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姝+孟彬

摘 要：墻是蘇州傳統(tǒng)建筑中最基本最重要的實體元素，是體現(xiàn)建筑精神的載體。利用墻在蘇州傳統(tǒng)建筑空間中的屬性和塑造作用，通過墻體空間形態(tài)變化，墻與墻之間、墻與其他空間實體元素之間的組合配置關系變化，營造出不同性格的蘇州傳統(tǒng)建筑空間。

關鍵詞：蘇州；傳統(tǒng)建筑；墻；空間營造

中圖分類號：F290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3-291X（2014）25-0171-02

蘇州傳統(tǒng)建筑中尤其是古典園林中，常把“墻”作為環(huán)境空間中的一種審美景觀對待，利用墻而取得環(huán)境空間效應的手法別出心裁。蘇州傳統(tǒng)建筑中的墻以不同的長短、高低、曲直、轉折、虛實、斷續(xù)等形態(tài)組合，通過圍合、分隔、屏蔽、穿透、延伸、借托、映襯等展現(xiàn)方式，營造出千姿百態(tài)、景象紛呈的室內(nèi)外空間環(huán)境。

一、圍合空間中的墻

所謂“圍合空間”是指由實體圍合而形成的具有封閉性和內(nèi)向性的空間。蘇州民居非常注重圍合與閉合，因而建筑、院落多為圍合空間。圍合空間具有內(nèi)向性，蘇州傳統(tǒng)建筑中單體建筑的內(nèi)向空間主要是通過院墻來營造的，而院落則是通過院墻和單位建筑、連廊等的圍合而成。處于市井內(nèi)的私家庭院為了避免外部的干擾，多取內(nèi)向布局形式以求得寧靜。如蘇州西白塔子巷舊李宅（見圖1），整個院落是個向心、

圖1 蘇州西白塔子巷舊李宅平面剖面圖

圍合的空間，整體與局部關系密切。為了保證庭院的內(nèi)向性，正對大門處也會使用照壁，把唯一通向外界的門戶與外界的視線隔開，從而使庭院達到了完全的內(nèi)向閉合。從剖面圖中可以看出，每個庭院、天井都是一個圍合的內(nèi)向空間，而這種空間特性主要是由蘇墻所營造的。不僅民居中的墻具有圍合、內(nèi)向的性格，園林中的墻也是如此。如蘇州的暢園，外墻體圍合出內(nèi)向的庭院，具有較強的私密性和凝聚力，內(nèi)部庭院活動不受外界干擾。

圖2 蘇州西白塔子巷舊李寨鳥瞰

重視虛體空間是中國建筑的特征之一，蘇州傳統(tǒng)建筑中墻體的空間營造也強調了這一特征。蘇州的庭院一般位于住宅中心，是連接四周建筑的紐帶，起著連通全宅的作用。日?；顒?、重大禮儀也都在這里舉行，在全宅中有舉足輕重的作用。庭院還是連接大自然的中介，是人親近大自然的重要途徑。故而庭院是宅主人精心營造的處所。

某些大型民居建筑，往往沿著一條軸線設置多進廳堂，而每個廳堂間由于墻體高、進深小，則形成了一系列大小不等的天井。高墻圍合的庭院空間一方面看來是獨立于世外，忘卻周圍的環(huán)境。另一方面，高高的院墻，并沒有完全封閉孤立空間，人們可以在庭院內(nèi)進行吃飯、休憩、會客等日?；顒?。蘇州傳統(tǒng)建筑中墻體形成了這個空間時而具備室外空間特征，時而又具備室內(nèi)空間的特征。因而此時的墻營造出的空間不僅僅是純粹的內(nèi)外空間，也營造了具有室內(nèi)室外雙重功能的中介空間。

蘇州面積較大的園林通常都利用園墻將其劃分成幾個園區(qū)，各園內(nèi)巧妙地用墻體結合建筑、山石、花木作垂直方向的圍合處理，以形成各具特色的景區(qū)和景觀。且園與園，主空間與次空間，景觀與景觀之間又非常巧妙地通過內(nèi)墻的開與合、虛與實、動與靜等處理手法營造空間，形成既相互獨立又相互關照的關系，使園林空間的各部分互相凝結成為一個整體。在較小的園林中，即使無園中園之分，也同樣巧妙地運用園墻，劃分成若干景點空間。一般在這些空間中，由于園墻的豐富變化，可以形成特有的空間構造：面積顯著大于其他空間、布局上具有向心作用、位置比較突出、景觀內(nèi)容特別豐富。

二、融通空間中的墻

所謂融通空間是指空間彼此既相對獨立又相互滲透的空間。蘇州古典園林中的墻體營造了相互滲透的空間層次。蘇州園林空間為化解有限與無限之間的矛盾，為求得到空間的深邃，以各種方法來營造融通的空間，增強景的層次感和深遠感。蘇州園林空間中巧妙利用墻體滲透加大景深的手法極其豐富，歸納起來大致有以下幾種：

（一）內(nèi)外空間的滲透

蘇州園林中的墻對單一封閉的體系是不滿足的，這表現(xiàn)在漏窗和各種形式的木格柵以及可以敞開的門的設置上。在蘇州園林的封閉型建筑中，除了借墻為一建筑的圍合面以外，盡可能地在其他圍合面上開窗和門，使室內(nèi)外空間相互滲透，特別是把室外空間景物引入室內(nèi)。例如獅子林古五松園廳堂，位于獅子林北部，園的西部為廳堂，設計通透開敞。其東面、南面兩側設有曲廊，曲廊端部有一半壁亭。園的正中設有石峰，作為廳堂的對景。由于是透過槅扇和廊來觀景，并且又是自較暗的室內(nèi)向室外亮處看，更加豐富了層次的變化，且外部景色顯得分外絢麗、明快。

（二）多重空間的滲透

兩個相鄰的空間之間墻體營造的滲透關系，雖可獲得層次變化，但也只限于兩個層次，深度感還是有限的。如果將不同景觀特色的空間結合在一起，在空間邊界上有所劃分，空間上相互滲透，則空間層次會更加豐富。如拙政園東南處三個相互毗連的庭園、枇杷園、海棠春鳴和聽雨軒。它們之間以實墻和花墻加以分割，又被曲折游廊連接成為一個整體。這三個庭園大小、形狀、特點各不相同，有的院內(nèi)主植枇杷，有的以海棠為主景，有的滿植芭蕉及池塘睡蓮以觀賞雨景而得名，圍中有透，透中有圍，形成一個多層次空間組合。

（三）墻上的連續(xù)漏窗

若是從室內(nèi)空間中的花窗向外觀望，所能感受到的僅是空間自身在流動，但若是我們走在游廊之中，而在此半廊的墻上連續(xù)設置一列窗口，視點由靜止而運動，其動觀的效果則更加有趣。例如留園的入口曲折狹長，幽暗封閉，而中部景區(qū)的一面?zhèn)葔t一連開了十一個門窗洞口，且各洞口的形狀、距離、大小和通透程度各不相同。這不僅打破了單調沉悶的氣氛，而且人們可以透過這些變化豐富的洞口窺視外部景物，獲得了時暗時亮、時隔時透的空間印象。

（四）借景、對景、框景的作用

蘇州園林建筑室內(nèi)空間與周圍的自然環(huán)境相融通的典型的設計方法是“借景”?！敖杈啊敝ǎ粌H擴展了室內(nèi)空間，打破了室內(nèi)空間的局限，而且巧妙地將建筑物同周圍自然環(huán)境聯(lián)系起來，以開拓更為廣泛的空間層次。蘇州古典園林中的借景至少有三個功用：增添園景的自然風趣、增加美景欣賞的多樣性和突破有限，感悟無限，擴大園林空間感。最典型的“借景”莫過于人所皆知的蘇州拙政園借北寺塔之景。借景并非特定主題和對象，其主要目的是將園內(nèi)有限空間向外擴展，如滄浪亭的看山樓、拙政園的觀山樓。

蘇州園林中常用“對景”的手法，實際上就是通過在墻體上特意設置的門洞和窗口去看某一景物，使景物若似一幅圖畫嵌于框中。這在蘇州園林中運用得非常普遍，常用的一種形式就是自空間的一側去看另一側，兩空間墻面開門洞，以門洞相通，因為要用門洞對景，門洞很講究造型，而且正對門洞的另一側空間之景很注意在門洞中的構圖和經(jīng)營位置。拙政園中枇杷園的宜兩亭與倒影樓，兩者分別置于園中東西兩側，兩者互為對景，為“對景”佳例。由西透過倒影亭窗口向東，可觀宜兩亭美景；由東透過宜兩亭窗口向西，則可觀倒影樓美景。

框景與對景有異曲同工之妙，也是透過一個層次去看某一景物。如果說對景所強調的是所對之景的話，則框景所強調的似乎稍偏重于框的處理，也就是說框景既求空間滲透，又求空間畫意，典型的如蘇州網(wǎng)獅園內(nèi)殿春移之窗景，因其空間滲透而畫意更濃。又如留園在走廊兩側墻上開若干個形狀優(yōu)美的窗孔和門洞，把園內(nèi)的景物變換角度納入框中，隨著人們行經(jīng)其間依次展開，墻的虛實變化，廊的三彎九轉，步移景異，時空交替，極具詩情畫意。

三、可變空間中的墻

墻與空間圍而不死，隔而可通，界域兩分，富有變化，這些都是用墻塑造空間的創(chuàng)造。另外，在室內(nèi)也存在一些 “活動墻”，如屏風、格扇、花罩、博古架或多寶格，以裝飾代墻，虛實互借。蘇州傳統(tǒng)建筑室內(nèi)空間處理主要依靠靈活的空間分隔，即在整齊的柱網(wǎng)中間用板壁、隔扇、掛落、博古架、帳幔、飛罩、花罩等隔出大小不一的空間，把空間豎向分隔為多層，再加以不同的裝飾和家具陳設，就使得建筑的性格更加鮮明。如留園中的主要廳堂五峰館，是主人起居室待客的重要場所。室內(nèi)正面用隔扇分隔為前后兩室。槅扇用木板與白玻璃填充，面板上書有詩文，風格高雅古樸。

墻對于建筑空間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蘇州傳統(tǒng)建筑中墻具備獨特的空間營造功能，特殊空間構成形式滿足了蘇州傳統(tǒng)建筑獨有的功能性。園墻以其獨特的空間營造方式和造景手法將中國古詩畫從紙面上帶入現(xiàn)實中來，讓人們能夠身臨其境地感受中國古典詩畫的意境，滿足人們對世外桃源的向往，返璞歸真，融于自然。[責任編輯 安世友]endprint

摘 要：墻是蘇州傳統(tǒng)建筑中最基本最重要的實體元素，是體現(xiàn)建筑精神的載體。利用墻在蘇州傳統(tǒng)建筑空間中的屬性和塑造作用，通過墻體空間形態(tài)變化，墻與墻之間、墻與其他空間實體元素之間的組合配置關系變化，營造出不同性格的蘇州傳統(tǒng)建筑空間。

關鍵詞：蘇州；傳統(tǒng)建筑；墻；空間營造

中圖分類號：F290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3-291X（2014）25-0171-02

蘇州傳統(tǒng)建筑中尤其是古典園林中，常把“墻”作為環(huán)境空間中的一種審美景觀對待，利用墻而取得環(huán)境空間效應的手法別出心裁。蘇州傳統(tǒng)建筑中的墻以不同的長短、高低、曲直、轉折、虛實、斷續(xù)等形態(tài)組合，通過圍合、分隔、屏蔽、穿透、延伸、借托、映襯等展現(xiàn)方式，營造出千姿百態(tài)、景象紛呈的室內(nèi)外空間環(huán)境。

一、圍合空間中的墻

所謂“圍合空間”是指由實體圍合而形成的具有封閉性和內(nèi)向性的空間。蘇州民居非常注重圍合與閉合，因而建筑、院落多為圍合空間。圍合空間具有內(nèi)向性，蘇州傳統(tǒng)建筑中單體建筑的內(nèi)向空間主要是通過院墻來營造的，而院落則是通過院墻和單位建筑、連廊等的圍合而成。處于市井內(nèi)的私家庭院為了避免外部的干擾，多取內(nèi)向布局形式以求得寧靜。如蘇州西白塔子巷舊李宅（見圖1），整個院落是個向心、

圖1 蘇州西白塔子巷舊李宅平面剖面圖

圍合的空間，整體與局部關系密切。為了保證庭院的內(nèi)向性，正對大門處也會使用照壁，把唯一通向外界的門戶與外界的視線隔開，從而使庭院達到了完全的內(nèi)向閉合。從剖面圖中可以看出，每個庭院、天井都是一個圍合的內(nèi)向空間，而這種空間特性主要是由蘇墻所營造的。不僅民居中的墻具有圍合、內(nèi)向的性格，園林中的墻也是如此。如蘇州的暢園，外墻體圍合出內(nèi)向的庭院，具有較強的私密性和凝聚力，內(nèi)部庭院活動不受外界干擾。

圖2 蘇州西白塔子巷舊李寨鳥瞰

重視虛體空間是中國建筑的特征之一，蘇州傳統(tǒng)建筑中墻體的空間營造也強調了這一特征。蘇州的庭院一般位于住宅中心，是連接四周建筑的紐帶，起著連通全宅的作用。日常活動、重大禮儀也都在這里舉行，在全宅中有舉足輕重的作用。庭院還是連接大自然的中介，是人親近大自然的重要途徑。故而庭院是宅主人精心營造的處所。

某些大型民居建筑，往往沿著一條軸線設置多進廳堂，而每個廳堂間由于墻體高、進深小，則形成了一系列大小不等的天井。高墻圍合的庭院空間一方面看來是獨立于世外，忘卻周圍的環(huán)境。另一方面，高高的院墻，并沒有完全封閉孤立空間，人們可以在庭院內(nèi)進行吃飯、休憩、會客等日?；顒?。蘇州傳統(tǒng)建筑中墻體形成了這個空間時而具備室外空間特征，時而又具備室內(nèi)空間的特征。因而此時的墻營造出的空間不僅僅是純粹的內(nèi)外空間，也營造了具有室內(nèi)室外雙重功能的中介空間。

蘇州面積較大的園林通常都利用園墻將其劃分成幾個園區(qū)，各園內(nèi)巧妙地用墻體結合建筑、山石、花木作垂直方向的圍合處理，以形成各具特色的景區(qū)和景觀。且園與園，主空間與次空間，景觀與景觀之間又非常巧妙地通過內(nèi)墻的開與合、虛與實、動與靜等處理手法營造空間，形成既相互獨立又相互關照的關系，使園林空間的各部分互相凝結成為一個整體。在較小的園林中，即使無園中園之分，也同樣巧妙地運用園墻，劃分成若干景點空間。一般在這些空間中，由于園墻的豐富變化，可以形成特有的空間構造：面積顯著大于其他空間、布局上具有向心作用、位置比較突出、景觀內(nèi)容特別豐富。

二、融通空間中的墻

所謂融通空間是指空間彼此既相對獨立又相互滲透的空間。蘇州古典園林中的墻體營造了相互滲透的空間層次。蘇州園林空間為化解有限與無限之間的矛盾，為求得到空間的深邃，以各種方法來營造融通的空間，增強景的層次感和深遠感。蘇州園林空間中巧妙利用墻體滲透加大景深的手法極其豐富，歸納起來大致有以下幾種：

（一）內(nèi)外空間的滲透

蘇州園林中的墻對單一封閉的體系是不滿足的，這表現(xiàn)在漏窗和各種形式的木格柵以及可以敞開的門的設置上。在蘇州園林的封閉型建筑中，除了借墻為一建筑的圍合面以外，盡可能地在其他圍合面上開窗和門，使室內(nèi)外空間相互滲透，特別是把室外空間景物引入室內(nèi)。例如獅子林古五松園廳堂，位于獅子林北部，園的西部為廳堂，設計通透開敞。其東面、南面兩側設有曲廊，曲廊端部有一半壁亭。園的正中設有石峰，作為廳堂的對景。由于是透過槅扇和廊來觀景，并且又是自較暗的室內(nèi)向室外亮處看，更加豐富了層次的變化，且外部景色顯得分外絢麗、明快。

（二）多重空間的滲透

兩個相鄰的空間之間墻體營造的滲透關系，雖可獲得層次變化，但也只限于兩個層次，深度感還是有限的。如果將不同景觀特色的空間結合在一起，在空間邊界上有所劃分，空間上相互滲透，則空間層次會更加豐富。如拙政園東南處三個相互毗連的庭園、枇杷園、海棠春鳴和聽雨軒。它們之間以實墻和花墻加以分割，又被曲折游廊連接成為一個整體。這三個庭園大小、形狀、特點各不相同，有的院內(nèi)主植枇杷，有的以海棠為主景，有的滿植芭蕉及池塘睡蓮以觀賞雨景而得名，圍中有透，透中有圍，形成一個多層次空間組合。

（三）墻上的連續(xù)漏窗

若是從室內(nèi)空間中的花窗向外觀望，所能感受到的僅是空間自身在流動，但若是我們走在游廊之中，而在此半廊的墻上連續(xù)設置一列窗口，視點由靜止而運動，其動觀的效果則更加有趣。例如留園的入口曲折狹長，幽暗封閉，而中部景區(qū)的一面?zhèn)葔t一連開了十一個門窗洞口，且各洞口的形狀、距離、大小和通透程度各不相同。這不僅打破了單調沉悶的氣氛，而且人們可以透過這些變化豐富的洞口窺視外部景物，獲得了時暗時亮、時隔時透的空間印象。

（四）借景、對景、框景的作用

蘇州園林建筑室內(nèi)空間與周圍的自然環(huán)境相融通的典型的設計方法是“借景”?！敖杈啊敝?，不僅擴展了室內(nèi)空間，打破了室內(nèi)空間的局限，而且巧妙地將建筑物同周圍自然環(huán)境聯(lián)系起來，以開拓更為廣泛的空間層次。蘇州古典園林中的借景至少有三個功用：增添園景的自然風趣、增加美景欣賞的多樣性和突破有限，感悟無限，擴大園林空間感。最典型的“借景”莫過于人所皆知的蘇州拙政園借北寺塔之景。借景并非特定主題和對象，其主要目的是將園內(nèi)有限空間向外擴展，如滄浪亭的看山樓、拙政園的觀山樓。

蘇州園林中常用“對景”的手法，實際上就是通過在墻體上特意設置的門洞和窗口去看某一景物，使景物若似一幅圖畫嵌于框中。這在蘇州園林中運用得非常普遍，常用的一種形式就是自空間的一側去看另一側，兩空間墻面開門洞，以門洞相通，因為要用門洞對景，門洞很講究造型，而且正對門洞的另一側空間之景很注意在門洞中的構圖和經(jīng)營位置。拙政園中枇杷園的宜兩亭與倒影樓，兩者分別置于園中東西兩側，兩者互為對景，為“對景”佳例。由西透過倒影亭窗口向東，可觀宜兩亭美景；由東透過宜兩亭窗口向西，則可觀倒影樓美景。

框景與對景有異曲同工之妙，也是透過一個層次去看某一景物。如果說對景所強調的是所對之景的話，則框景所強調的似乎稍偏重于框的處理，也就是說框景既求空間滲透，又求空間畫意，典型的如蘇州網(wǎng)獅園內(nèi)殿春移之窗景，因其空間滲透而畫意更濃。又如留園在走廊兩側墻上開若干個形狀優(yōu)美的窗孔和門洞，把園內(nèi)的景物變換角度納入框中，隨著人們行經(jīng)其間依次展開，墻的虛實變化，廊的三彎九轉，步移景異，時空交替，極具詩情畫意。

三、可變空間中的墻

墻與空間圍而不死，隔而可通，界域兩分，富有變化，這些都是用墻塑造空間的創(chuàng)造。另外，在室內(nèi)也存在一些 “活動墻”，如屏風、格扇、花罩、博古架或多寶格，以裝飾代墻，虛實互借。蘇州傳統(tǒng)建筑室內(nèi)空間處理主要依靠靈活的空間分隔，即在整齊的柱網(wǎng)中間用板壁、隔扇、掛落、博古架、帳幔、飛罩、花罩等隔出大小不一的空間，把空間豎向分隔為多層，再加以不同的裝飾和家具陳設，就使得建筑的性格更加鮮明。如留園中的主要廳堂五峰館，是主人起居室待客的重要場所。室內(nèi)正面用隔扇分隔為前后兩室。槅扇用木板與白玻璃填充，面板上書有詩文，風格高雅古樸。

墻對于建筑空間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蘇州傳統(tǒng)建筑中墻具備獨特的空間營造功能，特殊空間構成形式滿足了蘇州傳統(tǒng)建筑獨有的功能性。園墻以其獨特的空間營造方式和造景手法將中國古詩畫從紙面上帶入現(xiàn)實中來，讓人們能夠身臨其境地感受中國古典詩畫的意境，滿足人們對世外桃源的向往，返璞歸真，融于自然。[責任編輯 安世友]endprint

摘 要：墻是蘇州傳統(tǒng)建筑中最基本最重要的實體元素，是體現(xiàn)建筑精神的載體。利用墻在蘇州傳統(tǒng)建筑空間中的屬性和塑造作用，通過墻體空間形態(tài)變化，墻與墻之間、墻與其他空間實體元素之間的組合配置關系變化，營造出不同性格的蘇州傳統(tǒng)建筑空間。

關鍵詞：蘇州；傳統(tǒng)建筑；墻；空間營造

中圖分類號：F290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3-291X（2014）25-0171-02

蘇州傳統(tǒng)建筑中尤其是古典園林中，常把“墻”作為環(huán)境空間中的一種審美景觀對待，利用墻而取得環(huán)境空間效應的手法別出心裁。蘇州傳統(tǒng)建筑中的墻以不同的長短、高低、曲直、轉折、虛實、斷續(xù)等形態(tài)組合，通過圍合、分隔、屏蔽、穿透、延伸、借托、映襯等展現(xiàn)方式，營造出千姿百態(tài)、景象紛呈的室內(nèi)外空間環(huán)境。

一、圍合空間中的墻

所謂“圍合空間”是指由實體圍合而形成的具有封閉性和內(nèi)向性的空間。蘇州民居非常注重圍合與閉合，因而建筑、院落多為圍合空間。圍合空間具有內(nèi)向性，蘇州傳統(tǒng)建筑中單體建筑的內(nèi)向空間主要是通過院墻來營造的，而院落則是通過院墻和單位建筑、連廊等的圍合而成。處于市井內(nèi)的私家庭院為了避免外部的干擾，多取內(nèi)向布局形式以求得寧靜。如蘇州西白塔子巷舊李宅（見圖1），整個院落是個向心、

圖1 蘇州西白塔子巷舊李宅平面剖面圖

圍合的空間，整體與局部關系密切。為了保證庭院的內(nèi)向性，正對大門處也會使用照壁，把唯一通向外界的門戶與外界的視線隔開，從而使庭院達到了完全的內(nèi)向閉合。從剖面圖中可以看出，每個庭院、天井都是一個圍合的內(nèi)向空間，而這種空間特性主要是由蘇墻所營造的。不僅民居中的墻具有圍合、內(nèi)向的性格，園林中的墻也是如此。如蘇州的暢園，外墻體圍合出內(nèi)向的庭院，具有較強的私密性和凝聚力，內(nèi)部庭院活動不受外界干擾。

圖2 蘇州西白塔子巷舊李寨鳥瞰

重視虛體空間是中國建筑的特征之一，蘇州傳統(tǒng)建筑中墻體的空間營造也強調了這一特征。蘇州的庭院一般位于住宅中心，是連接四周建筑的紐帶，起著連通全宅的作用。日?；顒印⒅卮蠖Y儀也都在這里舉行，在全宅中有舉足輕重的作用。庭院還是連接大自然的中介，是人親近大自然的重要途徑。故而庭院是宅主人精心營造的處所。

某些大型民居建筑，往往沿著一條軸線設置多進廳堂，而每個廳堂間由于墻體高、進深小，則形成了一系列大小不等的天井。高墻圍合的庭院空間一方面看來是獨立于世外，忘卻周圍的環(huán)境。另一方面，高高的院墻，并沒有完全封閉孤立空間，人們可以在庭院內(nèi)進行吃飯、休憩、會客等日?；顒?。蘇州傳統(tǒng)建筑中墻體形成了這個空間時而具備室外空間特征，時而又具備室內(nèi)空間的特征。因而此時的墻營造出的空間不僅僅是純粹的內(nèi)外空間，也營造了具有室內(nèi)室外雙重功能的中介空間。

蘇州面積較大的園林通常都利用園墻將其劃分成幾個園區(qū)，各園內(nèi)巧妙地用墻體結合建筑、山石、花木作垂直方向的圍合處理，以形成各具特色的景區(qū)和景觀。且園與園，主空間與次空間，景觀與景觀之間又非常巧妙地通過內(nèi)墻的開與合、虛與實、動與靜等處理手法營造空間，形成既相互獨立又相互關照的關系，使園林空間的各部分互相凝結成為一個整體。在較小的園林中，即使無園中園之分，也同樣巧妙地運用園墻，劃分成若干景點空間。一般在這些空間中，由于園墻的豐富變化，可以形成特有的空間構造：面積顯著大于其他空間、布局上具有向心作用、位置比較突出、景觀內(nèi)容特別豐富。

二、融通空間中的墻

所謂融通空間是指空間彼此既相對獨立又相互滲透的空間。蘇州古典園林中的墻體營造了相互滲透的空間層次。蘇州園林空間為化解有限與無限之間的矛盾，為求得到空間的深邃，以各種方法來營造融通的空間，增強景的層次感和深遠感。蘇州園林空間中巧妙利用墻體滲透加大景深的手法極其豐富，歸納起來大致有以下幾種：

（一）內(nèi)外空間的滲透

蘇州園林中的墻對單一封閉的體系是不滿足的，這表現(xiàn)在漏窗和各種形式的木格柵以及可以敞開的門的設置上。在蘇州園林的封閉型建筑中，除了借墻為一建筑的圍合面以外，盡可能地在其他圍合面上開窗和門，使室內(nèi)外空間相互滲透，特別是把室外空間景物引入室內(nèi)。例如獅子林古五松園廳堂，位于獅子林北部，園的西部為廳堂，設計通透開敞。其東面、南面兩側設有曲廊，曲廊端部有一半壁亭。園的正中設有石峰，作為廳堂的對景。由于是透過槅扇和廊來觀景，并且又是自較暗的室內(nèi)向室外亮處看，更加豐富了層次的變化，且外部景色顯得分外絢麗、明快。

（二）多重空間的滲透

兩個相鄰的空間之間墻體營造的滲透關系，雖可獲得層次變化，但也只限于兩個層次，深度感還是有限的。如果將不同景觀特色的空間結合在一起，在空間邊界上有所劃分，空間上相互滲透，則空間層次會更加豐富。如拙政園東南處三個相互毗連的庭園、枇杷園、海棠春鳴和聽雨軒。它們之間以實墻和花墻加以分割，又被曲折游廊連接成為一個整體。這三個庭園大小、形狀、特點各不相同，有的院內(nèi)主植枇杷，有的以海棠為主景，有的滿植芭蕉及池塘睡蓮以觀賞雨景而得名，圍中有透，透中有圍，形成一個多層次空間組合。

（三）墻上的連續(xù)漏窗

若是從室內(nèi)空間中的花窗向外觀望，所能感受到的僅是空間自身在流動，但若是我們走在游廊之中，而在此半廊的墻上連續(xù)設置一列窗口，視點由靜止而運動，其動觀的效果則更加有趣。例如留園的入口曲折狹長，幽暗封閉，而中部景區(qū)的一面?zhèn)葔t一連開了十一個門窗洞口，且各洞口的形狀、距離、大小和通透程度各不相同。這不僅打破了單調沉悶的氣氛，而且人們可以透過這些變化豐富的洞口窺視外部景物，獲得了時暗時亮、時隔時透的空間印象。

（四）借景、對景、框景的作用

蘇州園林建筑室內(nèi)空間與周圍的自然環(huán)境相融通的典型的設計方法是“借景”?！敖杈啊敝?，不僅擴展了室內(nèi)空間，打破了室內(nèi)空間的局限，而且巧妙地將建筑物同周圍自然環(huán)境聯(lián)系起來，以開拓更為廣泛的空間層次。蘇州古典園林中的借景至少有三個功用：增添園景的自然風趣、增加美景欣賞的多樣性和突破有限，感悟無限，擴大園林空間感。最典型的“借景”莫過于人所皆知的蘇州拙政園借北寺塔之景。借景并非特定主題和對象，其主要目的是將園內(nèi)有限空間向外擴展，如滄浪亭的看山樓、拙政園的觀山樓。

蘇州園林中常用“對景”的手法，實際上就是通過在墻體上特意設置的門洞和窗口去看某一景物，使景物若似一幅圖畫嵌于框中。這在蘇州園林中運用得非常普遍，常用的一種形式就是自空間的一側去看另一側，兩空間墻面開門洞，以門洞相通，因為要用門洞對景，門洞很講究造型，而且正對門洞的另一側空間之景很注意在門洞中的構圖和經(jīng)營位置。拙政園中枇杷園的宜兩亭與倒影樓，兩者分別置于園中東西兩側，兩者互為對景，為“對景”佳例。由西透過倒影亭窗口向東，可觀宜兩亭美景；由東透過宜兩亭窗口向西，則可觀倒影樓美景。

框景與對景有異曲同工之妙，也是透過一個層次去看某一景物。如果說對景所強調的是所對之景的話，則框景所強調的似乎稍偏重于框的處理，也就是說框景既求空間滲透，又求空間畫意，典型的如蘇州網(wǎng)獅園內(nèi)殿春移之窗景，因其空間滲透而畫意更濃。又如留園在走廊兩側墻上開若干個形狀優(yōu)美的窗孔和門洞，把園內(nèi)的景物變換角度納入框中，隨著人們行經(jīng)其間依次展開，墻的虛實變化，廊的三彎九轉，步移景異，時空交替，極具詩情畫意。

三、可變空間中的墻

墻與空間圍而不死，隔而可通，界域兩分，富有變化，這些都是用墻塑造空間的創(chuàng)造。另外，在室內(nèi)也存在一些 “活動墻”，如屏風、格扇、花罩、博古架或多寶格，以裝飾代墻，虛實互借。蘇州傳統(tǒng)建筑室內(nèi)空間處理主要依靠靈活的空間分隔，即在整齊的柱網(wǎng)中間用板壁、隔扇、掛落、博古架、帳幔、飛罩、花罩等隔出大小不一的空間，把空間豎向分隔為多層，再加以不同的裝飾和家具陳設，就使得建筑的性格更加鮮明。如留園中的主要廳堂五峰館，是主人起居室待客的重要場所。室內(nèi)正面用隔扇分隔為前后兩室。槅扇用木板與白玻璃填充，面板上書有詩文，風格高雅古樸。

墻對于建筑空間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蘇州傳統(tǒng)建筑中墻具備獨特的空間營造功能，特殊空間構成形式滿足了蘇州傳統(tǒng)建筑獨有的功能性。園墻以其獨特的空間營造方式和造景手法將中國古詩畫從紙面上帶入現(xiàn)實中來，讓人們能夠身臨其境地感受中國古典詩畫的意境，滿足人們對世外桃源的向往，返璞歸真，融于自然。[責任編輯 安世友]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