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紀80年代末,一股來自芝加哥的電子樂風潮席卷到柏林,這種被稱為酸豪斯(Acid House)、形式較原始的電子樂侵入了柏林墻兩端年輕人的生活中。在墻的西邊,年輕人會鉆進低矮破舊的地下室,這里已經(jīng)被他們改裝成帶有射燈和煙機的舞廳,他們隨著音樂舞蹈,徹夜不眠。舞會結(jié)束他們會把唱機藏進墻上的洞里并希望等天亮之后這里看上去仍舊是一個塞滿建筑垃圾的廢墟。同一時間的東柏林,年輕人則像信徒一樣守著收音機聽來自墻那邊的音樂廣播,并盼望著他們的祖母能夠越過防線把電子樂唱片偷運過來??梢哉f,柏林墻倒塌與Techno和頑強自由的聚會文化在年輕人中擁有的號召力不無關(guān)系。甚至有一本書曾這樣說,德國的統(tǒng)一與柏林朝著“世界Techno之都”方向進化的努力有著密切聯(lián)系。
“在柏林,Techno就是我們的民歌?!币魳酚浾叻评怂埂む嚳嗽@樣在采訪中說。鄧克與另外一名名叫斯萬·馮·圖倫的記者兼DJ/音樂制作人合作完成了一部通過電子樂視角講述德國統(tǒng)一的口述史,這本書于2012年發(fā)行。這本名為《The Sound of Family》的書僅僅在德國境內(nèi)銷售,在書中,作者采訪了70位電子樂玩家,他們都曾混跡于早期柏林“Techno”圈子。他們幾乎都是從俱樂部保安干起,然后開了自己的俱樂部,再到成為世界上最重要的派對籌辦者。
這本書描述了這種音樂風格是如何把當時城市中的各種亞文化群體,包括朋克青年、霹靂舞者、藝術(shù)家、小混混、癮君子、哥特族還有皮革愛好者等人群聚集起來的?!吧踔吝B警察都和我們一塊玩兒?!睍锏囊幻鸇J在受訪時回憶起第一屆合法的“愛的大游行”(Love Parade)電子音樂舞會時說,“當然在朋克舞臺那就不可能了,警察都是豬,你也不會喜歡樂器在這些人手里發(fā)出的聲音的。但在我們這派對歡迎任何人參加,任何人都可以參加……這是另外一種感覺,任何人來都會被我們同化,這樣也就沒人能夠阻止我們了?!?/p>
最近的20年,柏林的房租一直在增長,有些地方甚至增長了10倍不止。逐利的唱片公司和私人廠牌已經(jīng)緊緊握住了“Techno”,市政當局也已經(jīng)意識到如何去規(guī)范和管理這些俱樂部,派對的生態(tài)狀況也已經(jīng)越來越國際化,過去的那些地方特色已經(jīng)消失殆盡。
“這樣一個大家族,不可能要求它在發(fā)展壯大的同時還保持一種小圈子化的格局在里邊。”在這本書的后記里,以為當時在俱樂部里工作的DJ這樣寫道?!拔艺J為現(xiàn)在的很多俱樂部仍有很多與過去相似的地方,比如他們依舊設(shè)在一些奇奇怪怪的地方,比如Berghain這樣的老式工廠里就有俱樂部,還有Kater Holzig這樣全世界最奇怪的地方。”鄧克說。鄧克和圖倫都向那些來到柏林企圖看看熱鬧的朋友們推薦這兩個俱樂部。至于那些想要找個放松地方聽Techno的朋友,作者則推薦了Zur Wilden Renate,這是一個非常舒適的俱樂部,擁有很多私密的小包間?;蛘呖梢匀ノ挥谶\河附近的Loftus Hall,這是一個由過去新克爾恩足球隊俱樂部改裝而成的小型演出場地。對于那些既不想跳舞對于“Techno”也并無太大興趣的人,兩人則推薦了柏林電視塔附近的HBC餐廳,這個酒廊式的餐吧常常會放一些較為放松的電子樂或20世紀70年代的蘇聯(lián)曲子。
“我覺得最值得去的還是Tresor,哪怕只是因為它的地理位置就不容錯過?!眻D倫說。世界聞名的柏林Tresor俱樂部是柏林,也是兩德統(tǒng)一的典型代表。18年前開業(yè)的Tresor俱樂部坐落在東西柏林的交界處。幾年前,新建的Tresor搬離了原來的位置。即使新俱樂部已經(jīng)改變了原有的很多東西,變得不再那么完美,人也不是以前的那群人了,但要說歷史最悠久、最正宗的Techno俱樂部,你還是得選這里。因為從一些細節(jié)里,你還是能夠發(fā)現(xiàn)那些來自過往的痕跡。圖倫說:“它就是一個Techno的博物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