藏書中開始的,這種“極簡”的閱讀理念在以后的閱讀經驗中占據了很大的比重,以至于后來的藝術創(chuàng)作和對城市閱讀的敏銳嗅覺和獨特視角,都與之產生了關聯(lián)。一張圖像、一幅油畫、一扇門和一張廣告,都是以獨立姿態(tài)進入視野的,由獨立活頁組成了城市的閱讀組碼。
閱讀 蓬皮杜和盧浮宮
蓬皮杜二十世紀的藝術比較豐富,把內心拉回到二十世紀,之后再去閱讀這些的作品,這樣才會覺得這些作品是有意義的;現(xiàn)在的視角去閱讀,可能會與現(xiàn)實生活和“意識”里的視覺性效果產生一個較大的反差。
盧浮宮趨于古典,置身其中,上學時的圖式從記憶里抽離出來,處在古典的情景和視角去閱讀,文藝復興的強盛可見一斑;但轉換成現(xiàn)實視角,閱讀一個天堂、兩個天堂和三個天堂,之間不存在什么差異性,你很快會厭倦它們。
不管是盧浮宮還是蓬皮杜,自我抽離、自我設置、自我制式的閱讀方式是存在隔膜的。
閱讀對象是公共的,區(qū)別在于對其層次的理解和想象空間的開發(fā)。我關注、觀察、專注于一種閱讀,目睹它發(fā)生變化;一段時間之后,這種閱讀會進入到一種想象的狀態(tài),近似于佛家的“沉淀”一樣。其實,這種閱讀對我來說是一種溝通。
城市 卷簾門
武漢步行街,區(qū)別于北京或其他城市的步行街,兩旁都是德國或意大利式的老建筑,這里曾經是租界,在步行街游蕩猶如行走在國外。卷簾門和廣告牌,與周邊建筑形成明顯反差:一邊是城市歷史的遺跡,一邊是現(xiàn)代商業(yè)的推銷。
卷簾門對我們來說并不陌生。從主觀角度出發(fā),它僅僅是一扇廉價骯臟實用的門。對它產生閱讀之后,貼小廣告的人瘋狂地蓋章、貼小廣告、變更上面的電話號碼;環(huán)衛(wèi)工人迅速地無意識或有意識地刷掉和清理。這是一個重復幾十次、甚至上百次、上千次的過程,這是繪畫的技法和一層層的疊加、覆蓋。這種覆蓋會讓我聯(lián)想到如今的網絡界面,它同樣在重復著這樣的一個覆蓋。
有時,各種被覆蓋的信息對我們的生活是有幫助的,我們會根據需求按圖索驥地去尋找對自身有用的信息。但無用信息對有用信息的覆蓋是純粹的“宣傳”。卷簾門是政府、環(huán)衛(wèi)工人、商家、貼小廣告的和店主等互相影響、干擾而無用的行為結果。
卷簾門豐富的痕跡效果與很多大師的抽象畫相似。大師在創(chuàng)作中會進入到一個絕對癲狂的境界中去,在一種很敏感的狀態(tài)之中游走;貼小廣告的工人在一種無意識的狀態(tài)中把“抽象性”創(chuàng)作了出來,同樣擁有一種絕對迅速力度的痕跡效果。
PS:狹義的閱讀
閱讀習慣的單一性來自于對快速準確獲取知識的渴望。閱讀中偷工減料,只看圖片和前言、感興趣的文字,之后在腦海中串聯(lián)、建立聯(lián)系、思考和想象,這種閱讀方式可能有點囫圇吞棗,但對思維可能會有幫助。多年之后,與其他藝術家交流,發(fā)現(xiàn)很多藝術家的閱讀方式都很類似—讀圖的閱讀方式。但文學和歷史方面的書籍反而會“求甚解”,藝術類的書籍反而“不求甚解”,看圖識字,因為藝術類書籍大多是外文書,學藝術的英文好的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