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文學翻譯是是國與國之間文化傳播的重要方式之一,其中詩歌翻譯可謂是公認的難點。如何將原詩的含義、韻味完美地在譯詩中呈現(xiàn)是譯者研究的重點,本文以雨果小詩為例,借助嚴復“信、達、雅”的理論,對小詩的各個中譯版本進行分析。
關鍵詞:雨果;詩歌翻譯;信;達;雅
普遍觀點認為,翻譯是一項跨文化的交際活動,它能夠克服語言障礙、變更語言形式,實現(xiàn)傳達意義、促進交流的目的。而所謂的翻譯標準其實是衡量翻譯的尺度,同時還能給翻譯實踐指明方向。在我國翻譯史上曾出現(xiàn)過幾種極具代表性的翻譯標準與原則,其中,嚴復是我國近代翻譯史極具影響力與劃時代意義的翻譯大家,亦是為我國創(chuàng)立完整翻譯標準的先鋒人物。1898年,他在出版譯作《天演論》的“譯例言”中提出了翻譯的“信、達、雅”三原則。他在文中曰:“譯事三難:信、達、雅。求其信,已大難矣!顧信矣,不達,雖譯猶不譯也,則達尚焉?!贝撕笠话俣嗄辏瑖缽椭f曾引起眾多爭論,卻一直是譯者譯事的指向標。
我們知道,詩,是藝術性最強的語言藝術。詩歌的翻譯也就更為困難。詩歌翻譯要講求方法與美感,然而要使音律、結構等各方面達到標準,實屬不易。詩歌是法國文學的重要組成部分。法國詩被譯為中文已有至少120多年的歷史了。要完成法語詩歌翻譯, 需要悉心了解詩歌創(chuàng)作的情境,揣摩詩人的感情,盡力挖掘文字的特點。只有在準確把握詩歌字里行間隱藏的語言實義的前提下,才有可能實現(xiàn)真正的“信、達、雅”。下面筆者以維克多·雨果悼念亡女的著名小詩《Demain, dès l’aube》為例,分析其中所表現(xiàn)出來的“信、達、雅”:
Demain, dès l'aube, à l'heure où blanchit la campagne,
Je partirai. Vois-tu, je sais que tu m’attends.
J'irai par la forêt, j’irai par la montagne.
Je ne puis demeurer loin de toi plus longtemps.
Je marcherai, les yeux fixés sur mes pensées,
Sans rien voir au-dehors, sans entendre aucun bruit,
Seul, inconnu, le dos courbé, les mains croisées,
Triste, et le jour pour moi sera comme la nuit.
Je ne regarderai ni l'or du soir qui tombe,
Ni les voiles au loin descendant vers Harfleur,
Et, quand j'arriverai, je mettrai sur ta tombe
Un bouquet de houx et de bruyère en fleur.
這首小詩言辭懇切,悲怨動人,是法國著名大文豪維克多·雨果寫給早逝愛女的詩作,而這首飽含深情的小詩的翻譯也可以說是各位譯者大顯身手之處。幾位著名譯者的譯作可以說都基本達到了嚴復所提出的“信、達、雅”的翻譯準則。
1.“信(faithfulness)”是指忠實準確地傳達原文的內容。忠實性一直都是翻譯家首推的重要原則,嚴復所說的“信”即忠實之意,強調傳遞原文內容。通常,直譯可以達到“信”的原則,但要兼顧“達”與“雅”,僅僅靠直譯是不夠的。如沈寶基的譯詩:
“明天一清早我就從田野動身,
瞧,我知道你在等我。
我將穿過樹林,我將越過山嶺,
再也不能遠離你久住?!?/p>
這個譯作版本完全遵照原作,無論是“田野”,“山嶺”還是“久住”,都依照原作的特點,選詞精確到位,這些詞句的翻譯都可謂忠實傳達了原文的內容。同時,他的譯詩并不受字數(shù)限制,不刻意追求詩的形式美。詩句該長則長,該短則短,但讀起來卻也詩味十足。而張秋紅的譯詩:
“我將既不凝望那西下的金色夕陽,
也不遠眺落向阿爾勒爾的黃昏的帷幔。
當我來到你墓前的時候,我將獻上
一束常綠的冬青與鮮花盛開的歐石南。”
這首譯詩基本可以說是字字遵照原作,同時每行字數(shù)都控制在15字上下,押韻到位,節(jié)奏流暢,兼顧了詩歌的結構美與音律美。但在第二行詩句中,譯者并沒有選擇大眾使用的“遠帆”反譯為“帷?!保@點與其他譯者不同,這說明譯者在理解上多少是有些出入的。
2.“達(expressiveness)”指譯文通順流暢。由于源語言與目標語存在語法差別,這就要求譯者在譯事前對原詩充分理解,對詩句順序隨即做相應調整。如聞家駟的
譯詩:
“我不看直下江流的遠帆,
也不看落日散成的彩霞,
幾時我到了,就在你的墓前
放一束青枝和一束花。”
譯詩輕微的改動,將前兩句順序進行顛倒,使得讀者更容易理解原作者想要表達的內容,同時達到了詩的意象之美。聞家駟的譯詩末句沒有譯出“冬青”與“歐石南”,但卻絲毫不影響讀者對原詩的理解,而譯者的這種處理方式使得譯詩在韻律上也達到了某種程度的和諧美感。
3.“雅(elegance)”釋為文字典雅,富有文采。嚴復認為,在忠實內容的同時,還要做到“雅文雅譯”,這并非一味追求高雅,而是要求盡量還原原文意境和神韻,此是為“雅”。如程曾厚的譯詩:
“我將一邊走,眼睛盯著自己的思想,
對外我聽而不聞,對外我視而不見,
我彎著腰,抄著兩手,獨自走在異鄉(xiāng),
我優(yōu)心忡忡,白天對我變成了夜間?!?/p>
他使用了固定字數(shù)譯音節(jié)詩(每行都為14個字),押韻方式和原詩類似(“想”與“鄉(xiāng)”押得“iang”的韻,“見”與“間”押得“ian”的韻),韻式和頓挫也與原詩相同(標點使得停頓與原作類似)。這使得譯詩朗朗上口,極富節(jié)奏感,達到詩歌“形”與“神”的統(tǒng)一。這樣的譯詩不愧稱得上是“雅”。
法語詩歌的翻譯由于受到源語言約束和目標語表達束縛,很難完全忠實地實現(xiàn)詩歌“移植”。但是如果能夠參考詩歌創(chuàng)作的社會文化環(huán)境、原詩作家的情感經歷以及詩人的寫作風格,那么想要把握原文的真實風貌也并非難事。身為譯者,他一方面是原詩作的讀者,另一方面又是詩歌的第二作者。他的創(chuàng)作選擇直接影響到譯文讀者對原文和原作者的理解。讓原詩最大限度地達到“信、達、雅”是每一位譯者都在堅持的原則和努力的方向。由于譯者有著不同的背景和素質,他們會采用不同的翻譯方法,這決定了他們所完成的譯作有著多多少少的差異。可以說,除了“信、達、雅”的要求,如詩歌翻譯的創(chuàng)作語境、譯者的寫作風格或人生閱歷等都對譯作有所影響。但無論風格如何,只要譯詩是“信、達、雅”的,我們就可以說這是一篇成功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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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王茜(1990.1.22—),女,漢族,山西太原人,現(xiàn)就讀于西安外國語大學研究生部2013級法語語言文學專業(yè)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法國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