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 巍
(開封市博物館,河南 開封 475000)
宋代少年是一個社會概念,而并非純粹的法律概念。宋代少年的概念承前啟后,并且具有與眾不同的時代烙印。宋代社會對少年年齡的界定并不明晰,在宋代,“少年”一詞是相對于“老年”一詞而言的,指的是一個年齡范圍,而不是某個確切的年齡。宋代人在大多數(shù)情況下,用自己的觀察勾勒出“少年”的一個年齡范圍,但這個年齡范圍也并非隨意產(chǎn)生,而是有一定的社會因素作為限定條件。因此,宋代“少年”一般是指10多歲至30歲左右的年輕男子[1](P4-5)。他們作為社會中的特殊群體,身心發(fā)展尚不平衡,加之自身不良習(xí)慣和外界不良風(fēng)氣的影響,部分少年脫離了社會正軌,逐漸走上犯罪道路。由于宋代惡少年成群結(jié)伙,喜好俠義玩樂,并且有嗜酒賭博的惡習(xí),因此他們極易犯罪,或被惡徒操縱利用,淪為惡勢力的爪牙。以下就其諸多社會特征略陳管見。
宋代少年具有敢想敢干的銳氣,這種銳氣是老練世故者所不具備的,但是過于敢想敢干就顯得太激進,不夠穩(wěn)重,因而這樣的宋代少年被一些人稱為 “輕侻少年”或“浮薄少年”。張耒曾言:“國初時,天下縣令多是資高選人,年各已老,多曉田里間事,又不自尊大,與民通情,利病得以上達,雖無峻整治狀,而民亦蒙利,上下相安。自范文正公始建請舉縣令以革舊弊,為令多新進少年,所臨斬斬曉文法,然吏民畏之,情不通矣。往時雖有求于民,而民樂輸不以為費,比之事鞭箠以急稅賦,擾田里以督期會,則大異矣”。[2](P42)張耒認為這些新進少年不如久歷官場的官員,他們不懂農(nóng)事、不曉民情,來到地方任職打破了以前上下相安的局面,用嚴厲的刑罰來催交賦稅。張耒的說法不無道理,但他忽視了少年為官者銳意進取、秉公執(zhí)法的一面。又如朱弁指出:“祖宗時,執(zhí)政大臣多選聲華望實厭于公論者,間有失于考慎而喧物議,則往往務(wù)含容之,聽其善去以全國體?!老灿眯逻M少年,不嚴堂陛,專視宰相風(fēng)旨以快私意,至無瑕可求,則以帷箔不根之事,?;蟊娐?,殊非厚風(fēng)俗之道也”。[3](P108)朱弁認為少年官員只是在看宰相眼色行事,專以一些沒有憑據(jù)的言論蠱惑人心。少年官員積極進取、不為世俗風(fēng)氣所干擾的精神,在熙寧年間被王安石為首的變法派充分利用,對王安石變法確實起到了一些作用,但是也招致了臣僚的議論,蘇軾就是其一。他上書說:“今陛下不以財用付三司,無故又創(chuàng)制置三司條例一司,使六七少年,日夜講求于內(nèi),使者四十余輩,分行營干于外。夫制置三司條例司,求利之 名 也 ”[4](P10804-10805);[5](P1424)王 安 石 為 了 推 行 新 法 ,大 力 任用少年官員,但這樣新進少年成了保守派的眼中釘、肉中刺,欲先除之而后快。最終,任用少年不利成為保守派借以攻擊變法派的口實,“自熙豐以來,大抵皆少年新進,輕躁浮薄之流”,[6](P117)一并歸罪于王安石變法。
有些少年官員和士子,憑著一股銳意進取的熱情,想要為國家、為社會出力,但在老于世故、積重難返的官場之上,少年官員和士子很難施展抱負,反倒屢屢受挫。如王素在朝為諫官,曾多次指明少年官員李淑太過奸詐,而范仲淹這樣評價他:“李淑少年,可惜以此名點污法官”,龔鼎臣接下來這樣評議李淑:“惟務(wù)其深,自以為深則無咎,茍稍出之,則恐人疑其有情也”。[7](P19)由于少年李淑在官場上為人作事太過苛嚴,不能通情達頁理才造成了上述眾人不同的評價。又如僧人如璧,“乃江西進士饒節(jié)次守也。少年嘗投書于曾子宣(曾布),論新法非是 ,不合。 乃祝發(fā)更 名”。[8](P140)饒姓少年士子,對變法有自己的思想和看法,他上書給當朝宰相曾布,力陳變法不合適宜,不僅沒有被采納,而且還危及了自身,于是削發(fā)出家。朱弁曾這樣評價少年士人:“近歲有一二少年,雖開言有可喜者,而不肯循蹈規(guī)矩,好奇尚怪,遇事輒發(fā)其書,字尤任意,本欲以為高而不知自陷于浮薄”。[3](P218)少年士人寫文章抒發(fā)胸臆,卻沒有遵循行文的老路,被認為是“浮薄”的表現(xiàn)。從上述充滿銳氣的少年官員和士子身上,我們確實看到了宋代少年富有朝氣和活力的一面,但是銳氣過了頭,就顯得與社會實際不相吻合,反而顯得這些少年太不穩(wěn)重,過于輕浮。
宋代少年年輕氣盛,嗜酒賭博,崇尚俠義精神,任由自己的性子在社會上行事,往往不計后果。宋初的郭進,“有膂力,倜儻任氣,結(jié)豪俠,嗜酒蒲博。其家少年患之,欲圖殺進,婦竺氏陰知其謀,以告進,(進)遂走”。[4](P9334-9335)郭進力氣很大,結(jié)交豪俠,又嗜酒賭博,家族中的少年都害怕他,想要把他除掉。淳化二年(991)朝廷下詔稱:“京城先是無賴輩相聚蒲博開柜坊,屠牛、馬、驢、狗以食,私銷鑄銅錢為器用、雜物,并令開封府嚴戒坊市捕之,犯者斬。隱匿而不以聞及居人邸舍,僦與惡少為柜坊者,并同其罪”。[9](P6497)京城中的少年開柜坊聚眾賭博,還犯下了其他的案件,宋政府要嚴懲這些無賴少年,并對隱瞞藏匿者,以及租給少年房屋讓其開設(shè)柜坊者一并治罪。
韓琦以資政殿學(xué)士知揚州時,王安石剛剛進士及第,在揚州做僉判,“每讀書至達旦,略假寐,日已高,急上府,多不及盥漱”。韓琦見他年紀輕輕,又如此行事,以為他夜飲無度,于是對他規(guī)勸了一番。王安石無奈地說道:“韓公非知我者”。[10](P94)在韓琦眼中,少年官員如此行事多半是夜飲廢公,但恰恰王安石不是這樣的少年,可見在當時長者思想中飲酒無度是輕狂少年習(xí)慣性的行為。少年張詠“年方盛,氣尚壯,酒量過常,遂成飲痼”。[11](P68)少年張詠飲酒太多,對身體產(chǎn)生了極大傷害,天長日久患上了痼疾。孟元老記述了當時京師開封酒店中的景象:“更有百姓入酒肆,見子弟少年輩飲酒”。[12](P16)北宋京師開封少年子弟總愛聚集在酒館里狂飲,酒館成為少年子弟經(jīng)常光顧的休閑場所。曾鞏稱贊其弟曾宰:“為人質(zhì)直孝弟,抑畏小心,少年飲酒歌呼、饒樂放縱之事,未嘗一接焉”。[13](P634)可見,宋代少年多以飲酒放縱為事,曾宰從來沒有這種行為,因此得到了哥哥曾鞏的贊許。元絳知永新縣(今江西永新),“豪子龍聿誘少年周整飲博,以技勝之,計其貲折取上腴田,立券?!辈痪茫倌曛苷哪赣H知道了此事,多次申告無門。元絳到任之后對此案的審判非常公允,最終豪橫之子龍聿歸還了周整家的田產(chǎn)。[4](P10906)富家少年引誘無知少年飲酒、賭博,進而騙取其田產(chǎn),這樣的事足以讓無知少年引以為戒。
南宋時期的臨安(今浙江杭州),每年清明節(jié)之前官府都要舉行儀式,官辦酒庫在此時要新煮佳釀,并且擇日估賣。此時的少年最是忙碌,“各有皂衣黃號私身數(shù)對,訶導(dǎo)于前,羅扇衣笈,浮浪閑客,隨逐于后。少年狎客,往往簇饤持杯爭勸,馬首金錢綵段霑及輿臺?!盵14](P379)少年趁此熱鬧喜慶之時,大顯身手,“最是風(fēng)流少年,沿途勸酒或送點心”。[15](P149)喜歡熱鬧、喜歡飲酒是少年們與生俱來的天性,而喜歡斗毆和賭博則是絕對的不良嗜好。南宋人王良佐,“少年日,因在市斗毆傷人,捕系仁和縣獄”。[16](P4207)少年任俠好斗,毆傷人之后要受到法律制裁。村民凌二,世世代代務(wù)農(nóng),“次子小二者,獨嗜賭博,雖日撻不悛?!讯勆剿?,從其徒夜博,果得錢如數(shù)。……而一子與人斗,人自戕。厥母以為此子殺之,拘鞫囹圄,盡耗其費,乃獲明白”。[17](P1134)出身世代農(nóng)民家庭的少年,卻不務(wù)正業(yè),只知道賭博,家長屢次管教,仍不思悔改。兩個少年斗毆,其一自殺,該子之母以為是自己的兒子殺了人,將其扭送官府。從中我們可以看出,父母親對這個小兒子平時的為人行事十分熟悉,覺得這個孩子總是游手好閑、打斗賭博,結(jié)果這次也誤以為是自己的孩子犯了重罪。丁謂的后代子弟中一個叫丁湜的,“少年俊爽,負才氣,特酷嗜賭博。雖常獲勝,然隨手蕩析于狎游。厥父屢訓(xùn)責(zé)之,殊無悛心。父怒,囚縛空室,絕其飲饌,饑困瀕死”。[17](P1026)少年視賭博如命,老父親多次嚴加管教無效,無奈之下,把他拘管在空屋子里,不給他吃喝。后來家里的老婆子看少年太可憐,于是把他偷偷地放了,少年丁湜從此改邪歸正,踏上了求學(xué)為官的正途。
宋代少年任俠尚氣的同時,喜歡各種各樣的玩樂也是其固有的特點。宋代著名醫(yī)學(xué)家龐安時,少年時“為氣任俠,斗雞走狗,蹴鞠擊毬,少年豪縱,事無所不為”。[18](P149)斗雞、養(yǎng)狗、踢球都是少年們一貫的生活特點。宋代的皮球,多用牛皮或豬皮做成,中間填充一些柔軟的東西,這樣做出來的皮球彈性比較好?!百邓讛?shù)少年簇圍而蹴之,終無墮地。以失蹴為恥,久不墮為樂,亦謂為筑毬鞠也”。[19](P684)少年們圍圈踢球、互相運球,以球不掉落為佳。
南宋初年,杭州年節(jié)時的盛況:“小泊斷橋,千舫駢聚,歌管喧奏,粉黛羅列,最為繁盛。橋上少年郎,競縱紙鳶,以相勾引,相牽翦截,以線絕者為負,此雖小技,亦有專門。爆仗起輪走線之戲,多設(shè)于此。至花影暗而月華生始漸散去。絳紗籠燭,車馬爭門,日以為?!?。[14](P376)少年們喜歡湊熱鬧,他們穿梭于橋頭,起輪走線,競相放飛紙鳶,在歡樂的年節(jié)盡情玩樂。到了正月十五,“少年游冶,翩翩征逐,隨意所之,演習(xí)歌吹?;蛲董傎I快,斗九翻牌,博成賭間,舞棍踢毬,唱說平話,無論晝夜,謂之放魂”,到了正月十八,燈會停止“然后學(xué)子攻書,工人返肆,農(nóng)商各執(zhí)其業(yè),謂之收魂”。[20](P354)少年們在正月十五盡情游戲玩樂:吹拉彈唱、賭博游樂、練武劃拳、踢球看戲,可謂盡興,但到了正月十八,就必須讀書作工,各務(wù)正業(yè)。
有的無賴少年,沒有愛護動物的觀念,總愛以傷害身邊動物的方式自娛。饒州(今江西波陽)少年士兵程立,“專好彈射飛禽以供食啖。目之所值,必思得之而后已。雖棲于簷間,巢于林木,亦升梯攫拏,并雛卵悉取之,弩矢彈丸,未嘗停手”。[17](P1578)和他一起的惡少年有時看不下去,總是勸說他不要再傷害動物了,可是他仍不悔改。德興(今江西德興)少年夏某,“不學(xué)無識,每飲酒后,好張弩挾彈,亂射飛禽。翔集往來者,無不被害”。[17](P1138)頑劣少年乘著酒興,用彈弓射殺飛鳥來取樂。
宋代少年追逐異性,也是其固有的特征。京師開封的妓女“舊日多乘驢,宣、政間惟乘馬,披涼衫,將蓋頭背系冠子上”,而少年們“往往隨后,亦跨馬輕衫小帽。有三五文身惡少年控馬,謂之‘花褪馬’”。[12](P46)少年們騎馬跟在妓女的后面,招搖過市,表明宋代少年追逐異性是公開的活動?;矢γ谑窍蛎糁械呐?,“少年縱逸,多外寵,往往涉夜不歸。敏中正秉政,每優(yōu)容之”。[21](P30)少年私下里尋花問柳,面對女婿的行為,身為宰相的向敏中也是沒有辦法,只好對他寬容。政和年間,妓女李師師、崔念月名震開封,少年晁沖之每次飲宴,總是招她們來勸酒助興。十多年之后,晁沖之再來京師之時,“二人尚在,而聲名溢于京國”。[8](P222)少年士子飲酒狎妓、公開追逐異性是當時社會的現(xiàn)實,士子們并不以之為丑,這恰恰是宋代少年們的一大特征。至于酒色之娛,少年們也非常坦然,并不諱言。政和末年,王偁“為殿中監(jiān),年二十八矣,眷注甚渥。少年貴仕,酒色自娛”。[22](P199)正在官運亨通之時的少年,酒色之娛自然少不了。無錫游姓少年“耽于酒色,旋得疾,久而弗愈,勢危甚”。[22](P196)少年由于貪戀酒色,以致傷身。宋代少年不以酒色為戒,反倒以之為樂,并且對身體是否有傷害無所顧及,同樣反映出只顧眼前享樂,不顧及長遠,是宋代少年行事的一大特點。
宋代少年經(jīng)常三五成群,形成一些小團體,加之他們對社會和人生的認知有限,并且與生俱來的頑劣特性,使他們結(jié)成很多不法團伙,成為社會不安定因素。大中祥符八年(1015)李仲偃調(diào)任楚州寶應(yīng)縣(今江蘇寶應(yīng))尉,當時“邑多無賴少年,喜為人害。前此吏不能禁,公至,能 痛繩以法,惡子相率改行,治以大肅”。[23](P448)少年為害鄉(xiāng)里,禍害一方,必須用重法嚴懲之,才能使他們改邪歸正。少年們甚至嘯聚一方,形成地方惡勢力小集團。如“黃池鎮(zhèn)隸太平州,其東即為宣城縣境,十里間有聚落,皆亡賴惡子及不逞宗室嘯集”。[17](P1080)無賴少年和違法宗室子弟共同結(jié)成黑惡勢力,對社會治安構(gòu)成嚴重威脅。這些少年惡子,有時往往被不法官員和世家大族所利用,充當他們的爪牙和幫兇。如南宋紹興三十一年(1161),殿中侍御史杜莘老奏劾王繼先十大罪狀,其中第五條是:“陰養(yǎng)無賴惡少年數(shù)百人,私置器甲,日夕教練”。[24](P3211)無賴少年被不法官員利用,成為保護這些官員的私人武裝,并且為非作歹,無惡不作。南宋宗室趙若陋,“專置嘩局,把持饒州一州公事,與胥吏為黨伍,以惡少為爪牙,以至開柜坊,霸娼妓,騙脅欺詐,無所不有”。[25](P398)不法官員利用無知惡少作為幫兇,以便進行自己罪惡的勾當,他們開賭局、霸娼妓、搞詐騙,無惡不作。豪橫之家官氏,“長男官千乙,名日新。次男官千二,名世肅,納粟得官,今任鄱陽西尉。兩孫官千三,名衍,同惡相濟,蓄養(yǎng)惡少過犯,百十為群,以為爪牙鷹犬”。他們憑借自己的富有、憑借與官府的關(guān)系,還憑借惡少年作為幫兇,“掠人女與妻,勒充為婢,不償雇金?!瓓Z人之妻,擅改嫁與惡少爪牙,而取其財。一鄉(xiāng)千家,父母不得子其子,夫不得妻其妻”。[25](P471-472)可見,權(quán)勢之家利用少年的勇武善斗和對社會人生的無知,把他們組織起來為所欲為,少年成了這些不法之徒的幫兇。
綜上所述,宋代少年有如此不堪的社會習(xí)性,是他們走上犯罪道路的主要原因。宋代少年正處于一個從幼稚到成熟的年齡階段,思想、生理、身心等諸多方面的發(fā)展都不平衡,極易在人生道路上迷失自我,踏上犯罪的迷途。宋代少年犯罪形式多種多樣,集中反映了他們錯亂、變態(tài)的社會心理和人生軌跡,我們可以從他們的社會特征中窺見其身心各層面的陰暗,并讓我們體會到歷史意義上的少年犯罪及保護任重而道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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