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食”和“清明”是我國的兩個傳統(tǒng)節(jié)日。清明是在陽歷4月5日前后，寒食在清明的前一天或兩天。古代詩歌中的寒食節(jié)，往往把清明包含在內(nèi)。古人過寒食節(jié)要吃冷餐，不許生火做飯，稱為“禁煙”。

這習(xí)俗傳說源于介之推之死。介之推是春秋時期晉國人，跟隨晉文公重耳流亡國外19年，曾割下腿上的肉救過晉文公。晉文公歸國執(zhí)政后大封功臣時忘了他，介之推不愿言功，就與母親隱居到綿山。晉文公為逼他出來，便放火燒山，不料他竟抱在樹上被活活燒死。為了紀念介之推，晉文公下令全國在這一天嚴禁煙火，以后相沿成為定例，這樣就有了寒食節(jié)，“禁煙”也便成為詠寒食清明詩的一個重要話題。唐代詩人孟云卿《寒食》詩寫道：“二月江南花滿枝，他鄉(xiāng)寒食遠堪悲。貧居往往無煙火，不獨明朝為子推?！弊油疲唇橹?。詩的前兩句借江南二月的秀麗景色表現(xiàn)詩人在他鄉(xiāng)過寒食節(jié)的傷感，以樂景寫哀情。后兩句意思是說貧居者常常不舉煙火，并不完全是為了紀念介之推，而是因為貧困，生不起火。在這里，我們觸摸到了詩人那顆以民間疾苦為懷的悲憫之心。中唐詩人韓翃的《寒食》絕句，則把目光投向京城長安，投向大唐帝國的宮廷：“春城無處不飛花，寒食東風(fēng)御柳斜。日暮漢宮傳蠟燭，輕煙散入五侯家?！边@是一首很巧妙的諷刺詩，作者借漢喻唐，用意很明顯。按照禁煙慣例，寒食節(jié)的夜晚不許點燈，只有皇宮可以用蠟燭照明。然而當夜幕落下之后，長安城中漆黑一片，而皇宮傳燭五侯，只光照幾戶權(quán)貴之家。兩相對照來看，詩人的褒與貶，雖然委婉含蓄，卻并不難索解。

在歷代歌詠寒食清明的詩作中，掃墓又是一個常見的話題，以南宋詩人戴復(fù)古的《清明傷感》為例：“客中今日最傷心，憶著家山松樹林。白石岡頭聞杜宇，對他人墓亦沾巾?！薄凹疑剿蓸淞帧?，指故鄉(xiāng)的祖墳；杜宇，就是杜鵑鳥。傳說蜀國君王杜宇，死后化作杜鵑，啼聲悲苦，似說“不如歸去”，最能觸動游子對家鄉(xiāng)的思念。再如高翥的《清明日對酒》：“南北山頭多墓田，清明祭掃各紛然。紙灰飛作白蝴蝶，淚血染成紅杜鵑。”可見，掃墓這一習(xí)俗在宋代也很盛行。

寒食清明時節(jié)，桃紅柳綠，草長鶯飛，郊外春游是清明的另一習(xí)俗。春游古稱“踏青”，始于唐，盛于宋。杜甫有“江邊踏青罷，回首見旌旗”的詩句。宋詞人歐陽修在《阮郎歸 踏青》一詞中寫道：“南園春半踏青時，風(fēng)和聞馬嘶。青梅如豆柳如眉，日長蝴蝶飛?！边€有南宋詩人吳惟信的《蘇堤清明即事》：“梨花風(fēng)起正清明，游子尋春半出城。日暮笙歌收拾去，萬株楊柳屬流鶯。”這兩首詩詞從不同角度描繪了春游踏青時的盛況，寓情于景，敘寫了游人愉悅的心情。

（選自《思維與智慧》2013年第7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