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曉燕，袁金寶

(1.西安建筑科技大學體育系，陜西西安 710055;2.西安體育學院武術系，陜西西安 710068)

“軟實力”概念一經被美國哈佛大學全球戰(zhàn)略問題研究專家約瑟夫·奈(Joseph.Nye)提出，世界各國對自身文化核心價值體系的整理、挖掘、推廣和交流便被提高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文化的吸引力、感染力、對外政策、意識形態(tài)和政治價值觀等成為文化軟實力的集中體現(xiàn)，也成為各國文化自我審視的主要內容?！拔幕蔷C合國力競爭重要因素”也在我國十七大報告中得以明確提出。“近年來，中國武術作為一種超越意識形態(tài)的傳統(tǒng)文化，在世界的影響越來越大，成為我國增強軟實力的重要手段?！保?］作為非奧運項目，它的文化魅力已經獲得極大認可，但在國內市場卻面臨著眾多外來文化的圍追堵截，其文化軟實力卻顯得無所適從。因此，我們有必要厘清對武術文化軟實力的應然表達并對其進行客觀評判，為武術文化的健康發(fā)展提供理論參考。

1 武術文化軟實力的應然表達

1.1 自覺從事武術思維與實踐活動的凝聚力

所謂凝聚力，往往是針對某個群體或組織而言的，即促使人們自覺從事某種思維和實踐活動的內在驅動力。這種動力轉化為“歷史積淀下來被群體所共同遵循或認可的共同行為模式”［2］。在萌芽發(fā)展階段，掌握簡單有效的格殺搏斗技能可以提高人們的存活機率、享有優(yōu)勢資源，這是武術滿足人們生存需求的根本表現(xiàn)。當人們初步掌握了武術技擊的實用性之后，便會自覺地不斷對其進行揣摩鉆研，使其形成更加有效、有序的格斗方式和傳承體系，對其技擊有效性的個體、群體碰撞則又進一步刺激原有武術技擊體系不斷更新完善，對武術技擊實用性的絕對追求也就催生出其強烈的排他性特征。中國武術“門派眾多、風格多樣、體系龐雜”的整體面貌便是在這種排他特質的作用下產生的。在追求武術技擊實用性和排他性的同時，人們還可以通過武術實現(xiàn)諸如強身健體、修身養(yǎng)性、消遣娛樂等個體目的，而對于國家和民族而言，武術則可以實現(xiàn)懲惡揚善、捍衛(wèi)主權、抵御外辱、凝聚意志等群體目的，當然還有武術的經濟創(chuàng)造意義等都是武術存在的工具性意義。另外，人們通過武術，還可以實現(xiàn)更高層次的道德教化目標。通過武術人們可以具體實踐儒家的禮儀文化、仁愛思想，成為向善的君子文化，可以徹悟佛家的“禪定”思想，明心見性，時時關照自身心性的善惡曲直，可以體驗到道家“天人合一”和“守弱處雌”思想，培養(yǎng)習武人和諧、內斂、含蓄、不爭的人文性格。這些是武術文化凝聚力得以延續(xù)保存的根本源動力，如何撥開當今武術對現(xiàn)代人價值需求的重重迷霧，確立武術價值彰顯機制，是鞏固武術文化凝聚力也是提升文化軟實力的首要任務。

1.2 敏銳捕捉武術價值優(yōu)勢的普遍認同力

近代以來，隨著文化全球化的深入發(fā)展，武術的國際化步伐逐步加快，面對更加繁雜多樣的武技文化，如何使人們能夠敏銳地捕捉到武術的價值優(yōu)勢就成為一個必然話題?！敖邮芤环N文化或拒絕一種文化，都與是否認同其價值有內在聯(lián)系，否則文化之路就不可能走得太遠［3］?！?/p>

相較而言，中國武術具有獨一無二的價值特征。1)武術技擊方法多樣?！氨鵁o定勢水無常形”是對武術技擊方式多樣性的真實寫照，僅從太極拳有“棚、捋、擠、按、粘、連、隨、進、退、顧、盼、定”等多種手法便可看出。2)武術的多元文化特質。其哲學特質在于它借鑒儒家的人生視角，強調主體責任，捍衛(wèi)人倫規(guī)范，表現(xiàn)為剛健有為;吸收釋家的人性思想，直指習武者人心并提升道德修為;融合道家的辯證統(tǒng)一思想，提煉隨形就勢的技擊理念和以和為貴的處世觀念;學習墨家的“兼愛非攻”，將武術中的仁愛思想推廣到了每個社會人。其審美特質在于武術演練者不單表現(xiàn)出精湛的動作美、力量美、協(xié)調美，而且能夠透露出其內心堅定的神情、氣質和信念?！半S曲就伸、舍己從人、點到為止、止戈為武、尊師重道”等已經遠遠超出了武術技擊的目的范疇。3)武術的強身健體功能。技擊與養(yǎng)生本是一對難以調和的矛盾，其他武技項目多單純追求技擊的殺傷效果，而武術則強調練養(yǎng)結合，更加符合儒家價值體系對“內圣外王”人生目標的長遠追求。武術源于戰(zhàn)爭卻能夠解決戰(zhàn)爭，武術制造傷痛又能醫(yī)治傷痛，武術摧毀道德卻又重建道德，武術打破平靜卻又創(chuàng)造平靜。中國武術并非不具備價值優(yōu)勢，但關鍵是如何使其系統(tǒng)化、條理化、明朗化，被人們深切地感受到。

1.3 多元文化交流中堅守自我、兼收并蓄的整合力

武術文化的軟實力還表現(xiàn)在它在多元文化的交流碰撞中堅守自我、兼收并蓄的整合力。在文化交流碰撞中東倒西歪、左顧右盼的文化是沒有軟實力而言的，文化的核心價值不能感染或者抵御其他文化也談不上具有軟實力。

武術文化的整合并非以對原有資源體系的整理羅列為目標，而是將其轉化為促進武術實際發(fā)展的有效動力。20世紀80年代在全國范圍內廣泛開展武術挖掘整理工作，使大量古文獻典籍、古實物材料、傳統(tǒng)技術技法涌現(xiàn)出來，但這些資源儲備并未在現(xiàn)代武術的發(fā)展中提供有效動力，沒有有效推動武術教材編撰和期刊雜志宣傳等。自20世紀80年代中國武術確立國際化發(fā)展目標以來，對競技體育發(fā)展模式的效仿已經使武術“厚德載物、止戈為武、點到為止”等文化內涵失去意義。散打已經與其他武技對抗項目走上了同樣的追求“快、狠、準、猛、強”的道路，散打的實戰(zhàn)對抗性質將武術的精神、道德文化內涵遮蓋起來。由于產業(yè)化的不斷推進，使得傳統(tǒng)的武術價值觀念面臨被顛覆的危險，“重義輕利變?yōu)橹乩p義、物我兩忘變?yōu)橐娢锊灰娙?、天人合一變成天人分裂”?/p>

1.4 宣傳推廣武術核心價值的先進傳播力

武術文化軟實力一方面取決于武術背后蘊藏的深厚的歷史文化積淀，另一方面則取決于這些飽含優(yōu)秀民族傳統(tǒng)價值思想的文化積淀能否被通暢地表達出去?！白越▏蟮谖宕稳珖湫g工作會議以來，國際武術聯(lián)合會會員國數(shù)量上升到140多個;國際武術賽事包括世界武術錦標賽、世界杯散打比賽、國際傳統(tǒng)武術節(jié)以及亞運會、東南亞運動會等十多個規(guī)律性賽事;中國武術代表團頻繁出訪非洲、歐洲等國家進行巡回表演?！保?］這一系列措施極大推動了武術的國際化傳播，但仍存在許多問題值得反思。1)對武術國際傳播的定位不準。雖然長期以來，武術是在現(xiàn)代體育的發(fā)展框架下進行的，但在國際事務交流中它更重要的是扮演文化交流的角色，如國外武術表演傳遞的并非體育信息，而是民族傳統(tǒng)文化信息，過程中折射出來的是中國傳統(tǒng)的審美文化、戲曲文化、舞蹈文化，甚至是優(yōu)美的生態(tài)文化，體現(xiàn)出中國文化的厚重與博大。因此，應當將武術的國際傳播定義為文化傳播。2)武術國際傳播的動力機制不健全。目前，武術對外傳播的主要責任單位是國家體育總局武術研究院下設的外事部。而武術對外傳播的對接平臺卻往往涉及學校、傳媒公司、孔子學院等部門機構，這對于武術對外傳播隊伍的組建、武術對外傳播人才的培養(yǎng)、對外交流事務的培訓等提出了超出現(xiàn)有單位能力的要求。因此，武術對外傳播應當具有國家意識，只有充分利用國家教育部、文化部、中宣部以及國家廣播電影電視總局等部委的政策支持，才能夠使武術對外傳播取得最大的傳播效果，才能夠使武術對外傳播中塑造國家形象的重要作用實至名歸。3)武術國際傳播的物化程度不夠。所謂物化程度不夠，主要是指對傳統(tǒng)傳播媒介，如書刊、專著、紀念品等，雖然進行過多頻次的武術表演活動，但傳送出去的仍以武術競賽套路的光盤等技術內容為主，對傳統(tǒng)武術內涵進行深入研究探討的著作出版物還很稀少。

而國內武術傳播面臨的主要問題則包括3個方面:1)優(yōu)秀武術傳播者匱乏。真正優(yōu)秀的武術傳播者一方面應當具有精湛的武術技藝和理論儲備，另一方面則應當具有極大的武術傳播熱情和實踐行為。權威性、技術性和熟知性兼具的武術傳播者在大眾武術中難覓其蹤影。2)國內主流媒體對武術發(fā)展關注度不夠。武術的繼承與發(fā)揚，并非單純地將其安置在體育框架之內，對它的關注報道是對中國歷史的集體回憶，顯示出來的是當代人對傳統(tǒng)的尊重，對國民情感的凝聚，而國內媒體對武術的報道明顯不足。3)武術網絡視頻質量不高。不少學者［5－6］研究指出“武術網站量多質劣、圖片多視頻少、重復性嚴重”是當前網絡傳播的主要問題，更有人笑稱80%的武術網絡視頻是“白內障”。因此，應當對其進行科學規(guī)范和必要管理。

1.5 滿足社會精神文化需求的武術產品創(chuàng)造力

武術文化軟實力的現(xiàn)實表達還應當表現(xiàn)為滿足人們日益增長的物質、精神文化需求，并不斷創(chuàng)造出符合時代需求的文化作品。中國武術資源異常豐富，既有歷史留存下來的物質文化資源，如少林寺、武當山、峨眉山、青城山等武術旅游資源，又有豐富的精神文化資源，如各類武術典籍、著作等，都是武術產品創(chuàng)造的有效素材。傳統(tǒng)的武術文化產品創(chuàng)造主要是武術拳種技藝的創(chuàng)立推廣、武術器械的設計制作、武術文獻、典籍的編撰等，它反映的是“某個武術家內在的獨創(chuàng)精神的心理活動”［7］，而現(xiàn)代意義上的武術文化產品創(chuàng)作則與之完全不同?，F(xiàn)代武術文化產品的創(chuàng)作包括對物質文化資源信息的科學解讀和及時宣傳推廣，滿足人們對物質形態(tài)文化的好奇心，還包括對精神文化能量的多元釋放。

對于武術精神文化能量的多元釋放，除了通過期刊、雜志、報紙等媒介形式進行推廣外，最直接的表達形式是武術比賽、武打電影和武術動漫。隨著近年來武術發(fā)展步伐的加快，中外對抗賽、MMA、康龍武林大會等國內武術賽事頻繁舉辦，也取得了良好的社會效益，極大調動了國人的武術熱情。但在賽事運作上由于缺乏對品牌文化的長遠設計，形成了“為比賽而比賽”的狀況，武術服飾、紀念品等的設計加工與銷售并未使賽事文化持續(xù)升溫?！爸袊Ψ螂娪巴ㄟ^形形色色的武術動作和場面，通過各種恩怨情仇的故事，呈現(xiàn)了中國文化剛柔相濟、智勇雙全、動靜結合的辯證法和國家至上、忠義無價的中國傳統(tǒng)文化價值觀?！保?］美國電影界評出的十部最受歡迎外國電影中，有3部是中國武術題材，《臥虎藏龍》《英雄》《功夫》。另外，武術動漫作品也是展現(xiàn)武術精神文化創(chuàng)作力的重要窗口，無奈至今沒有一部代表作問世。美國拍攝的《功夫熊貓》可謂是功夫題材動漫作品的經典，2008年一上映就席卷全球并斬獲多項大獎。但這些在西方文化背景下詮釋出的娛樂雜耍性的中國武術并非緊貼中國傳統(tǒng)精神的核心要素。中國武打電影應當以反映當代中國文化形象、喚醒民族集體記憶、弘揚傳統(tǒng)優(yōu)秀價值理想為主旨，才是武術精神文化產品創(chuàng)造的永恒基石。

2 武術文化軟實力提升的可行路徑探析

2.1 以技擊硬實力發(fā)展帶動文化軟實力提升

約瑟夫·奈將“經濟、科技、軍事”定為硬實力，綜觀這些硬實力文化，其共同的特征便是它們具備十分顯著的競爭平臺和參照指標。如經濟實力的對抗可以通過GDP(國內生產總值)、CPI(消費者物價指數(shù))、外匯儲備等數(shù)據(jù)指標的比較來衡量，科技實力則可以通過發(fā)明專利的成果數(shù)量以及對相關領域的實際推動效應進行客觀評價，軍事實力則可以通過高精尖武器的研發(fā)試驗以及對外出口、自主研發(fā)進程等進行比較研究。相比而言，針對硬實力文化所展開的各種理論創(chuàng)造則屬于軟實力范疇，兩者相輔相成、辯證統(tǒng)一。國家整體實力的提升既需要硬實力的堅實支撐，又需要軟實力的外圍策應。歐洲國家梵蒂岡和瑞典均擁有強大的文化軟實力，但卻沒有任何硬實力可言，因此也就造成在諸多國際事務中失語的狀況。通常情況下，軟實力與硬實力是成正比的，有形的力量越強大，文化就有可能越具有吸引力，至少是形成這種狀況非常重要的前提。由此可見，只有兩種實力的有機結合互為盾壘，才能充分實現(xiàn)對它國的深遠影響。

對于中國武術而言，它的硬實力范疇便是其技擊實力的有效性。武術的技擊本質屬性決定了其發(fā)展的主導方向，外來武技對中國武術的圍攻均以挑戰(zhàn)其技擊實用性為突破口，鮮有在武術面前炫耀其文化的深厚性和系統(tǒng)性。近代以來，中外武技對抗賽頻繁展開，對此，倘若在實戰(zhàn)比賽中逢戰(zhàn)便輸，或是贏得跌跌撞撞，那么武術文化的軟實力圖景無疑會變得蒼白無力。目前，武術技擊實力的主要方式是徒手的散打對抗，但這并非中國武術技擊的全部形式，至少器械對抗形式——短兵的實戰(zhàn)價值尚未凸顯出來。北京體育大學、西安體育學院、武漢體育學院、華南師范大學等高校已經對其展開探索性改革，相信不久的將來這也將成為體現(xiàn)武術技擊實力的重要方面，應當予以重視。因此，應當積極引入先進儀器設備，更新實戰(zhàn)理念，制定科學訓練計劃，打造優(yōu)勢技戰(zhàn)術風格，讓武術文化“軟實力”更具有說服力。

2.2 提高武術文化地位，深化武術教育改革

“文化軟實力不但要依賴國家的戰(zhàn)略、制度和動源，而且它將經歷一個國家層面與非政府層面、國際組織與各種民間與私人團體，貢獻多種資源，共同創(chuàng)造和分享文化軟實力的過程?！保?］可見，對于文化軟實力的提升，涉及多種文化類型都需要國家層面的政策支撐和具體實施部門的協(xié)調配合?！皣鴮毼湫g是中華文化海外推廣的重要組成部分，是促進中國的國際公共關系發(fā)展、樹立中國國家形象的重要手段?！保?0］對中國武術文化軟實力的促進與發(fā)展不僅是對一項體育文化類型的必要關注，它還擔負著中國國家形象精心塑造和主動推出的歷史使命。誠如學者所言:“中國武術跨文化傳播塑造國家形象是一項國家戰(zhàn)略，它需要國務院辦公廳、教育部、文化部、國家廣播電影電視總局等單位的同心協(xié)力?！保?1］但是，當前武術文化的定位無論從其學科歸屬上還是實際操作上都沒有擺脫“體育”的束縛，盡管武術對國家形象的塑造已經付諸了大量實踐，盡管武術在國際交往中具有明顯的民族符號意義，但武術文化軟實力仍未取得預期的認同效果，這與我們對武術的文化定位不準確有直接關系。

與武術國家文化定位提升相對應的具體措施是深化武術教育改革。這是解決武術文化認同的重要途徑，通過武術教育改革，明確武術與其他武技文化之間的區(qū)別，建立文化認同感、民族自豪感和歷史厚重感。尤其應當重視社會學提出的“后現(xiàn)代化認同”觀，具體指“潛意識、生活方式、重建主體的認同”。其中，武術生活方式認同的缺失是中國三億多青少年面對的最突出的問題?！拔覀兊那嗌倌暝隰[市的中心廣場跳著街舞，在擁擠的人群中踩著滑板穿流……他們因獲得一個跆拳道、空手道品級的提升而慶幸和滿足，認為自己是一個有修養(yǎng)的韓國人、日本人?！保?2］如何為青少年群體提供“見則喜、練則迷、勤可進、久可為”的武術形式是武術教育亟待解決的重要問題。

2.3 借助“品牌賽事”的強大推動力

縱觀當今世界主流體育文化軟實力的壯大與發(fā)展，無不以成功的“品牌賽事”為強大依托。如美國的籃球文化以NBA籃球職業(yè)聯(lián)賽為依托，不斷完善隊員賽事注冊機制和保障機制，使隊員在高薪制與合同制的規(guī)制下保持籃球運動水平的最佳狀態(tài)。除此之外，還有風靡全球的足球文化，它則借助世界杯、歐洲杯、亞洲杯、非洲杯、美洲杯以及各種俱樂部賽事近二十幾種比賽提升足球文化的全球覆蓋率。另外，還有一些體育項目是借助奧運會的平臺發(fā)展起來的，武技項目如韓國的跆拳道、日本的柔道等，這些都對武術文化軟實力的發(fā)展有重要啟示:文化軟實力應以“品牌賽事”為依托。

文化軟實力的提升普遍經歷由內而外、由弱到強的發(fā)展過程。而中國武術的發(fā)展卻是個例外。在20世紀80年代萌醒之初便受到現(xiàn)代奧運會的影響，在國內武術賽事并未成熟的情況下匆忙扎入了與奧林匹克接軌的框架之中。一方面精心設計武術申奧的項目設置，另一方面迅速籌辦各種國內武術賽事。遺憾的是，具有市場運作優(yōu)勢的武術散打項目在舉辦了“武術散打王爭霸賽”等各類散打賽事之后仍然沒有形成自己的品牌賽事。究其原因:1)是沒有充分考慮武術的國情現(xiàn)狀;2)是急功近利思想在作祟。前者是國人對武術的傳統(tǒng)情感一時間很難適應花錢購買武術產品的市場定位，后者主要體現(xiàn)在國內散打賽事多是以贊助商的主打產品為冠名名稱，未從武術的整體和長遠效益考慮，而國外的成功賽事卻以涉及國家、洲際疆域跨度為品牌名稱，贊助商的品牌推介是融入賽事運作的中間環(huán)節(jié)。因此，武術文化軟實力的提升必須樹立品牌賽事意識，一條路是百折不撓地向著奧運會最高殿堂進軍，另一條路則是打造在國內家喻戶曉的優(yōu)勢品牌賽事。

2.4 重視民族傳統(tǒng)文化的整體傳播規(guī)律

文化軟實力的提升離不開文化群體軟實力的廣泛認同。西方人在學習中國武術時，不止一次地提過:“通過學習中國武術了解中國文化。”這種由點到面的國際認知取向提示我們應當重視民族傳統(tǒng)文化的整體傳播價值?！翱鬃訉χ袊逃恼w性概括是‘志于道、據(jù)于德、依于仁、游于藝’，‘天人合一’思想的物質對照表現(xiàn)為‘金木水火土’對應人體的‘肺肝腎心脾’，以及道德行為中的‘仁義禮智信’。”［13］“在北美，競技武術與傳統(tǒng)武術同時比賽，但轟轟烈烈的是傳統(tǒng)武術賽場?！保?4］這正說明武術國際傳播過程中單一技術傳播的弊端，也可以看出國際上對武術背后所蘊含的傳統(tǒng)文化的強烈興趣所在。

長期以來，武術的國際化傳播是在競技體育傳播的主導下展開的。如向外國派遣教練、增加武術國際巡演等，這種推廣模式所帶來的只具有暫時性效應，對于武術價值層面的展示則顯得無暇顧及。而縱觀少林武術的國際化發(fā)展，它頻繁參與的是國際性的文化交流事務，從佛學到武學的文化傳播效果受到國際社會的普遍認可。另外，隨著世界各國孔子學院的設立，不少學者提出在孔子學院中開設武術課程，也是基于民族傳統(tǒng)文化整體傳播效應的考慮。因此，武術文化軟實力的發(fā)展應當緊緊抓住“中華文化”這一整體依托，通過儒學、哲學、美學、書法、舞蹈、戲劇等與中國武術有關聯(lián)的國際文化交流平臺將中國武術推廣出去。

2.5 科學闡釋武術的健身、休閑價值

從馬斯洛的需要層次理論看，現(xiàn)代人對武術的需求已經處于較高的層級，主要是對武術情感歸屬的需求、尊重的需求和自我實現(xiàn)的需求。對武術需求的不同定位是促使人們自覺從事武術各種行為的內在動力，也是增強武術文化凝聚力的著力點。對武術情感歸屬的需求，是從體育人口的組織化建設需求中解析出來的，經常練習武術的人希望能夠獲得融洽的組織氣氛，這在學校武術的開展中可以看出。包括武校學生在內的學生群體，他們認為在課堂上或俱樂部中的集體練習更有挑戰(zhàn)性和刺激性，而在個人日常生活中卻沒有這種感覺。對武術尊重的需求和自我實現(xiàn)的需求則主要集中在武術專業(yè)人員和普通武術愛好者身上，他們練習武術有的是為了獲得實戰(zhàn)優(yōu)勝的心理目標，有的是為了達到增進健康、休閑娛樂的普遍目的?？傊岣呶湫g文化軟實力的影響力，需要最大程度使其成為大眾文化。

武術的健身、休閑價值無疑是使其成為大眾文化的重要屬性。健身、休閑已經成為凝聚人們自覺從事武術運動的主要動機。武術技擊與武術健身、休閑價值已經在當今社會劃分為界限鮮明的兩橛。前者為武術文化的硬實力，后者為武術文化的軟實力，武術技擊的吸引力和感召力在社會行為規(guī)范的約束下難以取得最大程度的普及，換句話說，武術技擊的吸引對象是小眾問題，而健身、休閑價值面向的才是大眾問題?？茖W闡釋武術的健身休閑價值可從3個角度尋求突破:1)以太極拳健身價值的研究方法為龍頭，帶動武術整體健身價值的全面挖掘;2)利用先進儀器設備，有針對性、類比性的對武術內容進行有關的科學實驗，明確各自的發(fā)展方向，因為并非所有的武術內容都適合技擊，也并非所有的武術都有健身效果;3)創(chuàng)造有武術特色的公共文化空間，如建立武術文化公園、塑造武術雕像、武術健身館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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