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蕾蕾

摘 要： 抗戰(zhàn)進入相持階段后，與全黨整風同時進行的軍隊整風糾正了各種錯誤思想，推進了包括軍隊黨的建設在內的黨的建設偉大工程的歷史進程，為爭取抗戰(zhàn)勝利奠定了堅實基礎。這是軍隊黨的建設邁向科學化進程中的一個關鍵階段和一種重要的形式?？偨Y延安整風中人民軍隊黨建工作的歷史經驗，有利于促進軍隊黨的建設科學化水平在新的歷史時期的不斷提高。

關鍵詞： 延安整風；軍隊系統(tǒng)整風；軍隊黨的建設

中圖分類號：D267.3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5-0829（2014）05-0052-04

伴隨著中國共產黨 90多年的發(fā)展歷程，人民軍隊黨的建設在繼往開來中發(fā)展，創(chuàng)造了極其寶貴的歷史經驗。在這個歷史進程中，一些重大的歷史事件構成了軍隊黨的建設的發(fā)展印記，延安整風時期可謂是其間一個承前啟后的關鍵階段。人民軍隊整風運動作為全黨整風的一部分，其進程基本上和全黨整風同步進行。這場全軍指戰(zhàn)員廣泛參與的馬克思主義教育運動使得全軍在思想上、政治上實現(xiàn)了高度統(tǒng)一。作為軍隊黨的建設邁向科學化征程中的一個關鍵階段和一種重要的形式，為新時期軍隊黨的建設提供了諸多的歷史借鑒。

一、人民軍隊整風的順利推進

抗戰(zhàn)進入相持階段后，人民軍隊雖然面臨著更加殘酷的敵后戰(zhàn)場，但為了確保黨對軍隊的絕對領導，人民軍隊始終注重利用緊張的游擊戰(zhàn)爭間隙采取各種措施來加強軍隊中黨的建設。全黨整風是以中共中央在1940年12月發(fā)布毛澤東起草的《論政策》指示為始。次年，中央宣傳部發(fā)出《關于在延安討論中央決定及毛澤東同志整頓作風報告的決定》。6月8日，又發(fā)出《關于在全黨進行整頓三風學習運動的指示》。根據上述《決定》和《指示》，中央軍委和政治部也做出關于軍隊整風的指示，軍隊系統(tǒng)的普遍整風隨即正式開始。

在當時日益嚴重的斗爭形勢下，軍隊系統(tǒng)也深受經驗主義和教條主義的毒害，特別是機會主義思想在軍隊黨內更是產生了不良的影響。毛澤東為打破敵人的封鎖所制定的一系列正確的抗戰(zhàn)方針，正是由于這些負面因素的干擾導致在全軍貫徹不力，進而也影響了作戰(zhàn)行動。而高度分散的游擊戰(zhàn)也使各部隊長期處于孤立的斗爭環(huán)境中，嚴酷的戰(zhàn)爭形勢讓各部隊經常失去同中央的聯(lián)系，這為形形色色的新舊宗派主義提供了抬頭之機。隨著抗戰(zhàn)高潮的到來，軍隊黨員人數(shù)在迅速增加的同時質量卻呈下降之勢，這也直接影響到部隊戰(zhàn)斗力的提高，制約了各部隊順利進行艱苦的軍事斗爭。再有，流行于各部隊的黨八股也嚴重地危害了我軍的宣傳工作，各種形式主義的錯誤在軍隊政治工作中的影響也很突出。

全軍整風運動是全黨整風運動的重要組成部分，但在具體的實踐中則體現(xiàn)出軍隊的特色。軍隊系統(tǒng)整風的目的，在強調軍隊要重視整頓學風、黨風和文風的同時，也注意不斷提高部隊的戰(zhàn)斗力，要求整風“是為了團結我們的力量”，“是為了更好地進行戰(zhàn)斗”。[1]44軍隊系統(tǒng)學習材料的范圍也更廣，各部隊除學習中央規(guī)定的22個學習文件之外，還結合本單位實際，展開對軍委總部頒布的各種整風文件的學習和討論。軍隊系統(tǒng)在堅持“整風不妨礙戰(zhàn)斗” 原則的基礎上，各部隊采取了不同的整風方法，或是將一些高級干部抽調到延安集中學習，或是采取在職學習、集體輪訓和派駐工作團的方式展開。在整風實踐中，各部隊既注意防止借口軍隊是集中的組織而取消反省與自我批評，又注意防止因把握不好而出現(xiàn)軍隊戰(zhàn)斗力渙散的現(xiàn)象。特別是軍隊系統(tǒng)整風在內容上更側重反對宗派主義，把反對各部隊“鬧獨立性”放在突出的位置。

全軍整風運動中，除了陜甘寧邊區(qū)部隊按中央直屬隊計劃進行外，戰(zhàn)斗在敵后的各部隊則大體經過了明確形勢任務、領會文件精神及個人對照檢查三個步驟。為了加深官兵對“左”傾軍事路線危害性的認識，中共中央在組織黨的高級干部研究和討論黨史問題的同時，還多次組織了軍隊領導同志參加的歷史座談會。六屆七中全會所通過的我黨第一個歷史決議，在對黨史問題的全面總結中將軍事與政治問題分開進行闡述，使得官兵更深入地認識到 “左”傾錯誤對軍隊的危害。這個決議宣告了包括軍隊整風在內的全黨整風運動的勝利結束。

二、延安整風中人民軍隊黨建工作的生動實踐

人民軍隊整風中黨建工作成就斐然，不但有效扭轉了抗戰(zhàn)進入相持階段后不利的軍事態(tài)勢，也對加強人民軍隊的自身建設和爭取抗戰(zhàn)的最終勝利有著重要的推動作用。

第一，在思想作風整頓中提高全軍指戰(zhàn)員馬克思主義理論水平

全軍整風運動把學習重要文件和黨史知識，以及對各級干部的文化教育結合起來，清除了教條主義和經驗主義錯誤的影響，進一步解放了全黨全軍的思想，為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第一個理論成果——毛澤東思想在全黨全軍領導地位的確立奠定了思想基礎。楊尚昆在回顧整風時說，經過系統(tǒng)學習“認識到什么是正確路線，什么是錯誤路線；什么是創(chuàng)造性的馬克思主義，什么是教條主義?！?[2]209可見，整風運動使得軍隊各級干部的思想水平得到了統(tǒng)一，認識能力得以提升。這為爭取戰(zhàn)場形勢的轉變和加強軍隊黨的建設奠定了堅實的思想基礎。

第二，在加強黨的一元化領導過程中保證了黨對軍隊的絕對領導

一元化領導和精兵簡政是中國共產黨在抗日戰(zhàn)爭進入相持階段后所制定的“十大政策”的重要內容。軍隊黨的各級組織認真貫徹中央精神，廣大軍隊干部也根據整風要求認真清除宗派主義錯誤的影響，積極貫徹一元化的領導方針。既形成了軍隊和黨中央的統(tǒng)一，保證了政令軍令的暢通，也調整了軍隊同地方黨和政府的關系，進一步提高干部質量，從而增強了黨的集中統(tǒng)一領導；領導機關轉變作風也進一步提高了工作效能，形成了更加高效統(tǒng)一的領導和指揮機制，軍內外統(tǒng)一團結也進一步加強。這些進步對于戰(zhàn)勝嚴重困難、堅持敵后抗戰(zhàn)起了極其重要的作用。全軍范圍的精兵簡政工作也收到巨大成效：各部隊在整風中厲行精兵政策，縮小規(guī)模，精簡機關并充實基層；部隊的體制編制結構更趨合理化，領導指揮更加便利；1944年的全軍整訓還把政治訓練和軍事訓練結合起來，進一步提高了官兵的積極性和創(chuàng)造性，杜絕了練兵上的形式主義。這就使軍隊數(shù)量雖然下降了，質量卻進一步提高了。精兵簡政的順利實施也消除了各根據地黨政軍三權鼎立的現(xiàn)象，黨的一元化領導得以實現(xiàn)，這也進一步加強了黨對軍隊的絕對領導。

第三，在反對軍閥主義傾向的斗爭中健全軍內民主制度

軍隊系統(tǒng)的整風特別強調要反對軍閥主義的錯誤傾向，其實質就是重新恢復和發(fā)展人民軍隊的民主制度以保證人民軍隊的性質。毛澤東曾經指出“必須在黨內施行有關民主生活的教育，使黨員懂得什么是民主生活，什么是民主制和集中制的關系，并如何實行民主集中制。”[3]529陜甘寧邊區(qū)部隊于1943年1月召開了軍政干部會議，譚政在會上就明確提出要在反對軍閥主義傾向的斗爭中來擴大民主。[4]89他認為實現(xiàn)軍隊內部的民主需要在正確理解的基礎上實行民主集中制，同時強調軍隊的民主建設不能離開部隊紀律的鞏固和戰(zhàn)斗力的不斷增強。因此，軍隊整風的同時還展開了對革命軍隊的管理原則和方法問題的探討。羅榮桓提出，政治工作在具體的方法上應該與指揮管理方式的強制性有所區(qū)別，政治工作更強調艱苦耐心的說服教育，需要靠黨員干部的模范帶頭作用去帶動普通戰(zhàn)士執(zhí)行命令，特別是必須絕對禁用打罵的辦法。對此朱德也強調，維持和執(zhí)行革命軍隊紀律的關鍵是教育，而嚴格的軍事紀律和群眾紀律則建立在自覺的基礎之上。[4]163通過整風，在全軍進一步明確了軍隊內部管理的民主原則和方法。此后，充滿民主精神的尊干愛兵運動和群眾性練兵運動在陜甘寧晉綏聯(lián)防軍中創(chuàng)造性地開展起來，后來推廣到各部隊。這為解放戰(zhàn)爭時期軍隊民主制度的大發(fā)展奠定了堅實基礎。

第四，在軍隊政治工作的整頓中改進黨的建設

1942年10月，總政治部發(fā)出《關于整頓政治工作中的三風不正給各級政治機關的指示》，軍隊中的政治工作的整頓隨即展開。在此過程中，各部隊對黨的建設工作進行了全面檢查。在黨內教育方面，各部隊逐步修訂了原有黨員、干部教育計劃，進一步突出了形勢、任務和黨的綱領、路線、方針、政策方面的內容，并使馬克思列寧主義的基本理論教育緊密圍繞革命斗爭的現(xiàn)實需要和黨內思想狀況來實施。提出黨內教育方針應著重于黨性鍛煉，教材的編輯注意重視區(qū)分不同的對象并提高生動性。同時建立黨內教育制度，對黨員進行有系統(tǒng)有計劃的教育，并使黨內教育同一般政治教育有所區(qū)別。這些措施基本上消除了“黨八股”和各種各樣的形式主義的影響，改進了工作作風。在黨員發(fā)展工作上，1942年11月4日，賀龍在陜甘寧邊區(qū)高干會上所作的《關于整軍問題》的報告中指出：“政治工作要注意提高黨的質量，與地方黨一樣實行精黨政策”，“不要求黨員一定要占戰(zhàn)士百分之四十至百分之五十，而要求黨員合乎一定的標準?！盵5]966為了保證發(fā)展質量，各部隊要求支部堅決糾正以突擊方式成批發(fā)展黨員的現(xiàn)象，要從平時擴大黨的宣傳、提高對黨的認識抓起，并注意在實際斗爭中吸收能起模范作用的先進分子入黨，同時必須嚴格履行入黨手續(xù)，強調介紹人負責。在黨內生活上，各部隊強調要調動黨員的積極性和創(chuàng)造性，加強了黨的民主集中制教育。在黨的干部工作上，各部隊加強和改進了對干部的考核、使用，提高了干部隊伍的質量。通過對軍隊政治工作的整頓，軍隊黨的建設的優(yōu)良傳統(tǒng)得到了繼承和發(fā)揚，同時創(chuàng)造和積累了新方法。這就為《譚政報告》能全面總結軍隊黨的建設的經驗奠定了基礎，也為軍隊思想政治工作進一步的發(fā)展明確了方向。

三、延安整風中人民軍隊黨建工作的歷史啟示

全軍整風運動同全黨整風運動一樣獲得了巨大的成效，推進了包括軍隊黨的建設在內的黨的建設偉大工程的歷史進程，有力地配合了其他各條戰(zhàn)線的斗爭，為黨的“七大”的勝利召開，為爭取抗戰(zhàn)的最后勝利，以至于奪取新民主主義革命在全國的勝利奠定了堅實基礎。

第一，不斷提高軍隊黨的建設科學化水平必須堅持聽黨指揮

聽黨指揮是強軍之魂，毫不動搖堅持黨對軍隊的絕對領導，是我軍不變的軍魂和特有的政治優(yōu)勢，也是在新的歷史時期促進軍隊黨的建設科學化水平不斷提高的重要保證。回顧抗戰(zhàn)歷史，我軍在進入相持階段后面臨多方面嚴重困難的情況下，之所以沒有被強大的敵人打垮，最根本的是通過全黨全軍的整風堅持了黨對軍隊絕對領導的軍魂。新形勢下軍隊黨組織的加強和軍隊黨的建設科學化水平的不斷提高仍然離不開始終堅持強化軍魂意識，堅決抵制各種錯誤思潮的影響，在打牢官兵高舉旗幟、聽黨指揮、履行使命的思想政治的基礎上，確保部隊絕對忠誠、絕對純潔、絕對可靠。

第二，不斷提高軍隊黨的建設科學化水平必須堅持用科學理論武裝官兵

堅持用科學理論武裝官兵，不斷加強從思想上、政治上建黨建軍，是我軍的立軍之本和獨有的政治優(yōu)勢所在。延安整風時期，中國共產黨本著反對錯誤思想、發(fā)揚優(yōu)良傳統(tǒng)、增進黨內團結的目標，把加強自身的思想理論建設寓于理論教育運動之中，以全黨全軍的集中學習為契機，進行了一次廣泛而深刻的建黨實踐，不僅極大地推進了包括軍隊黨的建設在內的黨的建設偉大工程，而且也促進了毛澤東黨建思想的成熟。理論上的成熟是一個政黨成熟的標志。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是被改革開放以來中國共產黨人創(chuàng)造的輝煌成就所證明的科學理論，揭示了社會主義現(xiàn)代化建設和軍隊現(xiàn)代化建設發(fā)展的客觀規(guī)律。蘊含其中的黨的歷代領導人的軍隊建設思想就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的“軍事篇”，這些重要理論集中體現(xiàn)了中國共產黨人在準確分析世情、國情、黨情和軍情的基礎上，對軍隊總體建設以及軍隊黨的建設創(chuàng)新發(fā)展基本規(guī)律的把握，對之系統(tǒng)學習和深刻理解就能幫助我們進一步明確中央軍委關于加強新形勢下軍隊黨的建設的目標任務、工作思路和基本要求，引領軍隊黨的建設科學化水平的進一步提升。[6]49

第三，不斷提高軍隊黨的建設科學化水平必須圍繞不同時期黨的中心任務展開

“圍繞中心抓黨建，抓好黨建促中心”，是人民軍隊加強黨的建設的優(yōu)良傳統(tǒng)。延安整風時期，人民軍隊黨的建設工作更是始終圍繞有效履行抗日戰(zhàn)爭進入相持階段后黨和人民賦予軍隊的職能使命、不斷提高各部隊的戰(zhàn)斗力而展開。當前，“聽黨指揮、能打勝戰(zhàn)、作風優(yōu)良”的強軍目標就集中體現(xiàn)了黨在新形勢下對軍隊建設的總方針和總任務。我們必須積極運用強軍目標來統(tǒng)領新形勢下軍隊黨的建設，不斷促進軍隊黨的建設科學化水平的提高，首先要做到的就是真正使包括軍隊黨的建設在內的軍隊各項建設都應該更加自覺地向能打勝仗聚焦，牢記能打仗、打勝仗是強軍之要，牢固確立戰(zhàn)斗力的唯一標準，不斷強化官兵當兵打仗、帶兵打仗、練兵打仗思想，確保我軍始終能夠招之即來、來之能戰(zhàn)、戰(zhàn)之必勝。

第四，不斷提高軍隊黨的建設科學化水平必須推進黨建方式方法的改革創(chuàng)新

科學的黨建方法是關系軍隊黨的建設目標任務落實與否的關鍵因素。我軍歷來重視運用科學方法加強和改進軍隊黨的建設。在長期的革命、建設和改革過程中，我軍逐步形成了一整套科學的方法，有力地推動了軍隊黨的建設的科學發(fā)展。[6]49其中延安整風運動就探索出了在充分學習、教育、動員、提高黨員思想覺悟基礎上開展的批評和自我批評這個行之有效的建黨方法。當前，隨著強軍進程的不斷推進，軍隊黨的建設工作的方式方法必須在繼承優(yōu)良傳統(tǒng)的基礎上，適應內外環(huán)境和軍隊的歷史使命的新變化，特別是新時期官兵心理行為特點的變化不斷創(chuàng)新，注重吸取現(xiàn)代科學方法以及各種信息技術中的積極因素，改進體制編制調整中的軍隊黨委領導和決策方式，積極發(fā)揮基層黨組織戰(zhàn)斗堡壘的功能和作用，探索有效的軍隊黨員干部教育管理新途徑。

參考文獻：

[1]侯文強.論抗日戰(zhàn)爭時期人民軍隊的整風運動[J].軍事歷史研究，2002（2）.

[2]楊尚昆.楊尚昆回憶錄[M].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2001.

[3]毛澤東選集（第2卷） [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

[4]朱德選集[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3.

[5]總政治部辦公廳.軍隊政治工作歷史資料（第六冊）[M].北京：解放軍出版社，2004.

[6]姜道倫.提高軍隊黨的建設科學化水平的路徑選擇[J].西安政治學院學報，2010（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