湮雨朦朦
狂是黃河上游的墨,草是秦淮胸中的一卷書。
露珠已經開始了,它們對我說,晶瑩;葉子們涌動著我的生命。這漫卷的生氣,這鋪陳的大地。
我和風,我和雨,和一條魚,直至透明。
詩里的小情緒,是你;詩里的萬箭穿心,極具魅力;我青,卿,輕。
可以漫了,我的簪子已等不及,佳人的長袖在孔雀里飛,可以嗎?
長袖長著紫羅蘭的美。
赤壁,和你千堆雪;狂是黃河上游的墨,草是秦淮胸中的一卷書。
玉兔和丹桂,紅與黑;輕蔑和咆哮,奮起直追。
來吧,晶瑩的青,晶瑩的皮膚:晶瑩的一滴淚。
回眸是水,懷中是水,腳下是三寸金蓮。
青是滿滿的,桃是滿滿的,火山灰是惆悵的,請出如來嗎?
你只著長衫,青是燦燦的,心是藍藍的,天啊!我的手指要唱出海了,你還揚帆嗎?
手挽手吧,漫卷詩書,漫卷塵土;我的枝節(jié)滿是你的淚珠,我的晶瑩,我的露珠。
我雙手合十,雪地變成一只白狐。
換一種語言,棲息
換一種語言,棲息,舊繩索將逝。
今晚的優(yōu)雅只留給你,半個月亮,我跳一支踢踏舞,月亮河是舞池,桂樹是月光。
隱約,只是隱約,一只眼睛開始唱歌,我看著她,安娜,乘著天鵝絨,身子縹緲,握著鐵軌的金碧輝煌。
緊接著,是音樂,另一只眼反彈琵琶,女巫們身著夏天,手捧千年編鐘,宮商角徵羽,西施歸來。
我感動。無所適從,擁抱著懸崖上的一粒種,一朵花對著我手語,是海鷗,是海上的康城,紅蘋果用山歌點燈。
荊棘鳥從我體內飛出,我旋轉起手指上的愛戀,犬吠了,可我聽不見,我心懷春天,一只腳踏上青苔,我想對你說,換一種語言吧,棲息,舊繩索將逝。
我遺失的鼻子,咽喉,愛情,全在西湖若隱若現(xiàn),有人送我三潭印月,送我白狐的清淚,我看見。
我所完成的音樂
三,二,一,開始了……
降F大調從高空墜落時,我接住了你。
一種力量,是一種力量,我從四小天鵝的舞步開始盤旋,開始追思。
曠野如此明亮,又如此彷徨,給個蘋果吧,哪怕傳來的是一丁點蘋果花的芬芳。
現(xiàn)在是大片草原,羊們擁擠著上了藍天,某季的骨頭正拔節(jié)。
三,二,一,開始了……
一片月光是你的青春,我的青春掛著秒針。螞蟻跨著跳躍的步子,帶走了葉子的心房,我能嗎?
太陽,嫩黃;冰河,驚濤;小矮人追趕一個女巫。
我的口紅唱出洛陽,唱出牡丹。
離離原上草,手指的喜悅;對面的帆船,桑葚般的諾言,你是一條故鄉(xiāng)的蠶。
我的手指,綴滿某種音符,不是露珠。
手背已不是皮膚,一片片脈絡的孤獨,七彩絲巾偶爾停在頭顱,偶爾光顧梁祝。
一會兒露著桃花,一會兒吊著芙蓉。
在音樂的高處,我的呼吸上下起伏,我猜,我笑。我哭。
千年之后,你是化石一枚。
流線型的我,咀嚼著櫻桃,與小河,與桃仁,與一面扇,完成所有的音樂。
深綠
你總是在裊娜之時,給我一些深綠,且日:色彩。
風中有冰,我無法了解,無法破譯,這是冬的風姿;請出一些明亮,你的牙齒像雪一樣,我暗自慶幸,陽光如此的白,還有一絲暖;你一直呆在戶外,有著短裝的姑娘,她們就像冬天的心臟,暖著城,暖著太陽的手掌。
深綠,只是一個代詞,它代言著某個季節(jié)的命運,比如冬天的雪是冬天的深綠,冬日暖陽卻是太陽的深綠。
我深深地迷路了,常常獨自打開深綠,把自己關進去,嘗夠美景,卻低眉信手,想著沿途的你,在河之洲。
我要郵寄,這是一些嘴唇上方的痕,雨絲里的眩暈,淡藍的魂。
我要丹青,哪怕古樸,哪怕現(xiàn)代。骨髓鮮紅,季節(jié)深綠,我也無法正視,不是嗎?
深綠。深綠。
你總是在裊娜之時,給我一些深綠,且日:色彩。
我還能吻出你嗎?唇齒間村莊裊裊,擁抱中大雁飛過心房,我藏起微笑,祈禱。
大卷發(fā)
我將找到這樣一個路徑,狂風,匆忙地昏黃,然后我一推,窗欞溫暖,油燈閃閃;大卷發(fā)被紅色的毛衫裹上,再按上你紅色的手印,一切都水到渠成;這時有寒冷,你是一條閃光的小溪,前方是凋零的蘆葦,碎陽光是秘密的,它閃閃爍爍,掃蕩著我的內心,從我的音符開始,你出現(xiàn)在抒情曲,一臺老式留聲機。
在特定的區(qū)域,我把筆直開花的記憶,裝進高腳花瓶。
一株白樺,順著大卷發(fā)生長,墻壁下,一組童音,一朵白蘭,它是全新的愛情,它暗香,具備蓮的花韻。
我數(shù)著梧桐,質感的葉,好像冬天的溫潤;許多蒹葭頂著一路芬芳,我無聲地笑了。
紅酒竟然飄出果香,你忽然儒雅,忽然挽起籬笆的手。
我知道該到春了,大卷發(fā)一路開闊,一路高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