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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挖 坑

        2014-04-29 00:00:00曉蘇
        文學界·原創(chuàng)版 2014年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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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幾年前,我老家所在的那個山區(qū)就傳說要修高速公路,但一直都是只聽打雷,不見下雨。去年秋天,總算是有了動靜。石高打電話跟我說,老家一帶在兩三天時間里突然涌來了幾千外地人,僅油菜坡一個村就住了一百多號。寂靜的山區(qū)一下子熱鬧起來,到處都是挖掘機和推土機,還有川流不息的裝載車。

        石高是我的堂弟,可以說是我在油菜坡最親的人了。我很早就離開老家到省城讀書,父母隨后也離開了那里。石高是我親叔叔的兒子。五年前,老家驟然暴發(fā)了一場山洪,叔叔當時正在他家門口的千難溝砍柴,還沒來得及跑開就被洪水沖走了,尸體三天后才被找到。老家有句俗話說,一人不幸,全家倒霉。叔叔一死,嬸嬸也患了心臟病,成天哼哼唧唧的,一年四季都離不開藥罐子。由于家境不好,石高一直都找不到老婆,現(xiàn)在已經(jīng)四十出頭了,還打著光棍。

        那天石高給我打電話,顯得很興奮。以前,石高偶爾也跟我打個手機,但他的聲音總是有氣無力的,有時還長吁短嘆,好像是背著一個大石頭在跟我說話。話也不多,說兩下就掛了機。然而,他那天的嗓門卻響亮得很,仿佛在喉嚨里安了擴音器,把我的耳朵都震麻了。他那天的話也特別多,說起來滔滔不絕,中間連鐮刀都割不斷。

        石高在手機里說,高速公路一上馬,鄉(xiāng)親們都高興壞了。我問,有什么好高興的?石高說,修路的人來了后,村里好多人都開始做起了生意,有的開飯館,有的開旅館,有的開茶館,還有人在村委會那里搞了一個俱樂部,想唱歌的唱歌,想打牌的打牌,想按摩的按摩,一條龍服務。我說,這倒是可以增加村民的收入。石高連忙說,這還不算啥,那些被高速公路占用了房屋耕地和山林的,一次就能得到十幾萬的補償,真是發(fā)大財了!我沉吟了一會兒說,這未必是好事!石高沒顧上聽我的,又接著說,那幾戶蓋了樓房的人家,這回算是逮住了,他們把樓房租給修路的人住,三年可坐收租金幾十萬呀!

        等石高噼哩啪啦說完后,我問,你開了個什么館?石高突然降低聲音說,我哪有本錢開館?我又問,那高速公路占了你家什么?石高嘆息一聲說,唉,我可沒那么好的命,他們連我家豬圈都沒占一個!我莫名其妙地問,你一沒錢開館,二沒被他們征地,三沒有樓房租給別人住,一點兒好處也沒落到,不知道你高興個什么?石高遲疑了片刻說,雖說我家沒樓房,但也住進了一個人!

        石高說這句話時明顯有點兒激動,好像舌頭尖都在打顫。我猛然意識到,他前頭說了這么多,也許就是為了跟我說這個人。我便趕緊問,你家住進了一個什么人?石高說,也是個修高速公路的。我說,這我知道,我問這個人是男人還是女人?石高在那邊吞了口涎水說,是個女的,還是個寡婦呢!我聽了不禁暗笑了一下,邊笑邊說,原來是這樣??!

        那個電話足足打了一刻鐘,把我的手機都打燙了。臨放電話時,石高要我盡快抽空回油菜坡去看看,還說回去晚了可能就認不出老家了。

        然而,我沒有馬上回到老家去。原因是多方面的,客觀的和主觀的都有。從客觀上講,老家離我棲身的城市約五百公里,雖然沿途有不少區(qū)段都通了高速公路,大大減少了路上的時間,一天也能跑個來回,但我總不能一去就走,少說也要在石高家里住上一夜??墒牵以谝凰髮W教書,還兼著楚文化研究所的所長,除了上課,還要研究一些課題,因此一直很忙。

        再從主觀上來講,我一向?qū)Ω咚俟凡惶澷p。它不僅破壞了沿路的生態(tài)環(huán)境,而且還加重了人們的緊張感。在當下這個瞬息萬變的社會里,一切都圖快,一切都圖速度,人們變得手忙腳亂,心神不寧,憂愁,焦慮,恐慌,一個個都緊張死了。當然,我們不能說這都是高速公路惹的禍,但它的確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我始終想不通,為什么要把時間搞得那么快呢?在我看來,時間是用來慢慢打磨的,細細品味的,不是用來追趕和搶奪的。時間一快,人就扭曲了,就變態(tài)了,生活就毫無意思了。

        不過,在石高給我打來電話的第二個月,我還是忙里偷閑回了一趟老家油菜坡。這次回去,我主要是想看看住在石高家里的那個寡婦。石高在電話中雖然沒有明說,但我斷定他在心里打著那個寡婦的主意。我想親自去看一眼,要是有可能的話,我就幫著撮合一下。身為堂兄,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已的堂弟打一輩子光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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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那天下午四點多鐘回到油菜坡的。車到村口時,我停下來把村子認真地打量了好半天。高速公路雖說剛上馬不久,但老家已經(jīng)大變了樣子。好多地方的樹被砍了,房被拆了,山被挖了,到處裸露著,像一個長期藏在閨中的處女突然遭遇了強暴,衣不遮羞,皮開肉綻,遍體鱗傷。看著看著,我心里不由一陣一陣地痙攣,難受極了。

        石高家的幾間舊瓦屋坐落在千難溝附近,站在他家門口就看得見那條又寬又深的峽谷。我到的時候,石高和嬸嬸都不在屋里,大門上掛著一把鎖。我轉(zhuǎn)身朝千難溝看了幾眼,發(fā)現(xiàn)溝兩邊的岸上都有不少的人。他們戴著黃顏色的頭盔,一看就是修高速公路的。溝底的沙灘上也晃動著幾個人影,因為距離有點兒遠,乍一看像幾只羊。

        過了十分鐘的樣子,我正準備給石高打個手機,嬸嬸突然回來了。她手里拎了一條魚,一邊走一邊上氣不接下氣地哼著。大半年沒見面,嬸嬸看上去老了一大截。她的臉色枯黃,像一片曬干了水分的菜葉子。嬸嬸認出我,顯得有點兒激動,那片菜葉子上露出了一絲紅暈。哎呀,你總算來了,石高盼你好久了!嬸嬸說。我說,這段太忙,實在走不開。

        這時,我仔細看了一下嬸嬸手上的那條魚。魚不大,只有一斤左右,不過還是活的。我打趣說,我的口福真好,一來就有新鮮魚吃。嬸嬸用嘴角笑了笑說,真是巧得很,我差不多有半年沒去水庫上買過魚了。我好奇地問,那你怎么今天想起來去買魚?嬸嬸猶豫了片刻說,我們家住了一個修高速公路的,吃飯胃口一直不好,我就想買條魚給她調(diào)理一下。我愣了一下問,她為什么胃口不好?嬸嬸哼了一聲說,她的丈夫在兩個月前死了,還沒滿百日呢。我感覺到,她一直都沒緩過勁兒來。

        嬸嬸邊說邊去開門上的鎖。我跟在她身后問,石高呢?嬸嬸又哼了一聲說,他到老埡鎮(zhèn)上去了。我問,他去鎮(zhèn)上干什么?嬸嬸開了鎖回過頭說,他說去買一個叫啥思的床墊。我連忙問,是不是席夢思?嬸嬸眼窩一亮說,是的,就是席夢思。我問,他買席夢思給誰用?嬸嬸說,給那個修高速公路的。停了一會兒,她又補充說,現(xiàn)在天漸漸冷了,石高怕她睡在硬板床上不熱乎,就決定去買個軟和點兒的床墊。

        快要進屋時,我突然扭頭指著千難溝問,那些人也是修高速公路的吧?嬸嬸轉(zhuǎn)過脖子看了一眼說,是的,凡是戴黃帽子的都是修高速公路的。我接著問,他們在那里干什么?嬸嬸說,他們打算在千難溝上架一座橋,這一頭連著我們油菜坡,那一頭連著對面的羊村。到時候,來來往往的車都從橋上走。停了一下,我又問,溝底的沙灘上好像也有幾個人,他們是干什么的?嬸嬸說,也是修高速公路的,他們在那里挖坑。我眨了眨眼睛問,挖坑做什么?嬸嬸說,挖了栽水泥柱,栽了撐橋的。我恍然大悟地說,哦,那是建橋墩。

        進門之后,嬸嬸心里還想著挖坑的事。她對我神秘地擠了擠眼睛說,聽說那坑要挖幾丈深,比埋人的坑還要深呢!我聽了不由一驚,突然感到頭皮發(fā)緊,身上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嬸嬸先在堂屋里給我泡了杯茶,然后就進廚房煮晚飯了。天色開始變暗的時候,我聽見了一串摩托車的聲音,把脖子伸出大門一看,是石高回來了。

        石高果然買了一個席夢思床墊,橫立著捆在摩托車的后座上,看上去像是馱回了一面墻。他把摩托車開上場子的那個瞬間,我忽然想起了馬戲團玩雜技的人。技術不錯嘛!我邊說邊走到了堂屋門口。石高一見到我,頓時喜不自禁,一連叫了我好幾聲哥。石高的面相不是太好看,左邊的臉上有一大塊胎記,灰不灰黑不黑的,好像誰在那里打了個補丁。要說起來,這也是石高長期找不到老婆的一個原因。女人們都嫌他那塊胎記不美觀。

        我很快走了出去,幫石高把席夢思抬下了摩托車。幫忙幫到底,石高對我說,干脆請你幫我把它抬到東廂房。一聽說東廂房,我陡然愣了一下。因為東廂房是石高家唯一的客房,我以前每次來都住這里。石高看出了我的心思,訕訕地說,東廂房租給了修高速公路的那個人,晚上只好委屈你跟我在西廂房擠一張床了。我苦笑了一下說,沒事,從前我又不是沒和你在一張床上擠過!

        一進東廂房,我就感受到了一股女人的氣息。墻上掛著好幾件女性服裝,四季的都有,款式還挺時髦。床上似乎噴過香水,散發(fā)出濃烈的香氣。床頭柜上擺著一個小像框,里面裝著一個女人的照片。女人的裝束和神態(tài)都像個省城人,只是戴了一副墨鏡,我看不清她的眼睛。她就是租你房子的那個人嗎?我指著照片上的女人問。是的,石高點點頭說,她叫趙薇。我一笑說,哈,還與一個影星同名呢!石高說,這名字是她后來改的,聽說她原來的名字叫趙臘梅。

        我們擺好席夢思來到堂屋時,廚房里已經(jīng)溢出了魚湯的清香。我有些感慨地對石高說,你和嬸嬸待趙薇這么好,看來你很快就要告別光棍了!石高有點難為情地說,我和我媽倒是都這么想,可不曉得人家愿不愿意。我一愣問,難道你還沒向她挑明?沒有,石高搖搖頭說,她丈夫去世還不到一百天,我媽想等她丈夫滿了百日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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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近黃昏時,一個戴著黃色頭盔的女人大步走上了門口的場子,肩上還扛了一把鐵鍬。我陡然一怔,以為來了一位女俠。

        石高連忙對我說,趙薇回來了。話音未落,趙薇已經(jīng)走到了堂屋門口。她迅速放下鐵鍬,隨即又取下了頭盔,露出一頭齊肩的披發(fā)。我這才發(fā)現(xiàn),趙薇其實是個很溫柔的女人。石高趕緊對趙微介紹了我。他說,這是我堂兄,在大城市里當教授。趙薇抬頭看了我一眼,微笑一下說,你好!

        趙薇看起來很講禮貌。進門之后,她先走到廚房門口跟嬸嬸熱情地打了個招呼,然后才折身去東廂房。東廂房在堂屋東側,進門的時候,趙薇對我和石高說,你們坐一會兒,我先去洗一下。

        我聽不出趙薇的口音,她的話里夾雜著南腔北調(diào)。我問石高,她是哪里的人?石高說,這,我也說不好。我奇怪地問,難道你沒問過她?石高說,問過,她說她生在河南,長在湖北,又嫁在江西,前些年還到廣東和福建打過工,走的地方多得很,連自己都說不清楚是哪里的人。我說,難怪她的腔調(diào)四不像呢!

        天不知不覺黑了下來。我這時問石高,趙薇在高速公路上做什么?石高說,她在千難溝里挖坑。我馬上朝門外的千難溝看了一眼,但沒看見,它早已被夜幕嚴嚴實實地覆蓋了。

        趙薇從東廂房出來時,身上的工作服脫了,換上了一件紅黑兩色相間的毛衣,看上去更有女人味了。她一出來就給石高拋了個媚眼說,沒想到,你還真去給我買了一床席夢思?。∈哒f,床板太硬了。趙薇忽然降低聲音說,我那天只是跟你開個玩笑,誰知你當了真?這床席夢思少說也要五六百塊,你家這么困難,我真是不忍心讓你花這個錢!石高紅著臉說,沒啥,這點錢還是拿得出來。

        晚餐非常豐盛,桌子上擺了七八個菜,光葷菜就有三個。除了魚湯,還有醬豆子炒臘肉和鍘胡椒蒸雞蛋。剛落座,嬸嬸就給趙薇舀了小半碗魚湯。這鯽魚湯補胃,你快趁熱喝了!嬸嬸說。趙薇看了我一下,然后用責怪的口吻對嬸嬸說,你應該先給客人喝的!我說,我在省城天天喝魚湯,早就喝厭了。嬸嬸把臉扭向我說,我記得你喜歡吃臘肉的。她說著就夾了一片放在我碗里。石高隨后又給我舀了一勺子蒸雞蛋。

        吃了一會兒,我小聲問石高,趙薇每天都和你們一起吃嗎?石高壓低嗓子說,她早晨和中午都在工地食堂吃,只是晚上在我們家搭伙。我和石高的聲音雖然很小,但還是被趙薇聽見了。她趕忙跟我解釋說,我們食堂在村委會那里,離這兒有三四里,要是在食堂吃了晚飯再回,我就要走夜路??晌夷懽有?,哪怕是夜鳥叫一聲,我都渾身發(fā)抖。沒辦法,我只好到房東家里搭伙吃晚飯了。

        趙薇說到這里,我陡然生出一個疑惑。聽說修高速公路的人都住在村委會附近的那片樓房里,為什么你一個人住在這里?我問。趙薇稍稍愣了一下,放下筷子說,我比他們晚來半個月,等我來的時候,樓房都被他們住滿了。我這個人,喜歡打破砂鍋問到底。我接著問,你為什么比他們晚來了半個月?趙薇遲疑了好半天說,我開始不是??h這個標段的,原來我在竹縣那個標段。在那個標段出事之后,我才托人找關系來到了這個標段。

        這條高速公路簡稱十宜高速,連著十堰和宜昌,沿途經(jīng)過五六個縣。我聽說,全程按縣分成了五六個標段,分別被不同的施工隊承包了。過了一會兒,我又問趙薇,你在竹縣出了什么事?趙薇沒有再回答我,猛地把頭勾下去了。石高這時說,她丈夫就是在竹縣那個標段上死的。我聽了大吃一驚,馬上對趙薇道歉說,對不起,我不該問這么多。趙薇輕輕地擺了擺頭說,沒事的。她一邊說一邊抬起頭來,眼角那里已經(jīng)溢出了淚水。石高趕緊扯了一截卷筒紙,遞過去說,別傷心了,把眼睛擦擦吧。趙薇接過紙說,謝謝!說著又抽泣了一聲。

        那天晚上,我和石高睡在西廂房里。在床上一躺下,我便問起了趙薇丈夫的事。她丈夫是怎么死的?我問。石高說,挖坑時被一個石頭砸死了。我屏住呼吸問,挖什么坑?石高說,就是架橋時栽水泥柱的那種坑。我愣了一下問,她丈夫也是修高速公路的?石高說,是的。他停了一會兒接著說,在高速公路上挖坑的差不多都是夫妻,丈夫在下面挖,老婆在上面接,挖起來的有土,也有石頭。我連忙問,他丈夫不會是被他自己挖起來的石頭砸死的吧?石高說,你算是說對了,砸死她丈夫的正是他挖上來的那個石頭。我心一沉說,天??!原來有這樣的事!石高說,聽說那個石頭也不是太大,可趙薇接上來還沒放穩(wěn),它就滾回到坑里了,不歪不偏正好砸在她丈夫的頭頂……

        沉默了許久,我又問石高,后來呢?石高說,后來,承包那個標段的老板給趙薇賠了二十萬塊錢,又加了五萬的安葬費,事情就這樣私了了。石高說完,打了個大大的呵欠。我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睡意襲來,便不再說什么。

        次日早晨,我快到七點半才起床。趙薇這時已經(jīng)不在石高家里了。嬸嬸說,她六點鐘就去了工地。我馬上朝千難溝看了一眼,果然又在溝底發(fā)現(xiàn)了幾個看上去像羊的人影。我想,其中肯定有一個就是趙薇。

        那天,我吃過早餐就告辭了。石高一直把我送到了村口。分手時,石高紅著臉問我,你覺得趙薇怎么樣?我支吾了一會兒說,只要她愿意,那當然好。石高有點兒緊張地問,你是怕她看不上我?我直言不諱地說,是的,我發(fā)現(xiàn)她的眼光挺高的。石高聽我這么說,身子陡然矮了一截。我急忙換了一種口氣說,不過也說不定,你和嬸嬸對她這么好,她也有可能答應,人心都是肉長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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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老家回到省城以后,我有半個月時間沒與石高聯(lián)系。不過,我心里始終牽掛著他和趙薇的事。雖然我對他們的前景不是太看好,但我還是從心眼兒里盼望有奇跡出現(xiàn)。

        深秋的一天,我突然接到了一個邀請函。邀請函是省文化廳發(fā)的,請我前往竹縣參加一個民間文化研討會。一聽說竹縣,我猛然就想到了趙薇。那幾天,我瑣事纏身,又要給研究生上課,又要趕寫一篇論文,按說是不能外出的。然而,因為想到了趙薇,我還是克服一切困難答應下來了。

        竹縣境內(nèi)果然也在修高速公路,和我老家一樣,到處都在鑿隧道,架橋梁。負責接待我的,是當?shù)匚幕值囊晃桓本珠L。會后考察一處文化遺址的時候,我問副局長,你們這里修高速公路,有不有傷亡事故發(fā)生?副局長說,不僅有,而且多。我馬上問,據(jù)說有一對夫妻挖坑建橋墩,結果丈夫被自已挖起來的石頭滾下去砸死了。這事你聽說過嗎?副局長亢奮地說,聽說過,我還見過死者的妻子呢。我頓時睜大眼睛問,你怎么會見到死者的妻子?副局長說,事故發(fā)生后,死者的妻子傷心過度暈厥了,被送到人民醫(yī)院搶救,我愛人就是負責搶救她的醫(yī)生。當時,我正有一個急事到醫(yī)院找我愛人,恰好就碰上了。我感嘆一聲說,哎呀,真是無巧不成書啊!

        離開竹縣返程時,副局長親自送我去火車站。送站的路上,我又想起了趙薇,便問,你知道死者妻子的名字嗎?副局長回憶了一下說,聽我愛人說起過,她好像姓趙,叫趙什么?我一下子想不起來了。我問,是不是叫趙薇?副局長搖頭說,不對。我又問,叫趙臘梅?副局長一拍腦門說,對,就叫趙臘梅!

        從竹縣回到省城的第二天晚上,我正在教研室里搞一個講座,手機突然響了。我低頭看了一下,是石高打來的。但我沒接,迅速按了一下拒絕鍵??墒牵医酉聛韯傊v了幾句,手機又響了起來,一看號碼還是石高的。我只好接通電話說,對不起,我這會兒正忙,稍后給你打過去。

        那天晚上,我提前一刻鐘結束了講座,把提問環(huán)節(jié)給省了。我想,石高這么著急地找我,肯定是有什么要緊的事。一走出教研室,我就撥通了石高的手機。有什么事?我開口就問。好事!石高回答說。他的聲音很大,語速也很快,顯然是高興壞了,仿佛天上掉下了餡餅。我問,什么好事?石高笑了一聲說,你猜!我想了想問,莫非是趙薇答應嫁給你不成?石高聲音一下子高了八度說,哈哈,你真是會猜?。?/p>

        老實說,石高的回答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我甚至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沉吟了好一會兒,我才說,你不會騙我吧?石高賭咒說,騙你爛舌頭!聽他口氣這么硬朗,我也只好信以為真了。不過,我心里卻一時高興不起來,總覺得哪個地方不對勁兒。

        舉著手機愣了半天,我又問,嬸嬸不是說等她丈夫滿了百日再提婚的嗎?難道百日已經(jīng)滿了?石高說,百日倒是還沒滿。我問,那你怎么提前開口了?石高說,是趙薇先開的口。我猛地一愣問,什么?是她主動說起來的?石高說,是的,今晚吃飯吃到一半的時候,她突然紅著腮幫子對我媽說,您老人家如果不嫌棄我是寡婦,我就給您當兒媳吧!石高說到這里,我一顆懸空的心總算是落到了實處。好啊,天上真是掉餡餅了!我欣喜地說。

        隨后的兩三天,我一直都在心里琢磨著石高和趙薇的事。也許是讀書讀多了,我考慮問題總愛從好壞兩方面入手。我不無擔憂地想,趙薇主動開口提婚,會不會是在飯桌上喝多了酒,一時糊涂說酒話?想到這里,我便決定給石高打個電話,問一下當時的具體情景。

        事情真是巧,我剛掏出手機要撥石高的號,石高突然把電話打進來了。我說,巧了,我正要找你問個情況呢。石高問,啥情況?我說,那晚趙薇說那話時沒喝酒吧?石高說,沒有,她從來不喝酒的。我說,沒喝就好,我還擔心是她酒后開玩笑呢。石高趕忙說,這你放心,趙薇絕對不會開玩笑,她說的都是真心話。我問,何以見得?石高激動地說,趙薇已答應和我領結婚證了!我有點吃驚地問,是嗎?你們的進展這么快?石高說,的確是有些快,我事先也沒想到。今天我給你打電話,就是想跟你說這件事。

        石高告訴我,那天吃過晚飯,他和往常一樣到東廂房陪趙薇說了一會兒話。臨走時,石高大著膽子對趙薇說,等你丈夫滿了百日,我倆就把婚結了吧!趙薇猶豫了片刻說,結婚證倒是可以先領,但婚禮至少要等到他滿了周年才能辦。石高說,好,只要領了結婚證,我就算吃了定心丸!婚禮嘛,啥時候辦都行。從東廂房出來后,石高馬上就給我打了電話。

        我在電話上問石高,趙薇說了嗎?你們哪天去領結婚證?石高說,她說等她丈夫一滿百日就去領,大概還有十來天吧。我開個玩笑說,一領結婚證,你們就是法律上的夫妻了,就可以同房了。石高沒說話,只嘿嘿地笑了兩聲。

        過了兩周,我主動給石高打了一個電話。電話一撥就通了,可接電話的卻不是石高。我聽見了一個女人的聲音。請問你是哪位?我問。電話那頭說,我是趙薇,你是省城的堂兄吧?我說,是的,石高呢?趙薇說,他喝酒喝醉了,醉得像一堆爛泥。我問,他怎么醉成這個樣子?趙薇說,今天我們?nèi)ダ蠄烘?zhèn)領了結婚證,晚上回來一高興,他就喝醉了。我聽了心中一喜說,好啊,石高終于有老婆了!趙薇說,謝謝堂兄關心,歡迎你有空再回來玩,到時我親自給你下廚!

        第二天上午,我上完課剛從教室出來,石高打響了我的手機。他開口就說,對不起,我昨晚喝得不省人事了,連你的電話也沒接到。我說,可以理解,人逢喜事嘛!

        停了一會兒,石高說,我還要告訴你一件好事。我說,你不告訴我也知道。石高問,你知道啥?我說,你昨晚和趙薇同房了!石高一笑說,這當然是件好事,不過我要說的是另外一件。我連忙問,還有什么好事?石高說,從明天起,我就要到高速公路上打工了,每天少說能掙兩百塊錢。我說,這真是好事成雙??!石高有點兒得意地說,是趙薇介紹我去的,要不是她,我還去不了。高速公路上卡得嚴,不是每個人都進得去的。

        快要掛電話的時候,我順便問石高,你去高速公路上做什么?石高說,跟趙薇一起去千難溝挖坑。我聽了心陡然往下一沉,愣了一會兒說,這可是個危險活??!石高說,這有啥危險的?比起放炮炸石頭來安全多了。我有點沉重地說,趙薇的前夫不是挖坑出了事嗎?石高說,那是疏忽大意了,趙薇說她會吃一塹長一智的。我嚴肅地說,總之你要小心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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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天眨眼就過去了,冬季接踵而來。入冬不久的一個晚上,我做了一個夢,居然夢見了石高。我夢見石高來省城了。他站在我家窗外急促地喊我,一邊喊一邊用手敲窗。我是被石高的喊聲驚醒的,醒來后還特地跑到窗口看了一眼。窗外卻什么也沒有,除了漆黑的冬夜,連星星也沒見到一顆。

        第二天凌晨,我迫不及待地給石高打了個電話。石高當時已經(jīng)起床了,正和趙薇一道往千難溝走。石高沒想到我這么早給他打電話,奇怪地問,有啥急事?我說,沒什么急事,只是心里掛念你,就打個電話問問。你最近還好嗎?石高爽朗地說,好,一切都好,我和趙薇已挖好了一個坑,錢都到手了,有五千多呢?,F(xiàn)在我們已開始挖第二個坑了。我問,安全沒問題吧?石高說,沒問題,我每次下坑前,趙薇都叮囑我先把頭盔戴好,不戴好頭盔,她不讓我下坑。我說,只要安全就好,錢是次要的,生命比什么都寶貴。

        時間過得真快,一晃就到了元旦。元旦的頭一天晚上,七點多鐘的樣子,我正在看中央臺的新聞聯(lián)播,被我調(diào)至震動狀態(tài)的手機突然在茶幾上顫抖起來,還不停地轉(zhuǎn)圈,像一個發(fā)了羊角瘋的人。

        我抓過手機一看,是石高的號碼??晌医勇牭臅r候,手機里卻傳出一個陌生的聲音。說話的是個男人,操著我老家的口音。你是誰?我問。對方說,我是村里的會計,你嬸嬸找你。停了一下,手機里果然有了嬸嬸的腔調(diào)。嬸嬸開口就說,你快回來一趟吧,石高出事了!她只說了這一句,說完就哭了起來。我慌忙地問,他怎么啦?對方卻沒有回答,手機已經(jīng)掛斷了。我頓時緊張起來,心里忐忑不安。為了問個究竟,我立刻把剛才的電話回撥了一遍,但那邊卻一直沒人接聽。這時,一種不祥之兆突然籠罩了我。我決定盡快回一趟油菜坡。

        元旦的早晨,我天一亮就開車出門了。本來我打算連夜往老家趕的,但我愛人不讓我走,她說夜里開車太危險。

        我這次回老家,把車開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快。不到中午十二點,我就回到了油菜坡。經(jīng)過村口時,一個中年男人在路邊對我頻頻招手。我停下車問,你要搭車嗎?他快步走到車前說,我是會計,昨天的電話就是我打給你的。我一聽,趕緊把頭伸出車門問,石高出了什么事?會計遲疑了一下說,我說了,你可千萬別太難過。我說,你說吧,我有思想準備。會計沉下臉說,他挖坑的時候,不幸被石頭砸死了!

        會計話音未落,我就一下子暈了,一頭伏在了方向盤上。會計驚慌失措地說,哎呀,你怎么難過成這樣?早曉得你這么經(jīng)不住事,我就不跟你說實話的!事實上,我當時暈過去并不是因為太難過,主要是感到震驚,還有疑惑。

        大約過了五分鐘,我把頭從方向盤上抬起來了。會計正要去為石高操辦喪事,我就讓他上了車。到石高家的那段路不好走,我把車開得很慢。在路上,我問會計,石高具體是怎么死的?會計說,兩三天前,有一個圓溜溜的石頭,從千難溝岸邊的懸崖上滾下溝底,一直滾到石高和趙薇挖的那個坑邊上才停下來。昨天傍晚,一頭牛突然從那個坑邊跑過去,居然一腳把那個石頭蹬下了坑,正好砸在了石高的頭上,連頭盔都砸癟了。我聽了渾身一顫,汗毛都豎起來了。沉思了一會兒,我警覺地問,趙薇的上一個丈夫也是挖坑時被石頭砸死的,這中間不會有什么蹊蹺吧?會計想了想說,應該沒有。聽旁邊挖坑的一對夫妻說,那個石頭剛滾下來時,趙薇就要把它從坑邊掀開。可石高不讓掀,說要留不來當石凳坐。再說,那頭牛從坑邊跑過去的時候,趙薇也不在坑邊,她到附近一個草棚里方便去了。旁邊那對夫妻說,聽見石高在坑里慘叫,趙薇才拎著褲子跑回來。

        我到達石高家里時,石高的尸體已被裝進了棺材。棺材停在堂屋中間的方桌上,兩邊豎放著兩個花圈。我對會計說,我想再看石高一眼。會計皺著眉頭說,最好別看了,他的頭已砸得不成看相,你看了會更難過。會計這么一勸,我就不再說什么,默默地在棺材前燒了幾張紙。

        燒完紙,我四處掃了一眼,沒看見嬸嬸,也沒看見趙薇,只看見七八個幫忙的人在各忙各的。我問,怎么沒見到我嬸嬸?會計說,石高一出事,你嬸嬸的心臟病就發(fā)了,躺在床上不能動。

        我接下來又問,趙薇呢?會計說,今天早晨,趙薇留下五萬塊錢,讓我負責辦喪事,她自己上縣城了。我一愣說,丈夫死了,她上縣城干什么?會計說,她去找這個標段的老板要賠償。高速公路上有規(guī)定,死一個人至少賠二十萬,死者家屬要是會來事的話,還能賠到三十萬。我忿忿地說,人都死了,要錢還有什么用?會計苦笑一下說,話也不能說絕對,如果一點賠償都沒有,那你嬸嬸今后怎么辦?會計這么一反問,我便無言以對了。

        午飯之前,我到嬸嬸臥室里坐了一會兒。嬸嬸仰著臉睡在床上,面如死灰,嘴里哼個不停。我想安慰她幾句,但實在想不出一句合適的話來,只好拉著她一只枯瘦的手,陪她流了幾滴眼淚。

        吃午飯的時候,會計接了一個電話。我問,誰打來的?會計說,趙薇。我連忙問,她說什么?會計說,她說老板不太爽快,今天她回不來了,還要纏著老板磨嘴皮。我又問,她還說了什么?會計說,她叮囑我不要急著下葬,要等她把賠償弄到手再說。

        我本來打算等石高入土為安后再走的,可直到元月二號中午,趙薇還沒有從縣城回來。因為元月三號我有個重要活動,所以不得不提前離開了老家。

        回到省城的第三天,會計從老家給我打來了一個電話。他告訴我,石高的賠償已經(jīng)弄到手了,加上安葬費一共三十萬。石高也入土為安了,墳墓砌得很高大,還立了一塊碑。嬸嬸的身體也漸漸好起來,已經(jīng)能自己煮飯吃了??鞉鞕C的時候,我忽然問,趙薇呢?會計說,她回娘家了,說先回去散散心,然后再來油菜坡陪你嬸嬸過年。我想了想說,這樣也好!

        6

        春節(jié)期間,我一直待在省城家中,門也沒怎么出。由我牽頭的一個有關傳統(tǒng)文化的研究項目結題在即,我必須搶在正月十五之前把結題報告寫好。好在寫起來還順手,正月十三晚上我就完成了。寫好結題報告,我頓時輕松下來,便臨時決定回老家去過元宵節(jié)。

        正月十四一大早,我就動身了。一路上,我把車開得飛快,顯得歸心似箭。這次回老家,我的想法有點兒復雜。一來,我想去看望一下可憐的嬸嬸。二來,我想到石高的墳前去放一掛鞭,再給他燒些紙錢。另外,我還特別想去會一下趙薇。對這個連續(xù)當了兩次寡婦的女人,我總覺得她身上有一層神秘的面紗,簡直像個傳說中的人物。

        遺憾的是,我到了油菜坡,卻沒能見到趙薇。按老家的習俗,我先去了石高的墳地。石高的墳就坐落在屋后菜園里,我剛把鞭點響,嬸嬸便拄著一根竹棍來到了墳前。燒完紙錢進到屋里,我東張西望了好半天,也沒看到趙薇的影子。我問嬸嬸,趙薇呢?嬸嬸立刻變了臉色說,她打從去年走了就沒來。我一下子傻掉了,像是猛然遇見了鬼。

        過了許久,我才回過神來。我問嬸嬸,趙薇和你聯(lián)系過沒有?嬸嬸搖搖頭說,沒有,她走后連電話也沒給我打一個。我又問,你也沒與她聯(lián)系過?嬸嬸說,我請會計給她打過兩次手機,可她的手機死活打不通,說是停機了。我不由一驚說,不好,她可能是個騙子!愣了一會兒,我突然想起了石高的賠償金,便問嬸嬸,高速公路上賠的那筆錢呢?嬸嬸說,趙薇走時給了我五萬,其他的我就不曉得了。嬸嬸話沒說完,我的四肢都軟了。完了,她肯定是個騙子!我說。

        那天傍晚,我到村委會那里去了一趟。當時,高速公路食堂里正在開飯,我就找人打聽趙薇的消息??墒?,我一連問了四五個人,竟沒有一個人知道趙薇的下落。他們說,修高速公路的人來自四面八方,彼此之間都不太了解底細。后來,我碰到了一對在千難溝挖坑的夫妻。他們說,趙薇肯定不會再來這里了,她和石高沒挖好的那個坑早已由另外一對夫妻接著挖好了。我問,你們知道趙薇的娘家在哪里嗎?他們不住地擺頭說,不知道。聽他們這么回答,我感到非常失望。

        我那次回老家沒能久留。學校正月十七開始上課,我必須在正月十六返回省城。那天離開油菜坡,經(jīng)過老埡鎮(zhèn)派出所的時候,我靈機一動停了一會兒車。我走進派出所,把我對趙薇的懷疑告訴了警察。值班警察對我反映的情況十分重視,不僅做了詳細記錄,而且還留下了我的電話。臨走時,值班警察對我說,一有消息,我們會及時與你聯(lián)系。

        大約過了兩個月,老家的油菜花盛開的季節(jié),老埡派出所終于給我來了電話。對方說,十宜高速公路的遠縣標段上,最近發(fā)生了一樁命案,也是一對夫妻挖坑,也是石頭滾下去砸死了丈夫。我全身一震說,會不會又跟趙薇有關?對方說,具體情況還不太清楚,不過,遠縣警方已經(jīng)控制了那個女的,不久就會有結果的。停了一會兒,對方補充說,我們這邊也會盡快去一趟遠縣,有了新的情況,我們再與你通氣。我激動地說,謝謝!

        接到電話的第二天是清明節(jié),學校放假三天,我想正好利用這個時間去一趟遠縣。我有一個研究生在遠縣宣傳部工作,還擔任著一官半職。我打算先找到這個研究生,再請他幫我聯(lián)系遠縣警方。

        遠縣境內(nèi)的高速公路似乎進度要快一些,好多隧道已經(jīng)打通了。不過,山谷之間的橋梁還沒架起來,沿路都能看見挖坑的人。

        到達遠縣的當天上午,我就見到了研究生。研究生的愛人恰巧是個律師,她很快通過她的渠道打聽到了我所需要的信息。那樁命案發(fā)生在一個叫回馬崖的山谷里。當時,死者正在兩米多深的坑里埋頭挖土,一個狀似圓球的石頭突然從崖頂滾落下來,不偏不斜正好滾進了那個坑里,當時就把他砸死了。事故發(fā)生后,死者的妻子一邊傷心欲絕,一邊找到標段的老板要賠償。剛把賠償談妥,遠縣警方就把死者的妻子銬走了。

        我迫不及待地問,為什么把她銬走?律師說,一個放牛的人報案說,命案發(fā)生的那天黃昏,他無意中看見一個女人在回馬崖頂上掀過石頭。警方通過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掀石頭的女人就是死者的妻子。唏噓了一會兒,我接著問,你知道那個女人叫什么名字嗎?律師說,聽說她姓趙。我趕緊問,是不是叫趙薇?律師想了想說,好像是,又好像不是。我說,你再想想。律師歪頭想了一下,忽然雙眼一亮說,我想起來了,她叫趙小薇。我咬了咬嘴唇說,趙小薇,肯定就是那個趙薇!

        接下來,我給律師提了一個要求,希望能與那個叫趙小薇的女人見上一面。律師有點兒為難地說,這我不能馬上答應你,不過我可以努力一下。

        第二天上午,我正在賓館無所事事,律師和我的研究生一起來到了賓館。一進門,律師就告訴了我一個特大消息。她說,那個趙小薇已經(jīng)坦白了,對她蓄意殺人的犯罪事實供認不諱。我一聽喜出望外,拍著面前的茶幾說,太好了!律師接著說,我還沒說完呢。我問,還有什么好消息?律師說,趙小薇交代說,她這次在遠縣已經(jīng)是第三次做案了,去年還在竹縣和??h殺了兩個人,都是跟別人結婚不久下的手,并且都讓人家死在坑里。

        盡管我早有某種預感,但當律師說出這些的時候,我還是感到萬分驚愕,有一種晴天霹靂的感覺。沉默了許久,我輕輕地對律師說,她在??h殺的那個人,是我的堂弟。律師一怔問,是嗎?我說,千真萬確。律師猛然興奮地說,既然是這樣,那你就有希望見到趙小薇了。我欣喜地問,真的嗎?律師說,當然,我馬上幫你安排。

        當天下午,我就在律師的幫助下以受害者親屬的身份見到了兇手。她被關在縣城邊上的一個看守聽里,我隔著鐵窗與她對視了五分鐘。她穿著藍色囚服,頭發(fā)披著,顯得十分鎮(zhèn)靜。經(jīng)獄警批準,我們還說了幾句話。我問,你到底叫什么名字?她說,原來叫趙臘梅,后來叫趙薇,現(xiàn)在叫趙小薇。我又問,你為什么要害死這么多無辜的人?她說,為了騙賠償金。我最后問,你現(xiàn)在后悔嗎?她說,不后悔,再說后悔也晚了。

        我轉(zhuǎn)身要走的時候,她突然叫了我一聲。有事嗎?我回過頭問。她說,你哪天回了油菜坡,請代我到石高墳上去給他燒兩張紙。我沒有回答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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