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滕娟

（上海對外經貿大學國際商務外語學院，上海 201620）

漢語被動式的HPSG分析

夏滕娟

（上海對外經貿大學國際商務外語學院，上海 201620）

漢語被動式是語言學研究中的中心課題，國內語言學界對其研究很多，因為漢語被動式不僅涉及語義信息如何向句法結構投射的問題，而且也涉及句法形式的信息組織。本文試圖從中心語驅動短語語法的角度，刻畫出漢語被動式的詞匯規(guī)則和蘊含特征。

被動式；中心語驅動短語語法；詞匯規(guī)則；頻率

漢語被動式是語言學研究中的中心課題，國內語言學界對其研究很多，因為漢語被動式不僅涉及語義信息如何向句法結構投射的問題，而且也涉及句法形式的信息組織。但學者對于被動式的說法不一，主要有“介詞說”、“動詞說”、“助詞說”以及“標記說”等多種觀點，至今尚無定論。本文認為，漢語被動式主要是由標記詞匯體現的，并把漢語被動式分為兩類：句法被動式和詞匯被動式。句法被動式主要指的是由句法標記“被”、“為……所”、“給”、“叫”和“讓”等詞構成，而詞匯被動式主要指的是“挨”、“受”和“遭”等詞構成。因為這些詞匯特征，本文試圖從中心語驅動短語語法的角度，基于語料庫的頻率分析，探索漢語被動式的語義蘊含關系。

一、中心語驅動短語語法

中心語驅動短語語法是1980年后期由Ivan A.Sag 和Carl Pollard提出的，直接演化于GPSG（廣義短語結構語法）。它是以制約條件為基礎的形式語言學理論，以特征結構作為分析原點，并通過類、類層級體系和約束繼承來組織語言信息。上一層的類屬性特征可以把自己的屬性傳承給下一級的類屬性，因此，在這個過程中產生了一種蘊含關系和制約的詞匯關系。

漢語被動式之間就存在一種層層蘊含關系和制約的詞匯關系。處于下一層的類必須從上一層繼承語言信息，但同時它可以增加屬于自己的特征，并通過被動詞匯規(guī)則表達出來。在漢語被動式中，謂語通常是主語的中心語，因此，考察謂語詞匯規(guī)則就成為了漢語被動式的研究重心。

被動式并非是孤立的一個語言形式，而是層級之間由上而下地繼承上一層的某一類的屬性。謂語動詞初步可以分為兩類：一類為及物謂語和不及物謂語，另一類為主動謂語和被動謂語。根據被動謂語，被動式又可以分為：非靜態(tài)被動式、靜態(tài)被動式、短被動式；長被動式；受事為主語的被動式、與事為主語的被動式、其他題元角色為主語的被動式。在人稱被動式中，又可分為人稱被動式和非人稱被動式。各個位于上位的被動式會把自己的屬性和值傳給位于下位的被動式。例如，短被動式是受事為主語的及物非靜態(tài)短被動式的上一層，它把它的屬性不僅傳給受事為主語的及物非靜態(tài)短被動式，也傳給與事為主語的及物非靜態(tài)短被動式。這種多方繼承使得被動式之間有一種蘊含關系，而這種關系還可以繼續(xù)往下蘊含，形成受事為主語的及物靜態(tài)長被動式、與事為主語的雙及物非靜態(tài)長被動式、其他題元角色為主語的雙及物非靜態(tài)長被動式，及施事為主語的不及物非靜態(tài)被動式、其他題元角色為主語的不及物靜態(tài)被動式。這種蘊含關系正是通過詞匯規(guī)則展現出來，并形成相互的制約。

二、中心語驅動語法下的英漢被動式

多數漢語被動式之間的詞匯規(guī)則和蘊含關系，及漢語被動式的基本詞匯規(guī)則如下面的矩陣所示。在被動式中，補語中的賓語會提升至語法上的主語，因此，漢語被動式的詞匯規(guī)則必須保證補語中有一個成分可以充當語法上的主語。這條詞匯規(guī)則于是成了漢語被動式成立的最基本詞匯規(guī)則，也表示了漢語被動式的基本詞匯特征。根據上文所述，處于下一層的類可以添加自己本身的獨特屬性，基本被動式也就有了自己的屬性和值，因此，被動式在典型意義的前提之下又有了新義。

基本被動式詞匯規(guī)則

上面的漢語被動式的詞匯規(guī)則介紹了主動態(tài)謂語動詞變?yōu)楸粍討B(tài)謂語動詞的過程。在這個過程中，雖然動詞在配價和論元結構上發(fā)生了變化，但內容保持不變。主動態(tài)中補語中的2變?yōu)楸粍討B(tài)謂語動詞的主語，而這時被動態(tài)的論元結構包括主動態(tài)中的主語1和補語3，主語1可以在被動態(tài)的配價矩陣中不出現，也就是施事不出現的情況。主動態(tài)補語矩陣中的“○”代表補語的順序結構運算符，這說明補語無論2或補語3都可在被動態(tài)中充當主句的主語，這種情況主要適用于雙賓動詞，在雙賓動詞中，無論間接賓語或是直接賓語都可以充當主語。連接運算符○+用來說明論元結構中的論元順序。

基本被動式的謂語結構反映了被動式的主要結構特征，從語料庫LCMC中也發(fā)現了這種詞匯規(guī)則。例如：這被人們視為不吉祥的叫聲，竟給人帶來生的希望。

這個例子驗證了漢語基本被動式的詞匯規(guī)則，謂語動詞“視為”的配價矩陣中的補語2在被動式中充當主語，在轉換的過程中，被動式中插入了被動語標“被”，而論元結構也是2○+3○+1的順序。有時主語1也會隱現，這就使得被動式出現了長被動式和短被動式。

1.長/短被動式

一般而言，被動式也可以分為長被動式和短被動式，Biber等人將長被動式定義為“施事出現的被動式”。也就是說，長被動式的施事會在詞匯規(guī)則矩陣的補語成分中出現。如下圖所示：

〈名詞短語2〉這個成分是個可供選擇的成分，相當于題元角色中的施事。如果這個成分出現在漢語被動式中，那么這個漢語被動式就是長被動式；如果這個成分隱藏了，那么這個漢語被動式就是短被動式。長被動式有施事，一般出現在補語“被”字的右面。例如：“這一回，她卻跑不脫了。因為她已被三人合圍。（lcmc_n. xml）”，而短被動式一般省略施事。從語料庫LCMC檢索中發(fā)現，短被動式是漢語中出現頻率最高的被動式。例如：“被”的短被動式為60.7%，而其長被動式為39.3%，“挨”的短被動式為96.7%，而長被動式為3.3%。由此可見，被動式在繼承上一層的類屬性時，不是平均繼承所有的屬性和值，而是有所取舍，上一層的類屬性具有原型性，由上而下，原型性遞減，被動式使用的形式也就越脫離原來的中心意義。

2.直接/間接被動式

在LCMC檢索中，本文還發(fā)現漢語被動式有其獨特的特征，那就是直接和間接被動式。黃正德曾對此進行了區(qū)分：直接被動式指的是句子的主句就是謂語動詞的直接賓語，而間接被動式指的是句子的主語不是謂語動詞的直接賓語或句子的主語與主句之間不存在任何明顯的句法關系。例如：

直接被動式：許多人的個性被磨損、特色被掩蓋。lcmc_e.xml。

間接被動式：李放入廠的第二年，就被大家推舉為工會生活委員。在上例中，“個性”是“磨損”的直接賓語，“特色”是“掩蓋”的直接賓語，而“李放入廠的第二年”與主語的謂語動詞之間并非是直接賓語的關系。這點說明了漢語被動式在各個下一層的關系上添加了自己的屬性和值，并非全部是繼承上一層的詞匯規(guī)則。

三、結論

HPSG是用一套特征結構矩陣把語言實體的類模式化的語法體系，它用一套特殊的語言符號分解了類屬性，構建出了一套語言實體的原型模型。如圖1所示。位于上一層的類把其原型特征傳遞給下一類屬性，下一層的類從多方繼承上一層的屬性，也就賦予了語言的多樣性，而且這其中也反應了人們的認知模式。人們使用語言不是隨機的，而是有一定的限制規(guī)則。如HPSG中的詞匯規(guī)則，這種詞匯規(guī)則猶如喬姆斯基所說的I-語言，這套規(guī)則限制了人們言語實體的合格性，但由于下一層類可以添加各自的屬性，也就使得語言不斷創(chuàng)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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