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歐 陽

一位心理醫(yī)生的性教育日記

◎ 歐 陽

2001 年 1 月，我成為兩個孩子的母親，給這對龍鳳胎取名奧奧和嬌嬌，開始給他們寫成長日記。后來，我再次翻看奧奧和嬌嬌的成長日記時發(fā)現(xiàn)，孩子的教育離不開性的教育。

3歲

孩子們快3歲時，我決定給他們分開洗澡，因為他們已經(jīng)意識到男女有別。他們兩個會玩過家家，一個扮演醫(yī)生，一個扮演病人，互相撫摸對方的身體，檢查不同之處。

面對孩子這種天然的好奇心，孩子們的奶奶顯得很崩潰。事實上，幼兒的注意力非常容易分散，沒有必要去計較。

洗澡成為新的親子時光，我和嬌嬌一組，奧奧和爸爸一組，我們利用洗澡時間告訴孩子更多關(guān)于人體的知識。有時老公不在家，我和奧奧洗澡時會大方地向他解釋我身上的毛毛可以保護我的陰道，就好像人長頭發(fā)保護腦袋一樣簡單。

4歲

有時候，嬌嬌表現(xiàn)得比奧奧更早熟。有一次她竟然問我：“媽媽，我是不是從你的陰道里爬出來的？”

“對呀，你怎么知道？”

“人為什么會生寶寶？”奧奧也表現(xiàn)出好奇。我想給孩子一個真實的答案，但也不一定把內(nèi)幕全盤托出。于是我回答：“當爸爸媽媽想要一個孩子時，爸爸體內(nèi)的一個細胞就和媽媽體內(nèi)的一個細胞結(jié)合在一起，寶寶就開始生長了。等他長到足夠大時，就從陰道里出來了?！?/p>

“從現(xiàn)在開始，穿小背心和小內(nèi)褲的地方不能讓別人亂碰，知道嗎？”孩子們齊齊點頭。

6歲

奧奧起夜時撞到我和老公正在做愛，站在門口驚呆了。

“爸爸，媽媽……她疼了！”奧奧喊道。真不知道他進來了多長時間。

我和老公本能地用床單遮蓋身體，并督促奧奧回床上睡覺。奧奧的表情告訴我，他很困惑。“睡吧，這是我和媽媽在表達愛！”老公鎮(zhèn)定地說。

后來，奧奧并沒有提起這件事，可我不想每次做愛時都提心吊膽，索性把話說開更好。我告訴孩子們：“爸爸媽媽需要獨處的時間，做一些只有大人才能做的事情，有時這些事會發(fā)出聲音，那證明我們很快樂，但我們絕不希望被打擾?！?/p>

說完后，我如釋重負。這是我第一次和孩子們正面談?wù)撔陨睿瑸榱宋液屠瞎茉诩依铽@得應(yīng)有的隱私和尊重。

12歲

此時，姐弟二人早就分房睡，兩個人有了自己的私密天地，生活方式也很不一樣。周末時，嬌嬌躲在屋里看愛情劇，碰到一些親熱的場面，偶爾會微微出汗。而奧奧則會悄悄給房門上鎖，誰知道他躲在里面干什么。嬌嬌已經(jīng)來了月經(jīng)，而奧奧不再要求我?guī)退磧?nèi)褲了。

我想和孩子們再談?wù)撘恍╆P(guān)于成人的話題，但孩子們已經(jīng)不再感興趣?！皨寢專阏f的那些學校教科書上都有啦，同學們開玩笑也會說好多的。”奧奧說。

“那你知不知道你們這個年齡的孩子大多數(shù)人只是吹牛而已？”我真怕奧奧會“上當”。

“真的？”奧奧有些不相信，他明顯被那些自稱有過性經(jīng)歷的孩子所吸引。我把心理學書上的相關(guān)部分給他看，他才恍然大悟。

至于嬌嬌，我并不太擔心，因為我早就和她討論過如何預(yù)防性暴力事件以及如何對性要求說“不”。

在孩子們10歲前，我曾經(jīng)矛盾過：如果我早早告訴他們，性是比 KFC、烤鴨和冰激凌還美妙的東西，他們會不會過早開始憧憬？后來我明白，人們對性的好奇與生俱來，如果我們能民主地和孩子交流關(guān)于性的想法，孩子更能以慎重的心情去期待性，因為知“性”的孩子更健康。（摘自《人之初》2014 年2月 圖/趙勝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