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菡:上世紀60年代出生于新疆馬蘭基地。南京大學心理學博士,《非誠勿擾》場上嘉賓主持。
《非誠勿擾》里曾經有過這樣一個情節(jié),一個男嘉賓留到權利反轉,面對三個女嘉賓提出他最關心的問題:我平常工作很忙,有時難免心情不好,如果回到家里情緒不好,你們會怎樣對待我?一個女嘉賓說,我是一個特別需要愛和關心的人,不管你在外面情緒如何,我希望你回到家都能哄我開心。主持人這時候追問了一句,你除了愛和關心,能給予你的男人什么?這個女嘉賓思考了一下說,我知道,我愛耍小性子,我不愛做家務,我有公主病,有時候我會無理取鬧,但是我相信一定會有這樣一個男人能夠接受我。這時候樂嘉說了一句,那你就等吧。最后發(fā)生的是,這位男嘉賓牽手了這位女嘉賓。我當時除了覺得自己判斷失誤特別沒面子,同時也感嘆這是不普通的愛情。
我在生活中比較循規(guī)蹈矩、按部就班,生活態(tài)度比較謹慎,價值觀念相對保守,就是大家認為普通,甚至有點平庸的人。我覺得,盡管我們的社會在日益不屑于人們的守正,崇尚有些人的出奇,雖然從理論上講人可以分為左中右,男和女,老和少,但我相信大多數人都是普通人,只不過大多數普通人喜歡在大眾中沉默。
我想說,普通人的愛情,以及我們需要看到愛情普通的那一面。今天之所以有人感覺愛情有點奢侈,有點稀缺,恐怕是因為他們給愛情貼上了標簽,或者把愛情渲染得過于文藝或特別了。有兩種偏見可能是比較典型的。
第一種,把愛情當做包治生活百病的靈丹妙藥。年輕的女孩有時候對生活的艱難困苦望而生畏,避之不及,這時候她們想通過愛情解決自己的生活問題。她們把擇偶和婚姻作為解決一攬子生活問題的捷徑,借此一勞永逸,甚至不勞而獲。所以你可以看到,有些女嘉賓會提出這樣的問題,我覺得女人天生就是該享受的,我就是一個月光族等等。有人說,我不愿意到社會上工作,因為社會太復雜,人性太陰暗,我就想做個全職太太,你能養(yǎng)得起嗎?還有人說,你是個警察,24個小時待命,我打個電話讓你回來陪我,你能做到嗎?她們在提出這些問題的時候,絲毫沒有認識到自己的態(tài)度和生活方式有什么問題。她們認為我要遇到一個能夠這樣接受我的男人,把男人、婚姻和愛情當做解決自己的生活困難、愛情危機、心靈障礙、個體價值,甚至于生存困惑等問題的靈丹妙藥。我不想對此過多評價,我只是祝她們好運。但是我也很疑惑,怎樣才能找到那個能為自己所有生活問題買單的男人?那種一卡通男人不是說沒有,但是一定很少,而且遇到的概率會很低。對于大多數普通人來講,我相信那樣一句話,你是誰就會遇到誰。
關于愛情的第二個容易有的偏見是,把他當做是平凡生活里可以點石成金、化腐朽為神奇的魔法棒。相對于生活的艱辛,另外一個更讓人難以忍受的是生活的平淡,所以超越平淡的生活是很多人的夢想。有人通過革命和信仰,有人借用成功學或者宗教,也有人很簡單,只要我的房子、車子、票子超過其他人就可以了,還有人更簡單,只要我能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里的人怎么超越,我就能夠完成這種心理需要。順理成章,由于女人把超越的希望寄托在愛情上,于是,你看到在我們的節(jié)目中,不停有女嘉賓追問男人的浪漫指數:你為你曾經的女友做過最浪漫的事情是什么?你能設計一個浪漫的求婚儀式嗎?情人節(jié)快到了,如果你有100塊錢是買玫瑰還是送巧克力?我不明白,在沙灘上放煙火,在宿舍樓下點心形蠟燭求愛,在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地方辦婚禮,除了能吸引一大堆人的目光,到底有什么浪漫?或者我不明白,浪漫對于愛情有什么重要的意義。我唯一能夠接受的解釋是,你的生活全面平凡或者沒有想象力,談戀愛不失為最安全和超越成功最好的方式。你上街革命可能會流血斷頭,但是談場戀愛就能超越,何樂而不為?
很多女人特別樂此不疲地扮演戀愛大片中的主角,在她們那里,如果一場愛情沒有強烈的沖動和激情,沒有痛苦的期待和渴望,沒有不停的試探和游戲,沒有猜疑,沒有爭吵,沒有眼淚好像就沒有愛情。她們往往不能夠真正陶醉于一個男人真實的特點,她們是陶醉于關于愛情的想象,或者陶醉于這個男人符合浪漫愛情的設計與表現。其實,我認為好多優(yōu)秀的男人就在我們身邊,優(yōu)秀的男人他們是確定的,他們是守約的,他們不是模棱兩可、捉摸不定、神秘莫測的,正是因為此,他們激發(fā)不起有些女人與浪漫相聯系的愛情意識。
回到普通的愛情,我以為愛是溫暖的,不一定很激烈。愛是明朗的,不一定非得絢爛。愛往往是脫俗的,但是它不一定神奇。在這個過程中,讓我們自己變得更好一點,我相信那樣一句話,不是我尋找到最好的,是那最好的來擁有我。
責編/樊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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