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從古至今,無論是語言和文化,抑或是民俗習慣都有了顯著的變化,甚至是舶來品都經(jīng)過了時間的潛移默化成就了不同于從前的作用。他們是通過人類不同時期的思想,負載著不同的目的,從單一到多元化,從簡單到復雜化,借助著一樣或者不一樣的事物表現(xiàn)其巨大的存在意義。在細節(jié)中演變、發(fā)展,體現(xiàn)出舊的差異性至新的普遍性的漸變過程,憑借著人類龐大的欲望為催化劑,以舊換新并不斷更迭,突顯了人類歷史進程的整體特點。
關鍵詞:思想;差異性;普遍性;歷史進程祖國的誕辰剛剛過去不久,鮮紅的五星國旗伴著反日情緒的高漲,大大小小地被插的到處都是。這些鮮紅隨處可見于商廈的門前,車輛的前身,尤其是作為日產(chǎn)車子車標的替代,像是拿著公民的身份證滿臉無辜的宣告“I am made in China!”再或者被置身于高樓的頂端,如避雷針一樣屹立不倒,風雨無懼。
它的雛形來源于1949年天安門前的那聲吶喊,隨著嘹亮高亢的國歌被逐漸升起,高到與天同齊,這片國旗便不可侵犯又神圣無瑕的浸入人心,成為一種飽含情感的標志,根深蒂固起來。那時驕傲如風的它做夢也想不到,若干年后的今天,它的縮小版或者說是復制品可以被如此應用在城市的大街小巷,像天女散花般的廣灑人間。在六七十年代的中國,這種做法無疑是一種不可饒恕的褻瀆,然而,在綠樹成蔭、陽光明媚的今天,也許,我們可以把它看作一種信仰。
這種信仰被賦予這個時代的含義,來源于傳統(tǒng)卻又不會完全回歸于傳統(tǒng),全身上下都鑲嵌著現(xiàn)代性的特征。正像吉登斯所說,“這個世界超越了自己的過去,不為傳統(tǒng),習俗,習慣,慣例,期望和信念所禁錮,是社會對社會本身的自我安排,從而使得現(xiàn)代性成為一種歷史意義的差異狀”。于是,我們創(chuàng)造了禁錮又打破了束縛,自我批判又自我原諒,在不斷的更迭中,這個具有現(xiàn)代性特征的世界,開始了一輪又一輪的嶄新地角逐。
這種思想和行為上的不統(tǒng)一,語言和文字上的不一致,早就從晚清,當然也可能更早便開始了。洋務運動中的統(tǒng)治者,一方面歇斯底里的維護封建腐朽的統(tǒng)治,鄙視一切外來的夷蠻文化,居高自傲;另一方面又口不對心地窺探外族的西洋文化,懼怕洋人的軍事實力,阿諛奉承,最終為了求得自保,只到了鸚鵡學舌的程度,失敗而歸。馬克思說矛盾才是推動事物發(fā)展的基本動力,而歷史是人們創(chuàng)造出來的,制造矛盾是人類的本能,因為人類本身就是一個矛盾的結(jié)合體。
人類習慣于批判并反思,欣賞并喟嘆,尤為喜歡螺旋上升狀的生活方式。于是古有長城之長,今有摩天大廈之高,他們無疑都作為一種時代的象征,標志著這個時代的進步和思潮。人們多喜愛俯覽眾山小勝過流水潺潺的平淡,享受著居高臨下的泰然;多喜愛高樓勝過隧道般的地下室,品味著鳥瞰一切的愜意。于是,現(xiàn)代性的大都市都有著所謂的“現(xiàn)代性”的標志——高層,不論是辦公的寫字樓,出租的格子間,更或者是住宅樓盤,沒有一個都恨不得聳入云霄,讓自己升華再升華。正如蔡翔老師在一篇關于高度美學的文章里談到的那樣,“德里克給予了最尖銳的批評,并且提出了‘離地美學這個概念。在這個概念中,包含著德里克后殖民主義的批評理路,也就是說,離地美學的建筑體現(xiàn),正是全球化過程中的殖民議題,其突出標記甚至是一種擴大了的權力的殖民性,隨之而來的,則是對地方的遺忘和抹殺。而在所謂的‘離地美學中,高度正是其突出的美學標記?!痹谶@個以高度為美的大都市中,這個“高度”一方面活在它本身的自我中,用來掩蓋一切、屏蔽一切,使人們無形地活在它的影子中,并且虛妄的以為這就是世界;另一方面“高度”的引申還影響著忙碌的人群,自以為是的將單純的“高度”蔓延到金錢的高度、權利的高度、地位的高度或者更多,遠離了平面生活的實際。從這里來看,德里克的“離地美學”不單單是諷刺了建筑學上高度的浮夸,同時也將這種不實際的浮夸賦予到只知攀上的膚淺人群??上У氖?,這種趨勢是西方非殖民化的移植,是自愿的,是無形的。
看過電影的都會知道這一點,在古代,但凡是上拜帝皇者,都要走上長長的臺階,那是通往皇朝大殿的通道,上面坐著的是高高在上的帝王,等待著寶座下面人群的頂禮膜拜。而在摩登時代的今天,“升旗”是作為至少是九年義務教育的必修課,每個人都要高唱《義勇軍進行曲》,仰望著象征著自己國家的旗幟,升到云端。可以看出,從古至今,人們都沒有改變過對權威者和可以象征權力的事物仰望的角度,也許過程和形式簡潔了許多,這并不妨礙什么。
每逢節(jié)假日期間,在繁華的城市里生活久了的人,都會選擇結(jié)伴到城市遠郊游玩,各種雞鴨鵝,各種農(nóng)家樂。這是一種回歸大自然的渴望,在這里可以沒有階級地位的明碼標價,可以摒棄高樓的陰影生活怪圈,可以全身心的投入大自然的懷抱,可以忽視性別人人平等。然而,閑下來飽飯幾天,也許你會發(fā)現(xiàn),習慣了忙碌的你已經(jīng)不適應如此淡然的生活方式。這里的小橋流水留不住你,這里的土屋瓦房也拴不住你,慢節(jié)奏的生活沒有辦法適應你的腳步,沒有壓迫使得自己無所適從,然后你會匆匆離去,繼續(xù)自己的都市怪圈,繼續(xù)未完待續(xù)的抱怨。在焦頭爛額的空隙中,你會驚訝于自己竟會懷念如此雜亂不堪的生活方式,瞬間之后繼續(xù)奔波。
誠然,在我們的國門沒有打開之前,生活在單一的自給自足環(huán)境下的農(nóng)民根本無法想象幾百年后的中國會是產(chǎn)業(yè)多元化、物質(zhì)精神如此豐富化的都市,也許此時我們腳下踩著的某塊大理石磚正是那位勤懇的農(nóng)民刨過的地面。而今天的我們,雖然在書面上得知了古代封建社會的大致生活模式,但卻無法完全勾勒出一幅真正的恬靜。也許在鏡子內(nèi)外的你們彼此羨慕,真一旦角色調(diào)換,崩潰是必然。于是我們乖乖的縷著自己的腳步,走著自己的軌跡。偶爾回頭望望鏡子那頭,對著那個不需要攀爬的“枯藤老樹昏鴉”微笑,回過身繼續(xù)行跡于高樓大廈。
這時,鏡子的那頭又出現(xiàn)了一個人,他不再是甘心是一個自給自足滿身汗臭的農(nóng)民,他雄心壯志、野心勃勃妄圖一統(tǒng)戰(zhàn)亂的中國,鏡頭切換他搖身變成了秦始皇,高高在上,莊重威嚴。于是他不甘心僅坐在黃袍加身的龍椅上,他想長生不老,更想站得更高看得更遠,永世長存!于是,用千萬人的亡魂修葺了萬古不枯的長城,長到一眼望不到邊,一節(jié)一節(jié)的階梯仿佛是用無數(shù)尸首堆砌一般!雖然那個時候的他還不知道高樓大廈,更不知道離地美學,但是無形中,他做到了,也許在現(xiàn)代的今天,他也會是個難以駕馭的強者。
此刻,我們不單單要驚嘆于長城的長度的堅韌,高度的唯美,曲線的自然,以及它建筑本身的鬼斧神工,更會質(zhì)疑在那么貧瘠惡劣的條件下,需要怎樣技術和操作手段能建造出如此偉大的工程。拿今天城市中的任何高層來比較,都顯得那么微不足道。于是鏡子那頭的秦始皇,帶著滿臉的驕傲瀟灑地絕塵而去。
隨之而來的,人們驚嘆于長城之壯偉,羨慕古人的銅雀臺之奢美,同時又窺探國外哥特式建筑的洋氣。于是從外入內(nèi),到欣賞,到品味,然后模仿,最后將這種生活方式融入自己的生活方式中,合二為一,努力地用心地打造堪比天高的摩天大廈。效仿的微妙在于重新創(chuàng)造,從中式的筷子到西式的刀叉,從中式的豆?jié){到西式的奶茶,咖啡西點這種精致的于新階層的,滲透著小資情調(diào)的并曾被看作是資本主義殘余的生活方式,正被逐步傳播和擴大化。這個具有現(xiàn)代性特征的進步,正如利奧塔認為的那樣,“現(xiàn)代性,是一種沖動,是一種自我突破。”而這樣的突破,今天看看來的確太多,像《社會大家吉登斯訪談錄》里所列舉的那些例子,比如“深受科技影響的現(xiàn)代文化從事了生命的單性繁殖,給農(nóng)業(yè)帶來了滄桑的巨變;把世界縮減到幾個小時的飛行路程,從太空對火山進行拍照;將微型芯片引進到千百萬人的日常生活中,使各種食物實現(xiàn)了自動化,從到墻壁上的一個孔洞中去取錢,到用一枚‘靈巧的導彈使敵人‘不再為害”等等,真是多的數(shù)不勝數(shù)?!边@種種的突破慢慢地成為一種異己的生活方式,它們大都來源于古往今來的神話以及人們?nèi)粘I钪械南胂蠛蛪粝?。這種突破后的差異性指引著人們向往更高的要求發(fā)展,同時摒棄原有的差異,成為一種新的普遍性,嶄新的欲望又悄然無聲的被喚醒。身份,成為人們競相追逐的新標準,在物質(zhì)生活極大豐富的前提下,精神文明也慢慢落后于人們逐漸膨脹的需要,于是人們自己設定新的目標和衡量標準,在重新完成新一輪的競技。吉登斯稱“我們的上輩的確很‘現(xiàn)代,但他們的社會僅由一種‘簡單的現(xiàn)代化所構(gòu)成;而今天,我們進入了一個‘反射性現(xiàn)代化的時代。吉登斯稱之為‘社會反射性,即:我們的生活環(huán)境日益成為我們自己行動的產(chǎn)物;我們的行動也反過來越來越注重應付我們自己所造成的風險和機遇,或?qū)ζ涮岢鎏魬?zhàn)。”在西方,身份是貴族的象征,并被精心地、有層次地細分為公爵、侯爵、伯爵、子爵、男爵、騎士。他們大都大方得體,懂得禮儀分寸,這些貴族可以參加上流社會的各種活動,不論錢財多少,即使落魄,只要出身貴族、有一定的身份背景都會得到相應的尊敬,因為身份本身就是一個通行證。而在中國從古至今所謂的貴族,大都由金錢作為衡量的砝碼,譬如“官僚買賣”,真正是舉手投足都顯露有修養(yǎng)有風范和氣場的貴族著實是鳳毛麟角。這使得“身份”已經(jīng)不僅僅是一身份本身,而且還是一種財富的炫耀,實際上,權力、財富和身份在當下已被有效地統(tǒng)一在一起。當那些所謂的“身份”在悠閑的乘坐可以“一飛登天”的電梯時,步梯上那些匆忙趕路的無“身份”者仿佛被其俯瞰的眼神扒光后又被蔑視的微笑無辜地玩味了一般。那么此時,這種沒有形成新普遍性的電梯也皆因“身份”失去了差異性的意義?!皼]有身份”的人唯能“只可遠觀,不可褻玩”的杵在不知名的角落,或者坐在不遠處的樓梯口,想象著電梯里那趾高氣昂的摸樣,冷眼看著那些“身份”進進出出。仿佛兩個世界,中間有一個龐大的結(jié)界,也許到今天也沒來得及被打破。
幾千年來,“身份”因不同的角色被定義為不同的內(nèi)容,運作在不同的場合。正如同蒂德曼(Tiedemann)所說的,“它們的相異而特殊……存在于客觀現(xiàn)實的取向中:它們是一個具體的、歷史本質(zhì)的各種意象:具體的生活,世界的商品特性。”這其中的形式是不斷變化的,但唯一不變的是貫穿這個變化的內(nèi)在需要、激情,還有沖動。我想這就是現(xiàn)代性之所以具有現(xiàn)代體征的意義所在。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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