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還別說，像我這樣大學(xué)讀上四年，畢業(yè)后再工作過十年八年，稍不留神就步入大齡青年，圈入令父母長輩們堪憂、令身邊同事唏噓的剩男剩女行列之中的人還真不少。

在常人的眼里，一是責怪我們高不成低不就，總以為自己有多么了不起；二是擔心我們是恐婚一族：三是懷疑我們身體不健全心態(tài)不正常，甚至有同性戀傾向。其實——不是也！只不過，在我們的世界里，對愛情與婚姻所持的觀念要純潔執(zhí)著一些，對自己心中所要尋找的那位心儀的女生要完美一些——說直白一點，就是不甘心把自己賤賣了。

好多關(guān)愛我的親們探問我：小子，你娃都三十有五了，到底想找個啥樣的??？我苦思半天也找不到那個準確的詞來回答，只是苦澀地笑著搖搖頭。

嗨呀，你就別整天老宅在家里上網(wǎng)??？抽時間去濕地公園走走，說不準會巧遇上一個十全十美的靚女也？或者去靈泉廣德寺上香許個愿，把想要找的那個人說給觀音菩薩聽聽，說不定會保佑你找到一個。有感兩個多小時，看到的盡是些行色匆匆的中老年人在來回地趕路，也有極少的幾對情侶隱藏在蘆葦叢中熱烈地親吻，感覺肆無忌憚的親吻惡心得跟動物沒有什么區(qū)別。靈泉廣德是我在少不懂事的時候跟著大人們燒香拜佛跑得腳都起繭疤的地方，所有的旮旮角角都記得清清楚楚——那些善男信女中，好人祈求平安，來世大富大貴；壞人祈求洗脫罪孽，免遭懲罰。我相信我想要的那個女子，是絕對不會在這些地方出現(xiàn)的也！

昨晚七夕，我還真心存僥幸地在濕地公園閑逛了一陣。

七夕又趕上雙休日三天大假，就可以無所顧忌地玩?zhèn)€開心耍個痛快……走了一天也累了一天，沒有找到自己想要找到的東西，心里自然索然寡味。但晚上的瞌睡特別好睡——居然夢見了自己與一個長發(fā)飄逸、相貌俊秀的姑娘手牽手地在一個不知名的古鎮(zhèn)上追逐嬉戲……清早起來欣喜無比，急問老媽，方圓百里哪里有古鎮(zhèn)。老媽說，不出百里往南十公里就有。

于是，我就神清氣爽地將媽媽準備好的面包、牛奶、雞蛋風卷殘云般填進了肚子，搬出山地賽車一路往南狂奔。一棵棵冬青、白楊、垂柳和一排排充滿現(xiàn)代氣息的高樓迎面撲來，并被拼足全力的我一一拋向了腦后……轉(zhuǎn)過一個大彎，一個清新雅致的黃峨古鎮(zhèn)映入了我的眼簾。

我自小到大從來不相信有上帝或神靈，但此刻的我真希望有上帝或神靈保佑我心儀的那個女生出現(xiàn)。

牌坊前游人如織。我快捷地掃了一眼——沒有。再進拱形門，楊升庵黃峨夫婦的銅像前有好多俊男靚妹爭搶著照相，我挨個挨個地掃描了一番，也沒有。就蹬車左拐一路奔十里長堤而去。

溪水，蘆葦，白鷺。我踩在青岡木質(zhì)長堤的走廊上茫然四顧——你在哪里？昨晚你在夢中告訴了我，黃峨與夫君楊升庵離多聚少的愛情故事；還說當下青年一代占大多數(shù)休閑消遣的娛樂方式不是讀書而是打麻將，定將是我們中華民族的悲哀；最令人發(fā)指的是閃婚離婚，過于草率的婚戀觀非但對自己不負責任，甚至還危及社會；你還說最惡心的是婚前財產(chǎn)公證——一段婚姻連基本的信賴都沒有，何談互敬互愛！你還說，你是個唯美主義者，除了上班就是宅在家里，不是上網(wǎng)就是啃書本考研，你要的那個人絕對是有擔當有社會責任感沒有絲毫瑕疵的好男人。我說，我就是你想要找的那種，不信可以面試。你嫣然一笑，說，好，明天我在古鎮(zhèn)等你！

今天，我來了，你在哪里？

兩邊溝谷的田地里不是翠綠的苕苗就是紫藍紫藍的綠豆花，在麗日和風的輝映下洋溢出無限的美好。我卻身心沮喪地躺在長椅上……遠處好像傳來了有人呼救的聲音，處于半睡半醒狀態(tài)的我似乎不以為然，當接二連三聲的呼救聲傳入耳膜，我不由自主地一個激靈翻爬起來，向著呼救方向奔了去——看見有三五個婦女站在河邊的高臺撐起長長的竹竿在施救。我第一反應(yīng)就是脫衣服，第二反應(yīng)就是跳下水去該怎么撈人。

其實，我把救人想得太復(fù)雜了——就一個猛子扎進水里，伸手一拽就浮出水面，被岸上的人拉上去了，耗時就眨眼的工夫。

救上來的是個十六七歲的女孩。本以為120急救車來拉走就沒事了，豈料第二天報社的記者楊陽和派出所的張警官就找上門來。張警官問我為啥要跳下水去救那個女生？我說聽到有人喊救命。又問我認不認識那個女孩？我說我跳下水之前，落水者是男是女都不知道也。張警官又說，那個落水的女孩生命雖然得救了，但她什么都不肯說。經(jīng)醫(yī)生檢查，那個女孩已經(jīng)懷孕三個月了，我們懷疑她是不是為此跳河自殺。況且，她的父母就住在學(xué)校討要說法。因此，在事情沒有完全弄清楚之前，還需要你跟我們回派出所協(xié)助調(diào)查。張警官說這話時態(tài)度冰冷生硬。

報社記者楊陽是個圓臉、大眼、細高個、披肩長發(fā)的女子，張嘴說話就跟她外形一樣散發(fā)出無限的溫情。她說帥哥，走一趟就走一趟唄，只要那位女孩一開口說話什么問題都解決了。此刻的我也不知道平常的陽剛之氣哪去了，異常猥瑣地看了她一眼，頓覺眼熟——到底在哪里見過，也沒想出來。但我卻面無表情地回答她，去就去，24小時內(nèi)查無實據(jù)，他們就得請我出來。

做筆錄的時候，張警官還帶了另外一男一女兩個民警。他們幾乎把我祖宗八代的事都問了個遍。我不僅如實回答了，還告訴了他們我那天到古鎮(zhèn)是為了尋找心中那位心儀已久的女子。他們對此似乎并無興趣，只是詭譎地笑了笑。

我沒有被他們關(guān)進囚禁犯人的陰暗小屋，而是呆在民警休息的小屋里看書看報。與其他犯人唯一相同的就是上廁所都有民警跟著。

下午六點鐘的時候，報社記者楊陽送來了剛出來的晚報，上面第三版登載了我見義勇為跳河救女生的消息。對于女生懷孕、我被派出所控制的事只字未提。

暈。我苦澀地對楊陽說，天底下哪有把救人英雄關(guān)起來的道理？楊陽說，在那位被救女子未開口說出真相前，你是唯一的一個扯得上關(guān)系的嫌疑人。我不救她就扯不上關(guān)系了？楊陽說是的。

真是些豬！我在罵出這句話時心里并沒有排除她楊陽。見楊陽白皙的臉突地緋紅起來，心里似乎有了一種莫名的快感，就進一步揶揄道，你跟他們建議做DNA鑒定吧。

我們首先就是考慮的這個問題，但時間最少也得一個星期，如果跟女孩做工作到位了，豈不更快？楊陽說完這番話就微笑著揚手做了個拜拜，轉(zhuǎn)身就飄搖著一身潔白的連衣裙走了。倒是把我的臉羞愧得緋紅起來。

屋里有空調(diào)有電視，我真還沒有與世隔絕了的感覺……正當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張警官使勁把我搖醒，說你可以走了。我笑著說，不會吧。張警官笑著說是真的，多虧了記者楊陽耐心細致地做女孩和她家長的工作。我知道，我的清白是真的洗刷了，就忽地板起臉說，也，張警官，我怕不是你想請進來就進來、想攆出去就出去那種人吧。張警官瞇起一副笑臉說，你小子因禍得福，趕快跟我走吧，不然會后悔的！

我嬉皮笑臉地在張警官準備好的那張紙上簽上大名就屁顛屁顛地跑出大門外。我媽和我爸就等在院子里，旁邊還站著報社的記者楊陽?？墒牵瑮铌栐诮油暌粋€電話之后，微笑著給我擺了擺手就一路小跑著走了。媽跟我披上了紅綢緞，爸爸為我噼噼啪啪燃放起了鞭炮。我明白他們的意思是要把派出所里的晦氣攆走，絕不能帶回家。

一坐進爸爸的伏爾加，媽媽就說兒子，我和你爸爸一直相信你是好樣的。但是你這一劫還真是全靠楊陽四處奔跑，才這么快把這件事搞清楚擺平。我說，媽，到底是咋回事呀？

媽說是楊陽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把那個懷孕女娃子和她父母的工作做通，那女娃子才承認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她們學(xué)校高三一個男生的。她發(fā)現(xiàn)懷孕后就去醫(yī)院做手術(shù)，醫(yī)院要這要那手續(xù)，就拿不出來……再后來，那個男生干脆離校逃走了……女娃子就選擇了跳河。我說，在校學(xué)生出這種事學(xué)校也有責任??！媽說就是嘛，經(jīng)過楊陽調(diào)解，學(xué)校賠償了5萬元。我好奇怪，媽，你們是怎么認識楊陽的？媽說，就是她和張警官一起來我們家了解你的情況認識的呀。我只是奇怪，她為嘛一進你的臥室就東翻西翻的，見你的電腦沒關(guān)就翻看了好久。爸爸說像楊陽這樣質(zhì)樸執(zhí)著的女孩還真是少見也！

我的手機從進派出所那一刻起就沒電了。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給手機充電，再進書房打開電腦。手機沒有任何反應(yīng)，短信里頭也僅僅是兩個哥們問我情人節(jié)怎么耍。電腦一打開，QQ就嘰嘰嘰嘰叫個不停。我將鼠標在右下角的企鵝身上一點，好友遙遠的回聲就在消息欄里出現(xiàn)了一長串問話：親，三天大假過得幸福嗎？親，你曾經(jīng)說過的話還算數(shù)嗎？親，你這兩天不理我是不是遇上啥好事了？

遙遠的回聲是我在三年前甩漂流瓶認識的，我們談古說今，談官場談平民百姓，談婚姻談家庭也談性，她還時常出些稀奇古怪相當于腦筋急轉(zhuǎn)彎的題來考我，我機警的解答也時常弄得她驚訝不己?？傊?，我們算得上是無話不說的知己——可就是沒有與她見過面，包括她的QQ空間也設(shè)置了訪問權(quán)限。盡管我相信網(wǎng)上都是你騙過來我騙過去的虛擬情感，再加上她也時常變換頭像，但我就是相信她是女的，就是我要尋找的那個人。我為了想見她，把我的真實姓名、工作單位和銀行卡號包括密碼都告訴了她——她卻一會兒說是成都的，一會兒又說是巴中的、重慶的，甚至南充的、德陽的，總是想著各種法子躲閃著不見我。但堅信她絕不是騙子，因為我銀行賬戶上的10萬元，她卻從沒有動過……

此時此刻，我正遲疑著是否該把這兩天發(fā)生的事告訴她時，她就在我的窗口發(fā)出了抖動。我趕緊回復(fù)說，我犯事被派出所抓起來了。她問道，該不是跟小女孩有關(guān)吧？我心里一驚，急問你是咋知道的？她說就你急著找老婆那心勁呀。我說暈，我走霉運你還取笑我。她說不是也，是我在網(wǎng)上看到了你們那座城市有個帥哥從河里救出了一個小女生的新聞，圖片上的那個人好像就是你。我苦澀地笑了笑，算你說對了，那個人就是我，剛被派出所放出來。她居然回了一個呲牙的表情，笑得好開心的樣子。見我沒理她，又補充一句道，是不是個美女把你打撈出來的？我的心頓時昂奮起來，你咋知道？！你到底是誰？？？大約過了10秒鐘，她給了個微笑，你猜呀？我說我笨，猜不出來。那你就進我的空間看看嘛！我真點擊了她的空間，仍然設(shè)置了訪問權(quán)限——請說出我的名字。我立馬將她的窗口抖動了一下，請告訴你的名字呀！她給了個偷笑的表情，你就大膽地輸一個你最想輸入的一個名字，如果連輸三個都不對，你這一輩子就甭想知道我是誰！我想都沒想就輸了楊陽兩個字——空間居然忽然一下子打開了?？臻g主頁里的內(nèi)容幾乎都是我們平常討論過的話題，日志更別說了，轉(zhuǎn)載的文章占80%是我寫的，剩余的就是她寫的，相冊里分門別類的四組照片，都是她的生活照、工作照或新聞?wù)铡?/p>

我的熱淚忽地一下就滾落了下來。立馬在對話窗口里點了句原來你是楊陽！她回復(fù)說，嗯，意外不？我的鼠標沒有點擊對話窗口說真的意外啊，而是點開了視頻——見一個笑得無比燦爛的萬分可愛的楊陽正滿含深情地望著我。我急切地想喊遙遠的回聲……楊陽……可是嘴唇就是不聽使喚，結(jié)巴了起來。

楊陽在視頻上淚花閃爍地說別急哈，我知道你想說什么，可是我這會兒在急著趕一個稿子……要不這樣行不行——明天早晨——我在古鎮(zhèn)等你！

我急切點點頭說，行、行、行！并轉(zhuǎn)身沖進客廳把這一好消息告訴了爸媽。他們倆笑呵呵地說，楊陽和張警官今上午就到我們家來過了。他們對你做了徹底的了解，包括打開電腦看你的QQ記錄。

我的心海被徹徹底底地激蕩了起來……在一個勁地期盼夜晚快快天亮的同時，也感謝上帝總算睜開眼眷顧我這個執(zhí)著又固執(zhí)的男兒了。

黃峨古鎮(zhèn)的晨霧，氤氳潮濕。我從的士里鉆出來就急迫地四目張望——廣場上、拱門內(nèi)外，數(shù)十位白衣長衫的男女長者在舞劍練太極拳，就是不見楊陽眉清目秀的倩影。我深信，我是真誠的，楊陽更是真誠的，她今天一定會來。

“讓我的愛伴著你——直到永遠——你有沒有感覺到——我為你擔心——在相對的視線里才發(fā)現(xiàn)什么是緣——”這是我給手機短消息設(shè)定的鈴聲。我劃拉一看，楊陽發(fā)來短消息說，她已經(jīng)從黃峨古鎮(zhèn)順十里長堤跑步到七彩明珠——在眉園疊翠等我。此時此刻，我才深深體會到飛步踩在青岡木的長廊上真好，有一種如夢如幻、凌空欲飛的感覺。

老遠就看見楊陽身著白裙飄逸著長發(fā)向著我飛奔而來——我也做好了相擁她的準備?？删驮谂R近的時候，她突地停下來笑吟吟地伸出右手——你好！我自然也臉熱心跳地握住她的小手，你好，卻沒有松開，如影隨形地來到了詩景畫廊。

“雁飛曾不度衡陽，錦字何由寄永昌？三朝花柳妄薄命，六詔風煙君斷腸。日歸日歸愁歲暮，其雨其雨怨朝陽。相聞空有刀環(huán)約，何日金雞下夜郎?！睏铌栔鹱种鹁涞刈x完黃峨這首《寄外》，無不感慨地看了我一眼問道，活在我們這個年代的年輕人是不是真的很幸福？我說是。戀愛自由，結(jié)婚自由，離婚也自由。

楊陽努力掙脫開我拽住她的手，既然結(jié)婚，為啥要離婚？追問黃峨與楊升庵他們離多聚少的根源，是那個年代特定的政治禮教造成的?？墒?，當下的年輕一代為啥生在福中不知福？隨便交朋友，隨便結(jié)婚，隨便離婚，受傷害的反而是雙方的父母和孩子。

我——無語。

我今天約你出來的目的就是想告訴你——我要獨身一輩子！

我——愕然。

你肯定想知道理由？我神情沮喪地點了點頭。

我曾經(jīng)有過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戀……我和他是在汶川抗震救災(zāi)的廢墟上認識的。我特別欣賞他作為一名部隊的教導(dǎo)員，該有的英勇和無畏他都有?？墒?，我們一牽手，他逮著機會就動手動腳，甚至還想……我好暈，真的想不明白——在災(zāi)區(qū)相處半年我沒給他，他回部隊沒有一個月就與另一個女孩好上了。我郁悶沮喪，真后悔沒有把自己給他！這種挫敗感我無閨蜜傾訴，更不敢向親人哭訴，而是沒完沒了地坐公交車圍著這座小城轉(zhuǎn)了整整一天的圈。

我看見了她眼角濕潤出的淚滴，就遞了張紙巾給她。問后來昵？她凄然地笑了笑說，后來就是一個月后，他主動聯(lián)系我，說他與那個女孩吹了——我問他原因，他說那個女孩不是處女，希望我們重歸于好。我也不曉得我當時的心境竟是那么的淡定，回復(fù)他說，你已經(jīng)歷練過了，我還沒有，這對我應(yīng)該是不公平吧！一說完我就把手機關(guān)了。

太陽從坡頂露出了圓圓的臉，沐浴得溝谷上下一遍緋紅……我卻在苦澀中帶著微笑定定地看著楊陽認真地問道，我跟你一樣都沒歷練過，你所謂的獨身主義，對我是不是也不公平？

她莞爾一笑，你說的也是哈——我怎么就沒想到也。這時，手機鈴聲響起了付笛生任靜唱的“讓我的愛伴著你——直到永遠——你有沒有感覺到——我為你擔心——在相對的視線里才發(fā)現(xiàn)什么是緣——”我慌忙摸手機一看，沒有任何來電顯示。再一看，楊陽也拿出手機劃拉一下輕輕“喂——”了一聲就放下電話，說我得走啦，主編要我去戒毒所采訪。我也才突然想起今天已經(jīng)是七夕過后的第四天，該上班了，12點之前趕不回成都是要挨批評的。楊陽看了我一眼說，別發(fā)愣了，坐我們的車去火車站吧。

這該是本市最時尚的一輛采訪車，我與楊陽就坐在后排手牽著手，一刻也沒有松開。我知道司機是楊陽的同事，他時不時地在反光鏡里偷看我們一眼，打個抿笑，但始終沒有出聲……在火車即將啟動的時候，我拉著楊陽的手說，快，給我一個擁抱。她用手輕輕刮了一下我的鼻子，你的節(jié)奏也太快點了嘛，剛牽了手又要擁抱——趕緊走吧，下次見面一定給你。

[作者簡介]茍子原名茍祖國，上世紀6。年代生于川中農(nóng)村，中國曲藝家協(xié)會會員，現(xiàn)為某雜志編輯。在《青年作家》《當代小說》《時代文學(xué)》《劍南文學(xué)》等文學(xué)期刊發(fā)表中短篇小說、散文多篇（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