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沙地(山東)
一天,常年在外打工的毛二,突然,像幽靈一樣回家了。
第二天一早,毛二就盯著自家的狗看,一會佯笑不止,一會又唉聲嘆氣。
老婆陰沉著臉,嘴撅得像蘿卜:一天一兩百塊的錢不掙,回家看狗來了!
毛二瞄了一眼抬腿撒尿的狗,仰起臉,嘆口氣:可憐,可氣,可恨!
老婆把門使勁一關:有??!
中午,毛二把狗捆綁在大門口的槐樹上,拿著一把小刀,來回地看個沒完。好多過路人問毛二干啥,他苦澀著臉說,閹狗。毛二一向不善言談,所以也沒人多打聽。
毛二把狗閹完,狗卻死了。他沒有剝狗皮,就把它大卸了八塊。人們看著血糊糊的一片,都啊哈地搖頭。
村主任不知何時來到了毛二家門口,倒背著手,瞪著眼,環(huán)視了一番:毛二,你小子干嘛呢!?
毛二頭也沒抬:閹狗,沒閹好,死了。
村主任臉一沉:好好的狗,你沒事吧???
毛二提著血淋淋的刀,慢慢站起來:它老是想那事,不老實,看不好家。
村主任指點著毛二,轉身就走:胡搞,胡搞!
毛二抓起兩個狗蛋,追上村主任,就往他手里塞:拿著這個下酒去吧,大補!
村主任躲了躲身子:你,你小子挺老實的人,怎么,亂起來呢?去去!
毛二傻站了一會,臉通紅地說:要不,我做熟了,讓俺老婆送給您!村主任頭也不回急匆匆地走遠了。
天剛蒙蒙亮,毛二背著行囊,手里拿著那把閹狗的小刀,走了。他邊走,邊自言自語,邊反復地看刀。村主任從門縫里,看著毛二漸漸消失,額頭上不知何時已滲出了一層涼涼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