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 敏
(安徽理工大學外國語學院,安徽淮南232001)
《蠅王》是英國當代小說家威廉·戈爾丁第一部也是最杰出的一部小說。戈爾丁于1983年獲得諾貝爾文學獎主要源于這部小說的魅力?!断壨酢吠ㄟ^描述荒島上一個孩童世界的悲劇,從獨特的視角展現了人類的生存狀態(tài),探究人性的本源。多年來,國內外學者從作品主題、敘事結構,女性批評、象征主義到弗洛伊德心理分析等多重視角對該小說進行了全面透徹的研究,但從現實主義視角出發(fā)探討其藝術真實性的議題卻鮮有人問津。本文試圖從創(chuàng)作手法入手,在現實主義語境下分析《蠅王》失現實主義之“真”的深層原因,從而指出新現實主義是在戰(zhàn)后一個全新環(huán)境里對“真實”的回歸和反映。
作為一種藝術形式,傳統(tǒng)現實主義認為小說應該把再現客觀現實作為其創(chuàng)作的重心,因為遵循生活本身的發(fā)展邏輯反映生活真實是小說藝術創(chuàng)作的原動力和本質特征。既然小說的目的是反映客觀世界,那么能否反映真實生活就成了小說藝術真實性的評價標準。為了實現小說的藝術真實性,作家需要對現實進行加工,提煉出現實生活中主要的、本質的、典型的東西,從而揭示社會歷史發(fā)展的規(guī)律和趨向,即恩格斯所說的要做到“再現典型環(huán)境中的典型人物”。因為小說既要反映生活真實又要達到藝術真實,且小說的價值和生命力就在于追求這二者的統(tǒng)一,因此要達到兩者的統(tǒng)一,作家在創(chuàng)作過程中就必須把創(chuàng)作動機融于內容之中,做到細節(jié)真實與環(huán)境真實,并且小說中的人物言行舉止要服從并符合其性格邏輯。
根據以上有關傳統(tǒng)現實主義創(chuàng)作手法的一些原則,可以看出戈爾丁對《蠅王》的創(chuàng)作是立足于現實,具有真實性。這可以從其敘述的邏輯性、語言的連貫性、故事的趣味性和結構的合理性等得以佐證。正如《蠅王》的譯者龔志成在其譯本序言中所說的:戈爾丁“采取現實主義的創(chuàng)作手法,寓人物于故事情節(jié)的發(fā)展之中,對人物進行了多側面多層次的細節(jié)描寫刻畫?!骷以⑶橛诰啊⒔杈笆闱?,在某些地方做到情景交融,動人心弦”。[1]7《蠅王》中完整的故事情節(jié)和豐滿的人物刻畫以及細節(jié)描寫的逼真性也使頒發(fā)諾貝爾文學獎的瑞典文學院認為戈爾丁采用了“明晰的現實主義敘述藝術”。但細讀之下卻發(fā)現現實主義表象之下掩藏了諸多現代主義的因子。
現代主義在《蠅王》中最明顯的體現就是語言的象征隱喻性,“似乎每個人物,每個場景,每個工具都有它的特殊意義”。[2]23首先是人物的象征性:拉爾夫是文明,理性和民主的象征,豬仔象征著科學和理智,西蒙則是現代基督徒和智慧的化身,而杰克則象征著野蠻和邪惡;其次是背景的象征性:這可以從小說書名和書中人物名字以及荒島場所的特殊設定中窺見一斑;最后是細節(jié)和道具的強烈象征性:作者賦予海螺以秩序和權力的內涵,豬仔的眼鏡則暗示著理性和文明?,F代主義在《蠅王》中還體現為戲仿手法的多次應用。通過戲仿19世紀具有傳統(tǒng)觀念的兒童冒險故事《珊瑚島》,戈爾丁否定、諷刺和批判了英國傳統(tǒng)觀念中對人性和文明的理解,指出文明的脆弱性和人性的邪惡。最后,《蠅王》中深層次的神話隱喻結構也是現代主義一種表現形式和特質。具體表現在《蠅王》通過深層次的寓言和神話隱喻結構—即一個具有普遍意義的《圣經》故事和希臘神話—來探討人類經驗和人生意義的根本性問題。
由上可見,《蠅王》中融入了大量現代主義元素,該元素的介入有悖于傳統(tǒng)現實主義創(chuàng)作中有關作品應該反映生活真實的原則。這是否意味著《蠅王》失去了其作為小說藝術的真實性呢?
對于《蠅王》是否因融入了現代主義元素而失去了所謂的“真實性”而不能歸類為現實主義小說的問題,需要結合歷史和個人兩個因素才能作出客觀評價,即要具體分析戰(zhàn)后英國文壇的發(fā)展趨勢、戈爾丁在二戰(zhàn)和戰(zhàn)后的體驗及其個人對文學創(chuàng)作的獨特見解。在此基礎上,我們對現實主義創(chuàng)作手法中夾雜的現代主義元素便會有不同的理解和關照。
二戰(zhàn)后,面對英國社會政治、經濟和文化巨變,有些作家在選擇創(chuàng)作主題時聚焦現實社會問題,嘗試用其作品探索解決種種矛盾和問題的方法,促進文明的發(fā)展。他們在寫作內容和風格逐步超越現代主義,出現了重返現實主義的思潮。但這不是簡單的退回,而是更高層次的回歸,即新現實主義。新現實主義一詞最早主要是指出現在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后的意大利的一個文學藝術流派,主張“以爭取社會進步、民主、平等為思想旗幟,以忠實反映歷史的真實和面臨的現實為藝術綱領”。新現實主義是綜合了現實主義、現代主義和后現代主義的許多藝術特點,所以有別于19世紀以來傳統(tǒng)的現實主義?!靶卢F實主義作家并不注重對觀察到的現實世界進行逼真的描寫,而是關注現實社會重大問題和矛盾焦點?!保?]11他們在堅守現實主義的同時,積極探索最有效的方法反映自己所觀察到的一切和內心感受,并“不拘一格地用擅長的各種方法和技巧表現主題和傳達自己的看法?!保?]11這些帶有新現實主義色彩的作品,促使讀者更為直觀地審視復雜的社會環(huán)境和動蕩的政治局勢,理解所處的生存環(huán)境,同時也是“極權主義時代之后竭力想恢復自我的人道主義的呼聲,是關心神話時代之后奮力穩(wěn)定自身的歷史時局的呼聲”。[3]10這些吸收了現代和后現代主義技巧的新現實主義,在形式和語言上“最適宜表達一種生動活潑而變換不定的感覺,即對當代生活的存在條件、生活方式、內心感受的獨特意識?!保?]11因此,新現實主義是在“歷史時代和文化傳統(tǒng)的共同呼喚下應運而生的”。[4]116
同時,創(chuàng)作方法本身也是歷史的產物,帶有時代和社會的深刻印痕。因此,現實主義在藝術上也應是開放的、發(fā)展的、多元的。面對二戰(zhàn)后英國外在物質世界的快速發(fā)展和人們內心精神世界中傳統(tǒng)價值體系的崩潰,文壇中的現實主義需要以一種與時俱進的審美態(tài)勢與社會生活同構順應,不再也不應該是對客觀現實的僵化描摹,而是要忠實反映現時代正在發(fā)生的一切,這其中必然蘊含著現代性。因此,要達到真正的現實性,現實主義在創(chuàng)作思維和創(chuàng)作方法上必須做到現實性與現代性的雙重融合,即將事實與虛構融合、把歷史與想象結合,采用現代的寫作手法和技巧來反映當代世界,使現實主義以現代形式得以展現。具體而言,在內容上,新現實主義小說注重內容的時代性和對現實的體驗,對現實生活反映呈現多元化,并將事實與虛構相融合;在藝術創(chuàng)作上,新現實主義小說在秉承“典型環(huán)境中的典型人物”創(chuàng)作原則的同時采用多元化的創(chuàng)作手法,包括現代主義和后現代主義小說的創(chuàng)作手法,以此達到逼真的藝術效果;在審美特征上,新現實主義小說具有“大敘事”與“小敘事”相結合,“外部現實”和“心理現實”相結合,“真實性”和“荒誕性”相結合等特征。①這既是英國歷史發(fā)展的要求,也是其文學演變的結果。正如費舍所認為的,藝術形式是可以而且應該隨時代和藝術的發(fā)展而變化的,因為“形式,它是一種結晶了的社會經驗”,社會發(fā)展了,現實變化了,尋找適合于藝術表現社會的社會經驗也在變化,新的社會經驗凝結而成的新形式必定要充實,改造乃至取代原有的舊形式。因此,面對二戰(zhàn)后英國新現實,現實主義就應尋找和創(chuàng)造與之適合的新的藝術表現形式,從動態(tài)發(fā)展中把握現實,并融化、吸收現代主義經驗,創(chuàng)造適合表現新現實的新形式、新語言的藝術。②唯有如此,新現實主義才可以“大大開脫文學的審美空間……使得它比其它創(chuàng)作方法更適合、更出色地承擔起文學的社會責任,完成時代賦予的歷史使命。”[5]10
雖然戈爾丁在創(chuàng)作《蠅王》時,英國新現實主義表現尚不明顯,但他已敏銳地捕捉到這種細微的變化和趨勢,并自覺運用于其作品創(chuàng)作中。因此,小說《蠅王》中現代主義因素的融入其實是新現實主義創(chuàng)作手法的體現,它比傳統(tǒng)的現實主義更加真實逼真地反映了戰(zhàn)后人類現狀。
其次,小說《蠅王》中融入的象征和戲仿等現代主義因素與戈爾丁自身在二戰(zhàn)和戰(zhàn)后的體驗密不可分。
二戰(zhàn)期間服役于英國皇家海軍的經歷使戈爾丁目睹了戰(zhàn)爭的殘酷和血腥,這徹底顛覆了他對人類文明的信念,使其對人類和人性產生了一種懷疑、悲觀的心態(tài)。戈爾丁對西方文明充滿了危機感,并把社會的缺陷歸結為人性的惡,通過對人性缺點的探索來尋找社會弊病的根源。作為一個作家,他需要展示人類世界的真實,讓人類認識自身真正的面目。這個使命借助于希臘神話的隱喻結構和象征體系在《蠅王》中得以體現。戈爾丁通過把神話結構和象征體系植入作品內部,對人類經歷做出了真實寫照并探討人類經驗和人生意義等根本性問題。這種打破傳統(tǒng)文學與現實一對一式的現代主義因素的融入是對傳統(tǒng)現實主義創(chuàng)作手法的豐富和超越,擴大了作品的內涵和容量,使作品意義更為深廣。
目睹戰(zhàn)后英國在政治、經濟和文化上的震蕩及其民生狀態(tài)也是戈爾丁在《蠅王》的創(chuàng)作中融入現代主義元素的又一因子。政治上,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之后,英國國力大幅削弱,海上霸主地位被美國所取代,國際地位一落千丈,淪為“一個貧窮的二等強國”。同時,由于國際上民族解放運動的高漲,大批殖民地國家紛紛取得獨立,導致英國殖民體系的瓦解,“日不落”帝國已日薄西山。經濟上,二戰(zhàn)使英國經濟受到重創(chuàng),經濟蕭條并出現了嚴重的財政危機,世界金融中心的地位也不復存在。經濟上的困境導致社會矛盾日益復雜和尖銳。在文化價值體系上,戰(zhàn)爭讓人們看到傳統(tǒng)文化中所宣揚的民主只是虛偽的幌子,自由成為極端個人主義的放縱,平等也僅僅只是漂亮的言詞。人們開始質疑原先的社會價值觀念和行為準則,由此陷人了價值迷失的困惑階段,英國人引應以為榮的維多利亞價值體系徹底崩潰了。失去了昔日的光環(huán)和榮耀,如何面對和適應英國國際地位的下降及其自身在現代化社會中意義和身份的失落成為人們無法逾越的困惑。為了逃避價值缺失所帶來的虛無和荒謬,一部分英國人選擇了生活在回憶和懷舊中,這突出表現在對傳統(tǒng)的尊重,對新事物的不信任感;而青年人則以他們所謂的反社會的價值觀和行為來填補精神空虛。他們以自己獨特的方式對現實社會和傳統(tǒng)的價值觀念、道德觀念提出挑戰(zhàn),如吸毒、盜竊、性解放和同性戀等一些極端行為。面對戰(zhàn)爭對人們物質世界的破壞和精神世界的摧毀,傳統(tǒng)現實主義因其語言和形式“不足以表達人們曾經遭遇到的恐怖和感受到的虛無和荒謬”[6]36而無力捕捉當下的現實。這是當時現實主義作家面臨的一個共同困惑。戈爾丁在探索的過程中獨辟蹊徑,他根據懷舊者在心理上傾向虛幻的特點,在《蠅王》中通過荒島這一想象世界重新塑造事實上已經消逝得無影無蹤的東西,并且植入了深層的神話結構,從內容到形式都真實地刻畫出人們的懷舊情結和精神的空虛。這種植入了神話和象征體系的創(chuàng)作手法是具有了這個時代的社會與文化特征的對文學的現實之合理關系的重新尋找,也是新現實主義的體現。
最后,從戈爾丁對文學創(chuàng)作的獨特見解中也可窺見其在《蠅王》中采用現代主義元素的意圖。西方人經過兩次世界大戰(zhàn)的浩劫后,對人性惡懷有極大的恐懼心理。戈爾丁也認為“現代人類正面臨著前所未有的生存危機,而對人類威脅最大的莫過于人心深處的野蠻與黑暗。當人類不再信仰上帝,不再謹遵耶穌的寶訓,人性中惡的力量就會失去控制,最終令人類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7]641-642作為一名具有現實主義精神的作家,如何站在社會和時代的高度,展現戰(zhàn)后西方社會物質世界和人類的精神狀態(tài),戈爾丁選擇了從人的本性入手探索社會的弊病。他不僅描寫出形而下的生活形態(tài),而且也提出了形而上的對生活的理性思考。他曾把作家通過作品向讀者傳達自己所理解的物質和精神世界的過程比作翻譯,認為翻譯的最高境界不是詞匯層面上源語文本與譯入語的一一對應,而是最本質最核心部分模仿的成功。寫作亦然,是對現實世界最本質最核心的反映。在對現實世界作出反映的過程中,戈爾丁謹遵此法,并在傳統(tǒng)現實主義創(chuàng)作手法的基礎上融入了現代主義和后現代主義元素,形成以戲仿、象征、反諷相混融的主體特征。其中,戲仿和改編是戈爾丁小說創(chuàng)作策略之一,體現在《蠅王》中則是通過戲仿源文本《珊瑚島》再創(chuàng)造出新文本,并在對源文本的整體轉換中實現對源文本的戲謔及對主題的顛覆?!案隊柖⊥ㄟ^或明或暗、若隱若現的‘模擬戲作’,是想實現并強化其文本的理智象征、逆轉式象征和整體象征,來表現他對傳統(tǒng)的懷疑叛逆及現代社會的異化主題?!保?]50其次,通過象征體系的隱性構建表現對人的關懷和對人類本質的懷疑與思索也是其獨創(chuàng)之處。在接受弗蘭克·柯莫德(Frank Kermode)的采訪時,戈爾丁表示只有當象征手法完全滲入小說的事件、人物和基調時,它才能真正奏效。正是在這種觀念支配下,戈爾丁在作品中運用具有象征意義的人物和事物來揭示他的道德主題。因此,他不僅通過語言層面上的象征和隱喻,更是“把一部作品的基本情節(jié)、人物命運、敘事結構等等整合在一起來充當某一種觀念、思想的象征?!保?]51《蠅王》在題材背景、人物形象、實物意象等諸方面也都被整合成為一個有機的象征體系。這種“具象創(chuàng)造與喻象營構相結合,象征主義和現實主義”相結合“形成了一種獨特的藝術張力即感情象征力和理智象征力的相互拉扯沖撞?!保?]51這種“從典型化向象征化的過渡……是其思想內蘊由現實具體性向著高度抽象性的飛升,是從更高層次上與現實的對接與統(tǒng)一,”[9]129也是新現實主義的內核所在。
當人類社會步入20世紀,兩次世界大戰(zhàn)和頻繁的災難帶來的巨大破壞徹底動搖和摧毀了人們對資本主義文明的信念,而緊隨其后的東西兩大陣營對峙也使民眾惶惶不可終日,擔心第三次世界大戰(zhàn)——核戰(zhàn)爭的爆發(fā),西方文明和道德走進了死胡同。面對20世紀出現物質的進化與精神的退化、物欲的膨脹與精神的萎縮,作家應如何刻畫人類社會所處的“新現實”,表現當下社會的特點和規(guī)律?費舍認為,與19世紀相比,20世紀的“新現實”出現了過去所沒有的過的許多“共同因素”,③傳統(tǒng)現實主義“就像從詹姆斯小說的屋子里往外看一樣,不僅感覺到現實受到窗戶形狀的局限,而且覺得身負重任,要把現實的本來面目真實地反映出來?!雹芤虼耍艾F實主義應自覺吸收包括現代主義藝術在內的各種新的藝術表現形式、方法、語言,以創(chuàng)造適合把握和表現20世紀‘新現實’的新形式、新方法,而不應當死抱住19世紀的老經驗決定的舊形式不放?!保?0]71由此可見,戈爾丁在《蠅王》中因融入現代主義元素而失現實主義之“真”實乃新現實主義使然,其目的是對真實和意義的強調,是在創(chuàng)新中對真實的回歸。這也與其自身經歷和對文學創(chuàng)作的獨到見解在本質上是一致的。雖然戈爾丁寫作《蠅王》時新現實主義尚未形成潮流,但偉大的作家總是能走在時代潮流的前頭,敏銳地捕捉到社會、時代的細微變動,并及時的反映在其作品中。新現實主義給《蠅王》注入了現代的精神和氣息,大大增加了作品意義的厚重性。
注釋:
①參見姜濤當代美國小說的新現實主義視域,當代外國文學,2007年第4期,第119-120頁.
②③參見朱立元費舍的新現實主義美學《社會科學》1999年第4 期,第71、70、71 頁.
④參見 Kermode 111Kermode,Frank./The H ouse o f Fiction:Interv iews w ithSeven Eng lish Novelists.0 T he Nov el T oday.Ed.Malcolm Br adbury.Londo n:Fo ntana/Co llins,1977.111-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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