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紅程 賈曉云
(上海理工大學)
論《唐頓莊園》中希柏爾小姐的叛逆精神
趙紅程 賈曉云
(上海理工大學)
《唐頓莊園》展現(xiàn)了一戰(zhàn)前后英國貴族及其仆人階層的人生百態(tài),同時也是女性主義的細致全面的詮釋。本文以后現(xiàn)代女性主義視角,通過希柏爾自身性格的前后對比以及與其他人物性格的對比,分析了她的叛逆。本文贊美希柏爾小姐的獨立自我精神以及爭取男女平等權利的勇氣。
《唐頓莊園》 后現(xiàn)代女性主義 叛逆
英劇一向以制作精良以及對人性的深刻剖析而聞名,近年大熱的《唐頓莊園》便是其中的優(yōu)秀典型,該劇講述的是英國一戰(zhàn)前后格蘭森(Grantham)伯爵一家的經(jīng)歷,它精致細膩地描繪了一幅精美絕倫的莊園圖畫,同時完整地呈現(xiàn)了英國上層貴族與其仆人在森嚴的等級制度下的人間百態(tài)。[1]
劇中格蘭森家族的三姐妹性格迵異,各有所長,是劇中的核心人物。雖然對三小姐希柏爾(Lady Sybil)著墨不多,但她獨立勇敢,追求自由的新女性形象卻讓人深深震撼。她是家族女性主義的代表,其叛逆精神實質(zhì)是對女性自由的追求。劇中用了大量對比的手法突顯希柏爾的叛逆精神,其一是希柏爾本身性格中的對比,其二是家庭中三位小姐之間的人物對比。
作為貴族小姐,希柏爾生來恬靜乖巧,善良純真。她在第一季的前幾集中給觀眾以沉靜的豪門乖乖女印象。隨著劇情發(fā)展,希柏爾的形象有了180度的大反轉(zhuǎn)。最初顯現(xiàn)出叛逆之心是她幫助家中女仆在外面尋找工作。在一戰(zhàn)前那個男權社會里,男性強加給女性一種價值和角色,[2]即待在家中做賢妻良母,一個女仆想要達成這樣的夢想將面臨各種挑戰(zhàn)。但是希柏爾不僅鼓勵女仆堅持,還親自為她出力,這里已經(jīng)隱現(xiàn)出三小姐對女性經(jīng)濟獨立的支持與肯定。此后,她女性意識逐漸覺醒,先在家里首先穿上褲子,引導時尚潮流。繼而瞞著父親,參與政治集會,倡導給予女性投票權等女權政治運動。希柏爾打破以男性目光為衡量標準的社會準則。
另外,希柏爾小姐的反叛在與兩位姐姐的對比中顯得更加鮮明。大小姐瑪麗雖然姿態(tài)高傲,但在追求愛情的路上并沒有顯示出自己一貫的強勢。她看似敢愛敢恨,但實際上捍衛(wèi)的還是舊時代的制度和文化,第三季中當家族遭遇財務危機,面臨失去唐頓莊園危險時,瑪麗堅持要馬修出手相救,還是幻想當莊園女主人。但其實當時的英國社會正處在大變革的邊緣,舊時代的莊園制貴族生活方式已開始慢慢瓦解,但瑪麗并未看到時代發(fā)展的潮流,依舊選擇沉浸在傳統(tǒng)的貴族美夢中不愿醒來。[3]而二小姐伊迪絲(Lady Edith)生來平庸,乏善可陳,眼看姐妹都有幸福的婚姻,而自己還是個獨身的大姑娘。伊迪絲的性格更多是懦弱,習慣逃避,因為她有強烈的自卑感。當自己的愛情遭遇阻力,伊迪絲選擇的是向父權和社會規(guī)則投降,她本身的性格使得她不敢向權威發(fā)起挑戰(zhàn),而只能默默接受悲劇。[4]相比起兩位姐姐相對保守的作為,三小姐希柏爾顯然“叛逆”太多。她是一位貴族小姐,卻愛上自家的仆人司機,并從未覺得羞恥。在面對階級差異和社會輿論時,希柏爾并沒有等待男性的解救。她選擇了最激烈的方式試圖沖破對女性的禁錮——逃離家庭,與家人到一個無人認識的地方開始普通人的生活。希柏爾作為一名上層人士,最難能可貴的是她并不覺得自己高人一等,而是視自己為普通人的一員,愿意出去工作,為社會貢獻力量,賺取收入來成為一名獨立女性,她追求的并不只是男女平等,而是更高意義上的人人平等。她身上折射出社會最純潔的理想,希柏爾算得上是時代先驅(qū)。
《唐頓莊園》不僅講述樓上(upstairs)貴族的生活,也描繪住在樓下(downstairs)的仆人社會,可以說,它同時鋪展了兩個平行世界,并且人物有一定的對應關系。在這個意義上,既然在上層的貴族世界中有希柏爾這樣的反叛者,那么在下層中我們也可以找到與之相似的角色。筆者認為,只要略想,就會發(fā)現(xiàn)這個對應人物應是女仆安娜(Anna)。安娜可算得上是樓下世界的女中豪杰,她敢于挑戰(zhàn)外界輿論和社會偏見。安娜與貝茨先生(Mr.Bates)的愛情曲折坎坷,卻始終堅持自己的選擇。她的獨立、堅韌和勇敢,可以算得上是樓下的希柏爾小姐。這兩位女士一正一副,相互呼應,展現(xiàn)了當時不同社會階層的女性新形象。
但令人嗟嘆的是,希柏爾在第三季中意外地在生產(chǎn)后去世,讓觀眾覺得非常突然,難以接受。對于這樣的結局安排,筆者認為,其中一種可能是,希柏爾在婚后似乎已退化為一位典型的家庭婦女,她聽從丈夫的決定,跟隨他的腳步,并愿意為他承擔危險。當湯姆在縱火案事故中把她拋在后面,一個人先逃往唐頓莊園,希柏爾也全盤接受,甚至為他辯護。不知不覺中,她已經(jīng)失去了當日的耀眼光芒,變得依附男性,與千千萬萬普通的家庭婦女無異。她在劇中擔任反叛角色的任務已經(jīng)結束,再繼續(xù)下去可能只會讓我們看到越來越多的平庸,掩蓋她昔日的光環(huán)。然而對于希柏爾的結局安排,也可以有另一種理解。雖然劇中有許多勇敢獨立的女性都為自身的命運奮斗,但這其中要數(shù)希柏爾的舉動最壯烈,它集結了創(chuàng)作者最美好的期待,而這種理想化的期待由于比當時的社會先行一步,必然不被現(xiàn)世所容,或許美好在與殘酷的現(xiàn)實碰撞時,注定會如飛蛾撲火般失敗,最終只能化作灰燼。編劇將一個至純至善的靈魂歸入死亡,可能是想要保住她原有的那份純粹之美。
《唐頓莊園》中希柏爾與安娜經(jīng)歷各種波折,但她們始終忠于愛情,堅持自我,以過人的勇氣和堅忍不拔的精神與現(xiàn)實作斗爭。雖然最后希柏爾黯然辭世,安娜的結局也晦暗不明,但她們與世俗斗爭所體現(xiàn)的可貴品質(zhì)證明她是精神的強者。她們自尊自愛、獨立反叛的形象會一直鼓舞人們?yōu)閷崿F(xiàn)男女平等而奮斗。
[1]張云.20世紀初的英國風情畫——英劇《唐頓莊園》時代主題之研究[J].華中師范大學學報:人文社會科學版,2012 (S1).
[2]露絲·伊利格瑞.話語的權力與女性的從屬[A]//后現(xiàn)代性的哲學話語[M].杭州:浙江人民出版社,2000:233.
[3]英國社會轉(zhuǎn)型時期婦女就業(yè)地位邊緣化的成因[J].西南民族大學學報:人文社科版,2007(8).
[4]申琳.于流行中尋覓經(jīng)典——論《唐頓莊園》和《傲慢與偏見》的相似性[J].時代文學:下半月,201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