杞如福
(中南財經政法大學經濟學院,湖北武漢430073)
改革開放以來,我國社會經濟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取得了舉世矚目的成就,作為經濟發(fā)展的三駕馬車之一,對外貿易對于我國社會經濟的發(fā)展做出了巨大貢獻。特別是在2001年我國加入世界貿易(WTO)以后,對外貿易成為在我國經濟發(fā)展中的角色變得愈發(fā)重要,為我國經濟的持續(xù)高速發(fā)展提供了充足動力。
由《2013年國民經濟社社會發(fā)展統(tǒng)計公報》、《中國統(tǒng)計年鑒2013》和世界貿易組織的統(tǒng)計數據顯示,自2001年加入WTO以來,我國進出口貿易實現了高速發(fā)展。到2013年我國全年貨物進出口總額達41600億美元,比上年增長7.6%。其中,出口22096億美元,增長7.9%;進口19504億美元,增長7.3%。進出口差額(出口減進口)2592億美元,增加289億美元。在貨物貿易中,我國已經超越美國成為世界第一大貨物貿易國。
在服務貿易方面,2013年我國服務進出口(按國際收支口徑統(tǒng)計,不含政府服務,下同)總額5396億美元,比上年增長14.7%。其中,服務出口2106億美元,增長10.6%;服務進口3291億美元,增長17.5%,服務進出口逆差1185億美元。2013年服務貿易總額占我國當年對外貿易總額的11.5%,在世界貿易中繼續(xù)保持第三的位次。另外在全年非金融領域新批外商直接投資企業(yè)、實際使用外商直接投資金額、全年非金融領域對外直接投資、對外承包工程業(yè)務完成營業(yè)額以及對外勞務合作派出各類勞務人員都有顯著增長??傊?,在金融危機之后,我國對外貿易又重新復燃了生機,為我國社會經濟的進一步發(fā)展進步提供了持續(xù)動力。
關于對外貿易的經濟研究中,大部分學者都傾向于研究對外貿易對我國社會經濟增長的實證研究,使用的方法大都為傳統(tǒng)計量方法。在已有的研究中,比較注重貿易量與經濟總量的聯系研究,而對于使用空間計量方法,研究對外貿易地理空間分布的研究相對較少。本文作者就以對外貿易中空間集聚問題為研究內容,對我國相關學者在這方面的研究進行了研究概述。
空間計量經濟學是計量經濟學的一個分支,其主要運用數學、統(tǒng)計學方法與計算機技術對經濟活動的空間自相關和空間結構問題進行定量分析。根據地理學第一定律,“任何事物都相關,只是相近的事物關聯更緊密”,因此,傳統(tǒng)的計量經濟學假設不成立,空間計量經濟學的提出彌補了其不足。從某種程度上而言,空間計量經濟學與空間統(tǒng)計學之間的不同和計量經濟學與統(tǒng)計學之間的不同一樣。
“集聚效應”是指各種產業(yè)和經濟活動在空間上集中產生的經濟效果以及吸引經濟活動向一定地區(qū)靠近的向心力,是導致城市形成和不斷擴大的基本因素。貿易集聚效應即為各地區(qū)之間的貿易量在空間上的經濟效果是以一中心地區(qū)集聚,即貿易量高的地方集聚在一起。
外部性又稱為溢出效應、外部影響或外差效應,指一個人或一群人的行動和決策使另一個人或一群人受損或受益的情況。經濟輻射效應是一種正的外部效應,是指以城市為經濟發(fā)展的基點,通過其較強的經濟、文化、科技、教育、人才等資源優(yōu)勢,帶動周圍鄉(xiāng)村經濟、文化、教育、科技的發(fā)展。貿易的輻射效應是經濟輻射效應的一種以貿易所表達出來的形式,一地區(qū)貿易的發(fā)展會帶動周圍地區(qū)貿易量的增加。
20世紀60年代以來,隨著地理信息系統(tǒng)和遙感等技術的飛速發(fā)展,空間數據量極大地豐富,且以指數增長,這為國內外學者分析社會現象中的空間聯系及異常分布提供了空間統(tǒng)計分析方法。
Paelinck和Klaassen(1979)定義了空間計量經濟學的研究領域,包括空間模型對空間相互依賴的設定、空間關系不對稱性、空間解釋變量的重要性;過去的和將來的相互作用之間的區(qū)別、空間模擬等。Ansenlin(1988)第一次在經濟學領域將經濟活動之間的相互影響引入到經濟學分析之中,將空間計量經濟學定義為:“在區(qū)域科學模型的統(tǒng)計分析中,研究由空間引起的各種特征的一系列方法”,這標志著空間相關概念的提出。隨后,很多學者開始研究經濟中的集聚現象。隨著經濟全球化的推行,越來越多的學者開始關注貿易集聚的現象。Chakrabarti(2003)對FDI的分布進行了空間計量分析,主要是基于基礎理論知識。Aroca(2005)基于墨西哥1985-2002年的貿易數據對其經濟增長的收斂與其貿易的自由程度進行了空間計量分析,且地區(qū)之間的差異日益明顯。
20世紀90年代后期,隨著西方空間計量經濟學知識的引入,空間計量經濟學引起我國學者的廣泛關注,逐漸應用于區(qū)域科學、地理經濟學等領域的實證研究當中。
最開始的研究方向主要是經濟增長集聚現象。蔡昉和都陽(2000)較早地分析了經濟增長的趨同效應,通過考察中國不同地區(qū)的俱樂部趨同現象,說明在與東部地區(qū)相比時,西部地區(qū)存在著不利于經濟集聚的因素。安虎森(2001)則引入距離函數的條件,認為運輸成本與機會成本分別構成人們在參加經濟活動中的顯性成本與隱性成本。信息成本會隨著空間距離的增加而提高,這是分析空間經濟活動集聚的重要切入點。吳玉鳴和徐建華(2004)將地理因素納入到經濟增長模型之中,通過莫蘭指數和時空數據對中國31個省市進行了經濟分析,得出了我國省際之間的經濟增長具有明顯的空間效應。他們在分析模型結果時認為,外商直接投資和國際與區(qū)域貿易對中國區(qū)域經濟增長做出了突出的貢獻,但是她并沒有改變經濟地理的規(guī)則。
還有一些學者從產業(yè)、區(qū)域的角度對經濟集聚與擴散現象進行了探究。張學良(2009)以長江三角為例,對中國區(qū)域經濟增長的集聚效應進行了空間計量分析。分析結果顯示長三角132個縣市區(qū)的經濟增長有著顯著的空間自相關和空間依賴性,且經濟增長的集聚程度與收斂速度呈下降趨勢。徐維祥,汪彩君,唐根年(2011)運用AMSZ準則對中國制造業(yè)28個行業(yè)的數據進行了分析,得出了中國制造業(yè)的資本積累的動態(tài)效率與其空間集聚規(guī)模、程度并不是簡單的英國關系,有些制造業(yè)的資本積累動態(tài)效率與制造業(yè)的集聚程度為非均衡關系,造成了效率低下、集聚過度的后果。朱虹,徐琰超,尹恒(2012)對北京經濟圈與上海經濟圈的經濟增長的輻射效應進行了對比分析。通過運用1997年—2005年京、滬經濟圈的數據建立空間計量模型,結果顯示北京與上海對周邊經濟增長的輻射效應為不同的影響。上海對周邊地區(qū)的影響主要是“反補”的輻射效應,而北京的經濟增長與周邊地區(qū)的經濟增長為顯性負相關,為“空吸”的輻射效應。
隨著空間計量經濟學的不斷普及,關于研究經濟現象的空間問題逐漸被細化,針對對外貿易的空間集聚與輻射效應是的當今研究的一個方面,但是在國內針對貿易的空間集聚和輻射效應的研究還是很少的,主要有以下學者。
(1)關于外貿易空間集聚的研究
蔣滿元(2008)認為改革開放以后,我國經濟增長速度要遠遠落后于對外貿易的增長速度,并且對外貿易的集中程度要高于經濟的集中程度。
李文,李治國,唐國興(2009)通過對廣義熵L指數進行分解,得出我國東部、中部和西部地區(qū)的對外貿易狀況存在著巨大的差距,提出影響貿易差異的主要因素之一就是地理位置的不同。張紅霞,王學真,陳才(2009)也認為地理位置因素是產生外貿易差距的一個重要因素。
仇怡,吳建軍(2009)從對外貿易集聚程度與外商直接投資的集聚程度兩個切入點來探究東部沿海城市的外商直接投資對貿易的集聚造成的影響,結果顯示,FDI的集聚程度與貿易的集聚程度有著明顯的因果關系,并且貿易集聚造成了技術的擴散效應。
魏浩,王宸(2011)運用空間統(tǒng)計的全局莫蘭指數與局域莫蘭指數,對中國30個省份的對外貿易額進行分析,發(fā)現中國各個省份的貿易額存在顯著的空間集聚效應,且東部地區(qū)與西部地區(qū)之間存在這十分明顯的差異,東部為強強結合,西部為弱弱結合。最后通過空間計量建模,發(fā)現隨著時間的推移,東部地區(qū)的貿易集聚現象越來越明顯。
(2)關于對外貿易空間計量分析的改進研究
張嘉為,陳曦,汪壽陽(2009)考慮了區(qū)域變量的協動程度,對空間計量經濟學的權重矩陣進行了調整,通過采用兩種不同的空間權重進行檢驗,結果是調整后的權重矩陣具有更好的適應性。在對外貿易中引入調整的空間權重矩陣,不僅彌補了以往在貿易中忽略貿易自相關的不足,對貿易預測提供了新的方向,而且對商品進出口結構的空間效應有了新的啟發(fā)。將空間計量經濟學引入對分析對外貿易的集聚效應是十分必要的。
姚海華(2011)以長江三角洲和珠江三角洲的區(qū)域城市的2005—2008年的批發(fā)零售相關數據為基礎,建立了“偏—離”份額的空間計量模型,此模型對一般空間計量模型進行了擴展。文章得出的結論:長三角與珠三角的對外貿易具有相同的趨勢增長,且在批發(fā)零售的貿易中有相似的貿易結構;但是與深圳這個具有出口職能的中心城市相比,上海和廣州在空間區(qū)位上面具有明顯的負效應,具有進口的功能。
(3)關于對外貿易的集聚與輻射效應研究
許德友,梁琦(2011)認為對外貿易在地理位置上有較強的空間相關關系,并且具有空間溢出效應。建立空間誤差模型與空間滯后模型,結果顯示江蘇省的對外貿易結構有著顯著的相關性,且地區(qū)的貿易輻射效應與地理位置有著緊密的聯系,距離越近,輻射效應越強。
魏浩(2010)對我國對外貿易的全局和局域莫蘭指數進行分析,結果顯示我國對外貿易的集聚程度呈現出“升-降-升-降”的發(fā)展趨勢,且在西部地區(qū)為低低集聚的馬太效應,東部地區(qū)為高高集聚的馬太效應。從貿易的輻射角度進行分析,以青海、甘肅和新疆為中心的輻射效應為負,以福建、上海、浙江和江蘇為中心的輻射效應為正。即青海、新疆和甘肅的對外貿易的增長對周邊地區(qū)的貿易發(fā)展有負向作用,而上海、江浙和福建對外貿易的增長對其周邊地區(qū)的貿易發(fā)展有正向促進作用。
姚海華(2012)通過空間統(tǒng)計指標測算與空間計量模型分析,發(fā)現長江三角洲地區(qū)的出口集聚效應要小于進口集聚效應,這與加工業(yè)為主要的貿易模式相關。在長三角地區(qū),上海是唯一一個對整體的貿易結構具有輻射效應的城市,且隨著時間的推移,輻射的效應會逐漸加強。
利用空間計量來分析經濟學相關問題的文獻已有很多,經濟領域對此已開展了大量豐富的研究。但是空間計量經濟中的關于貿易集聚和輻射的研究很少。并且在貿易集聚和輻射效應中,使用的分析變量大多為進出口值,不能很好的反映實際情況,對變量的選擇和調整,使其更為科學的來解釋問題。除此之外,我們可以看出,在全國層面、珠三角、長三角的空間集聚研究有,但是關于中部地區(qū)城市群的研究很少。這也是以后作者想要進一步研究的地方??傊?,貿易空間依賴性問題將會成為未來國際貿易與空間經濟交叉領域一個新的研究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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